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著被眾人圍在保護圈的齊碩和玉娘。
倒是個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
齊碩還是一如既往地怕S。
真有骨氣就不該站在包圍圈裡,而是衝在最前面。
他們朝著院門緩緩靠近。
突然,房內閃出一道黑影。
上一世的我壓根沒機會參與除妖行動,但對此也多有耳聞。
隻因為除妖一事,去的有近百名弟子,回來的卻僅有受了傷的齊碩和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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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有誤,那妖修並不止一個金丹,而是有一雙。
齊碩和玉娘以近百名弟子入局,才堪堪將兩妖誅S,博得美名。
可這一世,金丹期的狐妖已經被我斬S殆盡。
隻剩下修為最高的元嬰期狐妖。
他抱著愛人,猩紅的雙眸掃過面前浩浩蕩蕩的弟子。
威勢全開。
齊碩,我給你準備的大禮,你可要接好了。
6
我一直在房檐看戲。
看著齊碩拉扯過最為恭維自己的小弟,擋在他和玉娘跟前。
那小弟瞬間殒命,我隻覺得諷刺。
不過他也並不無辜。
為討齊碩歡心,他們經常做些令修仙之人不齒之事。
譬如下山搜刮民脂民膏,換得修煉資源。
再譬如經常欺男霸女,以修仙者的身份在凡間坑蒙拐騙。
「啊!救命!」
下面的師弟師妹們瞬間慌亂不已。
除了擁立齊碩的那些惡小弟,更多的是一心修道的普通人。
雖然他們在我進院門後無動於衷,但我終究不忍這麼多無辜的生命消散。
修仙本就不易。
更何況,我也不想他們重蹈覆轍,淪為齊碩和玉娘功勳路上的墊腳石。
給齊碩找不快,我還是很樂意的。
在看見齊碩為了保護玉娘被那狐妖一掌打中,又準備故技重施,拉著師弟師妹擋槍時。
我摘下了身上的隱匿符飛身而出。
「你!你竟然沒S?」
齊碩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裡話。
他啊,早就恨不得我S了。
沈聽肆知道我對當年的下毒和江家滅門耿耿於懷。
於是為我找到了許多我不曾發現的線索。
那些線索全都指向我曾經最信任的未婚夫,齊碩。
可直接S了齊碩,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要讓他親眼看到自己選的,是怎樣一個惡鬼。
先摧毀他的信念,再剝離他的肉身。
「狐妖夫婦,你們以滿村人性命為祭,增加修為,十惡不赦。」
「如今我凌霄門要替天行道,乖乖受S。」
我持劍緊逼那隻還剩下來的狐妖。
他本嘲諷的臉色,見狀頓時黑沉下來。
「你……你竟然是元……」
沒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就將他斬立當場。
但與此同時,我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於是連忙落地,開始感悟,四處的靈氣瘋了般朝我身體湧來。
我感覺元嬰期的壁障,突然就松動了。
嘭——
接連幾道悶雷響徹雲霄。
待煙消雲散後,我身上的傷早已修復。
我,已經踏入了元嬰期。
「這是師姐的,你不許動!」
「就是!你知不知羞恥。」
我朝著聲源尋去,看見玉娘正要收撿地上的兩具狐妖屍骸。
劍光一閃,她的衣袂被我折斷了一角。
「你……師叔真是瞞得我們好苦。」
她指的便是我修為一事。
我懶得解釋,用劍挑起地上的兩具狐妖屍骸裝到儲物袋中。
從她身側徑直走了過去。
全然當她是一個空氣。
而齊碩從頭到尾隻是冷眼看著,並未替玉娘爭辯分毫。
但那目光讓我不爽極了,黏膩得像是陳年老蜜。
我來到凌霄門山腳的城池中,在酒樓挑了幾壇好酒正要付賬,一隻拿著銀票的手突然遞了出來。
「我來。」
我睨了眼已經洗漱完,煥然一新的齊碩。
眼神閃爍。
他朝我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籬兒,我們之間頗有誤會,當初……」
我簡直要被他這番做派氣笑了。
「不必找了。」
我扔下一錠銀錠子,轉身就走。
不經意間,似乎看到玉娘在牆角處露出的半張臉。
陰魂不散,正合我意。
有了裂痕,才能讓後面的戲繼續唱下去,不是嗎?
