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所有的消息都已經撤回，隻剩下最後一句：
「晚安。」
這算什麼呢？
我不懂趙靖川的腦回路，有了女朋友又給我發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李玟星看到，衣服都顧不得穿，大喊道：
「許妍你要是回他消息，我現在就從你家樓下跳下去。」
我把早飯放在桌上。
「放心，我不會。」
李玟星這段時間搬進了我家，我們好像又回到初中連體嬰兒的時間，就差一起上廁所了。
偶爾我也會在深夜犯抽問她：
「趙靖川又帥又有出息還會賺錢，我總是提分手是不是都是我的問題。如果我理解他，會不會結果就不是這樣了。」
「感情狀態光是靠一個人調整是沒用的，與其說你是在提分手，不如說是你在適應離開。」
「許妍你給我清醒點，想想梁璐還有他身邊的所謂的兄弟，你不覺得窒息嗎？」
「好好好，我知道，我隻是覺得趙靖川脾氣又好又包容我，如果連他都不喜歡我了，是不是以後都不會有人喜歡我了，我是不是蠻差的。」
這句話出口，給許妍氣得直接坐了起來。
「你現在是因為分開了，所以對他產生了濾鏡，來來來我給你看下之前你們吵架的時候給我吐槽的話，幫助你回憶一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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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覺得自己不夠好，這都是失戀後患得患失，懷疑自己的階段，隻要過了就沒事了，你很好。」
在李玟星的幫助下，成功幫我記起那段痛苦又壓抑的時光。
悲傷讓人由內向外崩塌，這種感覺到了頂點後開始逐漸瓦解感情，不知從哪天起我發現我一整天都沒想起趙靖川了。
正如李玟星所說，當我走出來後重新再審視這段感情的時候，仿佛在看別人的故事。
06
再次見到趙靖川是在飯局，李玟星因為堵車遲到，就剩我和她的朋友面面相覷。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這尷尬的場面，借口去衛生間，靠在走廊玩手機。
直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
抬頭，就對上了趙靖川的眼眸。
他好像瘦了，胡子也長了出來，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明明一個月沒見到，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
我收起手機，轉身就走。
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毫無防備被他攥住了手腕。
「你和誰一起來的？」
我的眼神掃過他的手，想抽出手，偏他攥得更緊。
「趙靖川，我們分手了，你現在是站在什麼立場來問這個問題？梁璐的男朋友？」
他雙眼微紅，聲音沙啞：
「不是，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話還沒說完，就被趕來的宋川Ţŭ₍打斷了：
「靖川，你幹嗎呢？梁璐要吹蠟燭了，就等你了，快來。」
說罷他走過來，原本就不寬敞的走廊因為他擠過來，我險些摔倒。
趙靖川護住我的腰身，我趁機拉出來手。
「你那貼心的女朋友還在等你。」
我看著他眼光冰冷。
宋川不知道在他的耳邊說了什麼，他便跟著走了。
晚上回去後，李玟星聽說了今天在飯店遇到了趙靖川的事情，逼著我發了毒誓對他毫無心思才肯作罷。
雖然入了秋，但是天氣依然變化無常，最終在這個忽冷忽熱的天氣下我病倒了。
ẗųₔ在醫院輸液的時候，李玟星因為加班，讓他的朋友幫忙給我送飯。
進來後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沒多久，趙靖川就陰魂不散地出現在病房。
我和李玟星的這位男性朋友也不是很熟，所以他在看到趙靖川來了之後，整個病房散發著一種怪異的氣氛，識趣地離開。
趙靖川剝開一顆薄荷糖就想放進我的嘴巴。
如果不是我正在輸液，我真想揍他。
「你現在這又是在演哪出戲呢？」
「我們分手了已經。」
這句話使得趙靖川Ŧ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幫我裹好被角，一邊把飯盒裡的花生一顆一顆都挑出來，一邊自顧自地說：「他是誰呀？男朋友嗎？應該不是，連你不喜歡吃花生都不知道。」
我真的要被氣笑了。
「這好像和你沒關系吧。」
他的手指死死地捏著筷子，繼而又松開，像是下定了好大的決心。
「你知道這是我們分開的第幾天嗎？第 420 小時 24 分，妍妍，沒有一秒我不是想你的，我愛你，妍妍。」
我啞然失笑。
「和梁璐一起快樂地去雪山，送完我回家後發照片官宣戀情的時候也在想我嗎？」
「你說你愛我，可是你給我的和給梁璐的有什麼區別呢？多少次了你拋下我去陪梁璐，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人的方式嗎？趙靖川，我有時候都覺得，不用和梁璐比，就你的兄弟宋川他在你的心中的地位都要比我重。」
「事已至此，你還要說你和梁璐沒什麼，說愛我。」
