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斯鳴就算反應再慢，此刻也該從這張價值七位數的支票上看出些端倪來了。
“陸總……”他抬起頭來仰望著陸以白，眼睛裡裝滿了不安。
陸以白把支票往他手上送了送，輕聲催促道：“拿著啊，傻愣著幹什麼？”
趙斯鳴不敢拿。
他挪動腳步，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一步，和那張支票拉開了些許距離。
“陸總，這個錢我不能拿。”
“為什麼不能拿？”陸以白盯著他，臉上的笑容在一點一點的消散，“你嫌少嗎？”
“不！”趙斯鳴趕緊否認，“我不是嫌少！我是覺得就憑我對公司的奉獻，不配得到陸總那麼多的隨禮。而且，我的結婚計劃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現在突然要將其打亂，我心裡還沒有準備。”
“……沒關系啊。”陸以白的手還僵在空中，不肯收回去，“你要是沒有準備，那就我來幫你做準備。彩禮、酒席、存款我都可以幫你準備好。你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請假回家安安心心的等著結婚就好。”
“……”
趙斯鳴眸光一寒，心裡的不安和忐忑瞬間翻湧為劇烈的恐慌。
他跟了陸以白四年，知道陸以白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給他下通知。
他這個婚，是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但他不理解陸以白逼迫他的用意，於是直接問：“為什麼？”
“陸總，我為什麼就非得現在回去結婚呢？”
陸以白懶得再和他繞圈子，也沒打算要和他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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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斯鳴，我不能去應裴行之的訴。所以這場官司，就由你去幫我吃了吧。”
“……什麼？”
早就猜到了陸以白會找人出去頂罪，但趙斯鳴卻萬萬沒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會是自己。
陸以白不想再和他啰嗦，直接把那張支票強硬的塞進了他懷裡。
“就是一個誹謗罪而已，你不用那麼害怕，這場官司要是輸了，也就頂多關你幾年。幾年後你出來，也是二十幾歲的大好年紀，不會耽誤你什麼的。”
第265章 自爆破綻
“……不會耽誤我什麼？”
陸以白輕飄飄的話語和不屑一顧的語氣著實是把趙斯鳴嚇到了。
趙斯鳴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顫聲道：“陸總，這可是坐牢啊！”
“我知道。”陸以白不輕不重的掃他一眼，倒退兩步坐進身後的椅子裡。
“坐牢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仰頭望著趙斯鳴，可眼神裡的輕蔑卻讓趙斯鳴覺得他才是被仰視的那個。
“坐牢又不是槍斃，你進去待個幾年就能全須全尾的出來了，不用那麼大驚小怪。”
“不是……陸總，這是大驚小怪的問題嗎？”趙斯鳴都快被陸以白嚇傻了，“這可是坐牢啊！我一旦進去這輩子就全毀了！”
“毀不了。”陸以白根本不把他的恐慌當回事，“你放心吧，你做了牢出來我還是會要你的。你畢竟是為我頂的罪，我也不會讓你在裡面太過難熬。”
“而且，我不是給了你一張支票嗎？”陸以白勾唇淺笑，笑得溫和又親切，“五百萬買你幾年的牢獄，你一點兒也不虧的。”
“……陸總！”趙斯鳴雙手捏拳，心裡的怒火被陸以白高高在上的施舍催到了頂。但顧忌到陸以白仍舊是自己的上司，他就算心裡再氣也沒有和陸以白徹底撕破臉。
“我不想和您做這筆交易。我不要這五百萬，也不會替您頂罪去坐這個牢！”
“不替？”陸以白漫不經心的挑起一側的鋒眉，似笑非笑的說：“你要是不替，那我就隻能把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都告訴你媽了。”
趙斯鳴：“你——”
“你媽費盡了心血才把你供到今天這個位置。”陸以白打斷他的話，自顧自的往下說：“她將你視作驕傲，逢人就說自己養了一個特別出息的兒子，你也不想讓她知道她的兒子居然在外面幹了這麼多齷齪的事情吧？”
事情已經挑明了，陸以白絲毫沒有顧及他們主僕之間那點微薄的情分。
趙斯鳴紅著眼睛瞪著他，也不願意繼續委婉了。
“陸總，那些齷齪的事情我哪一件不是為你做的？”
“所以啊。”陸以白笑著眨了眨眼，“我們倆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我幹的事齷齪，你也一樣齷齪，咱們誰也不用說誰。”
“……”趙斯鳴震驚於他的無恥。
他接著說：“隻要你答應幫我頂罪，我就替你瞞著這些齷齪事。”
“我問過律師了，如果誹謗罪成立，你最多會被判五年。五年的時間不算很長，我隨便編個理由就能幫你遮掩過去。你不用擔心坐牢的事情會被你媽和你女朋友知道，更不害怕你女朋友會跑掉。”
