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聽著沒說話，突然就沒了繼續玩的欲望，而且自從顧南洲進房後洛斯就關麥了。
[歲歲平安]：還玩嗎陳歲穗？
他在公屏打字問我。
葉晴雙手合十衝我作揖，「求求了！再讓我這個小廢物多躺幾局吧嗚嗚。」
[北岸]：玩吧。
又開了一把，顧南洲一進去就秒選射手馬可波羅，簡薇則預選了個輔助瑤，嗲聲嗲氣地道，「我會保護好你的，南洲哥～」
葉晴選了法師，我不會打野，便玩得上單。
開局簡薇就和顧南洲連體，完全不管其他隊友S活，導致這局遊戲我們玩得格外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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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洲還搶打野的藍 buff 去討簡薇歡心。
[別皮]：薇薇這個藍給你。
[就皮]：我不用，我藍條還是滿的呢。
[別皮]：沒事你拿，我這個英雄也用不著藍。
打野洛斯忍無可忍。
[歲歲平安]：用不著就給我放那！
我坦克玩得不太好，要不是洛斯隔三岔五就來上路幫我抓人，不然我指定坐牢。
可能是他來幫我的次數太多了，引起了顧南洲的不滿，「不是哥們，你住上路了啊？她一個肉有什麼好保的，開局這麼久了，你有來下路幫我抓過一次嗎？」
[歲歲平安]：你不是有輔助跟著？
顧南洲咆哮，「那我也打不過啊！」
[歲歲平安]：那是你菜。
顧南洲「操」了聲。
6
可能是察覺到了我心情不太好，洛斯這把格外關注我。
我被對面單S了，他野都不打了立馬衝過來幫我復仇。每次經過我身邊，還會圍著我轉圈圈，發些小表情。
後期團戰的時候，我先手扛了不少傷害，最後隻剩下一格血了，簡薇玩的瑤也被對面打得從顧南洲身上掉了下來，還被諸葛亮鎖定了一個大招。
我躲在草叢裡回城，結果簡薇一個閃現過來，讓我替她扛下了諸葛亮的傷害。
我被她害S了。
簡薇這時驚慌地道，「啊啊啊抱歉！我不小心閃錯了！」
……呵呵。
葉晴關了麥替我罵，「我真想隔著網線過去扇她一大嘴巴子，我算是知道這倆人哪裡配了，玩遊戲菜得相配！」
我放下手機觀戰，顧南洲的操作還行，就是意識不太好，一個人就直接深入敵方野區，然後被對面三個逮著打。
洛斯跑過來幫他，但沒有多大用，顧南洲還是被打S了。
顧南洲S後洛斯就跟開掛了似的，眼花繚亂地一捅操作，拿下了帥氣的三S。
顧南洲：「……我踏馬活著影響你輸出了？」
簡薇被對面的射手追著打，努力往洛斯那邊跑去，沒想到洛斯卻見S不救，掛機了似的站在原地不動。
簡薇也被打S了，抓狂尖叫，「啊啊啊這打野搞什麼啊，都不知道救我一下！」
顧南洲也嘖了聲，「哥們你故意的？」
洛斯敲下三個字。
[歲歲平安]：網卡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瑤倒地的屍體，我突然有種大仇得報的爽感。
這局雖然是逆風，但最後還是贏了，靠洛斯拿下個五S絕地翻盤。
贏了自然心情也好，顧南洲和簡薇更加膩歪了，在峽谷裡旁若無人地秀起了恩愛。每次顧南洲S了個人，簡薇就公屏打字誇一句好棒。
我玩得越來越不是滋味，每次隻要有簡薇在，我在顧南洲面前就像空氣。
下一把，我預選了個法師，簡薇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本來預選了輔助的她立馬也換了法師，還讓一樓給她幫搶。
一樓是洛斯，他開麥道，「法師先上來。」
「洛斯哥？！」簡薇驚喜地道，「原來歲歲平安是你啊！你快幫我搶一下。」
洛斯沒動，我也按了個幫搶。下一秒，我就和一樓換了位置，成功玩上法師。
簡薇不開心了，「什麼嘛，我上把才玩的輔助，這把又讓我玩輔助啊。」
葉晴很毒舌，「你這麼菜不玩輔助玩什麼，玩別的位置我們還有希望贏嗎。」
