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不願進宮選秀，逼著我代替她。
後來，我又成為當朝寵妃的替身，被皇上夜夜寵幸。
狗男人體力好，玩得花，我人都快要被他折騰沒了。
為了活命，隻能跑到我的老東家，冷宮。
找前任主子們學習被廢的方法。
沒想到，皇帝沒厭棄我，反倒對我更加著迷。
我懷疑他有點抖 M 體質。
可我不是抖 S 啊！
1
我進宮選秀的當天就被送進了冷宮。
三百個秀女，單單我一人被拎出去。
頂著剩下兩百九十九個秀女們同情的眼神，我表面悲苦，心底卻樂開花。
2
我是被家裡人押著進了轎子進宮選秀的。
聖旨下來後，嫡姐哭得那叫一個楚楚可憐，就差在地上翻滾吵鬧：
「女兒隻想留在家中孝順爹爹和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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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宮三千，能真入陛下眼裡的有幾個？像是我們這種家中底蘊不厚，又無熟人在裡面打點照顧的，怕是要宮裡當差，蹉跎掉最好的那幾年。」
「想想就害怕，還不如現在死了算！」
從來就舍不得嫡姐難過哭泣的林家人聽得心如刀割，恨不得代她選秀。
幾人抱成一團，為嫡姐慘淡的未來哭死。
後院裡的我聽到大廳那麼熱鬧，深怕吃不到第一線的八卦，跑得飛快。
頭剛冒出來，就被眼尖的嫡母瞧見了。
她頓時就生出了主意，那就是讓我替林歡兒參加選秀。
她說：「這聖旨上隻說林家女兒要進宮選秀，但沒指名道姓地要林家哪個女兒去，我們林家不是還有個小女兒嗎？」
「不如我們把這個機會讓給林雅好了，她與歡兒的年齡相仿，性子又比歡兒沉穩，進宮後隻要老實安分，是出不了大事的。」她又借著機會提到，「最近我也在為她的親事煩心。」
「我們林家雖然比不得京城的名門世家，但至少名頭是說得出去，託媒人們幫忙為雅兒相看介紹，她們都面露難色地說雅兒的庶女身份，好人家都看不上。」
「更別說，她親生的母親，柳姨娘曾經又犯下禍害主母的彌天大罪。」
「唉，想到她以後的歸宿，我夜夜難寢，餐餐難食。」
嫡母看向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祥憐惜，話裡卻是刀刀見血的狠厲。
提到柳姨娘，阿爹忍不住生氣，恨聲道：「那個賤人想要毒害你，取代你的地位，這般無知惡毒，打死扔到亂葬崗已經是我們對她的仁慈了。」
「她生下的女兒，我們林家還收留在家裡，還有你這個主母憐惜待她，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這事就這麼定了，雅兒去參加選秀，歡兒留在家中陪我們！」
阿爹是一家之主，一錘定音，直接把我的去留決定了。
得知自己不用進去選秀，林歡兒不哭了，攙扶著嫡母的手，朝著我得意囂張地笑了。
我垂眸，遮掩住眼裡的冷意。
看來，林歡兒為了要跟自己相好的落魄小書生在一起，是拼了命地找人做墊腳石啊。
3
宮中選秀是要經過好幾輪的測試篩選。
能成為主子的秀女們，要麼被內定了，要麼是上天眷顧。
像我們這種底蘊不深，又沒有熟人照顧的，基本就是被分配到後宮各處當螺絲釘做工。
但表面的流程還是做一下。
就像現在，宮裡派畫師過來給我們畫像，做成美人圖供陛下查閱。
前面的秀女們畫不到幾分鍾就輪到我，就能看出畫師是多潦草應付。
「京城林家之女，林雅！請上前坐下。」畫師身邊的小太監尖著嗓子喊我名字。
我一個大跨步上前，然後坐在椅子上擺好姿勢。
排隊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必須四十五度抬頭。
古代沒有照相機，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張留下痕跡的照片。
畫師是宮中御用畫師，這羊毛不薅白不薅。
正當我期待自己的第一幅畫像時，小太監忽然神色慌張地呼喚了好幾個姑姑過來，然後又急忙把我帶走。
等我恍過神來，人已經在冷宮裡。
工作身份是冷宮裡的宮女，專門伺候裡面的妃子們。
