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毛巾擦擦嘴:「算了,一家子不計較這些。」
她看向我媽,頤指氣使:「吃得差不多了,你去把單買了吧。另外今天的澳龍不錯,你一會讓服務員打包兩隻,我帶回去明天吃。」
5
這一頓年夜飯,少說也要三四千,再打包兩隻澳龍……
媽媽蹙著眉要開口婉拒,奶奶已經不緊不慢開口:「老二不在了,你也不拿我當回事了,要你買個單,還不樂意了?」
媽媽握緊手機,神色猶豫。
我拉住她的手,對著老太婆笑:「奶奶喜歡吃澳龍,兩隻哪夠,打包五隻回去慢慢吃。」
「我剛才看到店裡還有帝王蟹,象Y蚌,珍寶蟹……都是好東西,全都打包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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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刷刷地記。
老太婆臉上露了笑,媽媽不住地拉著我的手說夠了夠了,都快急哭了。
很快打包的菜就送上來,堆得滿滿的像小山。
沈成棟傲嬌地抬起下巴:「算你還有點孝心。」
必須的。
孝S這個老太婆。
我拉著媽媽站起來:「走,我們去買單。」
出了包廂,媽媽急急道:「小璋,你太胡鬧了,這得多少錢啊!」
「關我們什麼事?」
「啊?」
「媽,我才不會當這冤大頭呢,讓他們自己買去,咱們就躲著看好戲!」
我走到前臺,告訴服務員快去包廂買單,然後帶著媽媽出了餐廳,把手機調成靜音,找了個位置躲起來看好戲。
幾分鍾之後,媽媽手機上跳躍起姑姑的來電。
我直接掛了,姑姑繼續打,我索性關機。
很快,沈成棟就給我發微信轟炸了。
「怎麼會有你這樣無恥的人,沒錢就不要裝叉說買單,我真是笑了……」
我回:「那你磕倆響頭讓爺看看多孝。」
「想讓我請吃澳龍,沒有鏡子有尿吧,去照照你配嗎?公廁裡都是熱乎剛拉的,我請你吃,包年!」
沈成棟估計氣得腦子冒煙,很快回:「沈璋,有本事你別躲,出來咱們單挑!」
「你是大糞嗎,還要我挑!」
聊天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沈成棟來來回回就是那些罵人的話,毫無新意。
讓人失望。
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而此時,那群人已經在餐廳裡吵了起來。
隔得太遠,聽不清具體內容。
隻是看到他們將手裡原本分好的打包盒都放了下來。
顯而易見,本來他們以為撿了便宜,所以想多拿幾個,眼下發現要自己買單,所以那些打包盒都扔給老太婆了。
老太婆拄著拐杖,氣得身子在發抖。
服務員拿著賬單湊過去,估計是在重復這一頓飯的金額。
沒得一萬塊,休想拿下來。
6
拉扯良久,弄得整個餐廳的人都在看,姑姑和嬸嬸才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付了自己的份額。
老太婆拿出錢包,抽出一疊錢,心痛無比顫顫巍巍地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給了她一個超大的袋子。
她一手拄拐杖,一手拎著一大堆打包盒。
走路都走不穩了。
其他人的臉也拉得很長,沒一個人有笑顏。
嘖嘖,看著他們吃癟的樣,真是爽S我了。
手機嗡嗡震動,提示我進賬一萬,今天這麼一通操作,我賺了五萬多。
怎麼辦,更爽了呢。
媽媽有些不忍:「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厚道?」
「怎麼不厚道?你給了老太婆五百,足夠付我們吃的那幾口菜錢。」
「媽,她們從來沒拿我們當過家人,你醒醒吧。」
媽媽低下頭,眼眶紅了:「都是看在你爸的份上。」
提到爸爸,我更氣憤:「爸爸要是還活著,會同意我去當上門女婿嗎?」
「會犧牲我的未來去給沈成棟鋪路嗎?」
媽媽聽到這,神色猛地一緊。
她擦了擦眼角,緊緊握著我的手:「你說得對。」
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媽媽進房間拿出一個袋子遞給我:「新年禮物。」
是一件黑色羽絨服。
今年是寒冬,特別冷。
我之前逛淘寶看中這件衣服,打完折還要八百,屬實有點貴。
沒想到媽媽偷偷給我買了。
她盯著我換上,眼裡有盈盈淚光:「小璋你現在是真正的男子漢,媽媽真的很開心。」
我跟媽媽一起靠在沙發上邊烤火邊看春晚。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親密的擠在一起。
記憶裡她比我大很多,是溫暖的港灣。
而現在她靠著我,小小一隻,像是需要保護的孩子。
雖然禁止燃放,可窗外依然有此起彼伏的煙花聲。
我們在熱鬧的氣氛裡聊了很多小時候的事。
凌晨一點多,我迷迷糊糊要睡著了,聽見媽媽輕輕地說:「小璋,媽媽不換腎,不想做你的負擔,你現在長大了,媽媽很放心。」
媽,你怎麼會是我的負擔,你是我永遠的避風港和精神支柱啊。
「媽,錢的事我們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把老太婆現在住的房子賣了。」
那個房子產證寫的是爸的名字,算婚前財產。爸爸身亡,老太婆有三分之一的繼承權。
媽媽不舍得賣掉承載諸多記憶的房子,老太婆更是不肯,於是雙方約定,房子讓給她住。
等她百年之後,房產就會還給我們。
媽媽摸著我頭發:「房子不能賣,那是爸爸留給你的,以後你娶老婆總需要有個住的地方。」
我思來想去,還是沒把系統的事情告訴她。
她最心軟,要是到時候被姑姑那幫人知道,說不定又要橫生枝節。
大年初二,嬸嬸給我電話,命令道:「三點你來涞寅路上的星巴克,跟張小姐見個面吧,打扮的好看點,別遲到!」
7
這臉皮,城牆厚了吧。
我那天都說得那麼清楚了,她居然還不S心。
媽媽讓我不要去。
去!
