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單確診我為癌症晚期後。
婆婆就要求把我的陪嫁房過戶給小叔子。
「反正你也快S了,房子留著也沒用。」
一向溫柔體貼的丈夫也變了臉。
「你爸媽就你一個獨生女,你S後的香火還不得靠我家給你上。」
我笑著看他們演戲。
一份假的體檢單還把你們的真面目給驗出來了,這波不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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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說什麼?」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婆婆,她期待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不耐。
「我說,阿強要結婚了,你把你陪嫁的那套房子給他做婚房。」
從我進家門開始,婆婆陳香珍就一臉殷勤地湊上來,還給我展示她做的滿滿一桌子菜。
跟以往好吃懶做、對我頤指氣使的她完全不一樣。
如此反常,合著在這兒等我呢。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給?那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聽到「還」這個字眼,婆婆的臉一下子拉下來。
「都是一家人,還計較這個!」
她剛說完,客廳傳來一道聲音幫腔。
「你的不就是我哥的?我哥的不就是我的?嫂子!你分得那麼清幹什麼!」
我循聲望去,小叔子何文強癱在沙發上,雙手捧著手機玩遊戲,嘴裡不時蹦出幾句粗話。
黢黑的腳掌還放到了我花高價定制的奶油色茶幾上。
再加上他們母子倆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我的耐心終於消耗殆盡。
「我爸媽給我的房子,憑什麼給你們結婚用?」
婆婆眯起眼,惡狠狠地盯著我。
「你的意思是不給?」
「需要我說得再明顯一點嗎?」
她徹底破防。
「殷羽瀾!反正你也快S了,房子留著還有什麼用?
「你要是痛痛快快給,我還能讓阿俊給你多燒幾套紙房子!你要是不給,S了也別想消停!」
S?
我冰冷的眼神看向面目猙獰的她。
「你看我體檢報告單了?」
2
前兩日體檢結果出來後。
因為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去面對這個事實。
便將它放到了臥室最底層的抽屜深處的一個文件夾中。
與之相伴的,是我多處的資產證明和房產證。
陳香珍看到了,那就證明她真的很「用心」在摸我的家底。
她許是被我的眼神駭到,又許是心虛。
表情恢復正常,輕咳一聲,轉身走向餐桌。
「我幫你打掃衛生時看到的不行啊?」
說完又緊接著轉移話題。
「阿強,別玩遊戲了,來吃飯。」
何文強懶洋洋地起身,趿拉著拖鞋往餐廳這邊走來。
「嫂子,你也真是不識好歹。我媽又是幫你打掃衛生,又是給你做滿滿一桌子的菜,你還這種態度?」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海鮮盛宴,徹底氣笑了。
因為何家沒錢買新房,所以這套婚房也是我家全款置辦的。
婚後一個月,婆婆就借口幫我備孕調理身體,搬了過來一起住。
沒多久,小叔子借口沒媽照顧,也住進了我家。
可衛生我請了保潔阿姨做,一日三餐交給白班保姆。
他們母子倆在這所房子裡除了吃喝享樂,就是對我指手畫腳。
而我,從自由的兩人世界變成了拘束地與他們一家同住,不是沒有表示過不滿。
老公何文俊溫柔勸慰,說愛他就要接受他的家人。
我隻得處處忍耐。
但現在,我的百般退讓,換來的就是這個——
一頓飯換我一套房子?
我拎起盤子中的清蒸澳龍,饒有趣味地端詳了一番。
如果沒看錯,這澳龍和桌上的其他海鮮,都是同事下午剛送過來的謝禮。
現在直接被陳香珍拿來借花獻佛。
更何況——
我冷笑一聲。
「那可多謝謝媽的『好心』了,畢竟我吃海鮮過敏,已經跟媽說了有二十次,當你們的面吃過敏藥也有二十次了。」
陳香珍聽出我話裡對她的指責,臉上掛不住,將碗往桌上一摔。
「都要S了!過點敏又怎麼了?不識好人心!」
是啊。
我都要S了,發點瘋怎麼了?
大不了要S一起S。
3
我將餐桌猛地一掀。
啪的一聲巨響,美味佳餚頓時變成一地狼藉。
他倆身上濺了不少湯汁,被我徹底惹惱。
何文強擦了擦被飛起來的碎片劃傷的臉,眼神兇狠地意圖靠近我。
剛想發火,就見我順手拿起吧臺上的水果刀,毫不畏懼地繞過掀翻的餐桌,朝他走去。
「我不識好人心?那就給我滾啊!」
他倆沒想到我會這麼瘋,對視一眼,連連退後。
陳香珍一不小心被腳底雜物絆倒,眼見我的刀尖逐漸逼近,顫抖著聲音阻止:
「殷羽瀾!你可別亂來!」
「滾!你們都給我滾!從我家滾出去!」
何文強連忙彎腰攙扶他媽,倆人連滾帶爬地前往門口。
陳香珍不甘心,還順手拿起甩到她腳邊的一隻澳龍並兩隻螃蟹,放進包裡。
何文強亦是不服氣,嘴裡放著狠話。
「你給我等著!瘋婆娘!」
瘋婆娘?
看著他們二人離開的背影,我手中的水果刀脫力地掉在地上。
知道自己都要快S了,能不瘋嗎?
4
是的,我得了癌症晚期,最多能再活一年。
絢爛的人生剛開始沒多久,就被劃上了終止符。
我怔怔地看著那份體檢報告單到深夜,直至開門聲將我驚醒。
何文俊猛地將臥室門推開。
說是加班的他,卻讓我捕捉到身上的酒氣,和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殷羽瀾!你對我媽我弟弟什麼態度?
