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滿心歡喜地抱著王氏,嚷著說娘親最好了。
我望向伙計,道:「我出六千兩。」
任意怒吼:「韓依依,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非要跟我搶嗎?」
王氏:「說好是五千兩就是五千兩,我們已經花五千兩買下了。」
伙伴撓了撓頭,回了一句:「夫人,你還沒有給錢呢。這位小姐出價更高,我們理應是賣給她的。」
我就知道,她們母女倆不可能隨身帶著五千兩銀票。
但是,我有啊。
「小蝶,拿六千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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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姐。」
小蝶直接掏出了六千兩銀票遞給伙計。
王氏母女的眼睛又紅了。
伙計還不敢收,因為任意還抱著項鏈盒子不肯放手。
「娘,你不是還有私房錢嗎?趕緊拿出來啊。」
王氏猶豫了許久,才咬牙切齒道:「我們出六千一百兩。」
我翻了個白眼,又對小蝶說:「小蝶,給伙計拿八千兩。」
「好的,小姐。」
王氏母女崩潰了。
王氏指著我的鼻子就罵:「韓依依,你是埋怨我兒子休了你,非要跟我們過不去,是嗎?」
「你這種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活該被休。」
「你有點臭錢又能怎麼樣?又買不到我兒子的心,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
「老太婆,你……」小蝶氣不過,要反擊,被我阻止了。
何必跟一個瘋子較勁。
我掃了她們一眼,幽幽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把項鏈還給我。」
「不,娘,這項鏈是我的。」
「娘,我們不能輸給她。」
王氏被刺激到了,衝著伙計大喊一聲:「我們出八千五百兩,今天這項鏈必須是我們的,不然,我就懶在你們店裡不走了。」
說完,還吩咐陪同來的管家速速回去取銀票。
伙伴為難地看向我,用眼神詢問:真的賣給她們嗎?
我笑了笑,道:「既然任小姐對這條項鏈情有獨鍾,那我就割愛相讓了。」
說完,我便讓小蝶把銀票收了回來。
這裡離任府很近,不一會兒,他們的管家就跑回來了。
八千五百兩,如數交給了伙計。
任意朝我投來了得意的眼神。
「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隻有我才配得上。」
我沒有回應,而是朝伙伴伸出手。
「銀票給我吧,回頭在賬上記錄一下。」
「是的,小姐。」
伙計恭敬地把這八千五百兩都給了我。
王氏尖叫了起來,「你做啥?怎能把錢給她?」
伙計平靜道:「小姐是我們店老板,店裡的錢自然都是小姐的。」
「什麼?這店是韓依依開的?」
「韓依依,你……你是故意的。」
沒錯,這店就是我開的。
本來今天是隨便來走走的,見王氏母女的戲太多,就配合她們演了這麼一出。
「韓依依,你好歹毒。」王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11
自從我珠光寶氣的招搖過市之後,世家的貴夫人貴女們紛紛遞來拜帖,要來將軍府看望我。
說是看望我,實際是來給我講八卦的。
太傅夫人說,任老太拿了八千五百兩給女兒添了嫁妝,把她自己的私房錢都掏光了,現在任家人連素菜都吃不起了,幹喝白粥。
太傅女兒說,任意在她們貴婦面前炫耀自己要當側王妃了,暗示貴女們用財物巴結她。結果,沒有一個人願意掏,把任意氣哭了。
禮部尚書夫人說,任景帶回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是晚上偷偷摸摸進門的,也不知道算是妾還是婢。
禮部尚書女兒說,外面傳言任家扣下韓小姐的那些嫁妝,都被人搶走了。
戶部尚書夫人說,任家現在窮得揭不開鍋,任景向朝廷預借了三個月的俸祿。
……
十個八卦,有九個都是任家的那些破事,沒啥新鮮感。
我幹脆以身體不適為由,謝絕了一切的探訪。
遞帖子的正經探訪是謝絕了,不正經的還真的無法拒絕。
太子宋子軒已經連續三天喬裝打扮爬牆進入將軍府了。
我望著身穿著夜行衣的他,嘆氣道:「你好歹也是太子,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別動不動就爬人家的牆。」
他嘟嘟嘴巴,「孤才不爬人家的牆呢,孤爬的是你家的牆。」
我:……
他的星星眼又看著我,問:「依依,你今天願意嫁給我了嗎?」
我白眼都懶得翻了。
自從我離開了任家,他隔三差五就爬牆進來問一次,願意嫁給他了沒?
