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辭了月薪 15000 的工作。
男友知道後，暴跳如雷。
「我們每個月的房貸要 6000，車貸要 2000，你擅自辭了工作，這些貸款難不成要我一個人來還嗎？」
我有些納悶：「房子、車子都是寫你的名，不應該你一個人還嗎？」
他怒了：「你怎麼那麼自私啊？！我一個月工資才 10000 塊，怎麼還？」
「你是我女朋友，應該跟我共同承擔！」
「你現在就去求你領導，把工作要回來，否則，別怪我跟你分手。」
我呵呵一笑，轉頭就送了他拉黑、刪除一條龍服務，然後找了一個不用還房貸、車貸的男朋友。
1
晚上，男朋友周浩來接我下班的時候，我跟他說了辭職的事。
本以為他會恭喜我脫離苦海。
沒想到他當場垮了臉。
「那麼好的工作，你真的不幹了？」
我點點頭。
目前這份工作，每月到手 15000，有雙休，彈性工作制，不強制加班。
是外人眼中的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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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壓力有多大。
彈性工作制，看似好聽，但說白了就是，隻要客戶需要，半夜都要爬起來加班。
在這裡幹了兩年，結節都不知道長了多少個。
得知我真的辭職之後，周浩瞬間雷霆大怒。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自私啊？！辭職那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現在我們每個月的房貸要 6000，車貸要 ??2000，你辭了工作，這些貸款難不成要我一個人來還嗎？」
我覺得十分好笑：「房子、車子都是你的婚前財產，隻寫了你的名，不應該你一個人還嗎？」
他氣得大聲吼我。
「我一個月工資才 10000，怎麼還？」
「你是我女朋友，應該跟我共同承擔！」
「你現在就去求你領導，把工作要回來，否則，別怪我跟你分手。」
我不肯。
沒想到他立馬繞到副駕這邊，生拖硬拽地把我從車裡拉了出來。
「既然你一毛錢不出，那就別坐我的車！」
我站在馬路旁，看著他毫不猶豫地驅車離去。
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2
辭職的喜悅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我跟周浩相識於一場飯局，他談吐幽默，情緒穩定。
跟他在一起的半年裡，這是我們第一次爆發如此激烈的爭吵。
我拎著炸雞、啤酒敲響了閨密白依依家的門，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地跟她傾訴。
她象徵性地幫我罵了兩句周浩，但話題一轉，便開始指責起我來。
「佳茜，不是我說你，這次真的是你做得不對。」
「浩哥是你男朋友，他那麼愛你，辭職這麼大的事，你應該跟他商量。」
我不理解。
「愛我會當街吼我，會把我從車上趕下來？」
「這種愛給你要不要？」
她抿了抿嘴，臉色有些不自然。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睡夢中，突然被人搖醒。
「浩哥在樓下等你一個晚上了，你快去看看吧。」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昨天你們吵完之後，他就發信息給我了，是我告訴他你在這兒的。」
我走到窗戶邊往下看，發現周浩正靠在車旁。
他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件衣服，腳邊是一地的煙頭。
看樣子，他真的等了我一個晚上。
3
我眼眶發酸，心裡有些感動，隨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跑。
周浩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嘴裡一直在道歉：「對不起茜茜，我昨天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在路邊，我有錯，你打我吧。」
說完他就拿著我的手往他臉上打了幾下。
見我露出了笑容，他緩緩松了一口氣。
