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我S在歹徒手裡。
我媽掛斷了我的求救電話，陪養女去醫院。
還罵我矯情，用下作手段博取她的注意。
後來高考出分，我成績為零。
身為教育專家的我媽，氣得公開宣布與我斷絕關系。
「都是我教育的孩子，桃桃保送清華，你卻隻考了零分，你不配做我的女兒！怎麼不去S啊！」
可她不知道，沈桃桃用作弊搶走我的保送名額。
而我真的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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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高考結束後不久，我的身體終於被發現了。
埋屍地點就在一中附近，離我媽居住的家屬院不到兩公裡。
天氣炎熱，現場飄散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就連維護秩序的刑警都忍不住幹嘔。
我媽沈蘭芳是知名的教育專家，見到有個刑警是她的學生。
忍不住上前問道：「小海，這是怎麼回事？」
警察餘海告訴她，S者身上穿著一中校服，生前遭受過暴力襲擊。
由於頭顱失蹤，目前不能確定S者的具體身份。
說話間，我的身體被蒙上白布，匆匆地被抬上車。
如果我媽再認真一點，就能看見我躺在擔架上垂落的手腕。
以及上面戴著的紅色手鏈。
那是十八年來，我媽送給我唯一的生日禮物。
但是我媽沒有。
她低下頭，看了眼拎著的冰淇淋蛋糕，確定沒有融化後，才松了口氣。
我的心突然就被刺痛了一下。
這是我生前最想吃的蛋糕，但我知道，它不是買給我的。
「沈老師，您女兒也剛高考完吧。」
警察好奇地問道：「最近有沒有聽說哪個同學失蹤了。」
「沒有。」
聽到「女兒」兩個字，我媽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隨後又恢復了表情：「我女兒保送清華了，不太清楚高考生的事。」
我飄在半空中，愣愣地看著我媽滿臉驕傲地介紹她的養女。
可是媽媽，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我已經十天沒回家了啊！
2
學校領導要求全體教職工開會，統計學生目前人身安危。
我媽坐在主席臺的位置，在會議上發表講話。
「我們要重視學生的身心健康，堅持家校共育，共同促進學生成才成人。」
「現在正是暑假離校期，班主任們需要再次加強安全教育。」
提到最近剛發生的案子，在場的老師紛紛露出憤怒的表情。
「真是畜生啊！這孩子才多大。」
「聽說到現在都沒有家長來報案呢，連孩子S了都不知道，學生估計跟家裡關系不好，唉。」
會議結束後，老師們抓緊去核對各自學生的情況。
我的班主任陳麗梅和我媽是多年好友，回辦公室的路上找她聊天。
「蘭芳，沈妍那孩子高考考的怎麼樣？估分群裡都沒看見她。」
「她是一個衝擊狀元的好苗子，要是發揮正常的話，考上清華沒有問題。」
我媽皺了皺眉頭，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她沈妍考清華？別開玩笑了！」
「她總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連考試都要抄答案。」
我媽越說越激動，聲音大的整天走廊都能聽見：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她根本比不上桃桃！」
陳麗梅猶豫地說道：「蘭芳，妍妍是個好孩子，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聽到這句話，我媽擺了擺手：「你不知道，就因為高考的時候桃桃發燒，我送桃桃去醫院，結果沈妍鬧著跟一個輟學的混混跑了！」
我媽冷笑了一聲，臉上滿是嘲諷。
「說出去都丟我這個教育專家的臉。」
她毫不留情地離開，沒有再聽我班主任的解釋。
也錯過了發現真相的機會。
原來，媽媽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我的鼻子酸酸的，心髒疼得厲害。
剛想張嘴說自己沒有跟別人私奔，卻說不出來話。
是啊，在我生前的時候，我媽就很討厭我。
就算我S了，她又怎麼會在乎呢。
3
我失魂落魄地跟我媽回家。
也許是聽到兇S案的事，也許是馬上要給沈桃桃辦升學宴，必須要我出面當陪襯。
我媽破天荒地點開我的手機號碼，想要喊我回家。
但又拉不下面子，讓沈桃桃打我電話。
一次，兩次……
我的號碼無人接聽。
沈桃桃擠出眼淚，楚楚可憐地趴在我媽肩膀上：
「媽，妍妍是不是還沒有原諒我？就連升學宴她也不回來參加嗎？」
「我不是故意要在高考前搶走她的媽媽去醫院的，我隻是……當時發燒太難受了。」
說著，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用手蒙住自己的臉。
堅強地讓人心疼。
對我一向冷漠的媽媽，頓時把她抱進懷裡，出聲安慰：
「桃桃乖，別哭了，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女兒。」
「是沈妍不知好歹，害桃桃這麼傷心，還為了個男人連家都不回。」
我媽頓了頓，提到我名字的時候咬牙切齒，「她幹脆S在外面算了！」
