這一切都是上一世我遭受過的折磨。
不過小雪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她就是S也要帶著罪魁禍首玲玲一起。
小雪的手裡捏著玲玲和大叔的把柄,玲玲不敢明目張膽地孤立她,相反,還得和小雪維持姐妹情深的戲碼。
我不想跟這兩人再有什麼瓜葛,除了上課,其餘空闲時間基本都泡在了圖書館,一天下來也跟她們說不了幾句話。
一段時間下來,我深刻感受到了學習的快樂,還解鎖了不少食堂的隱藏菜單,好吃到暈厥。
大學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嘛!
小雪的狀態肉眼可見地變差,劇也不刷了,妝也不化了,街也不逛了,每天就用小號和網上的噴子對罵。
玲玲則沉浸在戀愛的甜蜜中,時不時炫耀著大叔在拼夕夕上給她買的零食。
這天,我剛從圖書館回來,玲玲就湊了上來,忍不住埋怨我:「沁沁,最近你怎麼都不跟我們一起玩啦,你變了,說好的一直都是好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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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也忍不住嘲諷:「我看有些人不過是假姐妹哦。」
我一臉無辜,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大聲地質問她們:「我這麼努力地學習,為的是誰?還不都是為了期末拉你們一把,不然咱們三個學渣去哪兒抱大腿?」
聽完我說的話,這兩人識趣地閉了嘴。
玲玲陪著笑:「我就知道沁沁你最好了!能不能幫我個忙呀,我明晚不回來,你幫我在宿管阿姨那裡籤個到唄,拜託拜託!」
我說怎麼主動找我搭話呢,原來是到了利用我的時候了。
上一世玲玲就是讓我每晚替她籤到,她夜不歸宿跟大叔在小旅館裡打馬賽克。
圖大叔啥?
圖他年紀大,圖他不洗澡?
為了幫她應付宿管阿姨,我沒少心驚肉跳。
這一世我才不想理會這種腌臜事兒,搞出小生命來指定還要怪在我頭上。
我一副為難的樣子:「我每天泡圖書館回來得晚,宿管阿姨早就認識我了,我想幫也幫不了你呀!你得找個阿姨不熟悉的人幫你代籤才是。」
說完我眼睛就若有若無地往小雪身上瞟,玲玲立馬纏上了小雪:「明晚幫我籤個到吧,好姐妹!」
玲玲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勸說,並用拼夕夕零食賄賂,終於讓小雪同意幫她籤到。
夜不歸宿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玲玲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
小雪倒是有些令人嘆服,一邊要承受著網上的謠言網暴,一邊還要幫玲玲和大叔打掩護,真的稱得上是玲玲的愛情保安。
我衷心祝福她們的友誼就地鎖S、天長地久。
我去圖書館愈發勤快,生怕這兩人又有什麼餿主意盯上我。
5
令我沒想到的是,安穩日子沒過幾天,玲玲和小雪就鬧了矛盾。
原來小雪晚上替玲玲籤到的時候,不小心被宿管阿姨識破了,夜不歸宿和代籤的事情匯報給輔導員,兩人都挨了批。
小雪本就心裡憋屈,玲玲又隻知道推卸責任,一來二去就吵了起來。
玲玲和小雪的關系崩了,自然就要盯上我。
剛回宿舍,玲玲就挽住我,嗲聲嗲氣:「沁沁,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有些尷尬地想抽出胳膊,無奈被玲玲抓得SS的。
玲玲挑釁似的瞥了一眼小雪,又尖著嗓子說道:「沁沁,今晚我男朋友請吃飯,我帶你一起去,順便給你介紹對象,條件不比我男朋友差多少哦!」
千萬別!
求放過!
我的內心深處有個小人兒在瘋狂尖叫。
你那男朋友,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遇到了!
給我介紹對象?跟你老北鼻一個歲數的吧!
不好意思,為什麼我至今單身?因為我命好。
我看向一旁的小雪,她目光哀怨,緊緊攥著拳頭。
我知道,原本玲玲是要給她介紹男友的。
眼下她倆鬧掰,玲玲想借我來氣小雪。
我隻是她們 play 中的一環!
