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

第4章

字數:3192

發佈時間:2025-04-24 13:44:09

司命瞧著我醒來,喲了一聲,隨即煞有介事地道:「一早上天族那處便有了傳了信兒,說有急事找帝君商討。可你這丫頭睡得同個S豬一般。帝君又不能扛著你回去,索性便將我叫了過來。」


 


「唔。」我點了點頭,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甚至分不清昨夜裡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妄。


 


司命見著我發愣,一扇子便砸在我腦袋上。他從懷裡掏出來個錦盒,在我面前晃了兩下。


 


「帝君本來是要去西王母那處拜會,同她老人家論法的。日子早早定下了,臨了被事兒絆住了。」他衝著那錦盒努了努嘴:「禮都備好了,你便同我走一遭吧。」


 


我點了點頭,隨著司命去了趟西王母處。


 


這西王母傳聞中是個極其溫柔慈悲的女神。如今一瞧,確然不假,她見著我,便笑吟吟地招呼我坐下。隨後便一言不發。偌大的宮殿之中,隻有西王母同我和司命三人。


 


原先我還隻道這是什麼論經講法前的規矩,可這一坐便是四五個時辰,我實在是熬不住。正要起身問一問的時候,卻被司命給拉住了。


 


「你這是做什麼?西王母面前還這般放肆,仔細卿玄回去罵你。」


 

Advertisement


「不是這四五個時辰了,連句話都沒有,算是怎麼回事?」


 


上首的西王母似乎是聽見我的竊竊私語,淺淺笑了一聲。


 


「小狐狸的修行還是不穩啊,心有雜念難怪修行難得精進。」


 


「我……」我剛想接話,卻見西王母一閃身便已然不見蹤影。偌大的宮殿四周升起來仙障,將我同司命二人團團困住。


 


「卿玄前些日子同我說,要我探一探你的心性。既如此你二人便在這法陣之中待著吧,何時心中雜念盡除,何時便就能出去了。」


 


我兩手一攤,有些喪氣,轉而扭頭去看司命:「這算是什麼事兒?」


 


司命倒是全然無所謂一般,索性四仰八叉在地上躺下了,半合著眼道:「西王母娘娘一向便是如此。她老人家既說是為了你好,那必然是為了你好,你隻安心待著修行便是。」


 


「哦。」我雖心中生疑,但到底沒說什麼,隻安心坐下。


 


這法陣之中不見天日,自然也不知時間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的光景,我隻覺隨身帶著的君影劍忽而變得躁動難安,其上的劍穗,亦是飄忽不定。


 


這劍從未有過如此異樣之時,我正要將劍抽出來,一探究竟的時候,司命卻攔住了我。


 


「大抵是這劍有靈,察覺到了此處法陣,誤以為是你被困在陣法之中,這才生了護主之心。」


 


司命一把壓住我準備抽劍的手,連拉帶拽地將我拖回位子上做好:「你隻安心修行,能在西王母手下修行,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到的。」


 


司命這演技,實在拙劣。他那樣的性子,從不會如此一本正經地說話,必然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我假意坐下,眼見著司命放下警惕,一閃身便朝著門邊衝了過去。順手將君影劍抽了出來。這劍的劍氣一把破開了外頭的法障,我並沒有費什麼功夫便衝到了外頭。


 


果不其然,我猜的不錯。外頭果真是出了事。


 


明明是白日,天邊卻隱約帶著幾分烏煙瘴氣。遠處的天氣黑雲彌漫,煞氣逼人。


 


那是……長留山的方向。


 


我顧不上這許多,抬腳便要往那處跑。身後的地上卻是升起無數的藤蔓,將我糾纏住。


 


司命搖著頭一臉無奈地出來,看著我長長嘆氣:「君影,回去吧。」


 


「我就說你有古怪。你到底騙了我什麼?」


 


司命搖了搖頭,別過臉去並不說話。


 


「罷了司命,既已如此,便是天意,何苦瞞她?」消失了許久的西王母悄無聲息地出現。她昂頭瞧了瞧天際的黑雲,忽而有些擔憂道:「終是到了這一日,神農鼎裂了。」


 


「神農鼎?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頭霧水,西王母卻很是感慨地瞧著我。


 


