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媛都是姜家收養的孤女。
不忍她為校霸自毀前程，我便將她早戀的事告知家裡。
被強行分手後，她果真聽我們話，開始好好學習，成了當年的高考狀元。
卻在升學宴那天放火燒S了我們。
我們這才知，原來她一直怨恨我們棒打鴛鴦。
重生後，如她所願。
我冷眼看著她和校霸走進器材室。
沒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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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嬉嬉，羅嵩給我表白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他是第一個給我熬白粥的人，讓我有了家的感覺。」
我重生時，就聽到姜媛在我耳邊滔滔不絕。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給你熬了碗白粥就讓你有了家的感覺。
那我大半夜爬起來給你下的面呢？
那媽媽跨市給你送回來的生日蛋糕呢？
那哥哥每周帶你去吃的高級餐廳呢？
這些又算什麼呢？
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明白了——
算個屁！
別人對她千好萬好，都抵不上羅嵩給她熬的那一碗白粥。
姜媛仍舊喋喋不休，急於向我分享羅嵩對她的好，見我不睬人，不滿叫嚷：
「喂，姜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在聽呢，在聽呢！」
我一邊敷衍她，一邊拿出下節課要用的課本。
饒是姜媛再沒心沒肺，也聽出了我對她聊的話題不感興趣。
背過身去，噘著嘴一個人生悶氣。
忽而想起什麼，又回過頭壓低聲音囑咐我：
「這周五羅嵩約了我，我要晚點回家，你記得幫我應付下媽媽和哥哥。」
聞言，我翻書的動作一頓，審視的目光落到姜媛臉上。
前世也是這般，姜媛陷入羅嵩的甜言蜜語中無法自拔，對我平時勸誡的話置若罔聞。
我天真地以為她隻是談個戀愛而已。
直到我偶然在樓道間聽到羅嵩和他兄弟的對話。
他要拿下姜媛，嘗嘗富家女的滋味。
我和姜媛都是姜家收養的孤兒。
不忍她因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斷送自己，深思熟慮之下便將這些事告知家裡。
我們找去學校時，正巧碰見羅嵩在脫她衣服。
媽媽震怒之下，將羅嵩送進了牢裡。
事發後，姜媛連續一周無端哭泣，未發一言。
我們都以為她是受到創傷有了心理陰影，輪流陪在她身邊，對她進行心理疏導。
她也如我們所願開朗起來。
全身心投入學習，在當年的高考中超常發揮拿下狀元。
媽媽喜不自勝，為她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升學宴。
可誰知，她竟然一直懷恨在心，恨我們棒打鴛鴦，毀了她追求的幸福！
將我們鎖在房間裡，一把火燒S了我們！
想起前世她關門時的怨毒表情，我便止不住心底的S意，目光陰冷起來。
姜媛被我嚇到，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問：
「嬉嬉，怎麼了？」
我神色一松，笑著搖頭：「你想做什麼，不必和我報備。」
前世我好心好意，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一次，我不會再多管闲事。
2
周五下午，我們隻需要上兩節課就夠了。
下課前十分鍾，姜媛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開始收拾東西。
鈴一響，她便急不可耐地衝出教室。
我悄悄跟隨她，發現她果然避開人群，偷偷去了體育館的器材室。
校霸羅嵩等在裡面。
我冷冷地瞥了器材室的方向最後一眼，頭也不回地離開。
校門口，這次是哥哥親自來接我們放學。
高三後，為了緩解我們的備考壓力，他每周都會帶我們去餐廳裡吃飯。
這次看到我一人出來，疑惑地問了句：
「媛媛呢？」
我佯裝也不知情的樣子：「不知道诶，一下課就沒了影兒。
「聽她說好像是約了什麼同學。」
在媽媽和哥哥眼裡，姜媛天真爛漫、乖巧懂事。
一聽我這麼說，就打消了疑慮，兀自點頭：
「哦，那可能是和同學探討題目去了吧。」
我沉默。
哥哥對她的信任度也太高了一點吧。
