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不渡川

第2章

字數:3932

發佈時間:2025-04-24 13:37:05

我雖然什麼也沒說,可素月卻被我的眼神嚇到了。


她很快地鎮定下來,揚聲問阿武:「阿武,我妹妹怎麼會在軍營裡?仔細地給我說說她的事,她身邊可還有什麼別的人?」


 


我對阿武搖了搖頭,可阿武卻並未看懂我的暗示,又或許,在他眼中,將軍夫人的命令比我的管用。


 


阿武娓娓道來:「稟告將軍夫人,穆夫人的夫君穆軒原是我們軍營的一名士兵,前兩日上戰場不幸為國捐軀了,穆軒的爹爹娘親還健在,另外還有一位十三歲的弟弟。」


 


素月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像是已經拿捏住了我的軟肋:「我的好妹妹,那我有空還真要去穆家看看,謝謝他們替我這個當姐姐的照顧你。」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經過三年前素月對我下藥並毒啞我兩件事,可以看出她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連親姐姐都能下毒手,更何況與她互不相幹的陌生人。


 


5


 


裴將軍在旁觀察著,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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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阿武:「阿武,你先送穆夫人回去吧,順便把這些金子一同送過去。」


 


「是,裴將軍。」阿武對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回頭看了一眼裴將軍,暫且壓下所有的委屈。


 


我知道眼下我處於弱勢,暫且不能輕舉妄動。


 


素月,你我姐妹情誼已斷,這一次,我不會再任你擺布了。


 


走出營帳後,我聽見裡面傳來裴將軍的聲音:「皎月,我三年前送你的那塊玉佩呢?」


 


我停下腳步,聽見素月答道:「玉佩?什麼玉佩啊?」


 


裡面一陣沉默,素月突然一拍腦袋,改口道:「你說那塊玉佩啊,我這次出門走得急,沒帶出來。」


 


素月許是有些心虛,連忙轉移話題:「夫君,我們新婚夜你出徵,如今已有三年,我們今晚是不是該把房圓一圓了?」


 


走在前面的阿武見我不動,折回來對我說:「穆夫人,怎麼不走了?」


 


我抬腿,跟著阿武離開軍營。


 


路上,阿武嘰嘰呱呱地對我說:「我們裴將軍新婚那晚接到急報,要立刻啟程出徵,連洞房都沒來得及入,就披上鎧甲出城了。邊疆的戰事一打就是三年,裴將軍已經三年不曾回家了。」


 


原來裴渡川和素月沒有圓過房,這三年也不曾見過面,難怪他沒發現我已經被調了包。


 


回到穆家後,我做了一個決定,要和穆家斷絕關系。


 


穆家一家人對我都很好,我很清楚素月會用他們當作制約我的籌碼。


 


我現在斷絕關系,背負罵名,對他們是種保護。


 


我和公公婆婆用手語比劃,告訴他們,我要離開穆家了。


 


公公婆婆連忙詢問我:「阿月,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武兒還沒安葬,你就要離開,這傳出去,是要被萬人唾棄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我頷了頷首,對他們比劃手語:「我的仇家來了,為了不牽連你們,我隻有離開。」


 


我說著朝他們一拜,公公婆婆連忙扶我起來。


 


他們老淚縱橫,拿出幾錠金子用錢袋裝起來塞進我懷裡,哭著道:「阿月,好孩子,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那你要保重自己。」


 


我把錢袋還給穆父穆母,揮淚告別穆家。


 


走到村口時,村裡的王寡婦見我背著包袱,立刻扯開了嗓子大叫道:「大家快來看哪,穆家老大剛歸西,他的媳婦兒就要走?她不應該為亡夫守寡三年嗎?這也太不守婦道了吧!」


 


村民們圍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王寡婦越說越來勁:「阿月,穆家平日待你不薄,你怎麼能這麼薄情寡義呢?你是不是在外面早就有了相好?等穆軒一S,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會你的情郎了?」


 


王寡婦把菜籃裡的菜朝我扔來:「穆家長媳不守婦道、絕情寡義,在穆家白吃白住了三年,現在拍拍屁股想走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大家都給她點教訓!」


 


村民們把青菜和雞蛋都往我身上砸。


 


