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來我家借住後，從不重男輕女的我媽說：「還是生兒子好。」
結婚後從沒吵過架的我爸媽，三天兩頭吵架，家都差點沒了。
老媽給逝去的小姨當了一輩子保姆，在我媽的支持下，表姐把我當成奴才使喚，說還是我這個「家生子」好用。
我們一起吃早餐。
她孩子哭了，要我放下面條抱著哄。
我在打排位。
她快遞到了，要我立刻掛機去拿。
直到我在家穿著睡裙下樓喝水，被表姐夫騷擾，我媽後悔了。
01
表姐和婆婆吵架，又沒錢在外租房，拖家帶口來求助我媽。
小姨三年前因病過世，以前我媽最心疼小姨，現在更是心疼失恃的表姐。
她立刻安排表姐和表姐夫，還有一歲的兒子在我家一樓客房住下，還叫我出去買日用品。
我出門回來，表姐就給我塞了一個紅包，說辛苦我了。
我怪不好意思的，推辭不肯收，她卻硬要我收下，不然心裡不安。
我隻好裝作不情願地收下，心裡美滋滋的，覺得表姐真好。
晚上打開紅包，隻有一張綠油油的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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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免失望，但一想到表姐家庭條件不太好，又有點同情。
要不是手頭緊，誰會包這麼小的紅包呢？
隔天一早，我爸上班前做好了番茄雞蛋湯面。
昨晚打排位輸上頭了，想著贏一把再睡，結果熬夜到十二點還沒贏。
我睡眼惺忪地吃面，小外甥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嬰兒的哭聲ţŭ̀⁼是很有穿透力的，能吵得人頭昏腦漲。
我加快了吃面的速度，想著快點吃完上樓補覺，表姐卻對我說：「靜姝，樂寶是高需求寶寶，不能離人，你幫我哄一下他吧。」
樂寶就是我那一歲的小外甥。
我睜大眼睛，傻乎乎地反問：「我？」
「是啊，我昨晚一晚上喂了五次夜奶，現在累得不行，你就幫幫我吧。」
我看了看低頭安心吃面的表姐夫，表姐會意，繼續軟磨硬泡說：「你姐夫馬上就要出門上班了，你反正也沒事，就幫我哄一下樂寶吧。」
02
我隻好放下筷子，抱起小外甥哄著。
沒一會兒他就不哭了，看著我咯咯笑。
我最討厭小孩，心裡煩得很。
何況小外甥長得像姐夫一樣，肥頭大耳小眼睛，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表姐一邊吃面一邊說：「靜姝，樂寶可真喜歡你，一見你就笑。」
我客套笑道：「也許我們倆有緣吧。」
表姐說：「他那麼喜歡你，你多抱抱他，以後他肯定黏你。」
我可不需要小屁孩黏我。
等到表姐吃好面，把自己和表姐夫的碗筷都洗好，又去衛生間洗漱完，再回房間換了套衣服，才從我手裡把小外甥接過去。
都快過去一個小時了。
面早就涼了，結成一坨，看了也沒胃口。
我把面倒了，表姐還問我怎麼浪費糧食。
我說：「面都坨了，不好吃了。」
她不贊成地皺眉：「那也不能浪費啊，我小時候可沒有這麼好吃的面，早上起來都是吃一個窩窩頭，逢年過節才能吃上雞蛋呢！」
「不過就是坨了，口感沒那麼好，怎麼就不能吃了？」
我心頭頓時一陣火氣，說得倒是輕巧，也不看看是誰讓我的面坨了？
顧及昨天表姐給的紅包，我才壓抑著自己的脾氣，說道：「知道了表姐，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去補覺了。」
表姐攔著我：「等等，靜姝，你媽說中午飯我們自己解決，你趕緊換衣服我們出去買菜，晚了就買不到好肉了。」
我不情願：「你就不能自己去嗎？」
表姐反問：「我自己去，誰來帶樂寶？」
我隻好回房間換衣服。
03
我讓表姐去超市買菜，表姐非要去菜市場。
我們這兒的菜市場地面常年都是汙水，攤主還看人下菜碟。
同樣的菜，我媽去買就是一塊五一斤，我去買就是三塊錢一斤。
賣海鮮的攤主更是離譜，我媽買蝦 32 一斤，個個又肥又大還幫忙去蝦線，我去買就是 48 一斤，還不讓自己挑。
所以我寧願去超市。
雖然沒有菜市場便宜新鮮，但起碼衛生幹淨、明碼標價。
表姐不肯聽我的，非要去菜市場。
我以為她跟我媽一樣，能在菜市場如魚得水，誰知道她比我更傻白甜。
老板塞給她發芽的土豆，還是我拿出來的。
「不是姐，你不知道發芽的土豆不能吃嗎？」我把土豆從袋子裡拿出來，扔回給攤主，「老板你怎麼做生意的？你怎麼能偷偷給我們塞發芽的土豆？」
表姐似乎覺得丟人，拉著我說：「算了靜姝，老板也不容易，一個土豆要不了多少錢，你就別跟他計較了。」
「你神經啊你！這老板當你是傻子，你還給他數錢呢！」
