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小諾的腦袋：「小諾，顧叔叔有沒有壁咚過你媽媽？」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我竟然在跟一個小孩子套話，我神經錯亂了嗎？
「不知道呀，上次媽媽過來，我隻看到顧叔叔帶媽媽進了書房，讓我一個人玩，在外面看動畫片。」
書桌 Play？
……我就多餘問。
罷了，老情人見面幹柴烈火在所難免。
虧我還信了他說的話，以為他真的沒那麼隨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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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
13
到了晚上，門外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陳青青來接孩子了。
她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外，溫柔優雅，落落大方。
我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質，換成是我，我是不敢直接S到已婚家庭裡面宣示主權的。
還這麼自然，像是尋常客人一樣。
小諾飛奔到了她懷裡，顧寒州招呼她進門。
「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我下廚。」顧寒州拍拍她的肩膀。
狗爪子。
陳青青挽了挽頭發，柔聲細語地說：
「不太好吧，今天小諾已經夠麻煩你了，況且葉小姐也在家......是不是不太方便……」
哦，我不在家你們就可以胡來了是吧。
顧寒州看了我一眼：
「沒事，翹翹不會在意的，是吧。」
我一股怒火瞬間湧了上來，語氣卻冷得能當空調制冷機。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太能接受和陌生人一起吃飯。」
顧寒州被噎住了。
陳青青也尷尬地往後退了退。
小諾牽著她的手，鼓著嘴巴委委屈屈地朝我喊了句：
「姐姐.......」
該S，太萌了。
我隻好認栽，揮了揮手：「哎呀，我開玩笑的，一起吃熱鬧，熱鬧。」
顧寒州在廚房忙活起來，小諾換了一部片子，在看奧特曼，我和陳青青面面相覷坐在客廳。
「葉小姐本人比熒幕裡看起來還要漂亮呢。」
我微笑點頭。對對對，我也知道自己天生麗質。
「我這次回來，發現阿州還是老樣子，肯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我繼續微笑。
哼，鬼才知道顧寒州老樣子是什麼樣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我也一直在網上看到你和阿州的新聞，看上去特別恩愛。」
我再次微笑。
哼，是是是，隻是看上去。
「他給小諾帶了好多禮物，說是你挑的，結果都是他自己愛玩的，天天和小諾搶著玩，偏偏小諾就是喜歡他。」
我不停地微笑。
哼，估計不隻是小諾喜歡吧。
「葉小姐，你不說話，是嗓子不舒服嗎？」
沒，我就是怕一張嘴就忍不住「哼」出聲來。
14
中途，顧寒州出去接了個電話。
飯桌上就隻剩下了我和陳青青大眼瞪小眼。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陳青青，你愛顧寒州嗎？」
我單刀直入。
肉眼可見地，她身體一僵。
「葉小姐，你說什麼呢？你才是阿州的妻子，我隻是帶孩子剛回國，來看看他而已。」
我盯著她的眼睛。
「顧寒州心裡一直有你。
「你結婚的時候，他剛跟我拍完第一部戲，他那天一邊抱著我哭著，一邊嘴硬地祝福你結婚。」
「他和我求婚也是在和你怄氣，氣你真的放棄了他，有了完整的小家庭。」
「我和他結婚隻是合作，也就比劇組夫妻高級一點。」
「你不用拿話試探我，我不會棒打鴛鴦的，我更喜歡好聚好散。」
陳青青被我的直言直語鎮住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葉小姐，你們結婚三年，你對阿州就真的沒有感覺嗎？一點都不在意嗎？」
奇怪，她的雙眼為什麼飽含震驚？
「你一點都不討厭我嗎？」
靠，陳青青是個抖 M？
有感覺，在意，討厭，特別討厭。
可是我不能說，說了就輸了。
我狠狠地抿住嘴唇。
可陳青青卻忽然「撲哧」一下笑了：
「對不起，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15
我一臉蒙：
「你看不下去什麼？」
陳青青和我解釋：
「他喜歡的是你，喜歡很多年了。
「至於我和他，就是一起長大的鄰居，發小而已！
「還不是因為阿州一直覺得你們結婚以後貌合神離！而且你還不肯跟他生寶寶。
「用他原話就是——得到了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
「再加上娛樂圈那麼多帥哥鮮肉，他就有了危機感！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餿主意，說不如將錯就錯，刺激你一下，或許你就能發現自己的心意，他這才沒著急解釋，就想看看你能不能開竅！
「結果呢？你大方配合，沒有半點吃醋的模樣，倒是讓他有些騎虎難下。」
我聽得有些頭暈，一時分不清真假。
「可是之前小諾還說，顧寒州和你很親密，你們還去書房 play……咳咳。」
陳青青皺眉：「什麼書房？」
頓了一下，她又突然明白了什麼，從包包裡拿出一張紅色的新婚請柬：
「哦，你說的是上次嗎？我隻是去書房跟阿州聊了下我要再婚的事啊。」
我低頭一看——
好家伙，合著她是又要結婚了？
隻不過，新郎姓江。
根本不是顧寒州啊。
陳青青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哪有什麼白月光、黑月光啊，從頭到尾……他就隻有你而已啊。
「我在國外早就離婚了，現在有了新的男朋友。
「那人是我在國外認識的，陪我和小諾一起回國了，我們的婚禮訂在三個月後。
「到時候，你和阿州記得來啊。」
我：「……」
16
救命，好丟人，好尷尬。
我的腳趾快要摳出一座城堡了。
都怪顧寒州這個混蛋。
這會兒，顧寒州正好打完電話回來了。
我和陳青青立刻恢復原狀。
我思索了一會兒，跟陳青青小聲低語。
晚餐時間到了，我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色，都是些家常菜。
香菇青菜，我討厭吃香菇，但是喜歡帶有香菇味道的青菜。
番茄蛋湯，我討厭蛋腥味，但飄著蛋花的番茄湯很好喝。
青椒肉絲，青椒不好吃，但是可以激發肉絲的香味。
還有椒鹽排骨、爆炒蛤蜊、清蒸鱸魚......