我果斷拒絕了玲玲的盛情邀約:「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我作業還沒寫完呢,回頭你倆都找不到作業抄。」
玲玲撇撇嘴,還想說動我:「你晚上回來熬夜寫唄,吃個飯耽誤不了多久。」
我的語氣格外堅定:「我今晚還約了人一起去圖書館研究作業,這次的題目很難我一個人搞不定。」
玲玲這才松開了我的胳膊,感嘆道:「可惜了,多好的脫單機會啊!那我還是跟小雪出去玩吧!」
玲玲又湊到了小雪跟前:「好姐妹,籤到的事兒我就不怪你了,下次你可得小心點兒!」
小雪見玲玲先服了軟,想到晚上的飯局,便也不與玲玲僵持了:「小吵小鬧的,我都沒放在心上!」
玲玲和小雪又神奇地和好了,手挽著手一起出了門。
這天晚上的飯局過後,小雪也迅速墜入愛河,開始了夜不歸宿。
起初,玲玲和小雪還能協商一下,輪流打掩護。
再後來,她們索性破罐子破摔,白天上完課,晚上直接不回來了,對學院夜不歸宿名單的通報視若無睹。
真是潑天的富貴啊!我可得好好接住。
整個三人間的宿舍成了我一個人的天下。
但我沒高興太久。
我算了算日子,大事快要發生了。
6
這天我在宿舍睡午覺,玲玲跑到我床邊搖醒了我:「沁沁,我痛經,肚子疼S了,你陪我去醫院吧!」
跟上一世一樣的借口,這家伙有倒霉事情怎麼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當初我像個傻子一樣把玲玲送到了醫院,結果她偷偷拿我的身份證掛了號。
我把她送到醫生那兒才傻了眼,患者名字是我,預約的是打胎。
我生氣極了,轉身就要走。
玲玲哭著跟我道歉,說她家風很嚴,如果被她爸媽發現她來打胎,一定會打S她,逼不得已才用我的信息掛了號。
我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她的意思是我家風就不嚴格?我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還得留下打胎記錄?
但凡她這話說得有點兒道理,也不至於一點兒道理也沒有。
我確實是有抑鬱症,但不是深井冰。
我給玲玲兩個選擇,一是通知她的父母,二是通知她的老北鼻。
玲玲哭得更厲害了,她忙著向我訴苦,爸媽還不知道她談戀愛的事,她的老男友聽說她懷孕就直接失聯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人徹底玩失蹤。
玲玲SS地拽住我,如同即將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漂浮的木板。
上一次這麼無語還是在上一次。
小事上我可以心軟,性命攸關的大事我不敢馬虎,打胎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學生就可以處理好的。
我安撫好玲玲,還是撥通了輔導員的電話。
隻是沒等我說出事情的詳情,玲玲就發了瘋似的衝過來,把我從樓上推了下去。
我用生命的代價,明白了要遠離瘋批。
感謝老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我要讓瘋批自食惡果。
回過神來,我看著眼前捂著肚子裝痛經的玲玲,我也有樣學樣捂住了肚子,有氣無力地說道:「巧了,我也痛經,剛吃了一片止疼藥,你要嗎?」
玲玲有些半信半疑。
小雪陰陽怪氣地說道:「沁沁,你騙人,你前些日子不是來過了嗎?我看見你拿衛生巾去廁所換了!」
很闲是嗎?
你人還怪好嘞,一雙眼珠子天天焊在我身上。
管得真多!
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向玲玲解釋:「上周那是排卵期出血,現在才是真的痛經。」
玲玲的計劃落空,有些失落。
我故意擠出兩滴眼淚:「都怪我,痛經來得不是時候,不然我一定送玲玲去醫院,瞧,玲玲疼得臉都白了,作為好姐妹怎麼可能坐視不管,你說是吧,小雪?」
玲玲也眼巴巴地看著小雪:「我們是好姐妹,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
小雪不過是個嘴強王者,真要攤上事兒就開始推辭:「我……我下午約了人。」
我立馬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她進行了批判:「小雪,是玲玲的身體重要,還是你的約會重要?玲玲都痛得走不動路了,你就忍心讓玲玲自己去醫院?」
玲玲的演技是極好的,立即倒在了小雪身上,SS地拽住她:「小雪,你的男朋友還是我給你介紹的呢,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就幫幫我,送我去醫院吧!」
小雪咬了咬牙關,不好拒絕,最後有些僵硬地點頭應下了。
玲玲抱住了小雪這棵救命稻草,感激涕零:「小雪,我就知道你人最好!」
小雪聽了玲玲的誇贊,有些得意地瞥了我一眼:「關鍵時刻,還是我靠得住啊。」
此時此刻,她還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7
小雪帶玲玲去了醫院。
我生怕被誤傷,沒敢湊這個熱鬧。
等她們再回來的時候,小雪魂不守舍,玲玲一臉慘白,我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那天之後,小雪和玲玲的關系肉眼可見地惡化了。
玲玲身體比較虛弱,請假在宿舍床上躺了三天。
她跟著了魔似的,沒日沒夜地撥打著一個空號。
她的老男友失聯得很徹底,所有聯系方式都失效了。
同樣焦急的還有小雪,她的男朋友也失聯了。
顯然,這兩個男人是商量好的,把自己包裝成事業有成的商務人士,專門誘騙無知的女大學生。
一個吃自助都要連吃帶拿的中年大叔,滿嘴跑火車,送禮物隻能在拼夕夕上買辣條,除了一身誇張的名牌大 logo,真假還不知道,這就能體現出優質男的特徵?
