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我又美滋滋起來：
有這個頭腦，他做什麼生意不能成功啊？我好有投資眼光。嘻嘻。
13
招標成功之後，顧鑫比之前更忙了。畢竟那些項目都要人盯著，還得防備著隨時要給我們使絆子的龍傲天。
嘖，這男主角心眼好小。
相比之下我倒是清闲了不少。主要是我和顧鑫醬醬釀釀了之後，我再和他單獨待在一間辦公室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回想……
非常拖累我思考的進度。
所以我很不負責任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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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敢跑遠，跑遠了顧鑫那小子要鬧的。但我沒有想到，摸魚的報應就是我爹瞞著我帶我去相親，對方還是龍傲天。
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癲啊？
優質男人都S絕了也輪不上這種大男子主義爆棚的油膩男 OK？
看見我，他冷笑一聲：「你過來，顧鑫知道嗎？」
我反唇相譏：「你過來，柳甜知道嗎？」
然後意識不太對勁。我好像默認我和顧鑫的關系就是龍傲天和柳甜的關系了……
龍傲天面無表情：「這個你不用管。聯姻隻是為了公司，我警告你，不要生出什麼別的心思，我是不會愛上你的。」
我深呼吸，翻了一個白到極致的白眼：
「廢物才靠聯姻鞏固生意。再說了，你以為你是什麼香饽饽啊？老娘就算再餓也不會看上你這盤菜，懂？」
爸了個根的，聽見這種男的說話就反胃。
我往後一仰，看著龍傲天氣急的表情，正準備火力全開的時候，看見角落裡柳甜紅著眼睛，向我投來怨念的眼神。
不是……我又成你們 play 裡的一環了？
我起身帶上我的小包包，扭頭就走。任憑龍傲天在身後發出：
「你別後悔。
「你一定會哭著求我的。
「你現在跟著顧鑫，以後隻會後悔。」
……
這樣一系列破防人才會說的屁話。
本來以為我躲避得這麼快，應該沒事了。結果當天下午我就在公司樓下看見了柳甜。
看得出來，確實是精心裝扮過。要不是情況不對勁，我真想多問一嘴：你這偽素顏白開水妝有教程嗎？求一個。
但我忍住了，我裝作沒有看見，準備直接走人。沒想到被柳甜攔了下來。
她紅著眼睛：「能談談嗎？」
我的「不能」都已經到嘴邊了，被她後一句「他不要我了」勾起了興趣。
八卦，是人類刻進 DNA 裡的品質。而且，這和小說劇情完全不一樣，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14
從柳甜的敘述中，我感受到了劇情確實是脫軌了。
前半截還是傻叉愛情小說，後半截突然就變成了現實向的婚戀小說。
龍傲天好像脫下了那層男主角光環，失去了戀愛腦們都愛看的「鍾愛」設定之後，原本的霸道變成了獨斷專橫，盲目的寵愛也成了高高在上的嫌棄。
我聽著都覺得不對勁，更何況真切感受過這種變化的柳甜。
她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憋了半天，期期艾艾地看著我：
「求你了。你已經有顧鑫了，別和我搶傲天好不好？」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真情實感地：「你沒事兒吧？」
柳甜冷著臉看向我，一把拍開了我的手：「你明明已經有了顧鑫，現在還要來招惹傲天，你覺得自己一定勝券在握，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啊？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屁話？」
你別說我沒跟龍傲天談過，我單單是成為他的相親對象我都覺得丟人。
跟前科一樣。
我現在為我自己剛剛對柳甜生出同情感到丟臉。
同情腦殘倒霉一輩子。