要是得知他心目中純潔無瑕的妹妹在和校霸廝混，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姜媛是深夜回來的。
不知道她用什麼理由躲過了媽媽和哥哥的盤問，一回來就鑽進我的被窩裡。
迫不及待和我分享她今天的經歷。
「我恨不得能早點認識他。」
他技術好是因為在很多妹子身上練過。
我側過身去，黑著臉聽她口若懸河，直到她說：
「羅嵩還有個好兄弟，不如我把你介紹給他吧。
「這樣的話無論做什麼，我們兩姐妹都可以在一起了。」
我「嚯」一聲掀被坐起，臉色陰沉，警告：
「姜媛，你想做什麼那是你的自由，但請別帶上我！」
她被我冷厲的語氣駭住，愣了下，旋即也生氣了。
「我這是把你當好姐妹，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好姐妹？
為了個男人把我送下地獄的好姐妹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
3
經此一事，我和姜媛算是決裂了。
以前她總喜歡和我分享生活，探討困惑，可現在卻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理我。
整天神神秘秘，行蹤不定。
而我也樂得清闲自在，將全部心思放在學習上。
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那我就不能辜負，勢必要考出比上輩子更好的成績。
隨著我的名次一次比一次亮眼，姜媛的成績卻是肉眼可見的退步。
家庭聚餐的時候，聊到這事兒，媽媽關心地問了一句：
「媛媛，你最近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嗎？」
「啊？」姜媛惶惑抬頭，對上媽媽探詢的目光，胡亂點頭，「是、是的……」
學習壓力太大？
我借喝飲料的工夫垂首，遮掩嘴角的譏诮。
分明是忙著和羅嵩昏天暗地地廝混。
貌似他們最近越發肆無忌憚了。
謊言終究是謊言，會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而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
寒假前的八百米體測，姜媛在跑步過程中毫無預兆地暈倒。
送去醫院檢查，她居然懷孕三個月了！
這一個重磅炸彈將在外出差的媽媽和哥哥全都炸回來了。
姜媛醒來，看到守在病床邊的一圈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媽媽」二字還未出口，便被人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臉上。
「那個男人是誰？」
媽媽氣昏了頭，語氣嚴厲地質問。
姜媛裝傻，捂著被打疼的臉，委屈地掉眼淚：
「媽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得益於姜媛長了張清純無辜的臉，媽媽開始懷疑她是被人欺騙了，氣消了不少。
不再責問她，隻扭頭吩咐醫生：
「給她準備人流。」
原本姜媛安安靜靜地聽從媽媽的安排，這事兒可能就過去了。
她還能回到學校，按部就班地讀書，過正常的生活。
她偏要一條獨木橋走到黑，語氣激烈地阻止：
「不！不！你們不可以擅自打掉我的孩子，絕不！」
4
媽媽和哥哥聽到這話是震驚的，相視了一眼，將外人都趕出去。
關起門來和她分析留下這個孩子的利弊。
「媛媛，你也隻是個孩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留下它隻會拖累你。
「你的未來廣闊敞亮，沒必要因為它毀了自己的無限可能。」
這是實話。
姜媛卻像是著了魔一般，護住自己的肚子，尖聲反駁：
「才沒有！
「它是我的寶貝，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任憑媽媽和哥哥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姜媛還是固執己見，不肯後退一步。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時，久不開口的我一錘定音：
「媽媽，哥哥，姜媛已經成年了，在法律上具備民事行為能力。
「既然她想留下孩子，那就如她所願好了。」
此話一出，媽媽啞口，半晌後連說了三個「好」，憤然而去。
