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眼羨慕，「怎麼就沒有人追我，我也想談一場不負青春的熱戀。」
楚少夷眼神警告，「你可別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我笑他自戀。
看著他夕陽下高大的背影，我三兩步衝上他的背。
楚少夷未轉身，卻穩穩地接住我，「豬，又重了。除了哥，誰背得動你。」
我幸福地在他背後偷笑，一邊不老實地晃悠著腿。
我喜歡他，不是秘密。
而他痛扁那些想追求我的男生，也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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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我就像個快樂的傻子。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心照不宣的喜歡。
6
隨著我們長大，加之兩家生意上的往來，商業聯姻的想法就越來越嚴重。
楚少夷看出苗頭，高考後借著出國學習的名頭去了荷蘭，為的就是拉開我與他的關系。
那時，我並不知他的想法。
隻知，雖然我們相距約十萬八千裡的距離，但，他在我心裡的分量，隻增不減。
大學畢業，楚少夷在他父母的催促下回國。
說是發展，其實就是將訂婚提上日程。
我滿心歡喜地梳妝打扮，飛奔著去見他。
他說，「韓燃，我不會娶你，我有喜歡的人。」
他的話猶如寒冬裡冰冷的水潑在我身上。
久久，我才嘴硬地回了句，「楚少夷，你真是越來越自戀了。」
放在以前，他會笑得如狐狸一樣逗我。
可那天，楚少夷眸中帶著質疑，似乎是在質疑我不喜歡他這件事的真假。
也更是松了口氣，「你不喜歡我，再好不過。」
自尊心使然，我繼續嘲笑他，「楚少夷，自戀是病，得治。」
對於我的怒懟，他並未在意，隻是疏離地要求我向父母拒絕兩家的聯姻。
在他看來，隻要我不同意，他就能爭取婚姻的自由。
我裝作不在意，好奇地問他喜歡的心上人是誰。
他滿眼戒備，對待我時，身上沒了以往的玩世不恭與寵溺，「小燃，我永遠把你當妹妹。」
冷漠的眼神，蒼白的話，像一根根寒冷刺骨的針扎入我體內。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同爸媽說，拒絕與楚少夷聯姻。
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不是我，還會有別人。
7
楚少夷拒絕相親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楚伯父用他心愛的女孩威脅他，他才不情願隨便選了個聯姻對象。
楚伯母找到我，她說楚少夷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
但，身為母親，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
雖不能讓楚少夷娶心愛的女孩，至少希望找個最合適的。
而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
與其錯過將來後悔，不如爭取一下，畢竟我們青梅竹馬，是有感情在的。
我心動了。
他是我年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怎麼能說服自己放手呢？
婚禮是在楚少夷厭惡的眼神下結束的。
新婚之夜，他留下一句互不幹涉，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喜歡他，雖心裡苦澀，但還是滿懷期待與他的未來。
婚後，我想方設法討好他，換來的卻是他越來越深的厭惡。
為了愛他，我從高傲的公主變成憂鬱的怨婦，照鏡子時，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楚少夷有句話說得沒錯，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而如今，我幡然醒悟。
我喜歡的楚少夷，早已經是過去式。
心中的那份執念，也早該結束了。
8
我將屬於楚少夷那份的結婚證遞給林晨汐，「明天一早民政局見，麻煩林小姐提醒一下楚總，不要遲到。」
林晨汐接過，紅著眼睛歉意滿滿，「少夷，你別生韓小姐的氣了，她也是因為太在乎你。」
這話，我聽著差點將剛吃進去的飯給吐出來。
「韓小姐，我是不會和你搶少夫人的位置，更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所以，韓小姐你快向少夷道歉，他會原諒你的。」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世間竟然有如此奇葩的腦回路。