「但是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柳甜冷笑一聲，看上去勝券在握，「你根本就不知道顧鑫有多愛我，隻要我願意回到他身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拋下你。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你敢不敢？」
之前了解劇情的時候我就覺得扯淡。不管男生還是女生，身邊如果有一個喜歡自己又對自己特別好的異性，不可能毫無覺察，更不可能直到對方殉情都不開竅。
但偏偏柳甜就是做到了。
我一度以為是人設的原因，現在看來，她其實比誰都清楚前期顧鑫對她的情意。所以現在，提起顧鑫的時候，像是在炫耀一個所有物。
我想起初見時候，顧鑫一個人站在天臺上的身影，現在手痒痒的，很想給她一耳光：「我為什麼要跟你賭？
「柳甜，我再問得更明白一點，你憑什麼拿顧鑫來打賭？
「你明明知道他對你的心思，你肆無忌憚地和龍傲天秀恩愛也就算了，還恬不知恥地打著朋友的名義，一次又一次為了龍傲天去求顧鑫。
「你這種人，就配合龍傲天這種傻叉糾纏一輩子。你們倆爛鍋配爛蓋，百年好合去吧，別來惡心別人。」
柳甜咬著嘴唇，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憐：「陳依依，你一邊跟顧鑫不清不楚的，一邊還來勾引傲天，要和他聯姻，難道你就比我高尚到哪兒去嗎？」
「你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我不稀罕龍傲天，是他求著我聯姻的 OK？
「至於顧鑫，我承認我喜歡他，那又怎麼樣？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的，論顏值家世，簡直就是天配，地配，絕配，頂配，交……咳咳咳。」
好險，差點兒說吐嚕嘴了。
15
就在我為自己的嘴及時「懸崖勒馬」而長舒一口氣的時候，一抬眼，看見了隔壁座位的顧鑫。
不是……這小子什麼時候來的？都聽到了什麼？
他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咳咳，我一開始就在。聽完了全程。」
社S了，這個美麗的世界再見。
柳甜也慌了神：「顧鑫哥哥，我隻是，隻是被她氣壞了。她搶走了你，還搶走了傲天，我氣不過才……」
顧鑫語氣淡淡，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柳甜：「她沒有搶走龍傲天。那種垃圾她看不上。」
「至於我。」他突然捧住我的臉，低頭在我額上落下一個吻，「我不需要搶，我本來就是她的。」
等會兒，這小子是不是告白了？
我怎麼暈乎乎的？
我下意識抬眼看向顧鑫。男人漆黑的瞳孔裡噙滿笑意，倒映出一個呆呆傻傻的我。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距離有點兒太曖昧了。
鼻尖相碰，好像在交換彼此的呼吸。那張帥氣的臉放大，皮膚也好得令人嫉妒，還有那根根分明，又長又濃密的眼睫毛……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
顧鑫困惑地眨眨眼，速度很慢，小刷子似的劃過我的指腹，帶來陣陣酥酥麻麻的痒。他輕笑一聲：「好了，回去再給你摸。」
不是，誰稀罕啊！兄弟你這句顯得我很飢色诶。
但顧鑫很快抓住了我的手，就這麼水靈靈地放在他的胸前：「這裡也可以摸。」
我咽了口口水：「好。回去再說。」
我們大女人，想要什麼就要搞到手。
更何況，我本來就喜歡。
誰會不喜歡顧鑫啊！
柳甜哭聲震天：「顧鑫哥哥，你不疼我了嗎？你明明說過你會永遠保護我的。」
確實是永遠保護。原本劇情裡，柳甜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龍傲天，幫助龍傲天搞得顧鑫破產之後，顧鑫也隻是心灰意冷，一S了之，絲毫沒有要報復回去。
這份痴心，我一開始看的時候就很心塞，現在更塞了。
不可否認，顧鑫一開始對柳甜真的很愛。
注意到我的眼神，顧鑫笑了笑，看向柳甜：「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要不是該S的劇情，我早就送龍傲天一對定制銀手镯，讓你們這對顛公顛婆滾一邊去了。」
？？？
16
不隻是柳甜，連我都傻眼了。