哥哥也目光深深地瞧了姜媛最後一眼，闊步離開。
那一眼中，飽含的是失望。
曾經的姜媛嘴甜會哄人，比之沉默寡言的我更得他們喜歡，在她身上花費的心思也更多。
姜媛不知道她失去了什麼，隻沉浸在孩子被留下的歡喜之中。
「嬉嬉，謝謝你。
「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隻有你和我站在一起。」
「別謝我！」我打斷她的自作多情，「我隻是不想媽媽和哥哥為一白眼狼操心罷了。」
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似是沒想到我也會棄她而去。
在這個年紀的正事應該是讀書、成長，而非早戀、懷孕。
我們為她著想，阻止她誤入歧途，到頭來卻遭她怨恨、報復。
既然如此，何不任她隨波逐流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5
姜媛力保，無人知曉她背後的男人是校霸羅嵩。
她早戀、偷食禁果、懷孕的消息傳回學校，遭到了老師們的白眼、同學們的冷落。
家長們更是將她列為反面教材，勒令自家小孩和她交往。
毫無意外，姜媛被孤立了。
受不住流言蜚語的她隻能選擇退學養胎。
媽媽和哥哥因為她的叛逆不願再管她，她也不願意再回那個「冰冷」的家。
此時此刻，羅嵩的施以援手就更顯得難能可貴。
我趴在教學樓的陽臺上，看著她上了羅嵩的自行車，摟著他勁瘦的腰，臉貼在他的背上。
單從背影來看，滿滿的幸福之感。
她以為迎接她的將是溫暖的家和溫馨的生活。
殊不知，這一去，羊腸小道荊棘遍地，再不能回頭。
姜媛極力想要證明她一意孤行的選擇是正確的。
逮著生活中每一個幸福的瞬間，向全世界宣而告知。
我早起刷完兩套數學題時，她更新了朋友圈。
挺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對鏡自拍，配文：
【每天睡到自然醒，在你們時刻為未來殚精竭慮時，我的人生卻已趨向圓滿。
【四季、三餐、一人，還有即將到來的寶寶。】
我掃了眼書桌上壘得老高的試卷。
自問：時刻為未來殚精竭慮嗎？
可我擁有的分明是充實的生活和敞亮的明天。
姜媛的動態設置所有人可見，意在炫耀。
【嘖，未婚先孕你很驕傲喲。】
【滾一邊去，沒人羨慕你的生活。】
【和你當過同學，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
她的動態底下全是諸如此類的評論。
沒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招來眾人的奚落和嘲諷。
姜媛大受挫敗，灰溜溜地刪掉了動態。
自那以後，她再也不在朋友圈裡曬她幸福美滿的生活。
將我選作她傾訴的對象。
每天給我發消息的頻率堪比騷擾。
【嬉嬉，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我有多自在。
【每天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安心養胎就好。
【你看，這是羅嵩媽媽給我熬的雞湯。】
我瞥了眼她發來的照片。
不大的瓷碗裡盛了半碗清得連油脂都看不見的雞湯。
這就是她口中的所謂的對她的「關愛」嗎？
我挑了挑眉，目光落到餐盤裡那隻香氣撲鼻的狀元雞上。
反手拍了一張照，回：
【不好意思，比起喝湯，我更願意吃整隻雞。】
照片發過去好久，那邊都沒有動靜。
她的狀態一直在「對方正在輸入中……」和「幸福養胎的媛媛」間反復跳轉。
半晌，才氣急敗壞地發來語音：
「你根本就不懂！
「羅嵩家裡窮，卻願意S一隻下蛋的母雞給我補身體。
「這是重視我的表現！」
我：「……」
這話令我無言以對，也不想再多費口舌。
將姜媛的微信拖進了黑名單裡。
6
沒有人可以一直活在童話中。
姜媛更不能。
她原以為，羅嵩母子對她倍加呵護，都是因為「愛」。
殊不知，源於她富家女的身份。
羅嵩母子這是將她當作躋身上流社會的跳板。
所以願意供著她、哄著她。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姜家都還未有任何表示，羅母的期望眼看就要落空。
她臉上慈善的面具險些維持不住。
半誘哄半強逼，讓姜媛帶她來了姜家。
媽媽在商場上浸淫多年，氣勢渾然天成，不怒自威。
涼淡的目光掠過那對母子，落到姜媛身上，隻淡淡一句：
「知道回家了？」
沒有寒暄，沒有問候。
隻有極致冷淡的一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