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僅僅教授不夠，我還要讓全世界都認識她們，讓舞蹈團的名氣傳遍全國，唯有這樣，她們才能站上最頂端。
所以第一步就是要打響知名度，我知道一個國家級舞蹈隊馬上來要這裡開展舞蹈賽，選拔優秀的舞蹈人才，但經過交涉，她們卻不想要聾啞人，沒想到宋辭陽把事情辦好了。
我盯著宋辭陽，眼眶微紅：「謝謝。」
能讓一個國家級舞蹈隊改變要求，他一定費了很大的力氣。
宋辭陽卻搖頭，失笑道：「不用說謝，我們是平等合作，共同奮鬥。總不能隻有你出力我不幹事，這樣我有點像吃軟飯的。」
我堅定道：「對，共同奮鬥，身為改造師，我們會給這群孩子一個最高的終點。」
9
舞蹈隊正式開始選拔賽的時候，我帶著幾個聾啞女孩來到現場。
周圍的一圈女孩都手裡舉著燈牌，燈牌上，是閃亮到刺眼的「徐森林得第一」幾個大字。
我聽見有人興奮的聲音。
「終於等到舞蹈團來接我森林哥哥了。」
「好激動，徐森林哥哥今天進入舞蹈團，明天就能將舞蹈團當做跳板，直接出道飛升。」
「徐森林小小年紀就已經演技吊打許多明星，要是出道，不敢想象他會走得多遠。」
「啊啊啊啊，快看，他來了！」
人群中發出尖銳爆鳴聲，女孩們看著一個地方拼命尖叫。
我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到了徐森林，隻一眼，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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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不見，徐森林起碼胖了二十斤，臉上的帥氣稜角已經模糊，即使穿著寬松的衛衣也擋不住他的臃腫。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在家裡暴飲暴食，大量攝入高碳水食物，所以整個人才會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我聽見人群中的竊竊私語。
「那真的是徐森林嘛，他胖了好多啊，校園男主秒變油膩大叔。」
「救命，他那完美的下颌線怎麼沒了，這還怎麼收割我的心。」
「有點難受，我還答應給姐妹拍我的小偶像，這叫我怎麼拿得出手，還不被她嘲笑死。」
……
徐森林也聽到了這些聲音，他狠狠的剜了其中一個偷偷吐槽的女生，甚至還準備抡起拳頭要揍女生，女生恐懼得尖叫一聲。
我冷冷地瞧著徐森林，不注重形象管理還不會控制情緒，他這是想敗掉自己的路人緣，真是太蠢了。
若是我還是徐森林的經紀人，我會立即出手挽回他此刻的形象，及時止損。
我看向充當徐森林經紀人的何芳和徐彪，兩人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反而幫著徐森林破口大罵那些說徐森林胖了的女孩。
「什麼賤東西，還敢說我兒子醜，再說我撕爛你們的嘴。」
「男人胖點又怎麼樣，女人胖沒人要，男人胖那是有本事。」
越說越激動，兩人甚至和現場徐森林的女粉對罵起來，直到保安來才憤憤不滿的放開。
我緊緊將幾個聾啞女孩護在身後，以免傷到他們。
這時我聽見徐森林譏笑的聲音。
「這不是我的好姐姐晏寧嘛，你來這裡，是後悔趕走我這隻潛力股了？」
10
「你後悔也沒有，你才不會再讓你改造我，我已經受夠你了，你別想再控制我。」徐森林的眼裡滿是恨意。
「我現在新的經紀人是我爸，他可比你好多了，從來都不會勉強我，我想吃啥都會給我買，我不想去上課就給我請假，直到離開你，我才明白人生能這麼幸福。」
徐森林慢慢的說著，看向徐森林的眼中滿是感動。
徐彪拍了拍徐森林的肩膀，沉聲道：「兒子，爸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徐森林眼眶紅得淚水都要流下來。