見我沒有回應,他接著說:「還是不願意嗎?」
「沒事,那孤明天再來問。」
我瞪他一眼:「我一直不願意,你就一直問嗎?」
他脫口而出:「當然啊,不然呢?」
我:「你就一直不娶妻生子了?你可是太子啊。」
他:「你就是孤的妻啊,你都還沒有答應,孤怎麼娶?」
我被他整無語了。
他年長我兩歲,至今還沒有娶妻,外界都開始議論他的那個取向了。
皇後坦言,擔心宋子軒喜歡的是男人。
喜歡男人也不是不可。就是,宋子軒是太子,立一個男人當太子妃就有點膈應了。
所以,皇後每次去拜佛,祈禱的都是同一個願望:希望太子妃是女的,活的。
12
這天,我在院子裡品茶。
管家匆匆來報:「小姐,任家人在門外撒野,小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管家說,任家三口要見我,他攔下了。
但,沒想到,王氏直接坐在地上哭罵,說我當兒媳婦的時候就不孝順她。現在她路過口渴了,也不肯讓她進去喝一杯水。
惹得不知情的人,對我指指點點了起來。
我沉默了片刻,便讓管家放他們進來了。
一看見我,王氏就衝著我吼:「韓依依,趕緊還我銀票。」
任景跟著附和:「依依,金店是你開的,你怎麼不早說?」
「咱們是一家人,你怎麼能收娘的錢呢?」
沒有等我回應,小蝶就斥責了:「住口!我們家小姐跟你們才不是一家人。」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輪到你說話?」任意衝著我冷哼一聲:「大嫂,你教的下人沒大沒小的。」
我白眼掃過去。
「這裡是將軍府,我的人想說什麼都可以,還輪不到你們斥責。」
「還有,我隻提醒一次,我不是你大嫂,別亂喊。」
任意漲紅了臉,伸手就拉扯任景的衣袖:「哥,你看看,她就是這麼欺負娘和我的,你趕緊管管她。」
我氣笑了。
任景憑什麼管我?
任景沉著臉望向我,問:「依依,你從前不是這樣子的,是怪我寫了休書嗎?」
「我是為了你好啊,如果不是放你回娘家,你怎麼會好得那麼快。如果沒有回娘家,也許你的身體早就撐不住了。」
「既然你現在身體也恢復了,那我們就復婚,跟我回家吧。」
我抽了一口涼氣,驚呼:「你說什麼?」
他是怎麼做到如此厚顏無恥地提出復婚的?
王婉都已經挺著大肚子入門了,他還敢提出讓我回任家?
沒有等我回應,王氏也開口了。
「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我家侄女王婉被人騙了感情,懷孕了。她現在沒有地方住,我就把她接了回來。」
「將來,她的孩子就記在你和任景的名下吧。不用你生就有個孩子了,你得感恩。」
我攥了攥拳頭,差點沒忍住。
小蝶氣得渾身顫抖,大怒:「你們欺人太甚了。」
我拍了拍小蝶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轉過臉,就問王氏:「那麼,騙王婉感情的渣男捉住了嗎?打S了嗎?那種人,就應該打S拖去喂狗。」
任景的嘴角抽了又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王氏沉默了許久,才小聲回了一句:「打S了。」
13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良久,任景朝我伸出手,「依依,現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吧?」
我皺眉。
果然,如宋子軒所說,任景要跟我復婚。
昨夜,宋子軒爬牆進來,急匆匆地對我說:「依依,你趕緊答應嫁給我吧,沒有時間了。」
我依舊沒有理他。
我在數著當天賺的銀子,他在我耳邊巴拉巴拉。
「二弟知道了你嫁妝被搶一事,知道任家沒有錢了。」
「二弟給任家人下了狠話,讓任景和你復婚,霸佔你的家業。否則,他就悔婚,不娶任意了。」
「任家人現在急瘋了,他們是萬萬不肯放棄皇家的婚事的。一來,任意早就對外說她是側王妃了。二來,任家也丟不起這個臉面。」
「依依,你趕緊答應嫁給我吧,隻要你成了太子妃,就沒有人再敢打你的主意。」
……
我拍開任景的手,回了一句:「你別痴心妄想了。」
任景愣了愣,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拒絕他。
上一世,我確實不會拒絕他。
他長了一副好皮囊,好夫君的人設又立得滿滿的。
我當時也是貪圖他的色,為他任家散盡了千金。
如今的他,吃了幾頓白粥,瘦得連眼睛都陷下去了,毫無色相可言。
沒色也沒人品,還以為自己是香饽饽?
