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降臨後半年，妹妹卻當眾宣布自己懷上了孩子，或許在末世前這是好事，但現在無異於是一顆定時炸彈。
我勸她趁著月份小把孩子打掉，等安穩了再要孩子也不遲。
妹妹和她男友卻指責我漠視生命，沒有同情心。
我不僅要照顧她、尋找食物，還要為她尋找母嬰用品，在喪屍暴動之時更是被推出去。
我被喪屍啃食，他們卻生下孩子，還用我的名字取名悼念。
重活一世，我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你們有點時間就做這些破事兒，想死別拉著我一起！」
1
「姐姐，我懷孕了。你摸摸啊，這是你的小外甥。」關曉慧把我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想起被喪屍啃食的痛苦，我隻覺得可怕，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父母早死，關曉慧是我一手帶大的妹妹，我沒別的本事，隻有一身力氣，所以我去當保鏢、去打拳，隻為了讓她好好讀書。
我去她的大學接她出來吃飯，沒想到喪屍爆發了。
關曉慧的男朋友和他的兄弟們也在，我們一群人僥幸在一家小飯館的包廂藏了起來。
等大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之後，這個世界已經徹底變了。
這半年，我帶著他們東躲西藏，找食物找物資，隊伍的人增增減減，大半還是活了下來。
今天是過年，雖然是末世，我們還是想多拿些食物出來，好好吃一頓。
沒想到，關曉慧卻在所有人面前曝出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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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會照顧我的對嗎？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成家結婚生子嗎？現在我有孩子了，你開心嗎？」
關曉慧靠在趙佑懷裡，一臉的幸福，十分期待寶寶的到來。
我這個妹妹柔柔弱弱，末世後最大的貢獻大概就是不吵不鬧不尖叫，在我的保護下已經算是過得很好的了。
可是，在喪屍一擁而上的時候，她親手把我推了出去。
我不欠她了，不，我從來就不曾虧欠她。
「你腦子有問題嗎？現在這種情況你要生娃？我請問你孕吐難受、腿部抽搐的時候怎麼辦？你生孩子出血引來喪屍怎麼辦？你孩子半夜哭又怎麼辦？」我冷冷看著她臉色逐漸蒼白，就是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才會讓她這麼蠢，「你有為別人想過嗎？是不是要隊伍裡的所有人都為你陪葬！」
關曉慧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裡湧出大片的淚花，我從來都沒對她這麼重的語氣，要是以前她這副模樣我早就哄她，告訴她有我在一切放心。
但現在，我不僅沒有安慰，更是讓其他人也牽涉其中。
「姐姐，這是一條生命啊！」關曉慧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指責，控訴著我的冷漠無情。
要不是我冷漠無情，她和她的男友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關曉苒，她是你妹妹！現在更是一名孕婦，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趙佑攬著關曉慧，他的兄弟們也站到了他的身邊，大有跟我對著幹的意思。
孕婦？秩序？末世生活從來都建立在新的制度之上！喪屍咬人的時候可不會講究什麼老弱病殘、婦女優先！
「是我讓她懷孕的嗎？是我讓她這麼沒有腦子的嗎？」
2
「你怎麼這麼冷血自私，我討厭你！」
我上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的臉迅速腫了起來，我能看見她眼中的恨，可是我又何嘗不恨呢？
我是這個小隊的隊長，可我也是一個女人。
關曉慧心善，碰到有其他人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要救，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當有人覺得自己是男人比我強的時候，我要把他們比下去，因為關曉慧說別人當隊長她害怕。當有人覺得她不出去找食物不公平的時候，我要付出雙倍甚至三倍的努力，照顧她和趙佑。
「你知道這個人口幾百萬的城市還剩下多少人苟延殘喘地活著嗎？那麼珍貴的存活時間，你腦子裡隻有情情愛愛用去和男人造娃？關曉慧，你要生孩子，那麼就請你和你的男朋友對它負責。」
我已經十分厭惡要為誰負責了，我隻想活下去。
關曉慧咬著牙十分倔強，顯然她以為我隻是說說而已，哪怕我打了她，她也不相信我不管她。
末世前她就喜歡用這一套，等著我低頭向她認錯，給她買漂亮的小裙子小蛋糕，然後她再跟我撒撒嬌。
「哼！我們不稀罕！我自己的媳婦我自己照顧！」趙佑目光不善地看著我，招呼著他的兄弟們走到一邊。
末世初期喪屍的行動很慢，那時候我就提議大家輪流試試殺死喪屍練練膽量。