7
回到山頭,我拿著兩具狐妖的屍骸,領了不少的賞賜。
「不錯。」
沈聽肆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無情。
若是忽略他嘴角那怎麼也彎不下去的笑容的話。
我想我會更恭敬一點。
「諾,沈聽肆,給你的。」
現在直呼他的名字,我已經愈發順口了。
將城裡買的好酒,盡數提出來給了他。
然後趕忙潛入藥池繼續打坐。
笑話,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
我的目標遠遠不隻是上輩子沒達成的元嬰期。
我深知玉娘身上的異常。
那系統,無論我翻閱多少典籍,始終沒找出個所以然。
如此,我隻能讓自己更加強大一些,才會更有把握。
龐大的靈氣朝我湧來。
修煉不知日月。
但好在有「美男」相伴。
沈聽肆那麼大一隻,就那麼不羈地躺在枝頭。
時不時抬抬手,給我略微變淡的藥池加點藥材。
數千萬年的靈芝雪蓮,就跟不要錢一樣。
我假裝沒發現,凝神吸收著。
待池水重新變得澄澈,那道出塵的身影卻早就不知去向。
「師妹,你可是名人了啊!我們宗還沒出過你這麼年輕的元嬰期呢。」
我剛下山,要好的女修便朝我跑來。
她的臉上,全是純粹的善意。
在途經眾師弟妹時,我發現他們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少了些惡意,多了些孺沐。
其中有我救下來的,但大部分都是我不認識的。
我有些奇怪,但很快就被一道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小師叔……謝謝你救了我,這……這是給你的。」
小師妹鼓起勇氣,害羞地跑到我的跟前遞給我仙草。
而我這才知道,沈聽肆這段時間去幹嗎了。
他竟是將我救了師兄妹的事情,大肆宣揚了一番。
那些藥材也都是他從掌門那敲詐過來的。
但這些,他從未和我說過……
突然感覺到一道惡意的視線,緊盯著我。
我猛地回頭,看到齊碩陰冷的神情。
反觀他旁邊的玉娘正在拉扯著他,不想再和我衝突的模樣。
我目送著二人悄然離去。
心底卻是升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沒有了身邊的小嘍啰欺辱我。
外加我如今修為已經遠高於二人,還不知他們會想什麼樣的陰招來對付我。
要說玉娘也是好本事,不知說了什麼話,又將齊碩哄到了自己身邊,令他對我充滿了厭棄。
可裂縫終究是裂縫,無論玉娘怎麼縫合,齊碩的心裡早就有了復雜的情感。
他隻是不說,不代表就消失了。
而這復雜的情感,終有一日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又過了段時間,我的境界穩固。
掌門派人給我傳信,說各大宗門即將派人前去縹緲秘境。
元嬰之上皆可參與。
我突然一愣,想到上一世縹緲秘境的開啟時間。
沒想到竟突然提前了這麼多。
但這秘境,我定是要去的。
隻因為上一世齊碩和玉娘在裡面發現了一株並蒂蓮。
將其煉化,雙雙提升了一個大境界。
同期之下,無敵手。
這株並蒂蓮,我勢在必得。
等我到山門集合,卻發現齊碩和玉娘竟然也在隊伍裡。
他們的身邊重新圍繞著一群師兄妹們。
我淡淡掃去,大多是一些閉關修煉或者下山修行才回來的弟子。
他們走前就對齊碩寄予厚望,現在看見齊碩也站在元嬰期裡時,自然想親近一二。
至於那些我和齊碩的流言,未曾經歷的人,自然難以全信。
「籬兒,你也來了……你如今……」
齊碩看見我,眼神一閃,就要朝我抓來。
我知道他定是察覺到了我的修為。
畢竟同境之上,感知比一般人都會強一些。
我也沒料到他和玉娘竟然也到了元嬰期。
雖然剛剛突破,但總歸已經歷經雷劫。
至於怎麼到達的?我輕輕掃過他和玉娘身上的閃爍金光,便知道了。
怕是玉娘與齊碩又深入交流了許多。
盜取了他不少氣運。
不過比起玉娘,我更加惡心齊碩的行為。
他試圖重新拉攏於我,妄圖坐享齊人之福。
活該被玉娘吸取。
吸幹了最好。
到時候他得知真相,定會更加崩潰。
我很期待。
「滾開。」
我身形一閃,瞟過齊碩脖頸間的淡淡青紫,心下了然。
齊碩接連被我打臉,臉色陰沉下來。
隻是這玉娘,似乎過分安靜了些。
連在我面前挑釁一二都沒有,怕不是在醞釀著什麼壞點子。
若是她不長眼的話,那便和齊碩一道收拾了。
嗯,怎麼不可以呢?
