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那個在考場暈過去的孩子是、是我女兒？！」
6
班主任猶豫著，最後還是點點頭。
旁邊圍觀的人一片哗然：
「原來你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家長啊！」
「看吧，我都說了要積點口德，幸災樂禍的話不能亂講。」
「這麼無理取鬧的家長，怪不得女兒在高考當天受傷了都不知道！」
……
嫂子是個S要面子還嘴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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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被其他人罵成這樣，她還是不信，反而氣得立刻指著班主任破口大罵：
「我不信！
「你們什麼破學校破老師！我女兒好好的，她不過是被海鮮夾了下手指而已，怎麼會暈倒，怎麼會流膿！
「一定是你們考場不幹淨！
「有什麼東西讓我女兒感染了！
「我要去告你們！跟教委告你們！」
嫂子說的話越來越瘋癲，旁邊已經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想要錄下她這個奇葩行為了。
我趕緊默默地離她遠了些。
我可不想和這種潑婦一起被放到網上挨罵。
隻有班主任急得滿頭大汗：「唐糖媽媽，唐糖是我最愛的學生，她出事了我和你一樣難受，你先冷靜下來，有什麼事等我們見了醫生再說！」
我嫂子完全聽不進去，她直接撒潑：「我不信，你們就是想把我騙離這個學校，好清理現場害我女兒的證據！」
說著，她甚至還要拉開圍起來的警戒線，要衝進考場。
有保安來攔她：
「這位家長，擾亂高考秩序，情節嚴重不僅你會被判刑！
「整個考區學生的成績都會受到影響！」
本來還在看熱鬧拿手機錄像的家長們，聽到這句話，直接就扔掉手機去拉我嫂子：
「自己孩子生病了就去醫院啊！連累我們孩子幹什麼！」
「就是，你家不高考了，我家還要高考呢！」
「我的小孩是復讀生，要是因為你被取消高考成績了，我打S你全家！」
聽到這話，我又站得更遠了。
生怕打到我頭上。
他們一邊罵，一邊扯我嫂子的衣服，我嫂子還梗著脖子罵他們：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你們這是要聯合學校欺負我和我女兒啊！」
說著，嫂子竟然直接朝高考圍欄警戒線衝過去，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架勢：
「好啊，取消就取消，我女兒考不了，你們的孩子也別想高考！」
7
「你女兒暈倒根本就不怪我們，也不怪學校！
「這件事就怪你自己！」
人群裡跳出來一個大漢，他及時地抓住嫂子的胳膊，把她拽了回來。
我轉身看向那個家長，他是市一院的外科醫生，我在一次會議上見過他，當時因為他女兒今年也要參加高考，我還和他聊過幾句。
他看著我嫂子，冷冷地說著：
「你說你女兒是被海鮮夾傷了手指。
「那根本不是簡單的外傷！她肯定是感染了創傷弧菌！」
8
「創傷、傷弧菌……那是個什麼東西？」
嫂子臉色灰白地開口。
「她隻是被龍蝦夾了下手指啊……」
那個醫生說：
「你買的是海鮮，這種病菌最常見於海鮮身上，如果在劃傷的時候及時做清創處理，肯定不會有大問題。」
嫂子小聲說：「我給她貼了創可貼的啊，還用菜籽油和去神婆那裡求的香灰給她敷了……」
「菜籽油？香灰？」嫂子的話一說完，別說醫生，就是旁邊普通的群眾都連連搖頭。
醫生勸她：「怪不得你女兒暈過去了，你的措施沒一樣是正確的，我明確地跟你說，你女兒現在的情況絕對已經非常危險了。」
「趕緊去醫院吧！晚了就要截肢了！」
本來像個機槍一樣到處掃射的嫂子，在聽到「截肢」這兩個字後，臉徹底地白了，兩隻眼皮往上突突一翻，當場就暈了過去。
……
9
嫂子暈倒後就被送上了救護車，輸了會兒葡萄糖，醫院到了，她也終於醒了。
可我們一下車，護士就立刻趕了過來：
「你們就是唐糖的家屬？
「趕緊籤字，然後去把手術費交了，我們得給唐糖準備一下截肢手術。」
一聽到「截肢」兩個字，嫂子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她幾乎要被嚇得再暈過去一次。
她SS掐著我的手，才勉強站立起來，然後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唐慧，給你哥打電話，讓他無論在哪兒出差，都趕緊滾回來！」
出差？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我哥哪裡是出差，分明是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他一直都嫌棄嫂子粗魯潑辣，所以早就和秘書搞在了一起，時常借著出差的由頭和秘書去過二人世界！
上輩子我就發現了這件事，但是我哥一直求我不要說，說嫂子那麼兇悍，知道了肯定會打S他，還會把這個家都翻過來。
他還說，唐糖那麼小，如果這個家散了，對她的成長肯定不好。
於是我默默隱瞞了下來。
甚至從那以後對唐糖和嫂子更好，隻要我哥不在家，我就會去他們家陪著。
我總覺得這是我們唐家虧欠嫂子的。