顧南洲難得沒幫簡薇說話。
因為他聽到了洛斯的聲音後，在微信上瘋狂給我發消息。
[那個人怎麼是洛斯？]
[我不是說了你不要跟他玩嗎？]
我沒有回復。
心想那我不也說了要你離簡薇遠點嗎。
顧南洲生氣了。
他現在連看見我被人圍攻都不帶管一下的，直接繞過我去接泉水剛復活的簡薇。還是洛斯放棄打到一半的風暴龍王，趕過來才將我救下。
最後龍王被對面搶走，這把也被對面翻盤了。
我心情跌至谷底，不是因為遊戲輸了，而是因為顧南洲。不想再看他和簡薇膩歪，這把打完我就直接下線了。
葉晴也嘆了口氣，「我也不玩了，那夾子姐也太坑了，我還是自己單排吧。」
我笑笑，「那祝你連勝。」
微信叮咚一聲，洛斯給我發來消息。
[抱歉。]
我皺眉。
[突然說什麼抱歉？]
[沒能帶你贏。]
[這又不怪你，而且如果你剛才不去救我的話，龍王也不會被搶走，可能也不會輸了。]
[下次再帶你贏回來。]
[好啊洛斯。]
我看向晾在陽臺的衣服，已經幹透了，正好打了一下午遊戲沒顧上吃飯，我問洛斯餓了嗎，洛斯立馬發來一個捧碗轉圈圈的表情包。
[你要請我吃飯了嗎？]
我莫名覺得他有點可愛。
[對，正好我也餓了，你想吃什麼？]
[都行，我不挑食。]
我約了洛斯去校外的一家火鍋店，這家店的味道和服務都是一絕，還是顧南洲推薦給我的。
洛斯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連帽衛衣，帽子戴在腦袋上，遮住了那一頭亞麻色卷發。
「洛斯，你好像很喜歡戴帽子。」
洛斯笑笑，接過我遞來的毛呢外套，直接穿在了身上，「天冷，穿著暖和。」
我們一起進了店門，現在正是飯點，店內生意很好，幾乎是座無虛席。好不容易佔到了一桌空位，我趕忙拉著洛斯坐下。
結果剛坐下沒多久，我在店門口又看見了兩個熟人，顧南洲也帶著簡薇過來了。
「我跟你說，這家店的火鍋特別好吃，薇薇你信我準沒錯——」
話說到一半，可能是瞥見了我，顧南洲的話音戛然而止。他停在原地，看著我跟洛斯皺起了眉，倒是簡薇笑吟吟地走過來，「洛斯哥好巧啊，又碰見你了。」
7
她熱情地跟洛斯打招呼，洛斯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
「咦，這家店沒位置了哎，」簡薇環顧一圈，看向顧南洲，「我們跟他們一起拼個桌？」
顧南洲哼道，「某人怕是不歡迎，消息都不回我的。」
我皮笑肉不笑，「沒，我沒看見……」
看來這頓飯又要吃得食不知味了。
顧南洲沒再看我，挨著簡薇坐下，幫簡薇洗刷碗筷，又貼心地詢問她有沒有什麼忌口。
簡薇抱住顧南洲一條胳膊，還小鳥依人地蹭了蹭，「南洲哥，你對我怎麼這麼好呀。」
我啪地放下筷子，也看向洛斯，「你吃火鍋一般喜歡什麼料，我幫你去調。」
洛斯撐著腦袋看我，眼睛彎彎的，讓我想起了狡黠的黑貓，戲謔的狐狸。
我被他這一眼看得莫名心虛，下意識坐正了身子。下一秒，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洛斯摟著我站了起來，「我陪歲穗你一起去。」
吃火鍋的時候，顧南洲給簡薇夾菜，洛斯就給我倒水，我喝得急被嗆到的時候，他還會像哄小孩似的拍著我後背，「哎，慢點喝。」
我捂嘴咳嗽，「這料有點辣。」
洛斯微笑，「那我再去給你調一碟？」
顧南洲全程黑臉，沒吃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見簡薇也在補口紅了，他問，「吃飽了？」
簡薇抿抿嘴巴，「嗯呢，我最近減肥。」
「那行，」顧南洲直接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我們走吧，晚點校門又得關了。」
一頓飯可以說是吃得相當不愉快。
顧南洲和簡薇走後，洛斯好整以暇地抱臂看我，「歲穗，我表現得怎麼樣？」
他眉眼彎彎，但笑意不達眼底。
我嗯了聲。