“隻要你願意，我就可以再給你一筆錢，讓你現在就回去和你女朋友結婚。”
“結了婚，然後就立馬去坐牢？”趙斯鳴扯出一抹苦笑。
陸以白：“五年而已，你要是在裡面表現得好，都用不了五年你就能出來。”
說著，陸以白忽然加重語氣：“趙斯鳴，五百萬買你五年的時間，你上哪兒去找這麼劃算的買賣啊？”
“……”
趙斯鳴死死的咬著牙，喘息急促。
他不想再和陸以白爭論這個了，因為陸以白已經做好了決定，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隻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陸總，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陳錚，也不是李肅？同樣都是他的秘書，為什麼頂罪的偏偏就是他趙斯鳴！
“因為隻有你最合適。”陸以白倒是坦蕩，“陳錚和李肅跟了我快十年了，他們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我沒有辦法把他們送進牢裡。而且現在這種時候，我也很需要他們留在我身邊幫助我。”
趙斯鳴：“所以我就被舍棄了？”
陸以白搖頭：“我沒有舍棄你，你坐完牢出來還是我陸以白的貼身秘書。”
“……”趙斯鳴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陸以白心意已決，他說再多都是廢話，不如閉上嘴巴當個啞巴。
陸以白從椅子上起身，貼心的將他送到門口：“你的婚假從今天就開始放。小趙啊，安心的回家準備結婚吧，我會安排人手過去幫你的。”
“……”
趙斯鳴沒搭理他，拽著那張支票就走了。
走到電梯門口時，還差點和迎面出來的陳錚撞上。
“哎喲——”
陳錚扶住趙斯鳴的肩膀，把他往旁邊扯了一下：“怎麼回事啊小趙，怎麼走路都不看著點呀？”
趙斯鳴木然的垂著眼，既不看他，也不理他。
“……小趙？”他伸手到趙斯鳴眼前晃了晃，趙斯鳴不耐煩的推開他的手，直接抬腳走進了電梯。
“嘖……”他轉頭望著趙斯鳴離開的身影，疑惑的皺了皺眉，“咋還不理人呢……”
“叮——”
電梯門緩緩合上，朝著樓下穩速降去。
“诶……”陳錚無奈的嘆了口氣，提著手裡的平板大步走向陸以白的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再出來，他的表情就和趙斯鳴相差無幾了。
“幹嘛呢？”李肅正好要去陸以白的辦公室送東西，剛出電梯就看見陳錚靠在牆角發呆。
陳錚搖了搖頭，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說：“小趙被陸總安排去頂罪了。”
“……啥？”李肅沒聽明白。
陳錚抬起雙手用力的搓了把臉，將陸以白交代的事全都捅給了李肅聽。
李肅聽完，臉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會是小趙呢？”
陳錚：“隻能是小趙。小趙來的時間晚，知道的事情不像我們倆那麼多，隻有讓他去頂罪，才能讓陸總安然無恙。”
“那小趙怎麼說？”李肅靠在他旁邊。
他低聲道：“還能怎麼說？小趙有拒絕的權利嗎？”
“……”李肅頓時就說不出來話了。
陳錚仰頭望著冷冰冰的天花板，迷茫的問：“李肅，今天是小趙頂罪，那明天會不會就是我們呢？”
李肅不敢說。
一個小時後，趙斯鳴要給陸以白頂罪的消息就傳到了裴行之的耳朵裡。
“裴總，您說的沒錯，他果然舍棄我了。”
趙斯鳴的聲音聽起來很頹喪。
第266章 玩兒失蹤
裴行之抱著想想，一邊哄他睡覺一邊對電話裡的趙斯鳴道：“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趙斯鳴：“死心了，您要的東西我半個小時之內就會全部發給您。”
“好。”裴行之望著想想笑。
“那我媽和我女朋友……”趙斯鳴的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裴行之：“你母親和你女朋友我會託人看護的，放心吧。”
趙斯鳴放不了心。
“她們都不在雲城，您的人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她們啊？”
裴行之抓起一旁的手機，點開微信翻了翻他和葉辭的聊天記錄，沉聲說：“一天。”
“……啊？”趙斯鳴沒有反應過來。
裴行之：“如果你今天就能把東西給我，那我就能在今天之內找到你的女朋友和母親，並讓人把她們保護起來。”
“真的嗎？”裴行之的速度太快了，趙斯鳴還有些不信。
“當然是真的。”裴行之放下手機，轉而捏住想想軟軟嫩嫩的手，“你幫了我，我自然也要竭盡全力的幫助你。陸以白不是個善茬，若是讓他發現你起了反心，你的母親和女朋友一定會落到他的手裡。”
“為了讓你能專心的跟我合作，我當然要百分之百的確保你家人的安全。傅語書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好！”有了裴行之這話，趙斯鳴總算是能放心了。
“裴總，請您務必保護好我的家人，我現在就把您要的東西給您！”
說完，趙斯鳴就掛了電話。
然後不到十分鍾，他就把裴行之想要的東西發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