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千年九尾狐。
愛上了宗門最天資卓越的少年。
而他卻在我身份暴露後，全然不顧我們的情誼，將長劍刺入我的心髒。
他說我是妖孽，說我天生邪物死有餘辜。
再次醒來，他卻狼狽地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他這條狗命。
1
我死後被分屍埋在了宗門山腳下。
意識昏沉的時候，聽到了來往的人口中所說的大喜之日。
宗門掌門之女和宗門天才少年要成親了。
十裡紅妝羨煞旁人。
他當真是死都不想我死得安寧。
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他曾經親口問我的那句。
我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我當時同他說：「倘若有一天我們真的成婚了，我定要十裡紅妝，鮮花布滿整條婚路，有三千明燈將黑夜照亮如白晝。」
可是後來他終究是把我的奢望贈予了別人。
我睡了很久，久到忘記了愛，隻記得心裡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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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記得我再次醒過來，是被山腳下種菜的伯伯給挖出來的。
我聞到了新鮮的空氣，起身跟他打招呼。
但是他卻嚇暈了過去。
我出於禮貌，還是將身上唯一的紅瑪瑙手串留給了他。
就當是作為他救我的謝禮。
後來我走出了森林，偶然遇見一群仙門弟子正在抓捕妖獸。
我很生氣，直接將那幾個仙門弟子的腦袋擰了下來，然後摁進了泥巴裡種花。
虎媽媽對我感恩涕零，還給了我好多珍貴的寶石。
它問我要去哪裡。
我說我要去找我的身體，順便討一討債。
虎媽媽一聽我要去城裡，苦口婆心地勸我。
「現在仙妖兩族勢如水火，自從千年前那場仙妖大戰過後，妖族早已經淪為了仙族奴隸，他們殺妖獸吃妖丹還拿我們的皮毛賣錢。
「我好不容易才從城裡逃出來，你要是去了就是送死，他們最喜歡細皮嫩肉的小妖了。」
我愣愣地反應過來。
「仙妖大戰不是幾個月前嗎，為何是千年前了？」
虎媽媽看著我有些奇怪：「你是從哪個山裡面出來的妖，怎麼連時間都記不住了？」
我想我大概是沉睡了千年，可我感覺像隻是睡了淺淺一覺。
「沒事，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虎媽媽問我：「你為何要去找仙門之人，你就不怕仙門之人想要殺你嗎？」
我想了想，淡淡說。
「不怕，因為在他殺我之前，我就會先了結他。」
2
離開森林，我見到了千年後的菩提城。
這裡曾經仙妖人和平共處，也是我曾經最喜歡偷溜出來玩的地方。
隻可惜現在卻淪為了妖獸交易場所。
那些被抓捕到的妖族，結局要麼是被拿去販賣，要麼就是剝去妖丹讓其自生自滅。
我看見那些被鞭子抽打得倒在地上痛哭的小妖。
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
若不是我千年前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輕信了那個人。
怎麼會引起仙妖大戰，我妖族也不會淪為仙族這些人的奴隸。
仙門的人一個個都是虛情假意的小人，都該死！
我抬手握住了仙門弟子的脖子。
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那幾個仙門弟子當場沒了氣息。
周圍的仙門被嚇壞了，開始四處逃竄。
妖獸們見機逃出了城門。
虎媽媽跟我說過，要是想打入宗門內部，需要假意投降，讓敵人放松警惕。
我為了達成目的，將城中的仙門殺了個遍。
最後被他們用鎖妖繩困住。
抓我的人中有個人笑著打量我：「這次的妖獸很強，宗主肯定會非常滿意！」
緊接著我就被關進了一個籠子裡，看見裡面還有七八隻妖怪被綁在了一起。
有的甚至已經奄奄一息了。
我竟然還看見了一個血脈精純、一歲不到的狐族幼獸。
隻可惜身邊沒了娘親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
我悄悄靠近它，給它輸送妖力。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可憐的寶寶，等我報了仇就帶你去狐族休養。
仙界不適合你，這裡太髒了。
小妖獸似乎感受到了我，睜開了水汪汪的眼睛，舔了舔我示好。
我摸了摸它腦袋叫它乖一點。
等到了奇雲宗，我們被帶去了宗主峰。
我一路上都有留意，今日宗門張燈結彩，好像發生了什麼喜事。
就在這時候，宗門口兩位身姿不凡的年輕男女，手挽手親昵地走了過來。
而那張臉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周圍的宗門弟子彎腰行禮：「宗主，百花宴已經準備好了。」
為首的男人微微一笑：「那我們先過去吧。」
男人身旁的女子笑得一臉幸福，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
「宗主和宗主夫人真般配啊，聽說成親千年感情一如既往地好。」
「現在還生下了一個滿級天賦的孩子，好生羨慕。」
宗門弟子紛紛議論，聲音傳入我的耳朵裡。
我死死地握緊了身側的手。
恩愛仙侶，幸福美滿，他們怎麼配的。
踩在無數妖族的屍體登上的位置。
半夜醒來就不會做噩夢嗎？
我恨不得現在就掀開籠子，將這兩個渣男賤女給咬死。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小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撓了撓我。
我回過神來，就看見了小狐狸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心裡那股怨氣頓時消散，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放心吧，姐姐不會衝動的。」
