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誤把發給客戶的消息群發給了前男友。
【做嗎？300 一次。】
對方秒回：【你已經這麼缺錢了嗎？這個價格有點貴了吧。】
我沒反應過來是他，還鄭重回復：【哪裡貴了？這個價格我跟同行比對過，真的不算貴。】
【行吧，馬上到。】
不一會兒，對方就到了。
但在得知我的業務是做美甲後，對方當場黑臉：「我拿三百萬來找你約，結果就這？」
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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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近手頭有點緊，我迫不得已接了點副業。
深夜，我還在忙著給微信裡的隱藏客戶們群發消息。
【做嗎？300 一次。】
剛發出去，立馬有人給我秒回。
【你已經這麼缺錢了嗎？這個價格有點貴了吧。】
這不是廢話嗎？不缺錢誰大半夜的還矜矜業業地忙業務？
但顧客就是上帝，我得罪不起。
我努力壓下打工人的怨氣，打字回復他：【哪裡貴了？這個價格我跟同行比對過，真的不算貴。】
發完之後，我又怕錯失這單生意，想著要不要再耐心跟他解釋幾句，但對方竟又發來了消息。
【行吧，馬上到。】
這麼快？
我趕緊刪掉沒打完的字，轉手給他發了個定位。
江城向來繁華熱鬧，即便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大街上還有不少的人。
我手上剛好還有一單文身的活沒幹完，等這位顧客趕來應該正好能無縫銜接。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還沒幾分鍾的工夫，就有人來敲門了。
我習慣性地直接開門，沒有透過貓眼先看上一眼。
結果門一開，我那分手大半年的前男友正西裝革履，打扮得正經又張揚地站在我家門口。
「怎麼是你？」我驚訝地出聲。
「怎麼？是我你很意外？」周漾嘴角輕扯，眉眼間透著幾分玩味與不羈，「不是缺錢嗎？還不趕緊請我進去？」
周漾嘴上說著，身體卻已經提前從門縫擠了進來。
一進客廳，他的目光便在滿屋子裡掃視。
「沈藝，離了我之後你這混得也太差了吧？
「就這房價，這裝修，這環境……難評。」
周漾搖著頭，話裡話外盡是嫌棄與諷刺，聽得我瞬間就毛躁起來了：「周漾，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沒事就趕緊滾，別耽誤我做生意！」
「沈藝，你這態度就有點過分了啊！現在我是你的顧客，顧客就是上帝，你對上帝就這個態度嗎？你該不會是業務能力不行，現在想反悔了吧？」
「對，我就是想反悔了，怎樣？」
我昂首挺胸瞪他，本來也沒想過做他的生意，這會兒要是能將他氣走更好。
「沈藝，你不想要錢了？」
「對，就不想賺你這個錢！」
三百塊而已，我缺的又不是這一點錢。
周漾見我是真的不想招待他後，原本囂張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在凝滯幾秒後，他忽然又換上一副極其欠扁的嘴臉。
「沈藝，你該不會是對我舊情難忘，所以才不敢接我的單吧？你怕對我舊情復燃……」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還會對你有想法，都分手大半年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想屁吃啊？」
「那你這麼急著趕我走，難道不是還沒忘記過去的事，無法面對我？」
周漾雙眼緊緊盯著我，仿佛要與我靈魂對視一樣：「你如果早就忘了我，那為什麼現在為了趕我走連錢都不想賺了？」
我懶得和他繼續掰扯，索性妥協了。
不就是做個美甲嗎？他想做那就讓他做好了。
「行，你想做就做吧，不過，得先等等，我這還有其他客人。」
「其他客人？」
周漾雙目驟瞪，表情像是吃到了蒼蠅一般。
就在這時，隔壁房間傳來了一道男人粗獷的聲音：「美女，我衣服都脫好了，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啊？」
2
「沈藝！你什麼意思？你居然！居然還先約了別的男人！」
周漾頓時氣得臉通紅，咬牙切齒又氣急敗壞，看得我一陣莫名其妙。
「你有病吧？我事先約了別人跟你有關系嗎？你想做就等，不想做就直接滾！」
被我罵了後，周漾的眼眶都開始紅了，看上去又氣又委屈的。
但我現在可沒空心疼他，我趕緊朝房裡的大哥回復了一聲：「您先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隨後，我又轉頭看向周漾：「你是走還是等？等的話，就自己在沙發上坐一下，我現在要去忙了。」
周漾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裡帶著淚光，鄭重且嚴肅地說：「沈藝，你到底缺多少錢？我都給你，你別和他做行嗎？」
「神經病吧你？真以為有幾個錢就能為所欲為了？」
我淡然地掰開了周漾的手指，轉身的時候，甚至刻意輕嗤了一下。
周漾還怔在原地，直到我快踏進房門的時候，他突然又跟了過來。
「我……我……我要看看那個男人長什麼樣！」
「隨便你。」
周漾跟隨我進了房間，房間裡放著一架很大的文身器材，而那位做文身的大哥此刻正趴在床鋪上，裸露著整個後背。