她和楚少夷真是配啊，自戀得令人發指。
我低垂著眼眸，「道歉？」
許是見我態度放緩，楚少夷臉上的怒火消散了些，狹長的眸子看向還在慢條斯理享用著火鍋的帥哥，不屑一顧地開口，「還不滾。」
說著，他命令佣人立即將別墅上下，裡外做全面消S。
我拿過架子上的外套，「掃興，走，換個地方。」
帥哥笑得陽光燦爛，接過我扔給他的外套後，很有眼色地拎過我手中的包，「親愛的，你說啥就啥。」
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心情愉悅地看向楚少夷，「那麼，我等著喝兩位的喜酒。」
楚少夷眸光微黯，不耐煩地扯住我的手臂，被我瞬間嫌惡地甩開。
「你鬧夠了沒有？」
我冷冷地看著他，「你確定我是在鬧嗎？」
「楚少夷，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林晨汐眸目浮起不悅之色，「韓小姐，你怎能這樣和少夷說話。」
我鄙夷地冷喝一聲，這樣的女人也能讓他愛得S去活來，他腦袋裡裝的是糞嗎。
「怎麼？你是怕我和他離婚後，楚家再和別的世家聯姻，動搖你的地位？」
「還是說，他婚內出軌，你當小三，相處起來會更刺激些？」
林晨汐眼圈通紅，委屈巴巴的，「少夷……」
「你知道的，我隻想在你身邊，除此別無他求。」
我訕笑兩聲，譏嘲道，「你到想求，高攀得起嗎？」
林晨汐眼底閃過一抹陰鸷，一頭栽進楚少夷懷中，抽咽著，「少夷，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從未敢奢求。」
楚少夷心疼地拍著她的背，眸光如箭，聲音寒冷刺骨衝我道，「你可以滾了。」
他懷裡，林晨汐向我露出一個勝利姿態的笑容。
我將腦袋貼在帥哥的手臂上，「兩位真是絕配。」
林晨汐反諷，「韓小姐和這位先生也挺般配的。」
我知她是嘲笑我花錢租男人鎮場，「帥吧。可惜，以你的身份，頂多租他一隻腳。」
被接連擠兌窮，林晨汐氣得牙痒痒，卻隻能維持她白蓮花的形象，楚楚可憐地解釋，「韓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覺得這位先生氣質非凡。」
我抬手捏著男人的下颌左右轉動了兩下，以此為榮地道，「我看上的會差？林小姐眼紅的話，可以向楚總伸手要啊。」
不等對面的兩人開口，身側的帥哥聲音低沉透著不屑，「以他的實力，也消費不起。」
我心下暗道一聲完美，這逼格裝得真給力。一百萬，沒白花。
楚少夷面色頓時漆黑一片，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我收起臉上的笑容，扯著男人往外走，「兩位，明天民政局見。」
9
隔日，我神清氣爽地妝扮後，在帥哥的陪同下前往民政局。
半路楚少夷打來電話，質問我什麼時候到，不會是反悔不敢去了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若不是他活生生地在那，我真懷疑他是別人假扮的。
桀骜不馴的天之驕子，怎麼變得如此愚蠢油膩。
不等我答，帥哥湊近手機，曖昧不明地道，「昨晚她睡得太晚，所以……」
話鋒一轉，他聲音寒冷如冰，「讓你等是給你面子。」
他聲音一響，楚少夷愣了幾秒後，語氣極為森冷，「你算什麼東……」
餘下的話未完，通話直接被掐斷。
帥哥將電話遞還給我，嘴角帶著邪笑，「怎麼樣？」
那模樣，就像是在邀寵，求誇。
我一點也不吝嗇地衝他豎起大拇指，「這錢沒白花，物超所值。」
想到楚少夷此時被氣得要發瘋的模樣，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你叫什麼來著？」
這些年，還真沒見過敢和楚少夷槓的。
帥哥嘴角勾起濃烈的笑容，「你是第一個記不住我名字的金主。」
「顧城。」
這話聽著挺自大的，但以他的形象來說，隻一眼就的確令人難以忘懷。
論起來，形象氣質上，能甩現在的楚少夷二條街。
「名字挺好聽的。你幹這勾當，是不是掙的錢都能整個上市公司了。」
顧城撩了下額前的碎發，「養你應該沒問題。」
「糾正一點，我們是正經解決各種疑難雜症的公司。」
我淡笑著收回視線，想著楚少夷昨天被挑釁了威嚴，估計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會多支付你勞務費，到時出去躲躲，過段時間再回來。」
顧城湊近，熾熱的呼吸灑在我耳畔，「怎麼？擔心我被報復。」
第一次同陌生人如此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挪動了點。
「你以前也是這樣對待客戶的？」
以他這形象，這手段，估計在執行任務中，勾搭不少女人吧。
顧城懶散地倚著座椅，雙手背在腦後，眸光看似輕佻卻極為真摯，「你是第一個。」
若不是以前言情劇看多了，還真就信了他的話。
見我不說話，顧城坐直身體，邪魅的眸子微挑，「不信？以前我走的可都是高冷霸總，教父路線。」