但我沒想到，我S後，我哥、我嫂子他們一家人竟然會讓我S得那樣慘……
哥哥，這一世，我可不會幫你瞞著了！
我倒要看看，嫂子知道了，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好，嫂子，我這就打！」
我給哥打了個電話過去，並且開了個免提：
「哥，能打十萬過來嗎？」
我哥應該是正在「辦事」，被打斷了心情很不好，不耐煩地問我：
「十萬？！唐慧，你是在敲詐勒索吧！這麼獅子大開口」
「你別以為你知道我和阮紅的事就以為拿到我的把柄了！
「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單身老姑娘，以後還不是得靠我和唐糖給你養老……」
嫂子一聽到「阮紅」兩個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可電話那頭還非常不怕S地傳過來一陣女人的聲音：
「唐軍，在和誰打電話啊？人家澡都洗好了還不過來陪我。」
「來了來了，我妹，一個單身老女人。」
說完，他不知道是不是摸了那個女人一下，那個女人還發出一陣酥麻的嬌笑聲。
嫂子的臉越來越青，到最後她再也受不了，直接奪過我的手機，對著電話那頭大喊：
「唐軍，馬上給我轉錢過來，你女兒要做截肢手術了！」
說完，她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我不用猜也知道，我哥現在肯定正在慌張地提褲子，他一定懂的，像我嫂子這樣的潑婦，一定是字越少，事情越嚴重。
嫂子掛完電話後，忽然抬頭，陰森地看著我：
「你哥在電話裡說，你早就知道他和那個秘書的事了？」
我忽然後背一涼，糟了，忘了這茬了。
她要算賬肯定是會連帶著我一起算的。
我隻有硬著頭皮說：
「是，一個月前剛知道的，但是那個時候正值唐糖高考，我怕影響她學習，想等高考後再說……」
不知道我這個理由有沒有說服嫂子，她沒有再追究這件事，隻是拿起筆，在手術書上麻木地籤字。
我看到她的眼淚掉在了籤字書上。
幾乎要把紙打湿透了。
然後把所有的憤怒與悲痛都化為一句：
「S千刀的唐軍，你就該S！
「你們姓唐的都該S！」
10
手術做完後，我哥終於趕過來了。
「怎麼回事？唐糖好好地在高考，怎麼會被截肢！
「你不是在家看孩子嗎？怎麼會把小孩看到截肢！」
我哥一過來就兩連問，幾乎是所有中國男人慣用的說辭：
「孩子不是你在看嗎？
「怎麼看成這個樣子！」
我差點聽吐了。
但嫂子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發瘋，她甚至還低著頭跟我哥認錯：
「確實是我的疏忽，沒有看好唐糖，才讓她被截肢……
「是我的錯……」
她說著，開始低下頭哭泣。
我哥大概是沒見過嫂子這樣主動示弱和認錯的樣子，加上他又剛出軌被嫂子抓包，所以他也嘆了口氣，朝嫂子走過去，甚至還伸出手拍嫂子的背：
「沒事，隻要我們一家人以後好好過日子，這些風浪都會過去的……」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瞬間就慘叫出聲！
「啊——陳素英，你幹什麼！」嫂子竟然拿出了一根廢棄針筒，對著我哥一頓扎：
「過去？往哪裡過去？老娘在家看孩子，你出去看女人！
「你還想就這麼過去了？」
我哥沒料到我嫂子會這麼幹脆，當場就被扎蒙了，甚至痛得當場就失去了知覺一樣，他躲都躲不開。
「這是我剛剛在性病室外偷偷撿的！你不是出去玩女人嗎？！我讓你玩！我讓你玩！
「感染一堆梅毒病，玩不S你！
「狗東西！」
……
我哥被嫂子扎得流出了一地的血，旁邊的醫護人員想上去攔，卻又害怕被染了性病的針筒誤傷，遲遲都沒人敢攔。
我聽到旁邊有人說：「見過患者鬧醫生的醫鬧的，沒見過家屬之間打得這麼慘的！」
最後就在嫂子拿著針筒要往我哥的太陽穴刺下去的時候，護士們終於推著唐糖從手術室出來了。
嫂子整個人瞬間愣在了原地。
她手裡的針筒也順勢掉在了地上。
她再也忍不住，爆發出劇烈的哭聲：
「我的唐糖！」
11
唐糖醒過來後，完全出乎了我們的意料，整個人異常的平靜，不哭也不鬧。
隻是，她一直重復著一句話：
「這是夢，放我回去高考。這是夢，放我回去高考……」
嫂子看到這一幕，更是淚如雨下，她試圖抬手去摸唐糖，卻被唐糖用左手狠狠拍開。
她目光怨毒地盯著嫂子：
「滾開，老妖婆，就是你，你害我沒了右手！
「我早就說過我很痛了，你非不信，不帶我去醫院檢查！甚至還給我塗什麼菜油和香灰！
「滾啊！你不是我媽，我恨你一輩子！你就活該被我爸拋棄，我以後管阮秘書叫媽，我都不會管你叫媽的！」
唐糖的話說完，不僅嫂子愣住了，連我也愣住了。
她怎麼會知道我哥出軌了？
唐糖扯了扯嘴角：
「我一周前就知道了，我本來去找我同學玩，沒想到她和阮秘書住在一個小區，結果卻在他們家小區見到了我爸摟著一個女人……
「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難過嗎？我還要忍著自己難受的情緒，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怕你發瘋，因為我還要高考……」
我這下算知道了，怪不得她上輩子高考失利，估計是受了她爸的出軌打擊的。
呵呵，那把賬算在我頭上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