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火了有成績了，我就去別的俱樂部，你賺不了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的聲音帶了些許的溫柔。
困意再次襲來，我和他貧了一句:「那你就等姐的大合同吧。」
接著，我便掛了電話，再次進入昏沉夢鄉。
這次，不再是鑽心痛苦。
而是我坐在錢堆裡，身邊都是名牌衣服包包。
時間飛逝而過，重活一世的我學習難免有所下滑。
我也成了大學霸謝穎最忠誠的信徒，經常問她問題。
她很喜歡我這種一點就通不浪費時間還能讓她鞏固的學生。
在一天課後，她真誠地對我說:「你一定能考進好的大學，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我熱淚盈眶，這就是學霸給我的判詞嗎？
沒想到江淮出現在我身後，將我推開，熱切地蹲在謝穎面前:「小穎，我這次成績進步了，已經到了全班前二十了。」
謝穎皺眉:「你怎麼能推女孩子？」
江淮的表情僵住了。
「你應該和安寧同學道歉，這位同學，你也太沒有禮貌了。」
江淮的表情變得很臭，他咬了咬牙，將頭轉向我:「安寧，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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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他就煩:「不接受，滾遠點。」
接著，我拉起謝穎的手:「中午放學跟我一起吃飯吧，我有個物理題需要你幫幫我。」
謝穎點了點頭，衝我露出女神的微笑:「你太努力了，加油，安寧同學，你的努力不會辜負你的未來。」
江淮臉都綠了，瞪了一眼我以後，憤恨離開。
有了謝穎的幫助，我的成績突飛猛進。
謝穎也和我成了好朋友，她看出了我對江淮的厭惡，於是恨屋及烏，對江淮一句話也不說。
江淮好不容易組建好的努力的心再一次潰敗，他剛有起色的成績又沉了下去。
上輩子他就是這樣，剛有點成績就志得意滿，有點不順就開擺。
為了調整他的心態，我用盡了渾身解數，砸錢砸時間。
他紅料多，黑料也多。
他被人黑的最大的點，就是紅溫巨嬰。
這輩子的他，沒了上輩子的光鮮。
可做出一點成績就志得意滿，失敗了就破防。
更何況他上輩子習慣了被眾星捧月，這輩子又怎麼甘心自己的平庸？
他又開始不學無術了。
或者說，他要找回老本行了。
他成了年級倒數。
在高考前一天，他找上了我。
江淮的神色如同憐憫一般，對著我語氣淡淡:「你贏了，我會繼續做你的賺錢工具，為你打職業。」
聽了他的話，我十分無語。
沒忍住發出一聲冷笑:「你還是高考加油吧。」
5
高考成績出來以後，我們全家守在電腦前，我看到了我比上一世高出幾十分的成績，熱淚盈眶。
我可以報省重點 211 了。
在這天晚上，班裡組織了一場告別飯局。
江淮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謝穎告白。
他手裡拿著嬌豔欲滴的百合，目光灼灼，卻沒了當初的那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他高考考了二百多分，和我想的一樣，隻能上個大專。
上一世的他，在這個時候，剛剛坐上首發的位置，成為萬眾矚目的新人選手。
而現在，他的模樣堪稱狼狽。他不是天才，沒有學習天賦，連努力也不願意，脾氣大能力小。
他爸媽今天查分的時候，對他的罵聲震耳欲聾，在我們家都聽得到。
不過自從我和江淮關系冷淡以後，我爸媽也很少和他們一家來往了。
他狼狽的出現在飯局上，衝著謝穎告白的樣子，讓不少女同學翻起了白眼。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考那麼點分還想泡準清華苗子，臉都不要了。」
可江淮還是說:「小穎，我以後會成為世界冠軍，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是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謝穎皺著眉:「這位同學，這三年來，我連你的名字都沒記住，你覺得我會和你在一起嗎？」
這句話說完，包房內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江淮如遭雷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如同僵硬住了一般。