洛斯很聰明，每次都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他知道我是想利用他去刺一下顧南洲，不僅不介意做這個工具人，還積極地配合著我。
「謝謝你啊洛斯。」
「不客氣，」洛斯歪歪頭，「不過你真就這麼喜歡他啊？」
我嘆了口氣，滿腦子都是離開時顧南洲和簡薇手牽手的背影。
「現在好像也沒那麼喜歡了，我隻是接受不了他和簡薇在一起。」
我實在太過心煩意亂，見洛斯也有意了解，索性把他當成了我的傾訴對象。
「我跟顧南洲認識了快四年，我知道他隻是把我當朋友，我也沒奢望過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接受他談戀愛，但是那個人不能是簡薇。」
「為什麼？」洛斯淡淡地問。
「因為她曾經霸凌過我。」
我感覺鼻尖有些酸澀，「初一的時候，我爸媽出了一場車禍，之後每次開家長會，我的位置都是空的，簡薇就覺得沒爸媽的孩子都是沒人撐腰的，很好欺負……」
「確實是這樣，當時隻剩下奶奶撫養我，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操心，每次被欺負了都是忍氣吞聲。可是我的忍讓隻是換來她們的變本加厲，她們把沒吃完的飯菜倒我頭上，上體育課的時候把我關在器材室……」
越說眼睛就越模糊，我不想讓洛斯看見我的花貓臉，吸了吸鼻子止住了話音。
洛斯抽過兩張紙巾，「那你有跟顧南洲說過嗎？他知道這回事嗎？」
我搖搖頭。那天我本來是想說的，但是被簡薇的電話打斷了。
「你不妨告訴他，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我伸手去接他的紙，沒想到洛斯卻沒有給我，直接傾身上前替我擦著淚。
「歲穗，如果我喜歡的人和曾經霸凌過我的女生在一起了，那他瞬間就會從我的暗戀對象變成那個男的。」
「如果顧南洲知道簡薇欺負過你，但還是執意要跟她曖昧，那就說明你喜歡的人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
洛斯語氣輕柔，講話也慢條斯理，似乎生怕刺激到我的情緒。
「那你也該換個人喜歡了。」
他輕輕撫摸著我發紅的眼尾。
我嗯了聲。
洛斯說得很對，我早該告訴顧南洲的。就算沒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好讓自己S心。
回去後，我躺在宿舍床上，盯著和顧南洲的聊天框發呆。
無意中點進了他的朋友圈，看到他五分鍾前更新了一條新動態。
是一張圖片。
兩個人走在夜色下手牽著手，男方的手修長，女方的手纖細。路燈昏黃的光映照在倆人手背上，女方無名指上的銀戒閃著微光。
我記得今晚吃火鍋的時候，簡薇手指上還沒有什麼戒指的。
我和顧南洲是高中同學，微信上的共同好友有很多，我看到一大幫人成群結隊地在下方跟風留言：南洲哥，又幸福上了/.
顧南洲統一回復：什麼叫又？？？
我在留言框下刪刪改改，最終試探地問：你們這是談上了？
顧南洲回復得很快：還沒，不過快了[呲牙]。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微信上給他發去消息。
[明天有空嗎？出來見一面，我有話跟你說。]
顧南洲很冷淡。
[沒空，明天約了她去看電影。]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胸口還是堵得難受，像是被石頭壓住了。
我低頭打著字，有淚水滴在了屏幕上。
[如果我說，簡薇和我你必須選一個呢？]
8
顧南洲扣來一連串問號。
下一秒，他的語音電話就給我彈了過來。
室友現在都在宿舍，我便拿著手機去了外邊，到樓下的灌木叢邊接起了他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