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不是小姨不想幫你，小姨出去幾年光花錢去了，根本就沒掙到錢。」
5
多虧我姐夫一直瞧不上我，姐姐又忙著照顧女兒，沒有人關心我現在的進展。
鄧佳佳天賦好，肯吃苦，也不願意走捷徑。
我稍稍指點兩句，她就能明白我的意思，然後開始提升自己。
夏令營的名額，理所當然就給了鄧佳佳。
等到我姐知道有夏令營這件事，找到我這裡的時候，我攤攤手：「姐姐，學校隻有一個名額，而且涵涵也不在我們學校上學，我也愛莫能助啊。」
我姐姐氣得不行：「你是她的小姨，你為什麼不幫她爭取一下？」
我將自己的工作證擺到姐姐面前，一個字一個字念給她聽：「我就是一個優秀教師而已，你覺得我會有那麼大的權力嗎？」
「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問問涵涵的老師有方法嗎，畢竟那可是能在全國電視臺露臉的好機會。」
「如果表現好的話，不用等到高考就能當明星了。」
姐姐面露難色：「可是家裡已經沒有錢了。」
我裝作不解的樣子：「怎麼會呢，姐夫的公司不是如日中天嗎？怎麼會連參加夏令營的錢都沒有？」
其實我早就找人調查過姐姐和姐夫的公司，知道了姐姐家的底細。
公司看起來挺大，實際上一直是拆了東牆補西牆，現金流早就斷了。
姐姐又不想在我面前表露出來，隻說公司最近行情好，把錢都用來囤原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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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拆穿她，隻是裝作苦惱地說：「我最近手裡也缺錢，沒有辦法，隻能上網借錢周轉，一分鍾就能到賬。」
「可惜，我沒有房子車子，不然能借到的錢還要多。」
姐姐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還有這種好事？怎麼操作的，你教教我。」
我不解道：「姐姐，你也要借錢嗎？」
姐姐立馬開始打馬虎眼：「我不借錢，就是想學一下，雖然你姐夫公司最近周轉困難，但是給涵涵交學費的錢還是有的。」
我心裡暗笑，告訴她如何操作。
就憑那個半吊子老師，除了能從我姐姐家裡摳錢，恐怕一點本事也沒有。
但是當我看到電視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自己小瞧了那個老師。
鄧佳佳作為優秀夏令營學生代表，站在 C 位，歌聲嘹亮，一展歌喉。
而我外甥女雖然沒有上臺演唱，但是卻坐在了觀眾席上。
鏡頭掃過的時候，她露出了自己精致的妝容。
就這一閃即過的畫面，我姐恨不得到處宣揚，很多人都不好意思說看不出來是你女兒啊。
6
我姐夫公司現在一團亂麻。
現金流一斷，他就焦頭爛額去各個銀行貸款。
可是無論他怎麼跑關系，銀行的人都不放貸。
原因很簡單，都是假賬，誰敢給他借錢。
作為我姐姐的妹妹，我怎麼能忍心我姐夫沒有錢花呢。
我將姐夫的聯系方式群發給各個借貸機構，隻要你想借錢，隻要你舍得抵押，那麼各種高利貸都會為您服務。
果不其然，後面的幾天再從我媽家看到姐夫的時候，姐夫已經紅光滿面了。
就連姐姐精氣神也很好，她忍不住炫耀：「你姐夫最近接了個大單子，隻要能完成這筆合同，我們也算是挺過去了。」
我媽卻不忘叮囑：「現在社會上的人魚龍混雜，你們可不要為了一時的生意，被別人挖坑陷害了。」
還在興頭上的姐夫氣得大罵晦氣：「媽，我知道以前你就瞧不上我，認為我們家家世不好，配不上你女兒，我一直努力證明自己，結果你現在還說這樣的話？」
姐姐跟姐夫沆瀣一氣，拿起包氣呼呼地指責我媽：「是不是我過得不好您就滿意了？」
我站起身解釋：「媽就是關心你們，你們要是覺得媽關心得不對別理她就行了，至於這樣刺激她嗎？」
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姐姐和姐夫都是這樣子。
他們是精致利己主義，不喜歡別人對他們有半分懷疑，恨不得混上人上人。
可是全世界那麼多人口，站在哪裡才算人上人呢？
要不是他們被利益蒙蔽雙眼，也不會在涵涵學藝術的道路上被騙了那麼多錢。
看著被他們倆狠狠關上的房門，我媽嘆了口氣：「你姐姐就是硬撐，我早就看出來涵涵不是唱歌的料了。」
我趕緊追問：「媽，你沒勸他們吧？」
我媽苦笑著搖搖頭：「當時你囑咐我不要多說話的時候，我還不理解，可是後來因為涵涵的姑姑說涵涵唱歌不好聽，你姐姐直接和人家斷絕關系了。」
「連我們這樣的門外漢都知道涵涵不是那塊料，但你姐跟姐夫就像是鬼迷心竅一樣，所以我想勸他們好好看著公司。」
「可惜，我的話他們也聽不進去。」
聽到我媽這麼說，我才放下心來。
上一世我被勒死以後，我媽傷心欲絕，竟然也自殺了。
我姐姐非但沒有傷心，反而覺著我媽偏心，不明事理。
最後我媽被居委會的人草草安葬，死不瞑目。
7
鄧佳佳參加完電視臺的活動以後邀約不斷，鄧佳佳卻將選擇權交到了我手裡。
「老師，我其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你可以幫我嗎？」
我看著鄧佳佳的眼睛，真誠道：「佳佳，無論老師做什麼選擇，事情的走向都有可能和你想得不一樣，你不後悔嗎？」