在報仇之前，我得先拿回我的身體。
宗門弟子將抓來的妖獸全部都關進了開闢的秘境中。
這裡面是宗門拿來試煉的場所，被抓來的妖族都會被關在這裡面，成為別人歷練的工具。
他們大抵是覺得我們進了這秘境逃不出去。
所以身上的鎖妖繩自然就被收了回去。
我便也借著這個機會帶著狐寶寶離開了這地方。
我尋遍了整個秘境，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軀體。
隻能找來秘境裡其他妖怪幫我尋找。
這身軀還沒有找到，倒是遇見了宗門歷練的弟子。
他們見我獨自一人，還抱著一隻狐狸，眼裡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把你手裡的狐狸交出來，我正好缺了一張狐狸皮毛做衣裳，你們可誰也不許跟我搶！」
我坐在河邊烤著魚，並不打算理會這些人。
沒想到那個說話的人得寸進尺，拿出長鞭就朝我揮了過來。
「你耳朵聾了啊！我叫你沒有聽見嗎！」
帶刺的長鞭就要落在我的身上。
我彈指接住長鞭，冷聲道：「滾！」
為首的女人被挑釁威嚴，朝著我大打出手。
「賤人！你可知道我爹是誰，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就不怕我叫我爹把你趕出宗門嗎！」
我仔細打量了她一眼，怎麼說有點眼熟。
「你是雲裳的妹妹？」
女人洋洋得意：「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還來得及，不然我就叫我姐殺了你！」
我看向她突然笑了起來。
正主我殺不了，這個送上門來的，不殺是不是可惜了。
「你可真是……作死！」
我閃現出現在她身後，正要掐住她的脖子，卻被一道白光彈開。
看著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自保法器。
我心裡冷笑，一掌擊碎了那個東西。
然後狠狠地捏碎了她的護身符，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尖銳的爪子穿過了她的心口。
掏出了那顆仙界人擁有的玲瓏心，笑得很諷刺。
「都說你們仙界人惡心至極，怎麼這顆心卻不是黑的呢？
「真是讓我失望。」
我捏碎了她的心髒，當場沒了氣息。
女人身後的幾個跟班嚇得拔腿就跑。
沒跑多遠，就被我給弄死了。
處理完這些人之後，我得到了他們手裡的秘境地圖。
找東西也方便了一些。
經過幾天時間的排查，也隻有最後一個地方沒有去了。
就是地圖中心的毒霧峽谷。
我站在峽谷上方一眼望去，下面全是毒霧。
因為靠得近，我能感覺到峽谷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我。
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幾乎確定下面有我想要的東西。
但是還沒等我想到辦法，我就看見懸崖邊出現了一批人馬。
他們帶著隔絕毒霧的法器縱身跳了下去。
我化作一道力量，緊隨其後。
等落地的時候才發現這裡面竟然是一座宮殿。
而宮殿的上方正掛著一面由巨大白色皮毛做成的旗幟。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東西的來歷。
那是我們九尾狐一族特有的皮毛，尾巴呈現九條，應該是首領地位的妖。
沒想到竟然被仙界的這些人，定在了這樣的地方。
我幾乎咬碎牙才克制住自己。
可是等我走進這座宮殿，才發現一切都是我想得太過簡單。
虎媽媽說九尾狐一族早已在千年前大戰中滅亡。
可是我從進來之後，就看見了好幾隻被綁在柱子上的狐族。
按理來說妖族被挖去了內丹就活不下去了，但是我看見的狐族卻被養在腥臭的罐子裡，甚至被砍斷了手腳，那顆心髒卻還在跳動。
所以外界所說的也不全是真的，至少奇雲宗將狐族藏在這裡。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3
我不著痕跡地從結界中撕開一道口子。
跟在他們身後。
中途路過陣法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警報。
周圍的人瞬間警惕起來。
「誰在那裡！」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直接闖吧。
我現身出現在門口，眼眸微動：「九尾狐屍體存放在何處？」
那群宗門弟子瞬間神色散緩，指了指宮殿後面。
我跟著他們去了偏殿。
打開門就看見了偌大的偏殿中，存放著一副冰棺。
冰棺裡躺著的，則是一隻通體雪白的九尾狐。
即便隻是一具屍體，我都能夠感覺到曾經巔峰時期的強大力量。
所以宗門之人才會用這具屍體來鎮壓這裡的妖獸。
我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身體取回來。
突然偏殿的大門被關閉，空蕩的殿裡響起了老者的回聲。
「好一個妖孽，敢在奇雲宗的地盤上撒野！
「既然來了就別想再出去了！」
我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兩個老東西，神色微凝。
「讓開，我今天不想打架。」
老東西們絲毫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直接朝我出手。
我將小狐狸背在背上，喚出我的武器。
妖力盡顯，那群老東西明顯一愣，然後眼裡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竟然是九尾狐一族，今天真是讓我們賺大發了！」
「要是能夠取走這九尾狐的妖丹，豈不是能夠直接進入半神！」
「你們可小心著點，別傷到妖丹了！」
幾個人打定了主意，將我圍了起來。
我試了試自己沉寂千年的妖力，骨子裡嗜血的爽感讓我從未有過的痛快。
我看著老東西們用的招數，眼裡毫不掩飾地嘲諷。
「沒想到千年了奇雲宗還是隻會教這些老套的打法，真是可惜，本來還以為多厲害呢。」
我直接破了幾個人的陣法，站在虛空之中。
強大的妖力覆蓋了整個宮殿，讓那些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