4
冷宮的日子待得些許無聊，我偶爾會想念起穿越前的現代生活。
例如電腦，手機，漫畫等等。
是的，我是個穿越女。
在柳姨娘試圖謀害當家主母不成功，又被亂棍打死後，原身大受刺激直接暈厥過去。
醒來後，靈魂換成我了。
別的穿越女都會宅鬥。
可我生前是因為熬夜太多猝死的，好不容易重獲新生，隻想好好在這世道裡保命苟著。
被分配到冷宮裡當差，我倒是無所謂。
這裡沒有紛爭，沒有嫉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能安穩度過每一天。
最主要的就是冷宮裡的主子們都待我好。
我在這裡努力清掃地上的落葉，她們則從裡面搬了張大床榻出來，邊看我工作邊喝茶吃糕點。
美其名曰，監督我有沒有偷懶。
天地良心，以我的勤奮程度，不給我頒發最佳宮女獎項都對不起我了。
「小雅兒呀，每次看到你，我都忍不住想你爹是不是平日裡樹敵太多才連累到你，不然，憑你這姿色，不可能淪落到冷宮裡當差吧？」
「遙想我們當年那批人喲，個個美得天仙似的，全都鬥得死去活來，今日不是下毒明日就是下藥，宮裡的冤魂故事起碼能說上百個，沒想到，最後竟被個養魚的女人撿了個便宜。」
「提起這個，就笑死我了！」
說話的是冷宮裡的大姐頭，先帝曾經最寵愛的妃子之一，老柳妃。
她宮鬥失敗的原因，是她突然信佛了。
她以這個理由，婉拒了先帝的床上邀請，遭到先帝厭棄。
男人是最無法忍受自己女人床上拒絕自己。
但是她的好姐妹老德妃私下跟我說：「她那性子怎麼可能突然信佛？是她自己某天早上對著鏡子塗抹香膏，先帝湊到她身邊時入鏡了，她突然發神經，覺得身邊這個男人長得又老又醜，不想讓他碰了。」
我咋舌，不愧是你，老柳妃，夠癲。
「不過，小雅兒的長相總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不知在哪裡見過，好奇怪啊。」老嵐妃盯著我的臉，圓潤慈祥的臉上滿是認真。
她是真的在思考。
我繼續掃地。
老嵐妃宮鬥失敗的原因是她吃太多了，發胖。
進宮時她才十四歲，正是發育時期，無節制的進食讓她身形比其他妃子大了一圈。
而先帝不愛胖美人。
「普普通通的路人長相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覺得熟悉，可能她是以前我們鬥死的那批妃子裡的親戚侄女，所以長得相似熟悉。」
「反正年年都是那些家族送進來的秀女，很正常。」
毒舌的這位美豔女子是老常妃，她跟老柳妃、老德妃是老熟人。
她們三人家挨得近，年齡相仿，本應該成為知己好友。
可老柳妃美若天仙又天生聰慧，是京城千金堆裡的拔尖人物，別人稱贊她後，才會想起同樣出色的老常妃。
性子高傲的她不服氣自己總是輸給老柳妃，堵著一股氣，拼了命要跟她爭。
當年老柳妃進宮當秀女，她也緊追其後要進宮。
常家的老一輩本來是不答應的，想要為她另選一門當戶對的高門世家作姻親。
奈何倔不過自家女兒以死相逼，非要進宮。
他們想著，大不了在宮裡護著她一輩子就好了。
老柳妃進冷宮後，老常妃覺得這後宮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索性用了類似的理由甩了先帝。
她閉關煉仙丹，在喂了先帝幾顆亂搗鼓的藥丸子後，害得先帝帶病躺了幾天。
事後，先帝雷霆大怒，又舍不得要她命，隻命人把她丟冷宮裡跟老柳妃她們做伴。
這正合了老常妃的心意啊，屁顛屁顛地收拾好東西跑來冷宮找老柳妃她們幾個，誓要跟老仇人決戰到死。
老德妃也跟我提起過，其實從頭到尾老柳妃就沒想跟老常妃鬥，純粹是想逗一逗她，讓後宮生活多一點樂趣。
可憐的老常妃。
現在冷宮裡有十三位老妃子，全都是先帝以各種理由丟棄的。
先帝在位時，雖然把她們舍棄在冷宮裡，但她們的妃子待遇依舊沒變。
現任皇帝念在她們沒有一直在冷宮並無作妖，膝下也沒有生養的皇子公主，就好吃好喝地供養著。
還別說，伙食是真的好。
老妃子們總會找理由賞我各種名貴禮品和山珍海味。
嘗過後，我哭了。
這種螺絲工作我能做一輩子！
5
話說如此，但冷宮實在清冷無趣，老妃子們偶爾也會提出一些無釐頭的要求。
例如今日，老柳妃想吃烤魚。
烤魚嘛，有什麼難的？
當朝最盛寵的晟貴妃嘴挑，為了哄美人開心，皇上特意派遣人集齊了八大菜系的頂級大廚們。