「你是長留山上的小狐狸吧。」她頓了頓,又繼續道:「那處本是白帝的仙山。還記得是十萬年前吧,仙魔之亂,魔君熾翼修習禁術,為禍六界,被仙族封印於神農鼎之下。可這神農鼎終究是鎮不住魔君,漸漸有了縫隙。先是白帝,再是他的坐騎畢方,他們都為鎮壓熾翼付出了代價,可我們還是低估了熾翼的力量。瞧著這模樣,神農鼎大抵是徹底裂了。」


 


西王母瞧著我,眼中滿是悲憫。


 


「那……那會如何?」我心中咯噔一下,生出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是卿玄對不對,他要去做什麼?」


 


我扭過頭,近乎歇斯底裡地去問司命。


 


「帝君他要我看著你,也是為你好。」司命轉過頭,並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卿玄誠然事事替你思量周全。你還小,還參不透這世間萬物輪回,生S自有天定。他怕你心生執念,怕你參不透……」


 


西王母很是耐心地勸我,可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抽了劍出來,將纏住我的藤蔓悉數斬斷。


 


如今的我,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去找卿玄,我一定要去找他。


 


我到長留山上的時候,山上已然滿是熊熊業火,就像當初我瞧見的業火一般,漫山遍野。


 


煞氣凝結而成的黑影在業火之中四竄,耳邊是呼嘯地尖叫之聲,仿若來自修羅地獄的聲音,叫人心生畏懼。、


 


「卿玄……」


 


我看見了在那片懸崖旁,熊熊業火前立著的卿玄。他照舊是一襲紅衣勝火,身上帶著逼人的S氣,一如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他似乎是聽見了我的喊聲,放慢了手上施法的動作。他面上閃過一絲遲疑,轉而化為怒氣:「誰叫你來的?司命呢?我不是叫他看著你?」


 


他有些無奈地指著我,隨即厲聲呵斥:「下山,不許過來。」


 


我哪裡會去聽他說的話,一閃身到了他的近處。我終於看清了他一身的傷痕,一件紅衣幾乎是要被血浸透。我從未見過這般狼狽地卿玄,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好,我下山。我們一起下山。」我拽著卿玄的衣袖,說什麼都要把他拽出去。


 


「君影。」卿玄一動不動,有些無奈地瞧著我,終是慢慢放軟了聲音:「你聽話,回去好不好。」


 


我S命搖著頭,拉著他衣角的手拽得越發地緊:「你要做什麼?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我聽見了他的嘆息,他抬手小心地替我擦去眼角的淚痕,他幾乎是笑著同我說的:「你還記著那天晚上我帶你看的長安夜色麼。我給你看過的,那是我守護的六界。萬家燈火,四海升平,六界生靈生生不息。」


 


「不行的,不可以的。」我哭得直跺腳,可卿玄仿若是沒有聽見一般。「你去守你的六界生靈,可我怎麼辦?我不可以……」


 


「你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有我你也可以恣意的在六界行走。」他低聲安撫著我:「有的事,終歸是要有人去做,你以後便會明白。」


 


他遲疑了一下,終是開口:「等我走了之後,你便去做些你想做的事,去當山林間自由自在的小狐狸,去替我瞧這六界的繁盛。仙壽萬萬載,你終會明白, 我同你之間這區區萬年,並不值得一提。滄海桑田,這世間之事沒有什麼能長長久久地被記著。」


 


他緩緩地湊到我面前,小心地吻掉我眼角的淚痕。我嗅到了他身上彌漫著血腥氣,聽見了他沉悶地呼吸,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連哭都哭不出來。


 


原來司命寫的話本中, 嘔心抽腸是這樣的感覺。


 


「竟是還有一個。」他頓了頓,粗粝的指腹在我額間揉了揉,帶著些嘆息地呢喃:「原是因我。」


 


「作耳」我自那日之後大病了一場,幾乎是整整千年都下不了床。


 


帝君卿玄,以身殉道,以己身修復神農鼎,還了六界太平安寧。天族給卿玄舉辦了盛大的葬禮,無上哀榮。


 


日子一日日地過去, 漸漸地似乎也不再有人提起卿玄。


 


或許, 他說的對,滄海桑田, 有的事終是會被遺忘。


 


我再也沒有回過天族,而是在凡間行走了百年。我去瞧了大漠孤煙,去看了萬裡雪原, 去見了一眼無垠的大海……


 


隻有偶爾, 在夜幕來臨,萬家燈火燃起的時候,我才會想起他,記起那個長安的夜晚。


 


