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掐住她的手甩到一邊。
看著來電顯示上出現的人名，許千易整個人都開始發抖，滿臉都是恐懼。
「許千易！你到底幹了什麼？」
即使沒有開外放，手機對面的聲音也夾雜著憤怒的吼叫，清晰地傳到宿舍每一個人的耳中。
「爸……」
許千易被人帶回家了。
不到一個小時，我也在校門口的咖啡館裡見到了許千易的父親。
事情是中午發生的，熱搜是同步上的，許氏集團很快被網友扒了出來。
股票是下午跌停的。
「何覓，千易做出這樣的行為，我非常抱歉。還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發布一個聯合聲明。」
「可是許先生，這麼做我能有什麼好處呢？」
他遞給我一張支票：
「我想這應該夠你和你母親下輩子衣食無憂了。」
我將支票推回他那邊。
以許家的能耐，這件事情平息後，隨便動動手腳都能將我捏死在江城。
我抬頭看向他，說出了我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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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先生，我會配合許氏發表聲明，證明網上的視頻都是 AI 合成的，我與許千易之間也全都是誤會。隻是……」
「我希望我能進入許氏實習。您知道的，我的語言天賦極佳，初中起就能替校長做翻譯。這麼多年我代表你們許氏參加過各種口譯比賽，也拿了特別多的獎。在這個節骨眼上，許氏重新張開懷抱接納我這個有汙點的前資助者，應該有一舉兩得的效果吧。」
許父聞言認真思考起來，沒多久便點點頭。
「何覓，你的確很有公關頭腦。這件事處理完，你就去許氏公關部實習吧。」
本以為在媒體的大肆宣傳下，進入許氏。
最起碼表面上，他們沒辦法直接針對我了。
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
我進許氏實習的第一天，就被一個人拉進洗手間堵在角落。
6
「你是很聰明，但是沒把尾巴掃幹淨。」
「校園網就算是匿名，也是有 IP 記錄的。你找人買視頻的時候，用的是轉賬而不是現金。」
「以許家的能力，會查不出來這些嗎？」
我看向眼前高出我一個頭的男人：
「你是誰啊？想幹什麼啊？」
他的眸子突然黯淡了一下，一把將我按在牆壁上。
湿熱的呼吸貼著我的臉擦過耳垂，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衝入我的鼻腔。
「我費盡心思地幫你遮掩。」
他緊靠著我，聲音沙啞。
「你卻連我是誰都沒記住？」
我抬起膝蓋用盡全力頂到他的胯下。
「啊！」
「呵，還是可以正常發音嘛。幹嗎故作沙啞，裝性感？」
「你不好好去討好許千易，找我幹嗎？」
許千易的男朋友齊寧，此時正捂著下身，在我面前蜷縮著。
他緩了一會兒，好像終於不那麼痛了。
直起身，凌厲的目光射向我：
「我可以幫你遮掩，也可以將一切公之於眾。」
我伸手敲了敲被他擋住的門：
「我求你幫我遮掩了嗎？」
「這是女廁，而且快到午休的時間了。你確定要跟我在這兒討論？我現在喊一嗓子『非禮』，你覺得你的女朋友會不會知道？」
他正了正身子：「我賭你不敢。」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站起身，往後退了兩步，確保跟他拉開了距離。
他看著我笑了：
「好了，我們出去聊吧。」
我彈射起步，一個飛踢，踢在他的下巴上。
他被我踢倒在地，滿臉震驚。
「不好意思哦，我跆拳道練得還不錯。」
我順勢扯亂自己的頭發和衣領，拉開門帶著哭腔：
「救命啊，非禮了！」
7
衛生間一下子湧入了無數的人。
因為前面的大力宣傳，我也成了集團裡人盡皆知的人。
誰能想到，我第一天入職便鬧出這樣的戲碼。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好狗血啊，你們說大小姐一直針對這個何覓，不會就是因為她男朋友跟何覓有不正當關系吧？」
「何覓喊『非禮』了，應該是齊寧單方面在騷擾她才對。」
「隻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誰知道呢。」
主管撥開眾人，來到我面前：
「別看熱鬧了，回自己工位上工作！」
她摟著我的肩膀，對齊寧說：
「你也過來！」
所有人都出去後，衛生間最裡面的一扇門被人一腳踹開。
許千易怒氣衝衝地走出來。
一片混亂中，我與齊寧偷偷對視一眼。
魚兒上鉤了。
8
上一世許千易也是這樣栽贓陷害了我一次。
其實上輩子「墨鏡事件」後，我母親跪地苦苦哀求，許父本來是同意撤訴的，我也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但是第二天，校園論壇裡曝出了另外一件事。
徹底點燃了許家的怒火，他們不再同意和解。
那就是，許千易的男朋友齊寧被曝與我在小樹林裡私會。
有人拍了高清照發出來，無可辯駁。
許千易在家人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可是那天夜裡明明就是許千易喊我出去的。
我在約定好的地方沒有等到任何人，便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暗處早就有拿著相機等待的人，拍下了我與齊寧的錯位照片。
我直接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後來許家不撤訴，我被判入獄一年。