穆父穆母趕來,穆父去攔住村民,幫我說話:「你們都別砸了,阿月是好姑娘,是我們讓她去找她親生父母的。」


 


穆母則護住我,用手帕擦去我腦門上的雞蛋液,心疼道:「阿月,這三年你對我們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別人不理解你,我們理解你,你快走吧。」


 


我淚流滿面,穆家二老對我比我自己爹娘對我還要好。


 


我離開村子,走到一處山林的時候,穆軒的弟弟穆朗追上來。


 


他把一袋銅板塞進我手裡:「嫂嫂,這是我存的積蓄,你拿著,不管去哪兒,路上沒錢總歸是不方便。」


 


我擺手,不願意收這些錢。


 


「嫂嫂,你平日對我照顧有加,這些是我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穆軒堅持要給我。


 


推搡間,素月從林子裡走出來,她鼓了鼓掌:「嘖,好一出叔嫂情深哪!」


 


她走到我面前,冷笑道:「我的好妹妹,你以為撇清和穆家的關系,我就沒辦法拿捏你了嗎?」


 


6


 


素月帶了丫鬟晨兒,還有兩名護衛。


 


她命護衛:「把穆朗抓起來。」


 


穆朗反抗,兩個護衛抽出刀來,架在穆朗脖子上。


 


素月圍著我踱步,打量著我:「妹妹,告訴姐姐,我夫君是不是送過一塊玉佩給你?你隻要乖乖地把玉佩交出來,我就放了穆朗;若不然,我讓穆朗去地下和他兄長團聚。」


 


「你知道我的性子,得不到的東西,我就會去硬搶,硬搶不成,那就毀滅吧!」素月對護衛使了個眼色,惡狠狠地說,「先剁掉他一根手指頭。」


 


護衛揚起了刀,素月在旁數數:「一、二……」


 


我立馬取下戴在脖子裡的玉佩,遞給素月。


 


素月拿到玉佩端詳了幾眼,面露嫉妒之色:「這麼說,那晚給你解毒之人,正是裴將軍?」


 


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一巴掌朝我臉上呼過來,厲聲罵道:「我都還沒和他圓房,卻被你搶了先,你賤不賤?」


 


我揚起手要打她,護衛手裡的刀立刻往前揚了揚,穆朗的脖子上被劃開一道細密血痕。


 


我的手怔在半空中,素月見拿捏住了我,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好妹妹,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心軟,心軟的人,就隻有被欺負的份。」


 


她說完對晨兒使了個眼色,兩人聯手將我推倒在地上。


 


素月抬腿踩在我的手上,腳心用力地左右轉動著。


 


我的手指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穆朗憤怒地大叫:「你個毒婦,休要傷害我嫂嫂!住手!」


 


素月踩得愈發用力,最後一腳踹在我腹部,咒罵道:「你怎麼不S遠點?為何還要出現在裴將軍面前?你是嫌我上次沒有對你趕盡S絕是嗎?」


 


素月自問自答:「好,很好!我今日就將你和你的小叔子一起活埋了,一了百了!」


 


我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跑,穆朗欲衝過來扶我。


 


可我和穆朗根本不是兩個護衛的對手。


 


我和穆朗都挨了一頓打,素月從地上拾起一塊樹枝,抽在我腿上:「讓你跑!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你隻有S了,我才沒有後顧之憂!」


 


素月在我腿上連抽了數十下,沒力氣了才把樹枝扔掉。


 


「活埋了他們!」素月說完,命護衛先將我和穆朗綁起來,隨後在地上挖坑。


 


等坑挖出來後,她命人將我和穆朗推進坑裡。


 


素月催促道:「動作快點,這裡離軍營不遠,等下被將軍的人看見,就功虧一簣了!」


 


護衛加快動作,把黃土蓋在我和穆朗身上。


 


口耳眼鼻被黃土徹底地掩蓋時,我聽見遠處傳來裴渡川的聲音:「你們在埋什麼?」


 


7


 


素月連忙迎上去,挽住裴渡川的手臂,嬌聲細語道:「夫君,剛才我們看見兩隻受傷的兔子,覺得可憐,就給它們埋了,讓它們入土為安。」


 


裴渡川掙脫素月的手,往埋我們的地方走來。


 