8
踏進秘境後,眾人皆被分散了開來。
我一路搜刮著靈草靈花,朝著靈氣最深處邁進。
每到並蒂蓮綻放的時候,提前摘取藥性會大打折扣。
沒有人會願意擾了當下這片幽靜。
等我到達時,並蒂蓮周圍已經聚集滿了一圈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齊碩和玉娘似乎並沒站在凌霄門的眾人身旁。
玉娘的身子甚至朝著歸一宗那處靠了靠。
我心尖淌過一道亮光,尚未等我思忖一二。
並蒂蓮,開了。
一時間還算友好的眾人,頓時大打出手。
歸一宗的人略遜於凌霄門一籌。
隻見此前跟在齊碩身旁恭維的小嘍啰,已經率先探身到了花前。
朝眾人拱手道,
「先到者得,還望各位道友停步。」
他伸手就要採摘。
不知怎麼,我心頭總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怪異之感。
因此,我的步伐離那人就差半步。
「且慢。」
我正準備阻止那人時,異變突起。
並蒂蓮頓時在那人觸碰時炸開,紫煙彌漫。
我快速捂住鼻頭,瘋狂後退。
但還是吸入了些許。
我猛地朝玉娘看去,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片可惜之色。
朝我勾唇一笑。
我飛身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被幾道凜冽的掌風打斷。
是歸一宗。
還有齊碩。
在墜入山崖時,我瞧見了齊碩那滿是惡意,扭曲的嘴臉。
而他的手上赫然是我腰間懸掛著的傳送令牌。
沒有此物,我便難以出秘境。
「呵。」
竟是小瞧了他們兩人。
能以同門性命作餌,背叛師門又算得上什麼大驚小怪的事。
真是下血本了。
那並蒂蓮定是早就落入了玉娘手中,隻不過她心狠毀掉了此物。
在裡面灌滿了毒煙。
哪怕是吸入了分毫,我都能感受到經脈的滯澀。
平時的靈氣竟然都用不上來。
最後隻能認同封住了自己全身幾個大穴,以求得一線生機。
待我再度醒來時。
身上徹骨的疼痛傳來,經脈盡斷。
我像是條S魚一般癱倒在地上。
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還活著,就好。
這時的我才發現鼻尖縈繞著一股清甜的香氣。
而空氣中的靈氣,更是無孔不入地朝我鑽來。
自動修補著我破損的身體。
我支起身子,放眼望去。
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上面的並蒂蓮,隻一株就能惹得眾人打得難舍難分。
而崖底竟是有無數的並蒂蓮盡數開放,花開花謝,無人問津。
「難怪此間的靈氣如此濃鬱。」
我拿出玉佩中沈聽肆給的丹藥,一口吞下。
開始打坐修復起身體來。
此去經年。
我在玉佩和蓮花池裡來回捯饬修煉。
不知秘境何時關閉的,但山崖間的雷從未斷過。
我的修為瘋狂增長。
直至到了大乘期,我才堪堪停下。
剛收好剩下的並蒂蓮,準備突破秘境出去時。
一道熟悉而清洌的聲音傳來,
「徒兒,可讓為師好找啊。」
9
我身子僵了僵,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
——是沈聽肆。
看著他雖有怒意的容顏,我一時間難掩心頭的酸澀。
於是不管不顧地朝他撲了過去。
「師傅……」
我沒有問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但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的模樣,也能窺探一二。
這種被人記掛在心頭的感覺,自爹娘走後,便沒了。
如今卻多了一個真心愛護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