何芳怨恨地瞪著我，憤憤指責：「都怪你，要不是你心狠歹毒，你弟弟怎麼會吃這麼多苦，你不配當姐姐。」
這一家三口可真是同仇敵愾，情意深重，錯全在我身上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
我從前隻想著讓徐森林走得更遠，哪怕前面會跑得有點累。
我相信天道酬勤，也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不付出努力，憑什麼是你成功。
我張了張嘴，看到三人怨恨至極的目光，又閉上了嘴巴。
隨他們去吧。
我帶著幾個女孩子要離開，徐森林猛地叫住我，他盯著幾個女孩身上的衣服，眼神不爽：「她們是誰，你為什麼要給她們設計衣服，我冬天的衣服款式你都還設計出來。」
我的設計風格很明顯的大膽用色，不奇怪徐森林能夠認出來。
我淡淡道：「因為我現在是她們的改造師，不是你的改造師。」
我瞟了眼徐森林，發現他身上穿的還是我為他設計的秋天衛衣，雖然好看，但在這初冬還是顯得單薄和傻逼。
徐森林頓時冒火：「不是我的改造師就不能給我設計衣服嗎，我是你弟弟，你有沒有良心。」
不想受我的約束，又想從我這裡得到好處，他可真是想得美。
見我不愛搭理他，徐森林脆弱的自尊心受損，陰陽怪氣的對幾個女孩說：「恭喜你們，以後有苦日子過了。」
女孩舞蹈團的領舞周斯斯能讀懂唇語，很認真的比手勢，表示一點也不苦，甚至有點甜。
有希望的日子，再苦也是甜的。
徐森林愣了下，然後猛地大笑，「居然是幾個啞巴，晏寧，你是知道比賽我才是冠軍，所以特意選幾個啞巴輸，好不丟臉吧。」
我沉下臉：「她們會是冠軍。」
徐森林不屑的笑了笑，「你瘋了吧，我才會是冠軍，走著瞧。」
但是第一關，徐森林就被狠狠打腫了臉。
11
舞蹈賽的第一關叫做喜愛度，一個不受觀眾喜歡的舞者，注定前路坎坷。
所以第一關的任務是，隻要有足夠多的觀眾給你投票，就能進入下一關，而觀眾對你的看法，都來源第一關開始前的入場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徐森林的粉絲要弄許多的燈牌，她們要給徐森林積攢人氣，順利通過第一關。
第一關開始，觀眾開始陸陸續續的投票。
徐森林懶洋洋的坐在主位，胸有成竹的瞧著觀眾投票。
我也帶著幾個女孩在一旁等結果，不斷的安慰鼓勵她們。
徐森林哼笑一聲，「姐姐，趁著結果還沒出來，快帶這幾個啞巴滾吧，免得待會結果出來，她們哭哭啼啼壞我好心情。」
我眼都不抬，語氣平靜：「乾坤未定，待會誰哭可不一定。」
徐森林嗤笑了聲，目光看了眼堆積如山的燈牌，姿態更放松了一點。
開始唱票，一路的名字念過去都沒有徐森林，他顯得急迫起來。
主持人高聲道：「最後公布本場的最高得票數者。」
徐森林激動起來。
「讓我們恭喜最高得票數者——向陽花。」
徐森林失態的站了起來，憤怒的吼：「你是不是念錯了，什麼向陽花，哪有這麼奇怪的名字，應該是我徐森林才對，我的名字一直沒有出現。」
向陽花，我給幾個女孩組成的舞蹈團取的代號。
怎麼會奇怪呢，她們是永遠面朝驕陽，永不低頭的向陽花。
主持人不慌不忙的說：「沒有念錯，你的票數是負一票，為了怕你丟臉才不說。」
全場哄笑起來，徐森林快要氣瘋了。
我露出勝利的笑容，從徐森林一進場開始，我就刻意忍耐和他們爭辯，為的就是吸引大家，讓所有人都知道徐森林對向陽花的嘲諷。
徐森林的愚蠢舉動讓粉絲們紛紛脫粉，而這些粉轉黑的人自然因為想氣徐森林，有意投票給向陽花。
向陽花贏得輕輕松松，徐森林輸得徹徹底底。
徐森林發了瘋似的大鬧，他不肯接受這個結果。
要是不能進入舞蹈隊，他日後怎麼憑借這個出道成為明星。
不過徐森林也並非走到絕路，舞蹈隊的第一關是可以用錢解決的，隻要捐贈一百萬給舞蹈隊，就能獲得進入下一關的資格。
這是徐森林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徐森林將希冀的目光放在何芳身上。
「媽，你快出錢幫我，我要當明星，」
何芳面露難色的指向徐彪，她的錢都給了徐彪.