必須得去。
如果對方是極品,我豈不是能大賺一筆?
兩點五十五,我滿懷期待地出現在了星巴克。
一眼就看到了嬸嬸和一對六十左右的老年夫妻。
是張小姐的父母。
張母倨傲開口:「你得先過了我們這關,才能見我寶貝女兒嬌嬌。」
「嬌嬌可不是誰想見都能見的。」
我和顏悅色地笑:「應該的,可不能隨便出來,別嚇著人。」
張父張母齊齊色變,嬸嬸趕緊打圓場:「小璋的意思是,嬌嬌金貴,出來別被嚇著。」
他們自己帶了保溫杯。
「大方」地給我點了杯店內最便宜的帶冰飲料。
嬸嬸還在一旁硬誇:「年輕人就是喜歡喝冰的,張姐你就是細心。」
不急,薅羊毛得循序漸進。
我一口氣把中杯飲料喝光,故意搖晃著杯子裡的冰塊叮當響。
嬸嬸頻頻朝我使眼色。
張母皺著眉打量著我,道:「你把鞋脫了,我看你有沒有墊增高鞋墊。」
嗯??
見我不配合,她於是問:「你裸高有 180 嗎?」
「176。」
張母有點失望:「矮了點。」
「你的情況,你嬸嬸基本都說了。」
張母理了理頭發,開始了領導發言。
「聽說你復讀了一年才考上大學,這智商想必不太高。」
「本科畢業就直接籤工作,學歷也有點不夠。」
「籤的還是私企,就更上不來臺面了。」
「不過我們招的是贅婿,這些缺點我也勉強能忍。」
「你嫁到我家來後,最重要的是孝順我們,善待嬌嬌,最最重要的是讓嬌嬌懷孕生個孩子。」
「嬌嬌前夫就是因為五年都沒讓她生出孩子,所以才離婚的。」
「孩子必須跟我們姓,要不然以後我家兩處房產一輛寶馬都沒人繼承。」
說的口渴了,她擰開保溫杯喝口茶:「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嬌嬌從小被寵著長大,家務活這些她是不會做的。」
「以後家裡裡裡外外的活,都是要靠你的。」
「還有你媽的病你嬸嬸也跟我說了,其實換了腎也要天天吃藥花錢,還不定能活多久。」她吹了吹茶葉沫子,「我的想法是保守治療,就別浪費那錢了。」
「保守治療的醫藥費,我們可以出。」
「跟嬌嬌結婚後,你就是張家的人,你心裡得分出輕重。」
嬸嬸堆著一臉笑在一旁幫腔:「這些都按張姐說的來,小璋能入您的眼,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你看我家成棟這轉正的事……」
8
一直負責高冷的張爸矜持抬抬下巴:「隻要成了一家人,這些都是小事。」
不負我望。
真的是個好大的極品。
好興奮!
每一句話都充滿槽點,值得好好噴一噴。
嬸嬸見我雙目放光,還以為我很滿意,瞪我一眼:「小璋,你愣著幹嘛,快叫爸叫媽啊。」
我都笑了,禮貌發問:「請問您女兒多高啊?」
「165!」
「阿姨您最多 155,叔叔不到 165,女兒能長到 165 是基因突變了啊。」
張母臉色微變,嬸嬸狠狠瞪我:「你這孩子,說話怎麼沒個分寸。」
「請問您女兒多大呢?」
「38,正值好時候!」
我「喲」了一聲:「她讀初中的時候,我才剛出生,她成年了,我還在穿開襠褲呢。」
嬸嬸用力拽我:「女的大點好,疼人。」
可惜我已經預熱好,要火力全開了。
「這過兩年就要絕經了,想要生孩子沒那麼容易吧。」
「您嫌我智商不高學歷低,我好歹也是 985 畢業。」
「請問您千金初中畢業了嗎?做過韋氏智力測試嗎,能及格嗎?」
張父張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怒道:「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為了讓嬌嬌有個孩子,你以為我們能看上你?」
我嗤笑一聲:「那你們怎麼不想想為什麼她結婚五年都沒懷孕?」
張母板著臉:「我們帶她去查過了,她沒問題。」
我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不不,根據達爾文的進化論,這是大自然在淘汰你們家族又矮又胖,禿頭還普信的劣質基因。」
張母拍案而起:「你怎麼這麼說話呢。」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啊。」
嬸嬸急得過來拽我,我一把拍開她的手,站了起來。
「兩處房產一輛寶馬要繼承,多少天沒漱口,口氣這麼大?我還以為你家有皇位要繼承呢!」
「還有你說打預防針的事,我看你還是自己先去打一針,一把年紀,病得不輕。」
「你女兒託生在你們這對極品爸媽手裡,真是她的悲哀。」
「本來她還能拿點同情分,攤上你們這樣的爹媽,直接拿負一百分。」
「她過不上好日子,都是你們這對攪屎棍爹媽的功勞。」
張父張母氣得滿臉通紅。
嬸嬸見到手的正式工飛了,大怒,伸手來抽我:「閉嘴,給我閉嘴!」
我挨了半巴掌。
不該打女人,可實在忍不了。
我對著嬸嬸就是一巴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