驕傲如他，被當眾這樣拒絕，簡直是把他的臉摁在地上踐踏。
不知過了多久，江淮將目光轉移到了我身上，看到我嘴角的笑意，他像瘋了一般向我走過來，表情猙獰。
班裡的幾個男同學擋在了我面前。
「你要幹嘛？被拒絕也不能對其他女孩子下手啊！」
「你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瘋了吧？好好的聚會讓你弄成這樣！」
七嘴八舌的言論讓江淮潰不成軍，他向我崩潰大喊:「安寧！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謝穎面前說我壞話？你為了得到我真的是煞費苦心！那為什麼當初拒絕讓我去打職業？你和我欲擒故縱嗎？！」
「你別不要臉了。」我和他對視，聲音平靜:「和你接觸我都嫌惡心，更別提和別人提到你了。你這種不學無術幼稚的巨嬰，誰稀罕啊？我告訴你，以前是我瞎了眼，其實你就是個除了打遊戲以外什麼都做不好的廢物。」
江淮雙目猩紅，推開攔住他的人向我衝過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隻等他過來。
他不知道，為了防身，我已經學了兩年的空手道，就是為了在他破防想對我下手的時候，狠狠揍他一頓。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高個子男孩出現，一腳將江淮踹翻在地。
「向女人撒氣的廢物。」男孩聲音冰冷，一雙俊美的臉露出嫌惡的表情。
接著，他抬起了眼，與我對視。
我的心跳如鼓，手指緊張的蜷縮到了一處。
「顧蕭？」有人驚呼一聲，「我靠！哥們你回來啦？！打比賽的感覺怎麼樣？你春季賽奪冠那場我還看了！」
「啊啊啊啊啊電競大神來了！快坐快坐！」
「我靠去年差點奪冠看得我老揪心了！」
此起彼伏的誇獎聲出現，將本來氣氛詭異的包廂重新帶來熱鬧。
顧蕭一邊回應著別人，一邊走到我面前。
過了兩年，他身高又長高了一些，面容更加成熟深邃。
「你們休假了？」我納悶，「你們不是晉級 msi 了嗎？」
「還挺關注我。」顧蕭聲音很低，「請假了，參加同學聚會。」
同學們一個個落座，江淮不知何時已經起身，他飽含怒意地瞪了我一眼後，打開包廂門出去了。
離開時，他十分用力地摔了一下門。
同學罵了他幾句神經病後，飯局重新變得火熱。
顧蕭坐在我身邊，和其他同學攀談，卻頻繁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無語地與他對視:「你看什麼？」
他平靜地移開目光，平靜開口:「感覺你變好看了。」
我抽了抽嘴角。
顧蕭這些年取得的成績比上輩子的江淮還要亮眼，尤其是在國產中單極度缺人的情況下，他的出現為 lcl 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飯局結束，他提出送我回家。
我欣然接受。
隻不過在我家樓下，我和顧蕭居然碰見了江淮。
江淮靠在路燈下，單手抽煙。
他的身下已經有了不少的煙頭，看來已經等了很久了。
江淮一見到我身邊的顧蕭，臉色變的黑如鍋底，他指著顧蕭，大聲吼道:「他是誰？你新找的小白臉？」
「安寧，你真是沒用啊，重生了不想著怎麼提升自己，反而找了個男人，你不靠男人會死嗎？」
我抱著手臂，看著他無能狂怒的樣子，聲音嘲諷地開口:「我的高考分數可以上商大，你呢？大專哥？」
聽了我的話，他將手中的煙頭狠狠扔在地下，惡狠狠地對顧蕭開口:「你就心甘情願給她當狗？以後她成了你的經理，你就等著累成牛馬吧。」
「在俱樂部當牛馬也比在廠裡當牛馬強。」顧蕭咧嘴笑了笑，「還有，不是她靠我，是我靠她，沒了她，我也跟你一樣進廠了。」
我看向江淮，嘆氣道:「說實話，你的重生機會不如留給有需要的人。」
說完，顧蕭送我進了門。
離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江淮。
月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顧蕭居然沒有問我「重生」是怎麼一回事，將我送到家門口後便要離開了。
我拉住了他，有些忐忑，但還是開口解釋道:「我確實想著去我哥俱樂部當運營經理，也想過給你捧成明星選手，他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是想賺錢，我有能力實現利益最大化。」
顧蕭點了點頭:「啊，怎麼了？」