徐彪捂緊了自己的口袋，一臉不情願：「兒子，錢給了你，你爸我怎麼辦？」
12
徐森林急了，連忙道：「讓媽再給你賺，媽可會賺錢了。」
徐彪冷笑了聲，「她已經賠錢一兩個月了，這點錢是我的養老錢，誰都別想拿。」
徐森林震驚地看向何芳，何芳羞愧的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生意忽然就不好做了。」
我輕嘲一聲。
生意從來就沒有好做過，若不是我為了給她加油打氣，四處奔波給她拉資源人脈，她一毛錢都賺不到。
她倒好，一旦賺了點小錢，就眼巴巴地湊上去給曾經家暴她的徐彪，而面對我，則是一臉憎惡。
她有錢，徐彪當然花言巧語哄著她，可一旦沒錢，她馬上就會迎來曾經的地獄。
徐森林快要瘋了，憤怒的看向徐彪，語氣不甘心：「爸，你是我爸啊，你難道想我斷送一輩子的前程嗎？」
徐彪忽然一巴掌抽在徐森林臉上，滿臉兇惡：「你的前程沒老子喝酒重要，和你好好說是給你面子，再要錢，老子抽死你。」
徐森林的臉頓時高高腫起，他錯愕地看著比賽前還一臉和善，說希望他一輩子快樂的好爸爸。
徐彪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扮演者好父親的角色，天真的徐森林以為他真的改好了。
而此刻，徐森林才明白，此前的好父親全都是徐彪的偽裝。
幸福之家的表象終於砰的一聲炸開，露出惡臭的自私自利。
徐彪罵罵咧咧地拽著徐森林走：「廢物，還以為你真能成大明星給老子錢花，沒想到連第一關都過不去，真是廢物。」
「給老子滾回去，以後別再想老子給你花一分錢。」
徐森林被徐彪粗暴的拽著，看著賽場滿臉不甘心和痛苦，他將求救的目光看向何芳。
何芳小心翼翼地看了徐彪一眼，亦步亦趨地跟在徐彪後面，根本不敢吭聲。
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這場鬧劇終於謝幕。
主持人來到我們面前，笑得燦爛：「美麗的向陽花們，恭喜你們，進入下一關了，你們會成功的，我在舞蹈團等你們。」
他知道女孩們聽不到，說話的同時也在笨拙的比著手勢。
看著主持人臉上濃濃的笑意，以及他最後刻意向所有人高調介紹向陽花的舉動。
我想，這世間的善意，就像向陽花一樣，永不墜落。
13
距離下一關還有一些日子，我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即將參加高考的林歡身上。
去學校這天，正是她和徐菲晴參加的物理競賽出名次的日子。
林歡拿了金獎，學校特意為她拉了慶祝的橫幅，還在學校的榮譽牆上換上她的照片。
照片的那個位置，是整面榮譽牆最顯眼的位置，是我從前一直為徐菲晴準備的。
我無數次的告訴她，我會讓她的照片貼上那個位置，上輩子，徐菲晴成為高考狀元後，照片也確實被貼上了榮譽牆的最顯眼處。
而如今，她隻能站在角落裡，瞪著榮譽牆上的林歡。
她參加物理競賽後，別說獎項，她甚至連決賽都沒有能進，她的成績太差了。
即使知道要參加競賽，她也絲毫沒有重視，每天都和歌舞社團的幾個女生一塊逃課出校玩樂，夜晚醉醺醺的翻牆回學校，在參加競賽那天，她甚至忘了時間，費盡曲折進入考場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腦袋空空如也。
這些題的解題思路是什麼，該從那裡找突破口，她全都忘了。
林歡滿是淚水的將獎杯遞給我，聲音哽咽：「晏寧老師，我，我拿了獎，第一個想給的人就是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理了理林歡有些凌亂的鬢角，笑著說：「現在謝太早了，等上了清華大學，再來謝我。」
林歡激動的點頭，堅定的說：「晏寧老師，我會的。」
林歡走後，徐菲晴來找我。
她姿態高高在上，語氣像是施舍一般：「我想了想，允許你繼續改造我了，不過我要先休息幾天，你這幾天先把改造計劃表弄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