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安寧

第3章

字數:3613

發佈時間:2025-04-08 15:21:12

直到,半個月後,朱長明派去查宋越身份的人,從漠北傳回了消息。


 


七年前有個叫福光的十三歲小姑娘突然出現在了漠北。大將軍薛錦山見她無父無母可憐,將她安排去了軍隊後廚幹活。


 


誰知她卻看上了薛大將軍,幾次在他面前自薦枕席,甚至偷偷鑽進他的軍帳,脫光衣服躲在他的被窩裡。


 


薛錦山有妻有子,夫妻二人伉儷情深,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姑娘迷了心智,更何況小姑娘才十三歲的年紀,做他女兒都綽綽有餘。


 


他十分嚴厲地訓斥了福光,警告她不許再胡鬧,她卻不聽,大將軍受傷時,她借著給大將軍處理傷口,在傷藥中混合了催情藥。


 


薛大將軍大怒,將她趕出了軍營。


 


後來,薛大將軍S在了黑山谷,一年後,宋越出現在了軍營,慢慢成了裴時初的副將。


 


認識福光的兵士,大多S在了黑山谷,朱長明派去漠北的人,從一個在軍營運夜香的農民口中得知,宋越就是當初被薛大將軍趕出軍營的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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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手裡的信,心緒難平。


 


所以,上一世,宋越勾結三皇子,害我薛家滿門,就是因為她對我伯父求而不得?


 


我伯父薛錦山這個人,身材魁梧,臉型方正,一把絡腮胡,我不信十三歲的小姑娘會對他情根深種。


 


我在臥房裡坐了足足一個時辰,將信燒得幹幹淨淨之後,我叫來冬兒。


 


「想法子將絕子藥粉的事情讓宋越知曉,再偷偷暗示韻姨娘和採姨娘,絕子藥粉的事情敗露了。」


 


我又找來朱長明:「找人扮演薛大將軍身邊不起眼的隨從,就說是黑山谷僥幸沒S,傷了腦子,被牧民救了,最近才恢復記憶,前來投奔。讓他在裴時初面前提起福光這名女子。」


 


「是。」朱長明應下,「我這就給常丘寫信,讓他從漠北趕回來。」


 


常丘就是被派去漠北查宋越的人。


 


7


 


宋越知曉絕子藥粉的事情後,闖入裴時初的書房告狀。


 


裴時初聽聞靈韻靈採居然有這麼下作的手段,十分氣憤,當即讓人將她們二人抓了起來審訊。


 


早處理好首尾的靈韻靈採自然不認,理直氣壯地讓裴時初去查驗。


 


查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沒問題的。


 


可府醫給宋越把脈,卻說宋越懷不了孕。


 


宋越堅稱是靈韻靈採下藥害她,可她沒有證據。


 


靈韻靈採哭哭啼啼地喊冤,說宋越在邊關多年,時常風餐露宿,因此傷了身子也是有的,不能一張嘴,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把鍋扣在她們頭上。


 


裴時初讓靈韻靈採回到了金柳院,自己好生安撫宋越,說沒有孩子也沒關系的。


 


宋越吃了個悶虧,更加憎恨靈韻靈採了。


 


她不是個肯吃虧的人。


 


三天後,靈採半夜失足掉進湖裡,就這麼淹S了。


 


靈韻懷疑是宋越下手。


 


宋越闲闲道:「我這幾日都在喝府醫的藥,哪有工夫來害她?半夜看不清路,掉進湖裡也是有的,總不能一張嘴,什麼證據都沒有,就把鍋扣到我頭上吧!」


 


裴時初心裡本就有宋越,對靈韻靈採那點感情來自她們的懂事乖巧,現在靈韻和宋越鬧,他心裡就厭惡起來。


 


他將靈韻呵斥一頓。


 


靈韻去求裴夫人給自己妹妹做主。


 


裴夫人怎麼可能為一個妾去站在自己兒子的對立面。


 


靈韻失望了,轉頭來求我。


 


我見了她,給了她一包藥。


 


「是春意樓的秘藥,沒有男人能抵抗得住。」


 