他如此形容自己倒也不假，但他不裝時，神色冷漠，薄情的唇角微下撇，十足一副看不起這世間萬物的厭世臉。
這也是當初去租人時，驚鴻一瞥，一眼相中他的原因。
我回他一個假笑，「別的不說，你演得很逼真。」
顧城打了個哈欠，渾身上下透著無所謂的態度，「你想說的是演戲歸演戲，別分不清現實，真把自己當成爺，得罪大人物了吧。」
我抬手給他點了兩個贊，挺有眼力勁的。
10
我和顧城抵達時，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楚少夷目光陰鸷地從顧城身上轉移到我臉上，「離婚證帶了嗎？」
笑話，來離婚能不帶。
我沒理會他，直接從包裡拿出離婚證。
顧城伸手接過我的包，溫柔地將我額頭一絲發挽在耳後，「我在這等你。」
別說，他長得英俊，此時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真讓人舍不得移開眼。
林晨汐扯了扯楚少夷的衣袖，「少夷，您再給韓小姐一次機會吧。」
說著又苦口婆心地勸慰我，「韓小姐，你別和少夷賭氣了。」
我不耐煩地斜視著她，「你是不是有病，逼嘰個沒完。」
「咋的，沒有我這個妻子的襯託，顯現不了你受寵的程度？」
「但，本小姐可不能因你們這兩根蔥，委屈了我未來的老公。」
顧城感動地牽起我的手，「親愛的，你終於願意給我名分了。」
林晨汐被噎得說不出話。
楚少夷更是一臉漆黑，看著顧城與我，意味深長地來了句，「呵，好得很。」
我直視著他，高傲地抬下下颌，「陰陽怪氣的給誰聽，楚少夷，他是我的人，你敢動個試試。」
許是很久未見我囂張跋扈的模樣，楚少夷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語氣也難得有點當年的影子。
「小燃，離婚後，我還會像以前一樣把你當妹妹待。」
「過去的就過去吧，你別任性胡鬧了。」
我忙往後拉開與他的距離，「退，退，楚少夷，你少來惡心我。」
「我爸媽就我這麼一個女兒。」
顧城攬住我的肩膀，「也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婿。」
11
離婚手續辦理很簡單，看著紅皮本上印著的離婚證三個大字，我重重地籲了口氣。
終於，解脫了。
顧城衝我伸手，「親愛的，交給我來保管吧。」
我想說，戲已經可以不用演了。
顧城已經直接上手拿，嘴裡還念念有詞道，「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必須發個朋友圈紀念一下。」
說著，他晃著離婚證，弱弱地看著我，「親愛的，可以發嗎？」
面對他那渴望的眼神，我實在不忍拒絕。
何況，離婚是可喜可賀的事。
顧城拍了照發朋友圈，我掃了一眼，配文，「女朋友終於和前夫傻鳥離婚了，我終於可以見光，正式上崗了。」
我嘴角抽搐了下，這人可真會玩。
「照片也發我一個。」
顧城眉頭一皺，了然地將離婚證照片發給我，同時還有一張我和他的合影。
畫面裡，我滿臉不悅，他滿臉寵溺地看著我。就好像小情侶鬧別扭，我在鬧他在哄。
實際是剛在來的路上，接楚少夷的電話我心煩，他靠近，故意說話氣楚少夷時拍下的。
顧城下颌高高上揚，「拍照技術不錯吧。」
我毫不吝嗇給他點贊，然後將兩張照片發到朋友圈。
「親愛的，這半年多委屈你了。往後餘生，喜怒哀樂皆是你。」
照片一發，朋友圈瞬間炸了。
楚少夷和林晨汐也隨後不甘示弱地發了朋友圈。
「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浮世三千，吾愛唯有卿。」
「守得雲開見月明，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配圖十指相握，鴿子蛋的戒指。
我給他們點了贊，留言，「真有文化。」
12
離婚後的第一天，林晨汐以楚少夷未婚妻的身份出現在媒體的視線裡。
對於楚家如此輕易就同意他們在一起，很多人表示好奇。
隔日，好友約聚會。
我抵達時，不想林晨汐與楚少夷也在。
我看向好友，她小聲在我耳朵嘀咕，「不是我請的。」
「是你請的也無所謂，多大點事。」
想給我找不痛快，他們算老幾。
我剛坐下，有人舉杯提議，一起恭賀楚少夷心想事成。
楚少夷神色不自然地掃了我一眼，被我完全給忽略了。
林晨汐笑著端起酒杯，得意揚揚地看向我，「謝謝韓小姐您能來。」
想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這場面我見多了。
我悠悠地看向楚少夷，「用不著我給你們開房吧？」
一語落，眾人嘴角止不住抽搐了兩下，一個個大氣不敢出，默契地抱團取暖。
林晨汐怔了下，不解地看向楚少夷。
楚少夷面色陰沉，冷冷地盯著我，「韓燃，你夠了。」
我冷笑一聲，真玩不起。
13
洗手間。
「知道伯父伯母他們為什麼輕易答應我進楚家的門嗎？」
我不耐煩地睨著她，「有話快說，有屁外面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