「茜茜，其實昨天吵架，你也有一部分責任，我是你男朋友，但是辭職那麼大的事你一句話都不跟我商量，現在大環境不好，我是擔心你之後找不到好的工作才會跟你生氣的。」
周浩說得確實沒錯，疫情過後，百業蕭條，找工作很難，找一份好工作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我不怕。
找不到就慢慢找唄，反正我也沒打算立馬投入新工作中，正好可以趁這次離職好好地玩幾個月。
可他一聽我要玩幾個月，臉色瞬間發生了變化。
「這怎麼行？！你不上班，誰來養你？」
我以為他是在擔心我，所以為了讓他放心，我跟他說我有存款。
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差點讓我驚掉下巴。
「什麼叫你的存款？咱倆以後是要結婚的，這叫夫妻共同財產，有一半都是我的，你怎麼能一個人就把錢用完呢？」
「房貸、車貸你不還就算了，但是咱倆的日常開銷你總得負責吧？」
「難不成你還想什麼都不管啊？」
大早上的，我真的不想發火。
但他的話實在是離譜。
我語氣冰冷地問他：「那按照你的意思，我應該馬上去找新工作，然後拿我的工資來養我們兩個人唄？」
周浩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副「你終於開竅了」的樣子。
「這才對嘛，我們以後要一起組建家庭的，錢應該都放到家庭裡，而不應該隻花在你一個人身上。」
我臉上的憤怒肉眼可見。
他立馬放軟了語氣，一個勁地哄我。
「寶寶，你是女孩子，我不忍心看你壓力那麼大，所以房貸、車貸這些大頭我就自己扛了，你呢，負責一些日常的吃喝就行，月底有闲錢的話，也可以給我加兩箱油。」
「怎麼樣，老公對你好吧？隻出一點錢，你就可以住上新房子，坐上新車。」
好你個大頭豬！
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下頭，對他的厭惡瞬間超過了喜歡。
這算盤打得真響，都快蹦我臉上了。
首付他付，貸款他還，妥妥的婚前財產，哪怕結婚了，我也隻有一個居住權，離婚之後一塊磚都分不到。
而我的工資用在日常開銷上，日復一日，無影無蹤，哪怕打官司都很難追究回來。
到頭來，我人財兩空。
而他房車雙全。
這小子真當我傻啊！
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以我對周浩的了解，要是現在跟他提分手，他絕對不會讓我離開。
所以我假裝被他說服，說回去考慮一下。
4
回到家後，我把這件事跟父母說了。
他們聽完之後，臉色很嚴肅。
「你是怎麼想的？」我爸問。
「我又不傻，肯定不會聽他的。」
我爸欣慰地笑了笑。
「但是，我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突然裸辭，這樣會不會太任性了啊？我身邊的朋友，他們都是先找好下家才辭職的。」
雖然我在周浩面前表現得不管不顧，但心底裡還是怕父母責備我的。
「你要是連辭個工作都要猶猶豫豫的，那我跟你爸這大半輩子豈不是白奮鬥了？」
確實，我爸媽從小就跟我說，他們這麼努力奮鬥，就是為了能讓我過上好日子。
所以在我剛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們就給我全款買了房，還在銀行裡給我存了一大筆錢。
十年不上班也照樣餓不死。
爸媽這麼努力地給我提供好的物質基礎，就是想讓我有做選擇的權利，而不是讓我去受別人的 PUA。
如此想來，我因為裸辭而產生的那一點點罪惡感徹底煙消雲散。
晚上，我躺在床上追劇時，收到了周浩發來的消息。
「寶寶，你接下來要找什麼工作，想好了嗎？」
我淡淡地回復兩個字：「不找。」
他瞬間急了。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負責我們的日常開銷，我負責還貸，你不找工作哪來的錢養我們兩個？」
「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共同付出的，你怎麼可以把壓力全都給我呢？說實話，我對你挺失望的，真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你是不是因為找不到工作所以跟我鬧脾氣呢？正好我朋友店裡在招服務員，5000 塊一個月，我讓他給你留個位置，你先去做著。」
