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葉既明是青梅竹馬,陪他從無名小卒到身居高位。
圈子裡的人都說他是個寵妻狂魔,我修八輩子福氣才能找到這麼個好老公。
我也認為,我們會這樣幸福美滿下去。
可在第十年,我親耳聽到,他對我一手資助的學生說:
「我遇到她的時間太早了,如果沒有她,我會和你在一起。」
1.
戒指上的鑽石在燈光下有些刺痛我的眼睛。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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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既明親吻了一下我的指尖,真情實意贊嘆道。
旁邊的店員十分有眼色地上前:「這是葉總一個月前親手定制的,好不容易才加工完成的。」
她說到後面,眼裡不由自主地帶上羨慕。
這家店是我和葉既明常光顧的店。
我的第一枚戒指,就是從這裡買的。
那時的我們沒錢沒名,買的是最基本的素戒。
等到做出一番事業後,葉既明在每年的節日,都會在這裡定做東西送我。
店長曾跟我調侃,一見到他來,就知道我又有什麼新首飾了。
我輕笑一聲,把戒指拿了下來,放回盒子裡。
「我還是習慣戴舊的,這個先包起來吧。」
店員猶豫地看了一眼葉既明,見他沒有任何表示,拿著盒子出去了。
等她出門後,葉既明像以往一樣,黏糊糊地靠在我的身上。
他湊到我的耳邊詢問:「怎麼了?看起來不高興。」
不等我回答,他的雙手栓在我的腰間:「別生氣了,一會兒我們帶昭昭去吃飯吧。」
我沉默地轉過身,看著他的臉。
歲月似乎格外偏愛葉既明,鮮少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讓他看上去還像是校園出來的少年。
「以前不都是用珍珠或者翡翠嘛。」
我太了解他了。
以至於明白他現在表面上朝我撒嬌,實則是在心虛。
「有人建議你用鑽石?」
「在網上看到的。」
葉既明的眼睛真誠地望我,撫摩過我的手指。
「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換一個。」
我沒說喜歡不喜歡,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
「先回公司吧,我有些東西要拿。」
2.
圈內人皆知葉既明愛我如命。
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家人住在一個巷子裡。
高中時期,我們便互通心意,約定考上同一個大學。
畢業後,他決定出去創業,我也跟著他一起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去打拼。
我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給不了我們多少支持。
那段日子仿佛累得沒有盡頭,我們住過地下室,昏暗的氛圍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了。
有時的我要打好幾份工,才能支付得起開銷。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和葉既明抓到了機會,成立了公司。
在最忙的時間裡,我們甚至直接帶著被子,睡在公司的沙發上。
在一個夜晚,他把戒指強硬地套在我的手指上。
「顧今亦,我會對你一輩子好。」
見我愣愣地盯著戒指,他舉手發誓:「如果我以後違背諾言,就天打五雷轟!」
我哭笑不得,上前緊緊用抱住葉既明,答應了。
他好像的確做到承諾中所說的,要讓我幸福。
這麼多年來,他沒有半點花邊新聞,連出去應酬都會跟我報備。
家中的廚房一般也由他掌勺,我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
每年的紀念日,他都會送我親自制成的禮物,大張旗鼓的舉辦宴會。
在我生下昭昭後,葉既明大喜過望,把一部分股份轉到她的名下。
「我隻需要你和昭昭,就足夠了。」他在我的面前,逗弄懷中的孩子,認真許下諾言。
葉家父母曾因為昭昭是女孩,想讓我生個兒子繼承家產,也是他前去交涉。
鬧到最後不愉快,他幹脆隻給父母打錢,減少了和他們的聯系。
圈裡的朋友曾說過我好福氣,能找到這麼一個老公。
要知道,男人有錢就變壞,有多少糟糠之妻到最後討不著好的。
我的父母更是對葉既明滿意的不得了,在外人面前,對他比我還親。
我贊同她們的話,對葉既明向來放心。
但這麼一個人,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改變。
待我認真仔細瞧著他時,已被他「突然」的改變打得措手不及。
3.
我和葉既明的辦公室隔了兩層樓,在拿完東西後,我提議去他辦公室坐坐,等昭昭放學。
快要走到門口時,辦公室內發出噠的一聲,門被打開。
裡面蹦出來個女孩,驚喜地朝著腳步聲看過來:「葉總,你回來了嗎……」
許嬌,我資助了3年的學生,也是我丈夫現在的助理。
看到我,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又很快調整狀態:「顧姐也在這裡啊。」
我點點頭,和葉既明一起走進辦公室,他揮揮手,讓許嬌去給我們倒茶。
「她就這樣,笨手笨腳的。」葉既明揣摩我的神色,替許嬌解釋。
我叩叩桌子,面上露出一絲幽怨:「你很照顧她嘛。」
他整個人頓時放松下來,用手捏一下我的臉:「是你親自挑選的學生,我怎麼能不照顧?」
談話間,許嬌握著兩個茶杯走來,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臨近時,她不小心地灑了其中一杯,正好潑向我所在的位置。
「你怎麼回事?」葉既明猛然站起身,過來看我的手臂。
幸好反應快,我並沒有什麼事,隻有衣服沾了幾滴水。
反而是許嬌,手被水淋到後一片泛紅,想來燙得不清。
她不斷鞠躬向我道歉:「對不起,顧姐,我剛剛實在是不小心……」
葉既明顯然也看到了她手上的情形,開口打斷了她:「行了,你出去吧。」
許嬌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唉。」葉既明揉了揉太陽穴,「早知道把她調走了。」
他看似在埋怨,實則是在擔心,隻是這份擔心不一定是對著我。
我一邊安慰他沒事,一邊想著。
畢竟他總是不自覺的看向門口,應該是很關心許嬌的手了。
4.