素月連忙阻追上來攔住裴渡川,從懷裡摸出玉佩,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夫君,你昨天問的玉佩,其實晨兒幫我帶來了,你看是不是這枚?」


 


素月這是在拖延時間,我和穆朗在土裡撐不了幾分鍾就會失去呼吸。


 


到時候就算是挖出來,也晚了。


 


裴渡川瞧了玉佩一眼,對隨從命道:「將土裡埋的人刨出來,速度快點,別傷到他們。」


 


「是,將軍。」阿武立刻帶人刨黃土,不一會兒就把我和穆朗從土裡刨了出來。


 


我和穆朗大口地呼吸著。


 


裴渡川臉色越來越沉,他質問素月:「這就是你說的兩隻兔子?皎月,你到底在隱瞞什麼秘密?為何要把你妹妹埋了?」


 


「我……」素月百口莫辯,她支支吾吾,終於想到了一個理由,「夫君,實不相瞞,我爹娘嫌妹妹跟野男人私奔,丟了我們蘇家列祖列宗的臉,所以命我……命我替蘇家除去這個禍害,其實我也不想的……」


 


「夠了。」裴渡川冷喝一聲,「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就讓本將軍來幫你說。」


 


「其實你才是素月,你口中的素月才是皎月。你S人滅口,不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嗎?」裴渡川目光如炬,原來他已經看出來了。


 


素月叫冤:「夫君,冤枉啊,我真是皎月,晨兒可以證明,我爹娘也可以證明。你想想,我和素月都是爹娘的女兒,爹娘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誰是誰呢?」


 


晨兒附和道:「是啊,將軍,奴婢可以作證,夫人真是皎月。」


 


裴渡川從素月手裡拿過玉佩:「既然你說你是皎月,那你告訴本將軍,當初這枚玉佩,本將軍是如何送給你的?」


 


裴渡川這一問,可把素月難住了。


 


她瞪了我一眼,懊惱方才沒有提前問清楚。


 


素月S馬當作活馬醫,咬牙道:「那晚,你將我從湖底救上船,我們在船上共赴雲雨,事後,你把這枚玉佩塞進我掌心,對我說,你會來娶我。」


 


「不用說了,你不是皎月。」裴渡川語氣篤定打斷素月。


 


他走到我面前,把玉佩遞給我:「皎月,你來告訴素月,本將軍當初是怎麼將這枚玉佩送給你的。」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玉佩,重現記憶中的情景。


 


我把玉佩放進裴渡川手心,讓他用掌心握緊玉佩,隨後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那夜我和裴渡川纏綿了一宿,我睡去不久,門外便有人敲門,恍惚是在催促他去上早朝。


 


裴渡川臨走前,便是如此這般將玉佩塞進我掌心,讓我手握緊玉佩,還在我額間親了一口。


 


我還隱隱地聽見他走出船艙後,吩咐護衛保護我,待我睡醒後,送我回蘇府。


 


我翌日醒來後,滿心羞愧,腦中想的是怎麼善後,壓根沒有去過問昨夜那個人是什麼身份。


 


我一直以為裴將軍還在邊疆打仗,沒想過會是他。


 


等到裴渡川下朝來我家商議將婚事提前時,我已經被素月冒名頂替了。


 


我還在回想往事,裴渡川將我擁入懷裡,懊惱不已:「皎月,對不起,是本將軍的錯,讓你受苦了。」


 


他說完,命阿武:「來人,素月假冒皎月騙婚,將她抓起來,聽候發落!」


 


「是,將軍!」阿武立刻讓手下制服素月的兩名侍衛,並將素月和晨兒一並押下。


 


裴渡川見我渾身是傷,一把將我抱在懷裡,朝軍營走去。


 


8


 


營帳裡,裴渡川給我的手指上藥。


 


四目相對時,我們都想起了那晚,臉頰止不住地發燙。


 


我看著這個我曾經傾慕過,一直想要嫁的男人,現在他就在我面前。


 


可惜,我們兜兜轉轉,再相遇時,我已經是傷痕累累。


 


他眼神裡充滿了自責和心疼:「對不起,皎月,那夜我原本要連夜回宮稟報軍情,次日一早走得急,臨走前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才導致了這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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