表姐反過來責怪我：「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這麼潑辣？」
我忍不了了，我不過是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她竟然叫我不要計較，還怪我潑辣。
老板看我不好惹，趕緊跟我道了歉，還送了我們兩個土豆，讓我們趕緊走。
我這才提著土豆離開，轉頭一看表姐竟然在給老板塞錢：「老板，我妹妹不懂事，你別介意，錢付給你了哈。」
「不是，田曉麗，你有毛病吧？」
表姐說：「土豆這麼便宜，老板能掙到幾個錢？虧你還是大學生，連兩個土豆都要貪！」
我氣炸了。
04
我對這個表姐的好印象算是徹底敗光了。
她像是表演型人格，非要在老板面前表現出善良大度的樣子，殊不知老板看她的眼神就是赤裸裸地看冤大頭。
我一路沉默地跟著她買完菜，她試圖和我搭話，我也愛答不理。
回到家，我打算去補覺，躺下還沒兩分鍾，敲門聲就響了。
我裝作沒聽見，門外的人卻不知疲倦地敲。
打開門，表姐討好地遞過來一瓶純牛奶：「靜姝，喝牛奶不？」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接過牛奶，道謝之後就要關門。
表姐攔住我：「等等，靜姝，你出來給我搭把手吧。」
我冷漠道：「我不會做飯。」
「沒事啊，我可以教你。女孩子不會做飯，以後找不到婆家的。」
我扯了扯嘴角：「那我就找個會做飯的男人。」
「怎麼可能什麼好事都讓你遇見？」表姐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反應太激烈，又補救道，「哪有讓男人做飯的？說出去別人都會笑你老公找了個懶婆娘。」
我斜靠著門框，聲音漸冷：「誰敢笑，我罵誰。」
她見我油鹽不進，訕訕地走了，我倒頭就睡，半夢半醒間，又被手機鈴聲吵醒。
05
一接電話，我媽就劈頭蓋臉一頓說：「靜姝，你兇你姐姐了？你姐姐跟她媽媽一樣，說話是有點不動腦子，但是沒有壞心的！她媽媽不在了，婆家又欺負她，我們自家人就更應該體諒她了，你說是不是？」
本來睡覺被吵醒就憋屈，我媽這一通教育更是讓我委屈得不行。
我強忍哭腔，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我聽到她說話就討厭！我不找她麻煩，她也別來找我麻煩，她總是來惡心人，我怎麼體諒她？難怪她婆婆不喜歡她！」
我媽本來有些心疼我了，一聽我最後一句話，又氣上了，甚至連名帶姓地吼我：「阮靜姝，你怎麼能說這種話？這種話你對我說說就算了，千萬不能ťũ̂₀對你姐姐說！你現在趕緊出去，要麼你姐姐做飯，你帶一下樂寶；要麼你就給你姐姐搭把手，幫她洗菜端盤子，不然開學生活費減半！你姐姐說得對，我平時就是太嬌慣你了，才讓你什麼都不會做，脾氣還這麼大。」
說完她也不等我回答，直接掛斷了。
我坐在床上，抱著膝Ţũ̂₁蓋傷心大哭。
怎麼表姐一來，平時疼愛我的媽媽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她以前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重話，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用生活費來要挾我！
我擦幹淨臉，出去給表姐幫忙。
她看我眼圈紅腫、情緒低落的樣子，頓時得意洋洋起來，對我發號施令道：「靜姝你過來，我教你做飯。」
06
表姐讓我先切菜。
我扶著滑溜溜的土豆，小心翼翼地切片。
表姐催我快點：「快點切，切菜哪有這麼慢的？等你切完別家都吃上飯了。」
我又氣又惱，反駁她：「我又不會切菜，你讓我切我就隻能是這個速度，要不你就不要讓我切！」
表姐聽了，不屑地撇嘴：「笨手笨腳的，看以後哪個男人敢要你。」
我一句話都不讓，大聲道：「我不需要別的男人要我！我有手有腳，有學歷有成績，有的是公司等著我選，有的是錢等著我賺，有的是男人等著我挑！」
表姐聽了陰陽怪氣地笑：「好厲害喲！這麼厲害，怎麼還被你媽罵哭了？」
我一下啞了聲。
表姐戳中了我最傷心的地方，我自認為是媽寶女，可我的媽媽在我跟表姐起衝突時，站在表姐那邊罵我。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駁，手上切菜的動作加重，一個不留神，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我痛呼一聲，丟了手裡的土豆捂著傷口吹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