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川，晴晴姐是不是生我的氣才故意這樣，給了希望，又將希望摧毀。
「她沒有生過這種病，哪裡能體會我們的心情。」
蘇婉之在說謊，我已經S得透透的了，哪裡還能跟她們聯系呢。
「我媽說，給晴晴姐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一個男的接的。」
但是，這樣的謊言很有用。
啪！顧知川將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成了粉碎，臉色陰沉，壓抑著怒意沒有當著蘇婉之的面發作。
走出病房後，顧知川拿出手機盯著我的號碼看了許久。
我嘆了一口氣，哪怕是回別墅看看呢，隻要看一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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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醫院裡來了幾個警察，是我的好朋友宋薇報了警，說我失蹤了。
警察讓顧知川和蘇婉之配合調查。
6
蘇婉之還在治療，暫時隻進行了例行詢問，顧知川被要求回別墅協助處理此事。
根據附近的戶主反饋，那邊最近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們懷疑，是屍臭。
我跟著他們一起回到了別墅，看著顧知川開門的那一刻，既緊張又恐懼。
我不禁想，看到我腐爛的屍體後，你會後悔嗎，顧知川。
我希望他能後悔，來維護我在這段關系裡可笑的自尊。
咔嚓，門開了，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
沒有屍體，就連裡面的味道，也被人精心處理過。
顧知川仿佛松了一口氣，臉上堆積的陰霾瞬間散開，看向了我的好朋友宋薇。
「現在你滿意了？
「她在哪裡，我想你應該最清楚。」
而後，顧知川又彬彬有禮地向各位警察致歉：
「抱歉，妻子與我鬧了點矛盾，在同我置氣。
「不必浪費警力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起了那天蘇婉之和她母親的對話。
隻有可能是她了，煞費苦心，掩蓋我真正的S因。
即便宋薇很不甘心，面對此時的情形，她不得不暫退一步。
警察已經離去，宋薇看著顧知川，言語之間帶著懇求：
「我想請你告訴你，晴晴她，是不是還活著？」
顧知川神色冰冷，提到我時，冷哼了一聲。
「你放心，溫晴不可能S，誰都可能出事，她絕不可能。
「你是她的好朋友，我想她應該跟你說過系……罷了，我不必跟你說這些。
「既然你不是在跟溫晴合伙演戲，如果她哪天聯系了你，轉告她，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她最好是活著，顧知川，如果晴晴出了事，我會讓你和你的小情人償命。」
宋薇心裡多少還是帶著些許希望。
即便從不失聯的溫晴已經失蹤了將近一個月，隻要沒有看到她的屍體，她就有可能還活著，不是嗎。
7
系統的事情，我曾與宋薇提過。
顧知川拿回顧氏集團後，遭到報復，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隻能緊急聯系系統，問它有沒有救顧知川的辦法。
【積分兌換的道具隻允許用於宿主本人，如果用在其他人身上，宿主會受到嚴重的懲罰。
【除了身體上的疼痛，有可能會伴隨一些失憶的副作用。】
顧知川的心髒已經停止了跳動，我來不及過多地思考，點了確認。
很快，顧知川的身體重新有了反應，醫生都稱之為奇跡，系統也進入了長久的休眠。
那段時間，我日日夜夜承受錐心之痛，吐血掉發，把宋薇嚇得不輕。
隻好跟她說了系統的事。
宋薇除了心疼我，沒說什麼，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不過，系統說的會失憶的副作用並沒有發生。
顧知川並沒有在別墅裡待很久，不知道什麼原因，這裡面大部分與我有關的東西全部不見了。
當顧知川發現這一點時，瘋狂地砸掉了我們的結婚照。
「溫晴，你果然要走！那個人是誰！」
哪怕之前還留有一絲的懷疑，現在顧知川已經徹底篤定，我已經復活了，並且找了別人，有意要躲著他。
可事實上，我的屍體，很有可能正在某個地方迅速腐爛。
顧知川，你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嗎？
會用自己這條被我一次次救回的性命，護我此生無虞。
但我所遭受的風雨，都是因為你，而你，並沒有保護我。
蘇婉之說她的弟弟病危，情況很不好。
演得入木三分，連自己都快信了。
她因為悲傷過度，又進了重症監護室。
顧知川把這一切都歸咎到了我的頭上。
我第一次聽說，受害者要對加害者道歉。
漸漸地，我對這些感覺到麻木。
顧知川哄著蘇婉之時，我不覺得難過。
顧知川給我留言，希望我能發發善心，給蘇婉之的弟弟捐腎時，我不覺得難過。
「溫晴，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
顧知川捏著手機，為蘇婉之的眼淚對我惡語相加。
顧知川怎麼就不能想想呢，偏偏這麼巧，蘇婉之和他弟弟，一個要我的心髒，一個要我腎。
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不願意想。
8
我的屍體被蘇婉之的母親派人處理了，包括家裡的痕跡。
或許是錢沒給夠，負責處理屍體的人沒怎麼用心，直接就扔到了一處施工中的樓盤。
很不巧，正是顧知川新投的項目。
顧知川來視察時，眉頭緊蹙。
「什麼味道，這麼臭……」
一旁的人忍不住出聲吐槽，看顧知川臉色不對，又連忙說道：
「顧總，我們這就去看看什麼情況。」