趙靖川的頭又埋在了掌心，焦躁，壓抑，又是這樣的氣氛。
每一次隻要有矛盾，就是這樣的氛圍，趙靖川害怕面對這樣的氣氛，其實說白了是既要又要，他一方面無法說服我當沒事人一樣，一方面又不想斷了和我的關系，於是表現出痛苦的樣子，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樣。
他抬起頭，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面色痛苦地說道：
「我沒和梁璐在一起，是你一直提分手，宋川告訴我隻有刺激到你，你才會懂得珍惜。」
「頻繁地提分手，我又頻繁地去求復合，隻會讓你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傷害感情，妍妍，我和梁璐真的沒有什麼，如果我真的喜歡她，又怎麼會來找你呢？」
一種無力又悲傷的感覺在我的心中翻騰。
我發現我好像從來都不了解眼前的人，他怎麼能是一個如此草率又愚蠢的人。我早該明白，朋友就是一面鏡子，和怎樣的人交往，我們的三觀往往都是一致的契合，我卻被趙靖川那些所謂的貼心蒙蔽了眼睛，看不清眼前人。
愛上一個人仿佛給他加了一面濾鏡，當愛消失的時候才能看清楚。
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段戀情，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深入了解到對方的朋友，一頭扎進了愛的漩渦，可是愛往往發生得容易，想要持續發生卻難。
因為愛下去往往依靠的不是對你好，而是這個人本身的品格。
我轉過臉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淡淡道：
「趙靖川，那你就當我不珍惜吧。」
趙靖川眼眶紅了，單膝跪在我的床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許妍，你叫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就是想和你好好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他在我的病房等了一整晚，後來李玟星接我出院的時候他想要上前，卻被李玟星推到一旁。
他不管不顧地拉著我。
「許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如果你介意，我以後不會和梁璐有任何的接觸, 也不和宋川有聯系好不好，我們之前不是挺好的嗎？」
李玟星氣得發抖, 我捏了捏她的手。
「趙靖川，就算沒有梁璐和宋川，我們也會分手的，你根本就不具備感情裡解決問題的能力, 未來我們會經歷七年之痒，婆媳關系, 三十歲危機等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們的愛情可能會消散，但如何經營維系感情，我們能做好嗎？我沒有信心，我也不願意和你一起面對。」
「過去算我幼稚也好, 你有錯也罷, 我都不想再和你糾纏下去了。」
他聽完我的話, 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07
生完病回到公司後, 李玟星給我打了一通電話讓我去公安局撈人。
警局內，除了李玟星的朋友, 還有趙靖川、梁璐和宋川。
與其說是互毆，不如說是單方面毆打。
宋川的臉青一塊紫一塊。
索性是民事糾紛, 保釋後出來。
李玟星朋友告訴我, 原來是宋川誤以為李玟星的朋友是我的曖昧對象, 於是告訴他我是個二手貨，不要被騙了。
趙靖川聽完事情經過後, 揮拳砸在了宋川的臉上，想要揮第二拳的時候直接被警察攔了下來。
宋川索性破口大罵：
「我這不是幫你，她的第一次屬於你，誰還會要她啊。」
趙靖川不等他說完，怒吼道：
「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不可能分手。」
梁璐在一旁尖叫：
「你們不要再打了, 宋川也是為了你好，隻不過用錯了方式。」
多麼熟悉的對白啊, 原來他們圈裡人都這樣說話啊。
我現在真的連打趙靖川都覺得髒。
惡心夾雜著反胃。
趙靖川把宋川按倒在地, 拳拳到肉。
梁璐打了趙靖川一巴掌。
「你真的夠了，為了已經無關緊要的人去傷害朋友。」
「朋友？我寧願Ŧú⁺從來都沒有你們這些朋友。」
梁璐聲音有些發抖。
過去這群人都是捧著她，她最引以為傲並因此極力炫耀的虛假友情此刻卻分崩離析。
我看著這一出鬧劇，笑著離開。
不知是誰偷拍了那晚的視頻發到了網上。
宋川的話在視頻裡聽得一清二楚。
立刻被人人肉吐槽：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拿處女情結 PUA 女生, 什麼東西。】
【不會吧，現在還有人覺得女生第一次屬於男生，就不能屬於自己嗎？】
……
網上鋪天蓋地的謾罵，聽說宋川不僅在公司受人白眼, 工作中也失去了趙靖川的訂單往來，沒多久就被辭退。
後來我和李玟星一起去爬了雪山。
我終於來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方，不是和趙靖川。
但風景卻比想象中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