「到時候工資直接打到我卡上，你呢，好好上班就行了，別的不用你操心，我肯定會把我們的生活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看到這些話，我氣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
這個下頭男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吧，明目張膽地想吃軟飯就算了，竟然還想讓我去他朋友的店裡做服務員。
他那個二流子朋友有多喜歡騷擾女員工他不是不知道。
現在為了錢，他竟然要把我送到那種人眼前。
我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手機瘋狂打字。
「哪個下水道沒關好，竟然讓你這個垃圾爬出來了？」
「平時面子給多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像個人了？」
「你是我兒子還是我孫子啊，整天喊著要我養？」
「我沈佳茜最討厭你這種物質的男人了，動不動就提錢，真下頭！」
「分手吧，我不喜歡你這種詭計多端的窮男人。」
信息剛發出去，周浩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沈佳茜，你什麼意思？就因為這點事你就要跟我分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小氣的女人？你……」
狗叫聲太聒噪，我直接把電話掛了，然後拉黑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沒想到第二天，家裡竟然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5
周浩一家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我跟爸媽正在吃早飯。
他爸媽是在工地上幹活的，鞋子上沾了厚厚的一層土，進門連鞋都不換就走來走去。
我家潔白的客廳瞬間變得慘不忍睹。
他媽開口嚷嚷：「親家公，親家母，這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媽愣住了：「什麼事？」
「我們老兩口為了你女兒，掏空家底買房買車，可你女兒呢，不幫還貸款就算了，還私自把工作辭了，我兒子給她介紹一個服務員的工作，她還眼高手低不肯去，這哪裡有一起過日子的態度啊？」
「現在我兒子一個人要還房貸、車貸，還要顧生活開銷，壓力那麼大，這讓他怎麼活啊？！」
「天底下沒有你們這麼不厚道的人家？」
我爸媽面面相覷，臉色極為難看。
他們體面了一輩子，第一次跟這麼粗俗野蠻的人打交道。
但好在他們都是公司的高層領導，即使第一次面對這種人，氣勢上也不會輸給對方。
我媽冷冷地開口：「瞧你這話說得……什麼叫為了我女兒？房本上寫我女兒名字了嗎？車子給我女兒開過嗎？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就說明這些東西與我女兒沒有半點關系，我們沒有義務去幫你兒子承擔。」
他爸單手噴了一下鼻涕，開口附和：「你女兒太自私了，同甘共苦的道理都不懂，這麼不懂事，除了我們家周浩，還有誰肯要她？」
我爸怒了：「這話應該我們來說！你兒子買個大眾都要貸款，在公司幹了五年工資一點沒漲，要身高沒身高，要長相沒長相，也就我女兒年輕，喜歡撿垃圾玩！現在我們玩夠了，不要你兒子了，他就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吧。」
周浩他媽眼睛一瞪，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呸！我兒子有房有車，搶手得很，才不是垃圾。」
「我看你女兒才是垃圾，年紀輕輕就好吃懶做不幹活，妄想找男人來養，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種不要臉的貨色。」
「既然你女兒不肯和我兒子同甘共苦，那就讓她把欠我們的錢還給我們。」
這下子輪到我愣住了。
「我什麼時候找你借過錢？」我轉頭問周浩。
他目光躲閃：「是沒借過，但是咱倆在一起你確實花了我不少。」
我還在思索哪裡花他錢了，隻見他媽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個本子。
巴掌大小的本子皺巴巴的，封頁還浸透了汗水，一打開空氣裡都飄著一股粉塵。