他們廚藝高超，再簡單的食材經過他們的手，都能成為一道道色香味全的佳餚。
區區一道烤魚，對於他們來說，小意思啦。
偏偏難在老柳妃點明要我親自從魚池裡撈一條魚，還得我下廚做。
我手中的掃把都嚇掉了，然後連滾帶爬到她腳邊，順勢摟住她大腿蹭了蹭，大哭：
「柳主子，我不會啊！」
她問我：「識水性嗎？」
我傻乎乎地點頭：「識。」
她又問：「是啞巴殘廢嗎？」
我搖頭。
見不得我蠢笨的樣子，老柳妃嗤笑了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不就成了嗎？」
啊？哪裡成了？
我懵懂地抬頭看向她，她伸出染了蔻丹的纖纖玉指，輕輕戳我額頭：
「平日裡賊機靈的樣子，想不到裡子是個蠢笨的。」
「御花園那池子裡多的是肉質鮮嫩的魚，池子不深，你又是個識水性的，即使掉裡面也不怕淹到。」她嘆了聲氣，「撈到魚後，你送到御膳房問那些廚子們如何處理，看在你是冷宮裡小宮女的身份上，他們不敢不教你的。」
我眼睛一亮：「那我地位豈不是很高？」
想不到，這冷宮宮女的身份還挺厲害的。
老柳妃一臉看傻子的表情：「說你蠢都是在抬高你，你看這偌大的冷宮裡除了你一人，還有其他小宮女或太監嗎？」
我搖頭。
她冷笑著為我解說原因：
「因為她們都有野心！」
「成為妃子們的宮女，就能在皇上面前露臉，若是被皇上看上了，寵幸上一次，就有機會一躍成為主子貴人。」
「有點姿色和野心的人都不會選擇來這裡，全都上趕著去對自己有利的主子身邊。」
「屏善走了後，我們本以為會派個小太監來伺候我們，沒想到會是你。」老柳妃語氣帶著嫌棄。
屏善是跟我交接的老宮女，曾是老柳妃的貼身宮女。
她的出宮年齡到了，留不得在宮裡，哭哭啼啼地走了。
我接任她的工作，一人承包了冷宮所有的業務。
清潔工是我，服務員是我，對外交接的也是我，就連妃子們睡不著，需要聊天哄睡還是我。
試問哪家打工人能力如此牛逼啊。
我苦著臉抱怨：「那你們更該珍惜我呀。」
「最近你們像是約好了一樣一起失眠，我每晚都輪著時間去哄睡。」我指著自己臉上掛著的黑眼圈，「沒休息好的我早上起床照鏡子，以為自己已經魂歸地府去了。」
老柳妃眼睛掃過我蒼白的小臉和眼下的青黑，眼裡閃過心疼，抿了抿唇，小聲嘀咕道：「誰給她們膽子亂使喚你的？」
又傲嬌地哼了聲，責怪道：「你就不會拒絕她們的嗎？我給你權力拒絕她們！」
我：「那不撈魚行不行？」
老柳妃斬釘截鐵：「不行！」
眼見老柳妃不松口撈魚的事，我轉頭看向來找老柳妃聊天的老德妃。
她正眉目含笑地看著我們兩個拌嘴。
我拐了個彎，又軟軟地抱住老德妃的大腿，夾著嗓子，撒嬌道：
「德主子，救救奴婢吧！」
「那御花園的魚池，平日裡是後宮主子們最喜愛觀賞的一處地方，誰撈誰丟命，您就幫幫我吧！」
「奴婢還想繼續伺候主子們一輩子呢！」
老柳妃急道：「舒如姐姐不許為她求情！」
老德妃捏了捏我的臉蛋軟肉，看了眼老柳妃，對我攤開手，無奈道：「你聽到了，她不許我為你求情，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我癟了癟嘴，想要繼續說。
老德妃朝我眨了眨眼：「但是我可以找人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誰？」我喜出望外。
「嵐妃，說起來，這整個御花園還是先帝為她打造而成，連裡面的魚都是專門為她投放喂養的。」老德妃似是想起了從前往事，有些感傷道，「先帝曾經下過聖旨，把御花園賜給她，所以，若是提起誰最有權支配御花園，那肯定是她。」
沉浸在喜悅裡的我沒仔細留意，一心想琢磨著老嵐妃起床沒有。
昨夜失眠的妃子們裡屬她最鬧騰，最難哄。
我絞盡腦汁，把所有看過和聽過的愛情古裝劇和小說開頭都掏出來講，她都不太滿意。
後來，我突發奇想。
狗血愛情和甜蜜愛情都不受用，那反過來呢？
一個女主救下了黑道男主，卻被他恩將仇報轉手把女主送去給別人，讓女主受盡各種身心折磨，最後弄死了男主的故事，成功在黎明來臨前哄睡了老嵐妃。
我託腮沉思。
現在把老嵐妃從睡夢中薅起來問話，會不會有點不道德？
老柳妃催促道：「都指明道路給你走了，還不快滾去找嵐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