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第1章

字數:3516

發佈時間:2025-04-10 15:52:52

  • 20

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從郴州回來時帶回了一名貌美女子。


 


女子嬌顏如水,扭著盈盈一握的腰身立在風口裡對著沈修告狀:


 


「修哥哥,姐姐好似不大喜歡我。」


 


我走上前,將手裡捏著的銀針扎進面前女子的穴位裡。


 


她頓時便沒了聲音,眼睛裡韫了驚恐和怒色看著我。


 


不過一瞬,又轉頭楚楚可憐地望向沈修。


 


「阿淺是怎樣的人,本王心知肚明,你當我又是什麼良善之輩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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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九王爺回來了!」


 


我喚青荷將紫蘇收了起來,今日春光正好,曬的藥材也幹了,趕明兒闲時再去採些白芷和桂枝。


 


沈修回來了?


 


我方才想起剛剛秋梨說的話,他此去郴州已經五月有餘,郴州地遠人稀,物資匱乏,他又是奉命去治水的,想來定是風餐露宿,舟車勞頓了。


 


「備車,我去瞧瞧他,帶兩支上好的人參。」


 


「小姐……」


 


秋梨扭捏著,絞著帕子垂著頭,一副沒精打採的模樣,像是隻打了霜的茄子。


 


「怎麼了?」


 


我徑直戴上沈修去郴州前送我的一對碧玉耳鐺,見小丫頭還是吞吞吐吐的,不由得好笑:「擔心約好的情郎跑了不成?」


 


「不,不是……」秋梨害臊,被我逗得耳尖通紅。


 


「小姐,是九王爺,他,他從郴州帶了名女子回來……」秋梨回完話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又立即垂頭,隻盯著腳尖處。


 


「他現在何處?」


 


我塗了丹蔻,倚在梨花椅上捧了盞清茶慢悠悠喝了起來。


 


「殿下他受傷了,如今還昏迷著,奴婢知道小姐心裡惦念,便喚了風信一直打聽著,適才得了消息稱殿下回程途中遇襲,是名女子救了他。」


 


「那女子身份不明,當時也昏迷著……便被殿下的侍從帶回京中了。」


 


秋梨頗有些忿忿不平,又恐我生氣,聲音也低了些。


 


受傷了?


 


秋梨仍在一旁絮絮叨叨,我卻再也聽不見其他,耳中隻餘沈修昏迷不醒的消息。


 


「再帶些黃芪和三七。」


 


「小姐,你當真不在意嗎?」小丫頭比我還急,見我始終神色如常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意,怎能不在意。


 


我與沈修四歲相識,母親當時同已故的靜妃交好,七八歲上下兩家便定下了娃娃親,靜妃娘娘贈了一塊刻著鳳紋的玉佩,而沈修手裡握著那塊龍紋的。


 


世人皆知我是他沈修未過門的小媳婦,未來的九王妃。


 


好端端這個時候憑空冒出這麼個不知名的女子,到底是無意搭救還是蓄意為之,我自是要去會會的。


 


2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人未至聲先到,垂花門裡走出個身形婀娜的女子,細眉杏眼,端得是副好容顏,不過嘛,比我還是差了些。


 


「姑娘你是?」


 


「方才的有意無意又是從何說起?」我佯裝不知。


 


她朝著我就要盈盈一拜,我趕忙使了個眼色給青荷,青荷會意,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了她,我心底冷笑,原來是朵白蓮花啊!


 


「姐姐,那日修哥哥遇襲,琳琅不知他竟是九王爺,隻見夜色朦朧,情況危急,恐荒山野嶺中又遇走獸,便不顧男女大妨,衣不解帶地照料了數日。」


 


夜色朦朧?男女大妨?衣不解帶?