可是關曉慧不願意，一個勁兒地哭，趙佑也不願意，說總會有人來救我們。
等我當上了隊長，趙佑和他的兄弟們說他們負責管理物資，負責清掃安全地，有我在他們放心，所以一個個都跟慫貨一樣。
但是既然他們要自己照顧，我也不會傻到提出質疑。
「苒姐，吃點東西吧。」顧方剛剛換班回來，端了一碗肉湯給我，說是肉湯，其實能聞著味兒就不錯了，「今天外面的喪屍少了很多，想來大家可以睡個好覺了。」
顧方也是趙佑的朋友，但是跟他們不同，顧方很服從我的安排，找食物、值班、殺喪屍都願意去。
隻是後來死了，死在我前頭。
「謝謝你，你也喝點吧。」
感受著手心的溫度，我看著隊伍裡的人。
現在這個小隊有二十多個人，趙佑的朋友們加上關曉慧就有將近十個，剩下的男男女女也差不多這個數目。
我不願意再照顧關曉慧和趙佑他們，剩下的人肯定是不願意讓他們白白享受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人心不齊，沒有人鎮壓管理，遲早會鬧出事情來。
「姐姐，你別生氣，是她不對。」果兒跑過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擠開了顧方，「姐姐，新年快樂。」
看著這張鮮活的小臉兒，我笑了笑，真好，這丫頭也還活著。
果兒是個高中生，我們是在超市的貨架角落找到她的。那個超市有不少喪屍，也虧得她會藏愣是沒被發現。
被關曉慧推出去的時候，我看見了親妹妹眼裡的劫後餘生，也看見了果兒哭著朝我跑來。
可惜，她身後的趙佑沒有拉住她，反而是把她推向了張著血盆大口的喪屍群。
這一次，我要保護好自己，也要保護好果兒。
3
「哼，自己的親妹妹不管，去管一個外人。」關曉慧蓋著被子窩在趙佑懷裡，冷哼了兩聲依然注視著我。
我們所在的安全點是一個剛開發還沒裝修的毛坯房，這裡人少，爆發的時候喪屍也少。
其他的房間都用來放食物或是藥品了，大家都更願意一起縮在客廳裡，至少不管發生什麼都能知道。
末世的夜晚總是不平靜，有突如其來的尖叫聲、絕望的求救聲，也會有喪屍的低吼聲。
不論生前他們是多麼光鮮亮麗的名人，現在也都成了隻渴求血肉的怪物。
這樣的生活還會持續很久，城市的資源不夠分配，人類想要存活就要去安全區，安全區是普通人唯一的希望。
「本來就該你們出去找食物了！你們憑什麼不去？」
「我女朋友懷孕了！再說了，食物還有那麼多，幹嘛要我們出去！」
果然，爭吵一大早就爆發了，光頭一直都想取代我的位置，現在我不護著關曉慧幾人，他自然是要拿他們立威的。
趙佑還以為所有人都是聖母，一句懷孕就要別人讓出珍貴的食物來。
「哦，我忘了，那你們還得多找一份食物！」光頭用餘光看我沒反應，更加大膽，一邊笑一邊用手指著關曉慧的肚子，「這也算一個人，守夜、排查，你們都得去。」
在我這裡這群人總是有恃無恐，在光頭面前他們連虛張聲勢都做不到，趙佑隻是一個勁兒地證明自己不是白嫖的人：「我們不是沒做事，我們不是負責保管物資嗎？總是要分工明確的啊。」
光頭身邊的人都嘻嘻哈哈的，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幾乎是把趙佑的面子放在地上踩，「你們這麼多人管物資？別搞笑了，幾個大男人都靠隊長養著，搞不搞笑啊？」
「你們當初可是我救回來的！怎麼可以這麼忘恩負義！」關曉慧站出來據理力爭，想把用在我身上那一套用在這些人身上，「當初如果不是我，你們早就變成喪屍了！」
「妹妹，救我們的是你姐姐吧，你兩口一張就要把救命之恩攬在身上，這不太好吧？」
說話的人未必是站在我這邊，但是大家都要死裡逃生地求一口吃的，這個時候有人可以安安穩穩坐著就能吃上熱乎飯，擱誰心裡都不舒服。
「反正我們就是不出去，你能把我怎麼樣！」
關曉慧說著看向了我，光頭幾人也是，將這個不可調和的矛盾丟給了我。
「隊裡每個人都要遵守規則，不過以後跟我也沒有關系了，這個隊長，我不當了。」
重生後我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正好借這個機會說出來。
「現有的物資分了吧，我會帶著我那份離開，」想到之後的屍潮，我還是提醒了一句，「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會一直安全。」
前世我顧及這關曉慧懷孕沒有帶隊去安全區，沒想到三個月後屍潮向這個城市侵襲，我們這才慌慌張張趕路離開。
但喪屍太多，還有一個孕婦，我們隻能加倍小心，十天的路程都得分成二十多天，眼看著要到安全區了，關曉慧那時候都快分娩了。
「不行！我不走！關曉苒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是不是！要走你自己走！」
4
「果兒，你要跟我走嗎？」我不在意關曉慧的話，我隻想帶走果兒，當然，果兒要是不想走的話她也可以留在這裡。
果兒點點頭，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站到我身邊：「姐姐，我跟你走，我相信你。」
「苒姐，我也跟你走。」顧方毅然決然向我走來，甚至有人拉住他的時候，他還扒開了。
這卻點燃了關曉慧的火氣，直直站了起來：「關曉苒，你還說我這種時候腦子裡隻有男人！你不也早跟顧方勾搭上了嗎？我早就知道你表面上看起來正經，實際上……」
我的巴掌再一次落到了關曉慧的臉上，難道我跟她有仇嗎，居然用這種話來說自己的親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