「你們這是……做文身？」周漾在我背後驚呼出聲。
不知怎的，我竟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欣喜。
「不然呢？你站遠點，別打攪到我做事了。」
我走過去，準備開始操作儀器，一抬頭就看見周漾站在門口一個人不知道在偷著傻樂什麼。
真有病。
我在心裡罵了他一句，隨即就低頭給大哥開始紋背。
大哥的文身比較簡單，就是幾個字。
前後不過十幾分鍾就搞定了，這也是我大晚上還願意接他單的原因。
紋完之後，我送走大哥，隨即便從櫃架上拿出了一本圖冊，上面都是各種美甲圖片以及顏色對比。
「自己挑挑吧，看要哪款。」
我把圖冊丟到周漾面前的桌子上。
周漾卻凝著眉一臉地迷惑：「這什麼東西？」
「美甲圖啊，你要是不喜歡這上面的款式，自己在手機上找網圖也行。」
「美甲圖？你給我看這玩意幹什麼？」周漾說著說著，臉蛋突然紅了，「其實，你不用整那些花裡胡哨的，我沒什麼講究的，咱們直接開始就行……」
「直接開始？不是，你總得選個色，說說你的需求吧？不然我要怎麼做？」
「我，我也沒什麼別的需求。就是，你態度好一點，伺候好我就行了。」
周漾的話聽得我雲裡霧裡的，總共就三百塊錢的美甲服務，還要伺候好他？他怕不是來找茬的吧？
「行吧，把手伸出來。」
大不了，直接給他紋個綠油油的，保準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我了。
周漾伸出雙手，我隨便扯了一隻手過來，而後便開始拿指甲剪準備給他修剪一番。
哪知，我的指甲剪還沒靠近他的指尖，他就驚得手直往回縮：「你幹什麼？」
「給你修剪一下指甲啊。」我答。
「為什麼要修剪我的指甲？」
「？？？不是，你來我店裡美甲，我不給你修剪指甲難道要給你修頭嗎？」我把指甲剪往桌上一放，瞬間惱火起來。
「誰說我是來美甲的了？我分明是……」周漾驚道，卻又突然欲言又止。
「是什麼？」我冷笑著看他。
這家伙，該不會真是來找我復合的吧？
周漾趕緊掏出手機，匆忙倒騰了一番後，亮出微信聊天界面給我看：「沈藝，你大晚上的約我，是約我做美甲？」
「不然呢？不過我應該是發錯人了，這居然是你的號？」
我盯著他的微信頭像想了半天，才隱約想起來，以前戀愛的時候，好像加過一次他的小號。
後來分手的時候，我隻拉黑了他的大號，這個小號反倒成了漏網之魚。
周漾臉色逐漸變得鐵青，黑得像炭一樣，說話時幾乎咬牙切齒：「誰要做美甲了？沈藝，我拿三百萬來找你約，結果就這？」
嗯？？？
三百萬？找我約？約什麼？
約炮？
3
emmm……
我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臉上一片潮熱，全是被他給氣的。
「周漾！你踏馬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給我滾！現在立刻馬上滾！」
我氣得呼吸都不順暢了，雙手直接用力去扒拉他，將他往門口推。
周漾此刻許是意識到了我的怒火，原本黑沉的臉色逐漸化作一股心虛，他弱弱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而後，又立定在原地，不肯離開。
「沈藝，雖然我理解錯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你繼續做生意吧？
「剛剛你不是給別人文身嗎？我也文一個。
「這大晚上的，我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吧？」
可我一想到他是來花錢找我做那種事的，我就覺得心口窩了一團火，恨不得削他。
「滾！老娘今天不接你的單！」
「為什麼不接我的單！沈藝，你是不是一直沒能忘了我？其實，隻要你想，我們也不是不可以……」
「你住口！
「周漾，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分手的時候咱們可都是說好了，誰先回頭主動聯系對方誰就是狗，不要臉，沒骨氣的賤骨頭。
「請問你現在是要當狗當賤骨頭了嗎？」
我搬出當初分手時說出的狠話，想要讓他知難而退。
可周漾在靜默兩秒後居然笑了起來，他舉起手機在我面前揚了揚：「沈藝，這次可是你先主動聯系我的，所以不算我輸。
「反正我現在就是要紋，我可以加價。」
「加價也沒用。」我撇嘴冷嗤。
「你不是缺錢嗎？我一單能抵十幾單，你確定要拒絕我？
「沈藝，給你送上門來宰我的機會，你怎麼不中用啊？
「我可是帶了三百萬來的，你多少不打算留點在這兒？」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過分的要求。
今天我要是不答應他，多少有點對錢不尊重了。
「說吧，想文什麼？」
「在我心口上，紋朵玫瑰，玫瑰形狀要和你手腕上那朵一樣的。」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我手腕上的玫瑰，那是兩年前紋的。
那時和周漾去爬山，他意外踩空了，差點掉下懸崖。
當時我隻匆忙抓住了他的一隻手，我拼盡全力想將他拉上來，可我那點力氣實在太小了，加上崖壁又太滑了，周漾也無法借力爬上來。
我們就隻能這樣僵持著，沒力氣的時候，我就用手腕抵在崖壁上當作支持，崖壁粗糙，把我的手腕磨出了血。
後來，多虧了經過的路人幫忙，這才將周漾救了上來。
而我手腕上的傷口，也由於太深了導致後來留下了一點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