「他們是我的家人!你還敢掀桌子上刀子?
「你爸媽就你一個獨生女,你S後的香火還不得靠我家給你上,給阿強套房子怎麼了?」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震撼,我重復著他口中「S後的香火」,下意識地反問他:
「何文俊,你知道我癌症晚期了?」
他意識到失言,怒氣中止,眼神四處躲閃,而後輕輕嗯了一聲。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知道我快要S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關心我的身體,而是來質問我?」
何文俊皺著眉頭許久不言。
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從校園戀愛走到現在,我好像才看清枕邊人的真面目。
苦笑一聲,我擦幹淚。
「離婚吧。」
他許是酒後吐真言,又許是懶得再掩飾。
聞言笑得嘲諷。
「離婚?羽瀾啊,咱倆在一起這麼多年,你舔我舔得要S,能舍得跟我離婚?
「何況你都要S了,不還得靠我給你處理後事?
「醒醒吧,你已經沒時間做自強離婚女性的美夢了!」
5
當年是我對他一見鍾情,主動追求。
談戀愛後,亦是對他百依百順。
這份愛意在他眼裡竟是「舔」?
我可不是個拎不清的戀愛腦。
第二天一早,我就約了律師咨詢離婚的事宜。
律師聽完我的情況之後,問了我個問題。
「您在身體即將面臨高強度治療的情況下,還要耗費心力去打這場仗嗎?」
我回答得很幹脆。
「我S也要清清白白地S,決不能讓這家人渣沾染半分。」
和律師談完,我開著車不想回家。
那座曾經的愛巢,如今我隻覺得格外惡心。
調了個頭,決定這段時間去住陪嫁的那套房子。
那是婚前我特地為自己打造的獨居小窩,沒有一絲別人的氣息。
可在我看到門口那幾袋流著惡心湯汁的垃圾時,意識到了不妙。
我指紋解鎖,開門的瞬間。
門內傳來一聲尖叫。
一個身材姣好的女生,穿著我的真絲睡裙,敷著我的紀牌蕾絲面膜。
滿臉怒氣地看著我。
「你誰啊?怎麼擅闖民宅呢!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我被氣笑了。
「原來回自己家也犯法啊。」
女生囂張的氣焰頓時僵住,眼珠轉了一圈。
輕飄飄地哦了一聲,不以為然道:
「原來是嫂子啊~」
說完朝主臥喊了一聲。
「強哥,嫂子來了!」
看來是位知情的主兒。
我緩步走進屋內,環顧四周。
花數十萬裝修的米色調房子,已被糟蹋得處處汙漬,遍地垃圾。
甚至情趣內褲都還掛在我高價收的絕版手辦上。
上個月何文俊跟我要了密碼說檢查下水電,原來為的就是給他弟弟和未來弟妹提供窩點啊。
他們早就盯上了我這套房子。
不管我生病與否,他們都決意要定了。
見我不說話,何文強的女友徐洋洋將面膜揭下來隨手一扔,落到地毯上,絨毛混合著精華液黏成一片。
「嫂子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瞅著這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她家。
「徐洋洋,你應該知道這是我的房子。」
她點點頭。
「我知道啊,但這房子遲早是我和強哥的不是嗎?」
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見我無言以對,徐洋洋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嫂子,不是我說你,你這裝修太老套過時了,等我和強哥結婚的時候,可得再好好裝修一遍。
「最近流行灰色調,看起來高級,就按那個裝修。
「哎喲我忘了,嫂子你估計活不到那個時候,要不你先把裝修錢給我們也行。」
面對這份天真的惡毒,我再也忍不住。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6
下樓買了杯美式,正巧在附近辦事的律師就先到了。
見我再次折返,徐洋洋一臉不滿。
對著已經起床卻還光膀子的何文強吐槽。
「強哥,咱得把密碼改了,要不然總有人隨隨便便進來。」
何文強也沒想到我又回來,皺緊眉頭。
「殷羽瀾,你咋還找上門發瘋呢?」
我懶得理會他,指使著律師拿著專業設備四處拍照留證。
何文強雖然不明白我在做什麼,但也意識到這對他不是什麼好事。
忙上前阻攔。
「你個瘋子,你在幹什麼?
「你昨天把我和我媽給趕出門已經很過分了!有必要趕盡S絕嗎?」
還趕盡S絕,說得跟他沒自己的家一樣。
「我要跟我哥說,你之所以不想給房子,就是為了帶著姘頭來偷情!
「你有病吧?光知道拍拍拍!拍個屁啊!
「哦我忘了,你就是有病!」
見我置若罔聞,他氣惱地上前猛推了我一把。
我順勢往後退幾步,扶著沙發跌倒在地。我的律師立馬調轉方向,對著我猛拍。
何文強見鏡頭掃過他,更加瘋狂地對我叫囂,還揮起拳頭作勢要打我。
「我告訴你,你這是在侵犯人權!我要報警抓你!」
話音剛落,就聽到:
「是誰報的警?」
威嚴的聲音從未關的門口傳來,兩位警察站在那裡嚴肅地審視著屋內的一切。
7
「是我報的警。」
我說話間,警察已經上手控制住了意欲行兇的何文強。
我見律師朝我點頭示意都拍到了,方才拍拍屁股站起來。
指著被反扭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何文強和呆住的徐洋洋道:
「警察同志,我控告他們私闖民宅,毀壞他人財物!」
我們被帶回了派出所做筆錄。
何文強和徐洋洋在一旁倔強地辯解著,說我們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