 


我冷眼看著她靜靜地表演,眼前女子又淚眼婆娑地敘述著當日的事情,我已沒有聽下去的耐心:「既如此,我來了,你便可以走了。」


 


「什麼?」


 


「你可以走了,我會叫丞相府送份厚禮謝你救了殿下。」


 


她抬起頭,眸光幽幽地看著我:「可我如今隨殿下一起入王府,早已名聲盡毀,若此時走了,想來也是無人敢要我了。」


 


「所以呢?」


 


女子先前還似口裡帶了威脅一般,現在又跪在地上,故作姿態地朝我磕了個頭,仰首眼裡便蓄滿了淚,不知道的還當我欺負了她。


 


真是一出好戲!


 


「暮童。」


 


我朝著南邊那顆梧桐喚了一聲,樹上枝葉抖動,一道黑色身影飛速行至我跟前,黑影躬身行禮:「蘇姑娘,屬下罪該萬S,沒能護好殿下,這女子,殿下醒來自有處置。」


 


「殿下如何了?」


 


「已無性命之憂,流血過多傷得重,還未醒來。」


 


暮童見我沒答話,惴惴不安起來,眼珠轉了轉,忙去搬了張椅子,停在原地立了會兒,見我沒別的吩咐,復退至樹上。


 


地上的女子已假模假樣地又磕了兩個頭,見我仍是沒搭理她,忍不住抬頭問我:「姐姐可消氣了?」


 


不是你自己要演戲嗎?


 


不過這戲委實不大好,額間連一點兒泥汙也沒沾染,真當我是個傻子呢!


 


「姑娘姓甚名誰,家在何處?既知我是王爺的未婚妻子,為何又遲遲不肯走,難不成想逼著我要個名分?」


 


我輕輕抬手,秋梨會意扶著我坐了下來:「消氣又是從何處說起,你救了王爺,我高興還來不及,自有金銀謝你,你一個姑娘家,難不成要上趕著給人做妾?」


 


3


 


她聞言愣了愣,一張臉紅了又白,才道:「小女子名叫鄭琳琅,是督察院掌院家的小女兒,半年前因替病弱的母親祭奠外祖這才去的郴州。」


 


「不想回程途中偶遇了殿下,箭矢漫天,我便替殿下擋了一箭。」


 


「好在傷在肩胛處無礙,如今滿京城皆知我被殿下帶回了王府,姐姐要我如何自處?」語畢又垂淚,捂著帕子嗚咽,纖弱的身子也跟著顫動。


 


倒顯得我是個惡人了。


 


「謠言止於智者,你搭救王爺前他已重傷不醒,如今仍是昏迷著,如何能對你名節有損,你昨夜才回京,今早這消息便跟長了翅膀一樣飛得滿城皆知。」


 


「不是嗎?」


 


「張口便說自己不是有意的,卻又跪下磕頭逼我要個名分,我是同王爺有婚約,可也並未成親,仍是閨閣女兒,你如此說,不是壞我名節?」


 


「口口聲聲說著無意,樁樁件件實則逼迫。」


 


「好歹也是個四品的官家小姐,為何這樣不要臉?」


 


我說完冷眼瞧著她,她斂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抬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埃。


 


「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憤怒生氣離開,然後同殿下生分啊!」


 


她先是意外,隨即想到了什麼,轉了轉眼珠,面上又掛上了得意的神情。


 


「有婚約又如何?青梅竹馬又如何?戀愛是自由的,婚姻是自由的,情由心起,父母之命是束縛,是糟粕!」


 


「你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家世,有什麼可得意的?人人生而平等,難道就因為你是丞相家小姐就能高人一等了?」


 


生而平等?戀愛自由?