最後我去了長留山, 我從小生活的地方。


 


那個當初被業火燒的什麼都不剩下的長留山,隔了千年竟是再一次顯露出生機來。山頂之上又一次布滿了植被, 濃密地森林一如往昔。又有了新的飛禽走獸在此處安居, 也有了精怪跑來了此處修習。


 


大抵這便是造物的神奇, 便是他口中的萬物生生不息。


 


山間無日月, 轉眼已是萬年。


 


這日裡, 司命託玄鳥給我送了一封信。這是萬年裡,司命頭一次來尋我。


 


信上說了許多事, 大抵是這些年來他的瑣事。信的最後,寫了一樁天族近來的奇事。


 


前些日子天族從下界收了幾個得道的地仙, 其中有一個小童很是有天賦, 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君都搶著要。他大抵有些好奇, 便去探查了那位小童的命簿靈根,竟是在裡面找出幾分白帝的影子。當年白帝為護神農鼎, 分明是身S神散, 連一絲靈力都不剩下的


 


……


 


他在信中,很是感慨。字裡行間,皆是這天地造物神奇。


 


我緩緩地將信合上, 若有所思, 這世間萬物生生不息,輪回往復,許是有一日,他能回來呢。


 


耳邊傳來一陣異響, 我扭頭瞧過去,原是掛在牆角的君影劍,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本文完


 

暢銷精選

我弟真的不是天才
我弟真的不是天才 "家族聚會上,弟弟突然變得很聰明。 一百位的圓周率他倒背如流,三位數的乘法他張口就來。"
雨過天晴
雨過天晴 班裏剛來的轉校生很古怪。每每我剛想到一句優美的曲子, 她那裏就已經隨口哼出了完整的曲子。她曲曲驚人,曲曲經 典,找她約歌的人排到了後年。我就不一樣了。
他死後第三年
他死後第三年 "為了治病,我答應了系統的條件,攻略反派,然後,在新婚之夜殺了他。 動手那晚,我做得很穩,一劍穿心。 旁人眼中冷漠陰鸷的貴公子,倒在我劍下,慘笑,「謝慈,你沒有心的,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 許多年後,我遇見了一個像極了他的人。 我拉住他,有些恍惚,「溫時宴,是你嗎?」"
頂流戳破我的姨媽痘
頂流戳破我的姨媽痘 "上戀綜玩撕名牌,頂流戳破了我額頭的姨媽痘,痛得我下意識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徐澤宇!!你要死啊!!!」 他撲通一下跪下,雙手舉高:「錯了!」 我…… 糟糕,跪習慣了。"
不小心和恐怖boss談了個戀愛
不小心和恐怖boss談了個戀愛 "進入恐怖遊戲後,錯把恐怖 BOSS 當成了幫忙過副本的委託。 夜幕降臨,恐怖 BOSS 拖著鐮刀出現。 我主動抱上去:「你怎麼才出現!我等你好久了!」 正要殺人的恐怖 BOSS:「……」 彈幕一片心驚膽戰: 【妹寶,你認錯人了,它可不是什麼委託,是恐怖副本最殘忍的 BOSS!快跑啊!】 恐怖 BOSS 表情陰沉地看著我。"
隻隻不知
隻隻不知 "與慕白結婚三年時,我提了離婚。 原因是我去他公司需要登記等待。 他滿不在乎:「就為了這?」 「對,就為了這。」 多年後,我們再次重逢,他紅著雙眼,卑微地對我乞求能不能再看他一眼。 一雙有力的手直接將我拉入懷裡,語氣嘲弄:「慕總,我媳婦都顯懷了,你還不放棄?」"
南音婉轉,向秦而去
南音婉轉,向秦而去 顧北昭和心上人訂婚的日子,特意選了我去港城讀書那天。 他對未婚妻說:「南音頑劣,你性子溫柔,以後就讓她留在港城,不準回來。」 朋友都很擔心,怕我知道了會連夜回京,哭鬧不休。
蒼生照心
蒼生照心 "長姐是神醫,但她隻給窮人看病。 中箭的父親命懸一線,長姐卻忙著給流浪漢治凍瘡,她義正詞嚴: 「將軍和流浪漢都是人命,沒有貴賤之分。」 最後父親死於救治不及的箭傷。 嫁入王府的妹妹難產,長姐卻忙著給路邊的野狗接生,她正氣凜然:"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