我這兩個室友都像腦子被驢踢過似的,拉低了全人類的平均智商。
讓人沒想到的是,事情還不算完。
玲玲的私密照片出現在了小網站上,被班上的男生上網衝浪刷到了。
一起出現的,還有小雪的私密照。
這下玲玲和小雪真成了患難姐妹。
雖然她們第一時間報了警,但照片已經流傳開來,影響十分惡劣。
玲玲和小雪徹底瘋了,當著大家的面兒就開始了互掐,罵得面紅耳赤、七竅生煙。
「都是你,從一開始吃自助餐被拍你就完美隱身,明明是你自己網戀找老男人,還有臉把我推出去承受網暴和謠言,真是卑鄙!」
「我找老男人?你難道沒找嗎?別說得自己好像有多高貴似的,咱們半斤八兩!」
「我還沒問你呢,你給我介紹的什麼男朋友?就是個猥瑣老色批!你自己失足還不夠, 還拉我一起下泥潭,你怎麼這麼惡毒?」
「你還有臉怪我?我逼著你跟人家開房了嗎?是你求著我給你介紹個有錢的男友, 被騙了就賴在我身上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裝受害者?我倒要讓大家認清你的真面目, 你去醫院做流產還偷偷用我的身份證掛號, 玲玲, 你的錯憑什麼讓我買單?你毀了我的人生!」
「小雪你瘋了嗎!你在瞎說什麼?明明是你自己掛號做了人流手術, 醫院檔案上可都是你的名字!」
「你還賴在我身上了?是誰做完手術請了三天假躺在床上爬不起來?敢不敢去醫院做檢查,看看是誰做了流產?」
果然, 這一世,玲玲偷偷拿著小雪的身份證掛了號, 小雪還傻傻地陪玲玲做完了手術。
沒腦子淨幹些糊塗事。
玲玲和小雪吵得不可開交, 互揭老底, 什麼難聽的話都講出來了。
圍觀的同學一陣陣驚呼,三觀都震得粉碎。
場面愈發失控, 玲玲和小雪扭打在一起, 往日的姐妹情深如今已經成了你S我活。
我一路小跑去喊輔導員來穩住局面,再回來時, 現場已經亂作一團, 彌散著血腥味。
玲玲一動不動地倒在了地上, 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身下流出一大灘血跡。
老天爺眷顧,讓我重生在吃那頓坑爹的自助餐之前。
「(室」8
玲玲被送上了救護車。
她宮內大出血引發了失血性休克,最後還是沒能搶救回來。
玲玲的父母到學校鬧事, 拉橫幅、潑糞水,索要天價賠償金, 並放話要讓小雪血債血償、一命還一命。
警察帶走了情緒崩潰的小雪,等待著她的是牢獄之災。
至於賠償, 小雪的父母自然是拿不出、也不願意給, 還在爭辯玲玲大出血是流產手術沒做好,應該找醫院索賠。除此之外,還要追究小雪的身份證被玲玲盜用的事情。
兩家人鬧得不可開交,互潑大糞水。
之後的事情,我就沒有再關注了。
輔導員找過我, 問我需不需要心理疏導, 或者想不想換個宿舍。
我婉拒了。上一世我心態不好, 陷入了負面情緒的漩渦當中, 這輩子,我想通了,我要學著自己走出心理陰影。
我額外得到了同學們的關懷和照顧, 他們都很詫異我之前是怎麼在這個宿舍裡活下來的。
我很珍惜自己剩餘的大學時光, 像一條擱淺的小魚一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
期末時,我的成績提高了不少, 順利地拿到了獎學金。
過完一輪寒暑假, 又開學了。
這學期,我的宿舍搬進了兩個新室友,蘭蘭和小雨。
室友蘭蘭鋪好床鋪,放好行李, 衝我眯眼笑著,聲音甜甜地說:「沁沁,晚上咱們一塊兒去吃自助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