 


這便是理由?就可以堂而皇之搶別人未婚夫了?這說辭倒是挺新鮮的,不過我不吃這一套。


 


「暮童,將鄭小姐送回去,告訴掌院叫他好好管教好女兒,不然我不介意替他管上一管。」


 


「是!」


 


梧桐樹上傳來聲音,片刻鄭琳琅的脖子被提溜了起來,淑女形象蕩然無存,看著有些滑稽可笑了,她撲騰著,眼睛冒著怒火:「蘇淺,你就好好看著我是如何將沈修從你身邊搶走的!」


 



 


呵,誰給她的自信。


 


「用你如今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嗎?」


 


4


 


會完情敵,我不理會耳邊傳來越來越遠的聒噪的咒罵聲,加快步伐行至沈修的寢房。


 


掀開珠簾,蘭花清幽的香味沁入鼻尖,這瑤臺玉鳳是我好不容易種下的,一培育好就巴巴兒地送到了沈修這裡。


 


空氣裡還夾雜了些藥香和一絲絲血腥味,我向塌上看去,沈修眼睛閉著,清俊的臉上蒼白得緊。


 


已經小半年未見,夢裡人終於歸來了。


 


隻是同夢中策馬回京的場景不同,現下他卻是沒什麼生氣地躺在榻上。


 


京中消息都傳遍了,皇宮裡卻也不派個人過來瞧瞧,沒娘的孩子就是可憐些。


 


「秋梨,藥箱放下,都退下去吧!」


 


「是。」


 


外間的小丫鬟們也應了聲,紛紛躬身退下。


 


「你可真是厲害,受了傷都能給我招朵桃花回來。」


 


我戳了戳他高挺的鼻子,伸手撫上這張日思夜想的臉:「下次再有這樣的爛攤子,我可不會幫你收拾了。」


 


不敢耽擱,我打開藥箱拿出個綢袋來,打開是一排大小各異長短不一的銀針。


 


扯開錦被,他腰腹處被厚厚地包了起來,拆開顯出兩指深的劍傷,傷口被處理過,仍是觸目驚心。我替他換了藥,復又裹上新的白布。


 


細細看去,肩上,後背,竟沒幾處好的地方。


 


是誰?


 


太子?還是六王?太子被禁足,六王看上去幾率更高,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可真相還不能這樣輕易下定論。


 


銀針扎進幾個不同的穴位,玉色肌膚須臾便冒出了黑色的血,看來是餘毒未清,我將白瓷瓶裡的藥喂進他嘴裡,往頸上扎了一針,他皺皺眉,咽喉處動了動,藥便進去了。


 


我握著沈修的手,輕輕摩挲著他因常年習武起的繭:「快些醒吧!我這趟來得匆忙,還未告訴爹娘,家規森嚴,不敢回去晚了。」


 


不知握了多久,困意也漸漸襲來。


 


前幾日城中義診遇到了個傷寒的病人,這傷寒比尋常的傷寒更嚴重些,一時有些拿不準了,便隻得叫他先在醫館住下,病好前不得出門。


 


不知為何,此事讓我心中總有些惴惴不安,便接連看了好幾夜的醫書。


 


那人是來京城投奔親人的。


 


他的傷寒頗為蹊蹺,此前都沒見過如此症狀,醫書上也並無這樣的記載。


 


我自幼體弱,時常求醫問藥,後來遇見個雲遊的道人,不想竟治好了我的病,我便拜他為師,潛心專研醫術,希望世間之人再無病痛纏身。


 


是以這幾夜大都是寅時才睡,睡意惺忪裡,便眼皮沉沉,不問何事了。


 


……


 


5


 


恍惚間我不知身在何處,捏了捏眉心朝前看去。


 


此間雕梁畫棟,紅牆綠瓦,金碧輝煌的宮殿照得人眼睛有些晃眼,不是皇宮又是哪裡?


 


每年宮宴上我總會跟著爹娘一齊來這皇宮,也算來了不少遭,自然認得。


 


那背對著我相互依偎的年輕男女又是誰?


 


男子身形颀長,墨發用玉冠豎起,一半散在耳後,單看背影便覺是個翩翩少年郎,他穿了身明黃色龍袍,摟著身側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大紅華麗宮裝,發間插了個鳳簪,身形婀娜,好似在哪兒見過?


 


二人瞧著頗為情投意合,他們是誰呢?


 


我想去看看,想法一起身子也不覺跟著飄了起來,我大駭,怎麼回事,莫不是在做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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