我爸媽不約而同地捂了捂鼻子，眼神裡盡是嫌棄。
「第一次約會是在一個叫星，星巴克的地方，點了杯喝的，花了 30 塊。哎喲我的娘哎，什麼破東西要 30 塊，鑲金啊那麼貴！」
「第二次約會，是在一個叫楊，楊國福的地方。」
他媽念著念著突然轉頭問周浩：「楊國福不是一個人嗎？你們約會帶上他幹嘛？」
「你們兩人點了一份麻辣燙，花了 30，一瓶可樂，3 塊。」
「你女兒生日，我兒子送了她一瓶香水，19.9 元。」
……
「交往的這半年裡，你女兒足足花了我兒子 300 塊！我的老天爺啊，我要搬多少塊磚才能掙到 300 塊？」
他媽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糊在了一起就直接拿衣袖去擦，看得我直倒胃口。
我爸媽十分無語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問：這種垃圾你到底是在哪裡挖出來的？
我瞥了一眼周浩，冷漠地開口：「19.9 的香水也要拿出來說是吧？」
我知道周浩家庭條件不好，身上還背著房貸、車貸，壓力大，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自降檔次陪他去吃麻辣燙、串串香。
什麼情人節、生日之類的，我也跟他說不用送禮物了。
可他死要面子，硬是要送我一瓶香水，還把禮物寄到我公司，非要我當眾拆開。
誰懂我當著同事們的面拿出一瓶香水小樣的尷尬啊？！
我不敢說是男朋友送的，隻能說是商家補寄的小樣。
他還洋洋得意地打電話來問我收到那麼大牌的香水，開心嗎。
那時候我們正處於熱戀期，為了保護他的自尊，我都沒好意思跟他說「GUCC」I 裡少了一個「C」。
現在想來，他這種人就是想花小錢裝大逼。
我不拆穿他送假貨丟我臉就算了，他還好意思來跟我要錢！
周浩臉色不自然，小聲地解釋：「這花的都是我的辛苦錢，當然要記。」
他爸罵罵咧咧：「聽見沒？你女兒花的都是我兒子的辛苦錢，必須還給我們。」
「我們周家的錢，是給未來的兒媳婦用的，不是給那些拜金女糟蹋的。」
聽到這話，一向優雅得體的我媽都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臭不要臉的，區區 300 塊都不夠我吃一頓飯，就好意思說我女兒拜金！」
自己親媽被罵，周浩也不裝了，直接撕開了偽善的面具，露出了一副市侩的嘴臉。
「沈佳茜可不止花了我 300 塊，她坐了我那麼多次車，這錢還沒算呢。」
「現在油價那麼高，我接送了她那麼多次，油費少說也要 500。」
「既然要分手，那就把欠我的 800 塊一並還了我再說。」
我真是氣笑了，明明是他非要裝逼來接我，現在還好意思找我要錢。
我坐他的車，不僅沒享福，反而還受罪。
大夏天的舍不得開空調就算了，車裡還一股煙味，坐一次能要我半條命。
暈車的我坐在副駕上不想說話，他就以為我沒坐過這麼好的車，還賤兮兮地問：「是不是比你坐地鐵、公交好？」
抱一絲，怕打擊他自尊，所以我一直沒跟他說我上班都是打高級專車的。
他們一家人同仇敵愾，一副我不還錢不罷休的模樣。
我無語住了：「既然你那麼喜歡算賬，那就把你欠我的錢也算一下。」
我打開微信賬單和淘寶訂單。
「你生日我給你轉了 525，情人節送了你一雙 900 的球鞋，還有平時生活中給你買的零食、衣服，加起來也得有 3000。」
我知道在談戀愛時發 520、1314 可能會被視為自願贈與，所以在給他轉賬的時候留了個心眼，轉了 525。
「你先把欠我的錢還我，再來找我要那 800 塊。」
周浩他媽一聽他欠我那麼多錢，瞬間急了，像一個潑婦一樣在我家客廳耍賴。
「那都是你自己主動給我兒子花的，又沒人逼你，你自己喜歡倒貼怪得了誰啊？」
「我不管，你們要是不把錢還給我們，我今天就住在這裡不走了。」
隻見她突然往地上一趴，像條蛆一樣扭來扭去，髒兮兮的工地服把我家的客廳弄得一片狼藉。
我心裡的怒火再也忍不住，直接端起桌子上的水往她身上倒。
「這身窮酸味難聞死了，我免費來給你洗一洗。」
他爸衝上來要打我，直接被我爸一腳踹倒。
「你敢動我女兒一下試試！」
我爸人高馬大，常年健身，有五年的散打基礎，一身肌肉練得邦邦硬，周浩他爸常年在工地上幹活，腰肌勞損，根本不是我爸的對手，一腳就被幹趴在地上。
見我爸撸起了袖子抬腳還想往他爸身上踹，周浩他媽也不敢躺在地上撒潑了，麻溜地爬了起來，擋在他爸身上。
「你，你，你敢打人，信不信我報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