許久之後，傳來一陣陣驚嚇聲，那些人被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嘔吐。
「顧……顧總，那邊有一具屍體。」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屍體七零八碎，已經徹底腐爛，上面甚至有不少蟲子在蠕動。
這一幕，比我原本想象得還要惡心。
我原本也是極為愛美的一個人，S後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若不是我早已沒了呼吸，看到這樣的畫面，足以讓我窒息。
「報警處理，注意低調，不要影響樓價。」
顧知川謹慎地交代，沒有去看屍體的情況，直接讓底下的人去進行處理。
醫院內，蘇婉之還在演戲試探。
直到她提到系統時，我才明白原來顧知川連這件事都告訴了她。
但別墅內外都被她偷偷安裝了監控，她早就知道我沒有復活，不然也不會急著毀屍滅跡。
當顧知川再次被要求協助調查時，他還在認為是宋薇在無理取鬧。
「S者年齡，二十六歲；S者姓名：溫晴。
「請家屬確認S者身份。」
顧知川站在了我重新被拼湊好的屍體旁，法醫將我的頭放回原位。
我睜著眼睛，SS地盯著他。
顧知川踉跄地後退一步，臉色煞白。
雖然我的面容早已腐敗，難以辨認。
可我跟顧知川在一起八年，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
隻需要一眼，他就能知道這是我。
他不敢承認。
顧知川僵愣在原地，許久後，訥訥地張口，聲音哽塞：「這不是我的妻子。」
口中低喃著，「這不是她，溫晴是不會S的。」
而我屍體的慘狀，不停地刺激著宋薇的情緒，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指著顧知川，哭得撕心裂肺：「你不是說晴晴還活著嗎？那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你說啊！」
顧知川緊握著雙拳，額頭上青筋暴起。
「宋薇，你胡說些什麼！這怎麼可能是溫晴。
「她有系統，可以復活的，你肯定也知道這一點。」
聽到顧知川的話，宋薇笑了，她笑溫晴的傻，笑溫晴真心錯付。
「系統？
「原來這就是你在晴晴S後，任人取走她的心髒換給蘇婉之的理由？
「在你哄著小情人蘇婉之的時候，晴晴一個人在醫院冰冷的停屍間躺了七天。
「然後，你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別墅，不管不顧，讓她發爛發臭。
「晴晴當初就不應該救你，該S的人是你啊，顧知川。」
「你什麼意思？」顧知川身體輕顫，緊緊地盯著宋薇。
「晴晴的系統早就沒了，那次她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將你救回來。
「她為你受盡了折磨，你卻以為她無所不能，不管怎麼樣都能S而復生。
「這真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顧知川搖搖欲墜地跪在了我的屍體旁，瘋狂痛哭，口中不停地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溫晴，我是愛你的，不要離開我。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會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顧知川，你這會兒裝什麼情深？
「你知不知道，是你那個捧在心尖上的人親手將她推進了車底，她是被活生生碾S的！」
9
顧知川的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道：「婉之不會做這樣的事。」
「顧知川，到現在你還想袒護你的小情人。
「她敢推晴晴，敢花錢收買司機，敢要她的心髒，就該知道，她做的這些事，遲早都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宋薇的嗓子已經哭到沙啞。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你可以不信我說的話，但證據不會說謊。
「那個被蘇婉之收買的司機，現在就在裡面，你敢見嗎？」
蘇婉之和蘇母都被帶到了局內，蘇母主動攬下了所有的罪責。
「知川，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會做這種事。
「晴晴姐的心髒，你要的話，盡管拿去。」
蘇婉之拉著顧知川的手放在心口，柔弱乞憐。
顧知川望著心髒的位置，神色復雜，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蘇婉之，你別裝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不要以為讓你母親認罪，你就能逃脫。」
宋薇激動地上前扯住蘇婉之的頭發。
很快她就被人拉開，蘇婉之借勢暈了過去，再次被送去了醫院。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被蘇婉之推到車底的一幕，當時，我下半身的骨頭幾乎全部被碾碎。
蘇婉之怕我S不了，又重重地踩了我幾腳。
我好疼啊，看到顧知川趕過來時，我以為他會救我。
結果，他選擇了隻是輕輕擦傷的蘇婉之。
「溫晴，我知道你不會有事，但婉之和你不一樣，她受不得驚嚇。」
我氣息微弱，望著他祈求：「如果我真的會S，你可以……先……救救我嗎？」
他沒有回應我，因為蘇婉之在他懷裡輕哼了一聲，他立馬焦急地抱著她走了。
留給我的，隻有一道越來越遠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