鄧佳佳鄭重道：「老師，我相信無論是哪一條路，我都可以走到最好，所以，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上一世，選擇了文化課的外甥女以為隻要有老師補課就能考上大學，卻不願意自己付出努力。
當別人都在晚睡早起，爭分奪秒的時候，她還要做頭發，睡美容覺。
最後的結果與她的付出相當的時候，她又覺得是我的選擇不對，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就像是這一世，走了藝術生的道路，她依舊不思進取，認為隻要花錢就夠了。
我摸著鄧佳佳的頭，說出了自己的選擇：「距離高考還有兩年，老師還是希望你能夠收心為高考努力，不同的起點決定了你的終點也不一樣。」
鄧佳佳和我會心一笑：「老師，你和我的選擇是一樣的。」
相反，外甥女在電視上憑借一個側影變得小有名氣。
她不僅不上文化課，連半吊子老師的專業課都不去了。
她每天就沉浸在網上直播帶來的快樂裡，看著有人誇她漂亮，給她刷禮物，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是想當一名歌星。
姐姐又來詢問我的意見：「你說是讓她繼續學藝術，還是讓她趁著現在有熱度多直播一場？」
我看著外甥女在鏡頭面前穿著性感，扭腰跳舞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她才是個高中生了。
我攤開自己的雙手：「姐姐，這要看你們自己的決定啊，你是涵涵的媽媽，隻有你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問問姐夫的意見，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
一說到姐夫，我姐的眼淚就控制不住了。
我自然知道那些人的本事。
先是花言巧語讓我姐夫把公司內所有可以抵押的東西給他們，放給我姐夫高利貸。
再是包裝其他人成為客戶，哄騙我姐夫變本加厲抵押借貸花錢買原材料。
最後是將他引入各種消費場所，讓他在美酒美人中迷失自己。
偵探告訴我，我姐夫現在包養了一個夜場女人，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錢。
我姐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過姐夫了。
所以現在，我姐根本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8
直播來錢太快了。
外甥女的老師直接做主給外甥女籤約了 MCN 機構。
每天隻需要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叔叔，就可以換來很多人的打賞。
短短幾天，就已經掙到了幾十萬。
我姐也在收到外甥女買給她的禮物的時候，堅定道：「還是直播掙錢啊，以後去上學還不一定能夠這麼有名氣，打鐵還是得趁熱。」
與此同時，我給鄧佳佳安排好了課程表。
上午練專業課，下午主攻文化課。
上一世給外甥女找的老師，這一世給鄧佳佳進行培訓。
鄧佳佳的媽媽當面感謝我：「夏老師，那可是咱們學校的高級名師啊，您對佳佳實在是太用心了。」
看著佳佳努力上進的樣子，我也很開心：「隻要咱們的付出孩子能看得見，我覺得這都不算什麼。」
「況且也是佳佳自己爭氣，老師們對她也是誇贊有加。」
日子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藝考考試的日子。
我打開外甥女的直播，她的衣服已經穿得越來越少了。
沒辦法，直播間的觀眾已經變少了，她隻能通過這樣的手段留住剩下的人。
外甥女嬌滴滴地開口：「明天我就要去參加藝考了，我覺得我肯定能夠取得好成績。」
隔著手機，我都能聽出來她的嗓子壞了。
一天直播 10 個小時，每周播 6 天，即使是金嗓子現在也該壞了。
屏幕上飛快地閃著那些男人調侃的話語：【考什麼考，上學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跟我上床掙得多。】
【你的衣服怎麼又拉上去了，再這樣我可就不給你打賞了。】
【再唱首歌，大哥給你送遊艇！】
外甥女對於這些話沒有表現出一點反感，反而用著各種話術忽悠這些人給她送禮物。
我姐姐也在直播間裡當助播，讓這些人加外甥女的微信，說有福利。
看得出來，隻要掙到錢，姐姐的狀態就會好很多。
在直播間濾鏡的加持下，姐姐看起來和外甥女差不多年紀，也有人對她進行調侃。
姐姐絲毫不在意，反而各種調笑。
我關上直播間，開始給鄧佳佳準備明天藝考的注意事項。
上一世，鄧佳佳就已經被著名藝術學院錄取。
這一世，我們的目標是國內一流學府。
我們雖然拒絕了邀約，但是我們將會以更好的狀態面對大家。
懂得拒絕，是為了讓自己的名聲更好，身價更高。
9
藝考當天，我陪著鄧佳佳一起去現場。
等到快要結束籤到的時候，姐姐才帶著外甥女姍姍來遲。
外甥女眼下帶著濃濃的黑眼圈，臉上還有沒卸幹淨的濃妝。
看到我身邊的鄧佳佳的時候，外甥女冷笑道：「小姨，我還以為你多有眼光，這不是當年輸給我的第二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