很好，算顧寒州還有良心，都是我愛吃的菜。
「來，青青，你喜歡吃的香菇。
「我記得小諾喜歡喝番茄蛋湯對吧，叔叔給你盛一碗。
「鱸魚刺少，不過青青你吃的時候也要多注意，小諾，叔叔給你挑刺。
「青青，這個椒鹽排骨我做的味道和咱們學校二食堂的一模一樣，你嘗嘗。」
顧寒州全程化身海底撈服務員，服務對象——陳青青、陳諾。
隻是，顧影帝今天的演技似乎格外拙劣呢。
簡直破綻百出。
一邊給陳青青夾菜，還一邊在偷偷瞄我。
我又氣又笑，忍得特別辛苦。
以前怎麼沒發現顧寒州竟然這麼茶，還茶得有些可愛。
再仔細觀察，我在陳青青臉上也發現了一種名為「好丟人」的尷尬神色。
我向她投去一個「辛苦了」的表情。
吃完，我氣定神闲地表示：
「老顧，你送一下青青和小諾，最好送回家，大晚上的不安全。」
顧寒州穿鞋的姿勢頓了一下，臉色立刻就不開心了，但還是悶悶地回了句：
「哦，知道了。」
17
大概不到十分鍾，顧寒州就回來了。
「這麼快？」
「有人來接，不用我送。」
他直直地走到我面前。
「葉翹，你是不是故意的？」
「嗤！」我似笑非笑，「顧寒州，你是不是故意的？」
「青青都和我說了。」
「青青......叫得真親切啊。」
他湊近一步：「你別想轉移話題。」
「是！」我豁出去了, 「我就是故意的，怎樣, 你打我啊？」
我戳戳他的胸：
「你小心思一大堆，設了個套給我鑽, 現在還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來質問我，嗯？」
他一把握住我不安分的手，語氣軟了下來。
「表白你當營業，吃醋你當人設，就連做愛……你都當成純粹的生理需求，葉翹，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顧寒州, 我不是不當真，而是不敢當真。
娛樂圈的真心太難得了，我從小當童星, 三百六十度浸染, 早就學會立體防御了。
「那你抱著我喊陳青青的名字，祝她新婚快樂？」
「……那確實是發自內心地祝她新婚快樂啊。」
「那你在小諾出生那天，跟我求婚？」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那天生孩子的, 你去翻老黃歷，那天明明還寫了宜求婚，宜嫁娶。」
黃歷：Excuse me？
我使出絕招：「那你從來沒想過要和我有個孩子。」
顧寒州瞳孔都放大了：
「你想和我生孩子了？
「你提都不提，不就是覺得我們不會長久嘛。」
他尷尬地撓撓頭：
「我怕你覺得提孩子是因為我想上親子綜藝了。」
很好, 很符合人設。
最後一個問題：
「那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顧寒州盯著我似乎糾結了很久, 最後在我灼熱的眼神下敗下陣來：
「你今年的生日……我想給你最盛大的一幅畫。」
顧寒州的微博首頁除了作品宣傳和廣告, 幾乎全是我, 粉絲都叫他「秀妻狂魔」。
每年生日, 他都會準時準點發我的生日博，配圖是他自己畫的我的肖像。
第一次祝福是在我們官宣交往後一個月。
畫裡是我站在一個破舊的陽臺上回頭望，夕陽正好。
整幅畫都暖洋洋的。那是我們被程導關進去的小公寓。
第二幅是我在片場吃橘子, 腮幫子鼓鼓囊囊的。
那時候我們租的小院裡有好幾棵橘子樹, 我拜託顧寒州幫我摘到了最高的一棵, 在劇組炫耀了好久。
第三幅是我拿到影後以後。
在海邊沙灘上，海風吹起我的禮服, 月光灑在海面上, 亮晶晶地像是滿天星辰墜入海中。
第四幅是我穿著居家服抱著兩隻小熊。
那是電影裡出現過的代表男女主愛情的道具，也是我們婚禮上的小吉祥物。
第五幅是我穿著大花棉袄放煙花。
去年春節我陪顧寒州回了家，他的家鄉在一個小縣城, 沒有禁放煙火，我和他的侄子侄女們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18
我躺在顧寒州懷裡玩著他的手指。
在我的威逼下，顧寒州終於坦白了一切：
「程導給我透消息，說你現在拍電影那對手戲演員, 就那小路，看你的眼神和我當年一模一樣。」
程導這麼八卦的嗎？
不過——
我調笑了一下：
「你當年不也是因為入戲嗎？那時候你還沒喜歡我呢吧。」
誰知他連夜追來，紅著眼問我為什麼不回家。
「【「」「我自己都後知後覺，必須對那小子防患於未然。」
我突然想到前幾天, 顧寒州去了片場以後, 路霖風下了戲就沒再單獨找我對過戲了, 每次都是拉上經紀人助理一起。
「你那天是不是和路霖風說什麼了？」
顧寒州變了個臉，狐狸一樣地笑了起來：「嗯哼，你猜。」
我猜你個大頭鬼。
我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腰間肉, 還怪緊實的。
「我說，茶，葉翹隻愛喝我這一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