靈韻眼睛裡閃爍著亮光。


 


等靈韻走了之後,冬兒皺著眉頭道:「主母,她在爺身上用藥,若是被發現,她說藥是您給的,豈不是惹禍上身?」


 


「我是堂堂薛家嫡女,遂平侯府當家主母,誰會信我有青樓秘藥這種東西?就算有,我為什麼不自己用,要給一個妾室用?」


 


「那她若是說是主母您允她對爺用藥呢?」


 


「如今府裡上下都說我如此賢良淑德,是因為我對將軍用情至深,我這般愛將軍,又怎麼會允許有人拿這種藥傷害將軍的身體?」


 


冬兒聽我這般說,松了口氣。


 


靈韻從慶春院離開之後,先去找宋越道了歉,然後跑去跪在裴時初的書房前懺悔,主動請求搬離金柳院,去次一等的院子。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以退為進。


 


但是裴時初心裡很滿意她的識趣,依舊讓靈韻留在金柳院,算是原諒了她之前的胡攪蠻纏。


 


與此同時,朱長明告訴我,常丘已經從漠北回京,同裴時初見面。


 


「裴將軍聽完福光的事情,什麼也沒說,讓人將常丘領去了西山安置。」


 


到了傍晚,裴時初來慶春院,親自同我說這件事。


 


8


 


這段時間,裴時初不管晚上宿在哪裡,晚膳都會來慶春院與我一起用。


 


他覺得我愛慘了他,因此把不被君上重視、同僚傾軋、心上人與小妾相互不容的煩悶全都朝我傾吐。


 


我照單全收。


 


他時常感嘆:「要是宋越像你一樣懂事就好了。」


 


我隻當聽他放屁。


 


他跟我說起常丘投奔的事情來。


 


說起福光。


 


「我沒見過這般……奇女子,伯父的家書中也未提及過她。」我沉吟著說道,「三皇子覬覦軍權,會針對你,幾年前未必不會針對伯父,這位福光姑娘,隻怕來歷不簡單。」


 


裴時初神情一凜,道:「我會安排人去漠北,查一查這件事。」


 


漠北那邊,常丘早就安排好了。


 


僅過了十天,裴時初就收到了漠北那邊的飛鴿傳書。


 


他看著他心腹傳回來的消息,砸碎了一套建德的茶盞,在書房枯坐了一整個下午。


 


等他從書房出來,正遇上宋越前來給他送甜湯。


 


剛回京城時,宋越是很自傲的,她自信裴時初對她情根深種,但後來和靈韻靈採對上,裴時初「莫名其妙」對她變得冷落,她心裡就患得患失起來。


 


她開始學著靈韻靈採討好裴時初的手段,對裴時初殷勤起來,時常往書房跑。


 


隻是這次,裴時初將宋越攔了下來,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宋越,道:「書房重地,你如今還沒有名分,就不要亂跑了。」


 


「將軍對宋姑娘起了疑心,安排心腹暗中盯著宋姑娘,我這邊還要繼續盯嗎?」朱長明問我。


 


「不必盯了,免得被裴時初的人撞見。」我道。


 


接下來幾日,裴時初既不進慶春院,又不肯見宋越,反而時常往靈韻的院子去。靈韻天時地利人和,趁機用了我給她的秘藥。


 


她臉上洋溢著春色。


 


宋越看不清這裡面的暗潮洶湧,她當裴時初見異思遷,喜歡上了靈韻,因此越發和靈韻鬥。


 


靈韻好日子剛來,她才懶得跟宋越鬥,裴時初不在時,她就總往裴夫人的安慈院躲,宋越再怎麼,也不能去安慈院和靈韻打一架,於是撇開了靈韻,一心往裴時初的書房跑。


 


她是想多和裴時初相見,勾起他們在北疆的舊情。


 


裴時初本就懷疑上了宋越,如今見她這麼努力地往書房跑,疑心更重了。


 


終於,九月初三,裴時初將宋越捉拿。


 


「福光,你騙得本將軍好苦。」


 