顧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早就發現劇情了？從一開始他就隻是被劇情支配著嗎？
天外晴空萬裡，突然響起兩聲悶雷。隨著柳甜哭聲越來越大，雷聲也隱隱約約有要往這裡過來的意思。
我被哭聲和雷聲攪得煩躁，幹脆指著天：「有能耐你就劈S我。煞筆劇情還不讓人說了？滾啊！」
雷聲沒了。
顧鑫：「……老婆威武。」
我：「……」
不是，我就是順嘴這麼一罵。
不是，你小子喊什麼呢？偷偷佔我便宜是吧！
我又指了指柳甜：「還有你，別嚎了, 我腦仁疼！
「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看上了龍傲天什麼。顧鑫都已經脫離劇情了, 你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有真愛當然很好，可是沒有也沒關系。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有趣的事和善良的人, 你非得圍著一個人打轉, 把自己的世界變小了，這劃算嗎？」
見柳甜停止了哭泣, 我趁熱打鐵：「你要是沒有吃過什麼好的，可以來找我，我帶你去看看男模, 別把自己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還美其名曰這是真愛。我唔唔唔……」
後面的話我沒有機會說, 因為顧鑫把我嘴堵住了。他一張帥臉都氣黑了：「你還想去看看男模？」
我頭搖得像撥浪鼓，反手抱住了他：「不想。他們沒你身材好。」
「哼。」顧鑫哼哼唧唧, 「這種皮相的東西，長久不了。」
然後我就瞥見顧鑫打開手機, 定了一個健身房的終身年卡。將「以色事人」發揮到極致。
17
後來聽說柳甜離開龍傲天, 去國外進修了。
聽到「國外」這兩個字, 我的雷達就噠嗒嗒地響，總覺得以龍傲天的腦殘程度, 會衍生出「帶球跑霸道追」以及「替身白月光」的戲碼。
後來還真的在一次酒會上看見了龍傲天身邊跟著一個穿衣打扮都酷似柳甜的人。關鍵是我看見那個小姑娘對著龍傲天偷偷翻了好幾次白眼，偏偏龍傲天自己不覺得, 還掐著她的下巴讓她喝酒。
什麼酒桌文化封建糟粕，我直接掀桌子。
麻了。
我是真的對這個傻叉無話可說。
顧鑫跟著我一起掀完桌子之後，我和他一起頭挨著頭分析：「你說柳甜都覺醒了, 怎麼龍傲天反而越病越重？」
「不好說。」顧鑫摸了摸下巴，「不過他應該快了吧。畢竟咱們這個項目做完了之後, 他的公司隻能宣告破產了。」
「嗯。希望貧窮能夠治好他的總裁病。」
18
之後我追問顧鑫,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的。
顧鑫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管他內心對柳甜再怎麼毫無波瀾, 但他總會做出關心愛護柳甜的事情。有好幾次他想要反抗，結果就是他甚至會失去一部分時間的身體掌控權。以第三視角看著「自己」去向柳甜獻殷勤。
一開始還會反抗, 到後面已經麻木了。
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生, 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明明每次都很想把龍傲天這個廢物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頓, 但最後還是被迫走上了這傻叉的劇情。
區區男二憑什麼要S要活？
「是這」甚至會想, 那或許對於顧鑫而言, 麻木地被操控，日子或許還會更好過一些。
顧鑫點點頭：「嗯，我也想過。所以當時走上天臺，知道自己即將迎來S亡的結局, 可以擺脫掉劇情之後, 我其實還是很開心的。但後來就不這麼想了。」
「為什麼？」
顧鑫靜靜地看著我，眉眼像是化開的一池春水：
「因為有一個仙女從天而降, 讓我不要S。」
劇情裡沒有飛撲,
劇情裡沒有投資，
劇情裡沒有，會撐著腦袋逼他加班，和他一起熬夜寫策劃案, 一起談天說地的陳依依。
至此，他的人生真正開始。
這不是劇情之中的內容。
是劇情之外的，獨屬於顧鑫的人生。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