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讓我等什麼，但還是向他承諾。
「會等你，也不會忘記你，更不會愛上其他人。」
夢醒後，我扯扯嘴角，心想我哪兒還有多餘的力氣去愛別人啊？
一個陸震就要了我半條老命了。
本來我不把夢見陸震當回事，可時間長了，每次他都在夢裡說「黎霜你等著我」。
就很不對勁。
我想試探他是不是平行時空的陸震，是不是和我有五年婚姻的陸震。
可是每次到夢裡都想不起來這茬。
陸震還在我夢裡委屈巴巴吐槽：「黎霜，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霸總。」
夢醒後給我氣得不行，偏偏又沒法兒揍他。
陸震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這樣的夢持續做了半年，我開始能控制和陸震對話。
我們兩邊簡單交換了信息，我才知道在陸震那個世界裡，我已經死了。
「……」
一時不知道我們兩個誰更慘。
陸震說他已經在找方法，我們遲早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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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相信他，心裡卻不抱希望。
雖然他是男主角，但是也得講究基本法。
普通人怎麼可能和世界抗衡？
陸震說：「我可以。黎霜，你別想甩開我。」
可惡，他怎麼搶我的霸總臺詞。
19
我再次醒來，回到這個沒有陸震的現實世界。
想到他說的話，我不禁苦笑。
這個男人，我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叮叮。」
手機傳過來一條消息。
我看著上面那句話，慢慢睜大眼。
「霜霜。」
媽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對上我的眼睛，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陸震給我發消息了。
20
這和白日見鬼有什麼區別。
我滿頭凌亂，覺得腦子疼得要命。
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男主角的金手指？哪怕隔了個平行世界，還能跟我對話？
可惡！身為反派霸總的我為什麼不能有一個？
「黎霜，我知道你很驚訝，但是請相信，我真的是陸震……這不是詐騙短信。」
陸震還真了解我。
甚至按照正常邏輯，是個人都會當成詐騙短信。
我沒有，是因為陸震還給我發了張照片。
那是我和他剛結婚時，在蜜月旅行拍的照片。
我問他：「你怎麼找到辦法聯系我的？」
陸震發了很長一段，才解釋清楚。
他發現隻要在特定時間段，坐到我和他一起出車禍的車上，就能和我聯系。
「哪個特定時間段？」
「我和你復婚出車禍那天，早上九點開始到十點二十三分。」
我趕緊去問我媽，陸震和我結婚那天出車禍的時間段。
「那天早上九點，你們就坐上婚車了。」
我媽嘆口氣，慢慢回憶。
「出車禍時間是十點二十三分，就在監控底下，你們的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往路邊護欄上撞。」
而且奇怪的是，本來這麼小的車禍根本不可能出人命，偏偏陸震就是死了。
後來檢查車，也沒有發現什麼地方損壞。
當時是陸震開車，他開車技術很好，按理說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意外。
一切就像命運在跟我們開玩笑。
媽媽說完，我想起來，我和陸震在平行世界復婚的婚禮，也是九點坐到婚車上出發。
車禍時間我不太確定，但應該也是十點多左右。
有點太巧合了。
我把這些信息發給陸震，他回我。
「黎霜，你一點也沒有我們第一次結婚時那場車禍的記憶嗎？」
我愣了下，開始細想我和他第一次結婚時的事兒。
越想頭越痛，還越想不起來。
陸震說：「黎霜，我覺得你的記憶是關鍵。」
21
我就是想不起來。
在我的記憶中，有關陸震的事，從高中，到大學畢業我們結婚，再到那五年婚姻，後來我們離婚的三年，再到復婚時的車禍。
我全都記得很清楚。
但我們結婚時的車禍，我是真不記得。
印象裡，我們結婚那天，我在車上睡過去了。
醒過來後就已經到了酒店，開始結婚典禮。
「黎霜，不要勉強自己。」
陸震給我發消息，讓我把一切交給他。
這男人該死得迷人。
我當然不會把事情全推給他，說實話我還很怕陸震進入「瀕死狀態」來到這邊的方法。
陸震在我這邊的世界死了那麼多年，屍體都化成骨頭了，他要是進入「瀕死」，絕對不會像我一樣過來。
隻會真的死掉。
我查了一下有關我和他結婚時那場車禍的所有資料。
那天我們的車，確實就像遇到什麼靈異事件，好端端地在路上拐了個直角彎，撞上防護欄。
陸震的死亡證明上寫，他是直接腦死亡。
我的病例單上，也寫著「腦震蕩」這幾個字眼。
腦震蕩能給人整失憶這麼久嗎？
22
「不是沒這種可能。黎霜，你不要再想了，也不許開車去那個車禍地點。」
陸震口吻非常嚴肅，我隻好答應他。
但我不可能不去，反正陸震在平行世界，他也不知道。