「依依,你還為了休書一事而怪我嗎?」
「我向你道歉,再請八抬大轎重新抬你進門,可好?」
「不過,咱們家庫房的銀子不多了,成親的錢就由你出吧。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分你我。」
呵呵,我自己出錢把自己嫁出去?嫁的還是同一個窩囊廢?
我白眼翻天了,幽幽道:「任景,你當我是傻子?」
任景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還沒有開口,任意就插嘴了:「韓依依,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一個被休掉的婦人,除了我哥,還會有誰要你?」
任意的話音剛落,另一個男聲就接話了:「孤要。」
宋子軒快步走了過來,令任家人吃了一驚。
愣了片刻才緩過神來,趕緊向宋子軒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宋子軒瞪了任景一眼,板著臉道:「依依是孤的,不許你再惦記著她。」
任景一臉的震驚,「太子,依依是我夫人啊。」
宋子軒:「她不是。休書已出,你們早就無瓜葛了。」
任景:「但是……」
宋子軒:「沒有但是,你敢有但是,就人頭不保。」
我還是頭一回見宋子軒如此硬氣。
擺著一副你敢搶老子的女人,老子就要你的命的態度。
這氣勢,還挺帥氣的。
任景不敢再吭聲了。
任意急了,急著就喊:「太子,韓依依是一個被休掉的女人,太子怎麼就看上她了呢?」
「韓依依擅長迷惑男人,太子可不能被……」
任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子軒的一聲吼打斷了。
「來人,掌嘴。」
宋子軒帶來的侍衛立即上前,啪啪就給了任意兩巴掌。
這一次,宋子軒不是爬牆進來的,他是帶著人從正門進來的。
「太子,你怎麼能隨意打人啊?」王氏心疼地摟住了任意。
宋子軒:「任老夫人是覺得孤做錯了?」
王氏:「老身……老身……」
王氏自然不敢說宋子軒有錯,但又憤憤不平,心一急,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宋子軒:「竟然敢指責孤?來人,掌嘴。」
侍衛再次上前,啪啪又給了王氏兩巴掌。
母女兩人難過得抱頭抽泣,卻又不敢埋怨宋子軒半分。
任景傻了眼,卻又不敢說些什麼,憋屈得很。
這就樣子,任家三口灰溜溜地跑了。
14
宋子軒遣退了眾人,便長舒了一口氣。
拍著胸膛,說:「嚇S孤了,還好孤來得及時。」
「孤就知道任景不安好心,還好,孤早早就讓人盯著他了。」
宋子軒這麼一說,我才知道他竟然派人時刻盯著任景。
所以,看見任景往將軍府的方向走,他的人就跑去告訴他了。
他立即就放下公務,匆匆趕來。
見我沒有吭聲,他又委屈道:「孤差點又成為望妻石了。」
我疑惑,問:「什麼望妻石?」
宋子軒:「當初,你嫁給任景,孤再也不能隨時爬牆去見你了。路過任家,也隻能遠遠地盯著,看能不能見你一面。」
「盯久了,侍衛都說孤像一尊望妻石。」
我抽了抽嘴角。
宋子軒:「依依,孤為你守身如玉雙十載,你可不能再辜負孤啊。」
我又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