我抿了抿唇，接著道:「你不怕我真讓你當牛馬？」
顧蕭偏了偏頭:「那怎麼辦，不行等我拿世界冠軍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吧。」
我心下一沉，還是咬牙開口:「關於錢的，免談。」
顧蕭表情變黑了，立馬轉身進了電梯。
呵，我就知道。
6
進入我哥俱樂部的城市後，我開始了半公半學。
我成功進了俱樂部，從一名小運營，慢慢升成了 lcl 分部經理。
在這個行業裡面，女經理少之又少，而我成了佼佼者，不少看不起我的人都被我比了下去。
而江淮，他進了大專以後，他家裡徹底放棄了他，開始專心培養他的妹妹。
江淮為了賺錢，當起了陪玩，這還是和我關系好的高中朋友告訴我的。
隻不過，江淮雖然技術還算可以，但脾氣太大，經常懟哭客戶，收到的差評很多。
我真怕他賺到錢，直接給了大舉報，又聯系了陪玩經理，讓他成功失業。
我說了，他唯一的出路就是進廠。
以前不報復，是因為手裡的能力不夠。
現在我有錢有時間，還不玩死他？所以我刻意打聽了他，保證他從今以後幹一行黃一行。
我沒想到的是，他在網上搞起了直播。
露臉遊戲主播。
我要幫我哥看苗子，自然也經常看一些小主播打遊戲。
我在這個板塊下，看到了江淮。
他上輩子最討厭直播，他不屑於和喜歡他的粉絲交流，也覺得直播浪費他的時間。
他恨我讓他直播，可走投無路的他最後也走上了直播的道路。
他粉絲不少，在線觀看人數居然有五千。
他露出優越的臉，冷漠的表情和超高的技術讓他收獲了不少年齡不大的女友粉。
我看了一會兒他的直播，終於從皺眉看的眉目舒展。
他現在二十多了，在電競這個行業裡，和十幾歲的選手已經沒辦法比了。
更何況高中那幾年最是頭腦靈活的時候，他一瓶不滿半瓶晃，學習學不好，遊戲也沒怎麼玩。
他連他最引以為豪的技術也不如上輩子了，或者說，是差了一大截。
現如今的他，不及當年那個反應迅速手速超快的他自己一半。
也就能騙騙萌新了。
和電競選手沒法比。
他更加暴躁，死了一下就憤怒地摔了鼠標，素質堪憂。
「操，這遊戲越來越難玩了。」
「給你們講個八卦吧。」江淮滿臉戾氣，「就那個每次都和冠軍失之交臂的隊伍，對，就是那個有天才中單那個，跟他們那個女經理不清不楚。」
「對，就是彈幕說的那個。我怎麼知道？因為我們是高中同學。」
他開始瘋狂造我黃謠，向我報復。
這種事不知道發生了多久。
隻不過，他沒想到，我就在看他直播。
真是…這人剛想瞌睡，就有人給我遞枕頭了。
本來想著平臺限流，沒想到他自己作死。
我錄好屏，直接給了法務部。
當天下午，他的賬號被查封，經紀公司與他解約。
他對我和顧蕭的造謠被白紙黑字發了律師函，不僅要公開向我道歉，還要賠付巨額賠償金。
他這個經紀公司我知道，他們有一個小的隊伍，不過一直是下遊隊伍，平時更喜歡招遊戲主播。
這個隊伍的教練我也知道。
沒有能力，但是說話假大空，以前從熱門隊伍水下去的，私生活也十分混亂。
我敲了敲下巴。
不錯。
當晚，我給好友打了個電話。
我過幾天，我看著夏季賽參賽選手的名單，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river，江淮。
來自那個主播經紀公司的下遊隊伍。
位置，輔助。
我簡直笑的肚子痛。
想過能進隊伍，沒想過江淮居然成了上輩子最看不起的輔助。
其實在遊戲裡，每個位置都很重要，隻不過江淮眼高於頂，隻喜歡 carry 全場的能力，對輔助總有一種高傲的看不起的感覺。
而現如今，江淮會看不起他自己嗎？
7
和江淮再一次見面，是在夏季賽現場。
江淮染了黃色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很臭，看上去和其他的隊友關系也並不融洽。
他看見了我，咬牙道:「你居然告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賠了經紀公司幾十萬？我還不起債，隻能被迫打職業！」
我點了點頭，坦然道:「我知道啊。」
我還知道江淮現在又開始以職業選手的名頭直播，不打比賽就要直播，從下午起床就要播到凌晨，一直打 runk。
我還知道他打的越來越差，連最擅長的打野都不行了，被人罵菜，嘲諷收徒，說他廢物也能打職業。
不知道他看到那些惡評時怎麼想，反正我是爽到起飛。
不用花錢就能讓他這麼慘，真的爽。
看著眼前掛著濃厚黑眼圈的江淮，我笑的十分燦爛:「大主播比賽加油，我很期待看你的評分哦。」
我剛一轉身，發現顧蕭就站在我身後，目光不滿地看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