我開車到地方，這裡是偏向郊區，現在的時間段，路上並沒有多少人或車。
頭有點痛。
我抬手揉揉太陽穴，在這裡觀察半天也看不出來什麼。
很平常的路，很平常的護欄，很平常的灌木。
「丫頭，你在這兒幹什麼？」
一個老太太在我背後忽然說話，嚇了我一跳。
我打量她一遍，才回答：「來看風景。」
「呵呵呵。」
老太笑笑：「這兒的風景可不好。這地方有點晦氣，丫頭還是少來吧。」
晦氣？
我覺得她意有所指：「您是說這裡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老太認真看著我：「沒有不好的事情。隻是這個地方，你不應該來。」
？？？
作為反派角色，我嗅到莫名危險的氣息，於是後退一步，點頭：「好的。」
然後轉身飛奔到車上，打算直接離開。
「嗞——」
耳邊響起嗡鳴聲，我眼前一黑，很快暈了過去。
23
「黎霜。」
陸震？
我頭疼得不得了，醒過來看見陸震，還很蒙。
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又穿到平行世界了？
可他不是說我在這邊已經死了嗎？
等我看見媽媽後，感覺情況更加迷惑。
媽媽看著我，表情擔憂：「霜霜，還好嗎？認得出媽媽是誰嗎？」
我點點頭。
身體慢慢恢復後，陸震告訴我，我其實沒有穿越，這裡也不是平行世界。
他說：「兩個世界合並了。」
我冷漠地想，好復雜，這不是我一個反派霸總該考慮的。
比起什麼平行世界合並，我隻關心一件事。
「我出車禍之前，路邊那個神棍老太呢？」
陸震搖頭：「監控顯示隻有你一個人。」
我堅持：「真的有個神棍老太。」
那老太很嚇人，說不定是什麼隱藏的犯罪分子。
媽媽聽了我的描述，直接去叫醫生。
「快再給她檢查一下，是不是腦子還沒好啊？」
我：「……」
怎麼每次蘇醒，周圍的人都一致認為我腦子有病。
陸震說：「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除了我，其他人確實不會相信。」
兩個世界能合並，陸震也很意外。
他在平行世界找了很多方法，甚至已經出資成立了一個專項研究室。
「那研究出來什麼結果了嗎？」
「還沒有。」
陸震有些無奈，說剛有點眉頭，兩個世界就合並了。
「世界合並之前，那天我去了我們出車禍的地方。」
陸震說完，我心中一動，看向他。
他搖頭：「但是我沒有看到什麼老太，我隻是摸了一下那個欄杆，然後就聽到一聲巨響。」
接著他就看到我開著車撞到了護欄上。
把我送醫院後，守著我的同時，他迅速查了查情況, 最後敲定，兩個平行世界合在了一起。
我大為遺憾：「合著是誤打誤撞，不是因為你有什麼金手指之類的啊？」
陸震抽抽嘴角：「什麼金手指，你是不是又看霸總小說了？這是科學。」
我不以為意。
什麼科學，這一定是玄學。
「肯定是因為我對你的愛感動了天地, 所以我們才能再次相聚, 這是上蒼給我們的獎勵, 我們一定要好好感激。」
陸震：「還挺押韻。」
我躺在床上宣布：「那條路一定和咱們犯衝，以後還是不要去那裡了。」
陸震深以為然。
24
接連兩次結婚都遇上車禍, 我已經對婚禮產生了陰影。
所以在陸震說補辦婚禮的時候, 我嚴詞拒絕。
「別辦了。反正證也領了，婚紗照也拍了, 別的也沒啥。」
我見陸震表情不好，又補一句。
「咱倆都惜點命吧。」
陸震沉默。
兩個平行世界合並後有很多好處, 比如誰都不知道我和陸震分別死過一次。
再比如他們都能邏輯自洽。
從外人的視角看，我和陸震雖然感情順利, 但是在開車這一點上格外倒霉。
第一次結婚遇上車禍，有驚無險；
第二次我獨自出車禍，忘記陸震的事, 還要和他鬧離婚；
第三次出車禍，又是在我們的婚禮上, 從他們的角度看, 我倆都差點死；
第四次，是我自己開車兜風, 又出車禍，幸好陸震剛好跟在我身邊，才又撿回一條命。
用塑料閨蜜的話來說：「你們不是和那條路犯衝，而是和開車犯衝。」
不止是婚禮, 我現在對開車都有陰影，媽媽也被我和陸震幾次車禍嚇到, 給我們找了好幾個靠譜的司機。
我每天往返於家和公司, 陸震往返於家和研究室。
2
「作（」比如我為什麼在第二次車禍後, 出現記憶錯亂的情況。
25
「因為你在車禍前，看了一本霸總小說。」
陸震告訴我的時候，表情揶揄。
可惡的男人！又開始拿這事嘲笑我！
我狠狠瞪他一眼, 就要捂耳朵，被他一把捏住手腕。
「還有呢。」
他笑得好看又欠揍：「我找到了那本小說，裡面那個霸總強取豪奪了小白花女主，那女主還有個白月光……」
我向他低頭：「對不起, 我錯了。」
我快尷尬到摳出來個遊樂場來了。
陸震悶笑：「其實研究室這個結論我早就猜到了。同意和你離婚, 也是為了你的病考慮。」
當時，陸震去問了醫生，得知我的情況最好不要受到刺激後, 他就想順著我。
「其實那三年我一直在關注你。」
我聽得窩心, 忍不住抱緊他。
還慶幸，得虧他知道我那會兒腦子有病，才沒有讓我追夫火葬場。
陸震最後問我：「你現在知道我的白月光是誰了吧？」
我冷哼：「當然。」
他得寸進尺：「那你還厭惡我嗎？」
陸震怎麼還記得我腦子有病時候說的話。
我站起來，給了他一個大壁咚：「該死的男人, 我喜不喜歡你，你難道感受不到嗎？」
他低頭看著我，慢慢……咧開嘴。
瞧他笑得那死樣。
我也忍不住笑。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