昭昭在學校玩的很盡興,一出校門就撲在我的懷裡,手上拿著一朵小紅花。
「送給媽媽的!」
她的笑容讓我的心化作一團,忍不住親親她的小臉蛋。
「爸爸怎麼沒有呢?」葉既明湊過來,揉揉她的頭發。
昭昭眨了眨眼睛,把頭埋在我的懷裡不肯起來。
葉既明無奈,不再追問昭昭。
他選定的餐廳主打清淡菜,服務員也相當到位,上完菜後便退出包廂。
昭昭坐在椅子上,乖乖拿著勺子吃飯。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指了指桌上的盤子。
「爸爸,我想吃蝦。」
葉既明唉了一聲,親手把蝦剝完殼後,夾到她的碗裡。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一家將度過其樂融融的一晚。
桌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聲,葉既明看了一眼後就將對方掛斷。
但對面那頭似乎不依不饒,沒過幾分鍾就又打來,陣陣震動惹得人心煩。
「接吧,說不定是什麼急事。」我把示意他。
假如真的不想接的話,對面也不可能不斷打來。
葉既明感激地看我一眼,接通電話。
不知道聽到什麼,他的眉頭下壓,臉上出現焦慮。
「今亦,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我得先過去。」
葉既明起身穿上外套,迫不及待拿起車鑰匙,一套動作後才想到他有兩個飯友,向我解釋。
「下次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去旅遊,好嗎?」
他其實沒有真的在徵求我的意見,包廂門被打開,又很快關上。
我靠近有些失落的昭昭,刮了刮她的鼻尖:「媽媽給你剝蝦,好不好呀?」
昭昭很快被吸引走注意力:「我自己來剝,媽媽吃。」
葉既明的離開反而讓昭昭活潑了不少,一頓飯吃的有滋有味。
臨近結束,我叫來服務員買單,推門而入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如果葉既明還在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男人是對家公司的老總,霍世卿。
他大步走到我身邊,拉開椅子坐下,遞給我一個文件袋。
礙於昭昭正在角落玩棋盤,他小聲地對我說:「葉既明還玩得挺花,把醫院當做他們play的場所。」
我打開文件袋,裡面有幾張照片散落在桌上。
大多數是葉既明和許嬌在醫院的照片,有他們擁抱在一起,牽手的畫面。
霍世卿看我沒什麼反應:「你不生氣?」
「不。我隻是覺得好笑。」我把照片塞回文件袋包裝好。
當初在生下孩子後,雙方父母曾想讓我照顧家庭,回來安安心心當個家庭主婦。
我放心不下公司的事務,便拒絕了他們。
現在看來,要不是我有在公司待著,估計連幫忙的人都找不到。
「謝謝你了,合作愉快。」
霍世卿看我伸出的手,沉默了一會兒,在我的疑惑中握了一下後很快分開。
「我家司機在外面等著,正好送你們回去?」
昭昭聽見關鍵詞後,拿著棋盤跑過來:「我們回家!」
我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我們回家。」
5.
向霍世卿道謝完的我回到家中,保姆接過在我懷中睡著的孩子。
我揉揉酸痛的肩膀,文件袋被我放起來,想起四年前的一個夜晚。
那時的我在眾多等待資助的學生中,一眼看中了許嬌。
她有著一雙很亮的眼睛,家庭背景也符合資助的要求。
許嬌聽到我要資助她後,十分開心,專門要我的微信表達感謝。
她也不負我的期望,名次在班級前茅,經常發微信向我討論問題。
大學畢業,她憑借著優秀的簡歷應聘了我們公司。
許嬌的學習熱情高,我也不吝嗇,教了她許多。
葉既明曾吃過醋:「誰啊,值得你這麼發這麼多條信息。」
「之前和你說過的學生。」我無奈地將他腦袋推開。
「嘖,別理她了,多看看我吧。」葉既明纏了上來,我也隻能放下手機哄人。
關系的變化始於一場意外,葉既明的助理生了場大病,沒辦法再承擔職務。
他選中了兩個人來頂上位置,一個是公司的老人,一個就是許嬌。
生活中,葉既明開始頻頻提起許嬌,大多是都是嫌棄她做事不行,不如原來的好。
當時的我沒感到不對勁,勸他不要太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