在我媽看不見的地方，沈桃桃松了口氣，接著露出得意自在的笑容。
每次她搶贏了我，都是這副表情。
我清楚地記得高中那年，外婆剛剛去世。
我從鄉下老家接回城裡，滿心期待見到媽媽的樣子。
卻才知道，媽媽早已收養了另一個女兒。
沈桃桃長發垂肩，一身連衣裙，漂亮得像個公主。
剛進門時，她拉起我的手，溫柔地說會做我的知心姐姐。
等媽媽轉過身後，沈桃桃陰陽怪氣地打量我：
「你就是沈蘭芳的親女兒？嘖，原來是個土老帽。」
「我告訴你，以後休想佔據我的位置！」
聽到這句話，我蜷縮起破洞襪子露出的腳趾，自卑地底下頭。
我不敢惹麻煩，怕媽媽對我印象不好。
卻沒想到在開學考試的時候。
沈桃桃誣陷我作弊，還抄了她的試卷答案。
「妹妹隻是太想用成績獲得媽媽的喜歡，所以才作弊的，我不怪她。」
沈桃桃邊哭便說道，還故意挑釁地看我。
我生氣了，指著鼻子說她撒謊。
原本就對我不冷不熱的媽媽，直接上來扇了我一巴掌。
「作弊了還想狡辯！」
「你果然就是個禍害！有你爸那個賤種的基因，當初就應該把你掐S！」
我臉上頂著紅腫的巴掌印，呆呆地望向我媽嫌棄的表情。
難過到眼淚自己流了出來。
沈桃桃反而哽咽地拉住媽媽，假裝懂事地說道：
「媽媽……對不起，阿姨，你們不要吵架了。」
「我才是這個家的外人，還是把我送回孤兒院吧。」
說著說著，沈桃桃自己往自己臉上打一巴掌，然後柔弱地看向我。
「現在我臉上也有巴掌印了，沈妍，你別生氣了。」
我媽頓時心疼地找來藥膏，連忙給她塗藥。
「傻孩子，桃桃你就是我的女兒，什麼外人不外人的。」
「以後不許叫阿姨了，聽見沒有？」
沈桃桃被我媽哄了一會，才開口叫媽。
我媽樂呵呵地應下了。
母女倆溫馨地抱在一起，媽媽臉上濃濃的愛意，讓我感到陌生。
沈桃桃就依偎在我媽懷裡，在旁邊對我露出嘲諷的笑容。
仿佛在說我的不自量力。
而我被媽媽懲罰不準擦藥，第二天腫著臉去上學。
被同學暗暗排擠，說我是作弊的小人。
所以後來，我隻敢躲在角落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偷窺我媽和沈桃桃幸福的互動。
我知道。
我從來就不是被媽媽愛著的小孩。
4
我媽是知名的教育專家，桃李滿天下。
她從不體罰學生，崇尚快樂教育，認為每個孩子本性都是善良的。
被評為最受歡迎的優秀教師。
無論是收養的沈桃桃，還是以往調皮的差生，我媽都能溫柔又耐心地教導他們。
可是卻唯獨對我很冷漠。
因為我是我媽的人生汙點。
我媽年輕的時候就天資聰慧，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她被我爸騙身騙心，未婚先孕，在剛畢業的時候不得已生下了我。
對方家裡又嫌棄這胎不是兒子，拒絕結婚，除非外婆掏出十萬嫁妝。
性格要強的我媽，把年幼的我丟給外婆。
自己在城裡闖出了一片事業，把學生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
年紀大了以後，又想培養一個繼承自己人脈和財富的接班人。
於是到孤兒院裡，選中了最機靈的沈桃桃。
偷翻看了我媽的日記本。
我才明白為什麼從小到大，我都住在外婆家裡，媽媽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來看我。
我才明白為什麼反對棍棒教育的我媽，會在家裡對我使用冷暴力，把我當做空氣。
那一刻，我決定原諒我媽。
我開始小心翼翼地討好媽媽。
為了超過沈桃桃，我偷偷熬夜在被窩裡看書學習，慢慢學習梳妝打扮，想做我媽最得意的女兒。
我媽偶爾態度會對我好一點，讓我把桌上的剩菜都吃幹淨。
我受寵若驚。
直到沈桃桃發現，她喜歡的校草齊知遠，問了我一道數學題。
當天晚上，我被沈桃桃的舔狗拉到巷子裡打了一頓。
我媽卻以為我和別人偷嘗禁果。
那天她讓我跪在外婆的遺照前，三天三夜不許吃飯。
我媽扯著我的衣領，雙眼猩紅地吼道：
「你還要不要點臉啊！怪不得你最近開始學習穿著打扮，還晚上熬夜玩手機，原來是自甘下賤，跟這種男的混在一起！」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學習人家桃桃！」
無形的棍棒打在我的身上。
我跪在冰涼的地板，眼淚啪嗒啪嗒地滴在外婆的遺照上。
再怎麼開口解釋，我媽也不會相信。
她認定了我人品敗壞的事實。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考上了清華，甚至成為高考狀元。
媽媽是不是就會發現我其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差。
是不是就能像誇贊沈桃桃一樣，表揚我沒給她丟臉呢？
從那以後，我被媽媽趕去學校寄宿。
一個月才回次家。
我更是拼了命的學習，想要向我媽證明自己。
隻可惜，我S在了高考前一天。
5
我媽哄完沈桃桃開心。
親自給她端上冰淇淋蛋糕吃。
「別提沈妍那個人了，晦氣。」
我媽和顏悅色地說道，「桃桃，這回你保送到清華真是給媽長臉了，我給你風風光光地辦一場升學宴。」
我媽大手一揮，決定邀請各界名流，向大家介紹養女沈桃桃的優秀。
地點就辦在本市最豪華的五星酒店。
沈桃桃露出羞澀的表情：「對了媽媽，齊知遠同學給我送了條禮服裙，說是祝賀保送的禮物，讓我升學宴上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