宋越臉色大變,根本不認福光這個名字,隻翻來覆去訴說自己有多愛裴時初,講他們在北疆時如何一起逢兇化吉,講裴時初的赫赫戰功中,有哪些她的功勞。


 


她越這般,裴時初越生氣,將宋越是三皇子S士、曾化名福光奉命接近薛錦山的證據,摔在了她面前。


 


然後,將她關進了府牢中。


 


那府牢,我曾住過,幾十年不曾收拾,蛇鼠蟲蟻甚多,如今,輪到宋越體驗了。


 


將宋越關進府牢之後,裴時初來了慶春院。


 


「安寧,我實在沒想到,三皇子安插在我身邊的臥底會是她。」他神情低落地同我抱怨。


 


他這是被宋越傷了心,來尋求我的安慰了。


 


「將軍,有心算無心,這不是你的錯。將軍為宋姑娘考慮良多,宋姑娘卻不知感恩,一心記掛著自己的任務,實在是忘恩負義。」我說。


 


裴時初摟著我:「安寧,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福氣麼?你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9


 


靈韻懷孕了。


 


我背著裴時初去府牢見了宋越一面。


 


我告訴她,裴家這一脈到了裴時初這一代隻有他一個獨苗,因此才會在得知她不能懷孕之後轉變心意,靈韻如今仗著有孕,要報S妹之仇,裴時初亦縱著,她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這一世,我和宋越沒有直接衝突,因此她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當晚,就有一伙黑衣人前來劫獄。


 


裴時初的人和黑衣人們打成一團,卻不見宋越的身影。


 


裴時初心裡一凜,急匆匆趕往金柳院,我亦趕了過去。


 


等我們趕到時,宋越穿著回京那日的紅衣,站在廊下朝裴時初笑。


 


她的腳下,躺著不知是S是活的靈韻。


 


「你對她做了什麼?」裴時初的聲音沙啞,透著濃濃的失望。


 


在此之前,他尚未對宋越起S心,此刻對宋越的情緒裡,已經沒有了愛,隻剩下恨意。


 


「她不是喜歡勾引男人麼,她不是想母憑子貴麼。」宋越惡毒道,「你知道前朝傳下來的宮廷秘藥問紅丸嗎?我向三皇子求了一粒,給她吃了。」


 


我猛地看向宋越。


 


她的惡毒實在不減上一世。


 


問紅丸這秘藥,是前朝妃子宮鬥的產物。


 


吃了這藥,對男人的依賴會加重,一旦同房,很容易就懷上孩子,可等到了生產那日,便是母體消亡之時。


 


這藥惡毒在,你要麼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刻,母憑子貴的願望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要麼不斷地懷孕墮胎,直到身心俱毀。


 


「裴郎,我都沒S她。」宋越委屈道。


 


裴時初厭惡地看著她,後悔不已:「當初我不該救你。」


 


「裴郎,是你對不起我!」宋越受不了裴時初不愛她了的刺激,尖叫起來。


 


「不,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唯一對不起的人,隻有安寧。我被你挑撥了,才會覺得安寧不好,如今我清醒了,真正愛我的人,也隻有安寧,我以後也隻會愛薛安寧一個。」


 


順著裴時初的話,宋越扭頭看我,眼裡帶著癲狂。


 


宋越手持匕首朝我衝了過來。


 


「原來你喜歡她,那她也不能留了。」


 


我知她藏著本事,既然敢跟著裴時初過來,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我的外袍下面,是從薛家取來的金絲軟甲。


 


在來之前,我吩咐了朱長明,若是宋越對我動手,就趁機斬S了她。


 


宋越S在遂平侯府,就徹底斷了裴時初與三皇子沈諭合作的可能。


 


「朱長明!」我大叫。


 


然而,裴時初的動作比朱長明更快!


 


他擋在了我身前,一劍砍斷了宋越的右手。


 


「安寧。」他叫我的名字。


 


宋越瞪大了眼睛,對著我心口的左手,如今對上的是裴時初的心口。


 


她眼裡閃過恨意掙扎,到底舍不得要裴時初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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