出獄後才發現，這一年裡媽媽突發心髒病去世，自己也被開除了學籍。
如今，她又使出了同樣的伎倆。
如果我與齊寧一起走出去，暗處絕對會有人拍下照片。
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不過許千易肯定沒想到。
昨天夜裡，我提前與齊寧見了一面。
「我知道許千易想要栽贓我勾引你。」
齊寧滿眼震驚：「你……」
「你不用好奇，你與許千易在一起，也不過是利益交換吧？」我揚了揚手裡攥著的資料，「你媽媽手術需要一大筆錢，而許千易能給你提供最好的醫療團隊。」
齊寧沉默不語。
「我們合作，我能幫你在許氏站穩腳跟。以你的能力，就算沒有許千易，未來也是一片坦途，不是嗎？」
9
會議室外，稀稀拉拉的人經過。
有人假裝路過打水，有人拿著資料探頭探腦。
許父坐在桌前哼了一聲，秘書非常有眼力見地將百葉窗都拉上。
許千易對我怒目而視：
「你這個小賤人，勾引我男朋友！」
我縮在公關部主管紅姐的臂彎裡瑟瑟發抖：
「我……沒有……」
紅姐擋在我面前：
「何覓是我們部門的新人，你休想就這樣將屎盆子扣在她頭上！那是女廁，你男朋友在女廁做什麼？」
齊寧甩得一手好鍋：「意外，純屬意外。」
在許父的授意下，事件很快平息下來。
公司裡再沒有人敢說什麼。
後來，齊寧帶著一段錄音偷偷來見我——
「千易，你也親眼見到了，我都那麼說了，何覓也不為所動。我跟她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誣陷她勾引我這招，恐怕不能再用了。」
許千易咬牙切齒道：
「這口鍋還沒甩給她，就被撇幹淨了，我得想其他辦法弄死她。」
齊寧不解地問：
「這何覓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你一定要這麼趕盡殺絕呢？」
「你不懂，反正我爸也不會放過她的，等著看吧。」
齊寧放完錄音無奈地看向我：
「她是一定要整死你了。恐怕你在許氏也不會好過，自身都難保了，你之前承諾我的，還作數嗎？」
我看著他露出明媚的笑：
「放心。」
很快，我和齊寧都會在許氏站穩腳跟。
10
上一世，我到死都沒想通為什麼許家一定要對我趕盡殺絕。
被許千易逼到絕路後的某一天。
我的出租屋在一場大火裡被燒為灰燼。
我在睡夢中被燒死。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場電路老化造成的意外。
可是死後，我的靈魂飄蕩著。
在火場外我看見了站在人群外的許千易和他的父親許文昌。
他們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
我飄到他們面前怒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許文昌的眼神穿過我，看向那片火海：
「雖然還是沒找到，不過人都燒成了灰，我也就徹底安心了。」
他在找什麼？
我帶著憤怒與不甘重生後，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我送父親的手機去修復。
恢復數據後，裡面居然躺著一條錄音。
是許千易的聲音：
「何伯！！來這做什麼？」
所以父親去世那天，許千易也在現場。
他真的偷東西了嗎？
還是說另有隱情？
父親是意外墜樓的。
雖然證據確鑿，雖然事情的經過完整。
雖然警察那裡的出警記錄明明白白。
但是在我心裡，我始終不相信我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
事發當時，他的手裡確實抓著一顆價值不菲的紅寶石。
可是這件事的疑點顯而易見，卻從未有人提及。
我父親在許家做園丁期間，維護的都是價值八位數的蘭草。
他真的會為了偷一顆幾萬塊的紅寶石铤而走險嗎？
11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邊努力修學分，一邊開始了正式的實習生涯。
許千易總是時不時地給我使絆子。
偶爾公司裡，也會傳出不少關於我的流言。
可是有了上一世的經驗，我工作認真細致，盡量不出紕漏。
紅姐是一個惜才之人，她帶著我做項目，常常對我說：
「小覓，生於泥沼不是你的錯，你要努力向上，不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一年的時間裡，我成長得飛快。
我必須快速成長，直至羽翼豐滿。
畢竟那個即將改變許氏的事件就要到來了。
12
近期，整個許氏都在為迎接考察團忙碌著。
江城人都知道，許氏是靠房地產、旅遊業起家的。
而最近，許氏最大的新聞莫過於剛成立的電商集團即將開業。
作為江城最大的電商集團，它集線上、線下、倉儲於一體，集團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開發後臺，打通供應鏈，擴大宣傳。
而開業前最重要的臨門一腳，就是集團最大的合作商——某跨國倉儲老牌企業，即將到來考察合作。
我所在的公關部嚴陣以待。
齊寧所在的 IT 部門也夜夜加班。
考察團到來的前一天，線上商城測試版突然癱瘓。
內測是作為福利在網上發放的。
第一批參與測試的網民，有資格拿著許氏發放的大額優惠券在網站上選購商品。
本來是一波非常好的宣傳機會。
可是網站突然癱瘓了。
一下子，許氏被罵聲送上了熱搜。
【搞什麼啊？為了這次內測，我還充值了。】
【許氏欺詐消費者！】
【退錢！退錢！！！】
【內測失敗，哈哈哈哈哈。】
網上充斥著罵聲與嘲笑。
許總在 IT 部大發雷霆：
「到底是怎麼回事？趕緊修復！不能搞定就給我滾蛋！」
工程師們瑟瑟發抖地找 bug。
齊寧在這時站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