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貴婿

第20章

字數:3279

發佈時間:2025-01-26 15:57:27

  陸詢忽然問:“廟裡的姻緣池,你可許過願?”


  柳玉珠搖搖頭。


  大姐二姐都許過,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許這種姻緣願會被人笑話的,十三歲可以許了,可她早早進了宮,沒能在家鄉過當年的中秋節。


  “想去試試嗎?”


  柳玉珠還是搖頭。


  陸詢笑道:“不是想求月老賜你一個願意伺候你的如意郎君?”


  柳玉珠:“我隨便說說的。”


  “來都來了,去試一試也無妨。”陸詢放下茶碗,站了起來。


  柳玉珠隻好隨他下山。


  下山並不比上山容易,陸詢走在前面,這次他沒有離開柳玉珠太遠,始終走在能隨時接應她的地方。


  因為柳玉珠走得慢,等兩人回到山腳,月老廟那邊幾乎沒什麼人了。


  秋雁從暗處走了出來。


  柳玉珠馬上跑到了她身邊。


  “玉珠姑娘要去廟裡求姻緣,咱們分路過去吧。”


  陸詢說完,看眼柳玉珠,先走了。


  “他沒對你做什麼吧?”秋雁不太放心地問,實在是兩人在山上逗留的時間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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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珠搖頭,解釋了涼亭籤文書一事。


  秋雁懂了,又問:“真要去廟裡?”


  柳玉珠不想,可她籤了文書,她得聽陸詢的話。


  等二女跨進月老廟,就見裡面已經人去樓空,隻有兩個小道士在借著月色清掃寺院。


  柳玉珠認得路,帶著秋雁繞過一處院牆,前面就是姻緣池,池邊兩棵老槐樹枝條糾纏,如情人相握的手,難舍難分。


  樹下,陸詢已經站在了池水邊,面朝水面的月影。


  柳玉珠看看秋雁,笑道:“來都來了,那咱們都試試吧。”


  她從荷包裡取出兩個銅錢,分給秋雁一個。


  秋雁無奈地搖搖頭。


  無視陸詢,柳玉珠走到池邊,槐樹枝葉投下的那團月影,距離她們有一丈多遠,隻有碗口大小,泉水清澈,可見池底堆了密密麻麻的銅錢,都是今晚的善男信女們投下的願望。


  柳玉珠讓秋雁先投。


  秋雁會暗器,隻要她想,更遠的地方她都能投中,所以,她銅錢一扔,投偏了。


  柳玉珠無意嫁人,可來這邊投銅錢是她懵懂時期一直未能實現的願望,從前隻能羨慕地看著姐姐們許願的那個女娃娃終於長大了,因此,等了五年的機會終於來臨,柳玉珠忘了一切雜念,隻想認認真真地投一回。


  她靠近池子,近到鞋尖已經抵住了石壁,然後,她瞄準水面上微微浮動的月影,將手中攥得溫熱的銅錢投了過去。


  “咚”的一聲輕響,柳玉珠的銅錢落到了月影中央,沉了下去。


  如果柳金珠、柳銀珠在場,一定會抱住妹妹連連賀喜,興奮之情不亞於書生金榜題名。


  可秋雁不是那麼活潑的性情,周圍一片寂靜,仿佛月老都睡著了,柳玉珠投中了也不算數。


  總而言之,柳玉珠並沒有得到幻想中的成就感。


  “恭喜姑娘,看來你的如意郎君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唯一捧場的陸詢笑著走過來,聲音溫潤地道。


  柳玉珠實在沒忍住,兇巴巴瞪了過去。


  別人的賀喜都是真心的,陸詢這句,明顯就是陰陽怪氣!


第19章 019


  柳玉珠帶著秋雁回了柳家。


  宋氏柳暉都還沒睡,見女兒平安歸來,一家人才各自回房安歇。


  鶯兒服侍柳玉珠梳洗,柳玉珠若無其事地躺好,等鶯兒退下後,她繼續躺了會兒,然後悄悄坐起來,點了一盞燈。


  與陸詢的私契文書,她必須藏好。


  最後,柳玉珠翻出針線筐,找出一雙沒用過的鞋墊。


  柳玉珠拆了一隻鞋墊,將文書縫到裡面,再把這一雙鞋墊包進絹帕,拿去給她存放銀錢的銅匣壓箱底。


  這個銅匣子,除非她有吩咐,鶯兒秋雁不會碰,母親也不會動。


  銅匣裡面放了防潮驅蟲的樟腦,也不怕蟲子來咬。


  忙完了,將銅匣子放回原處,柳玉珠熄了燈,躺回床上。


  暫時睡不著,柳玉珠翻個身,腦海裡全是今晚與陸詢的月老廟後山之約。


  原來他還想納她做妾。


  一定是那三晚他欺負人欺負得太享受,陸詢才想與她重溫舊夢。


  什麼不近女色,頂多是以前沒近過,自打在她這裡近了,陸詢就放不下了。


  幸好,他還算君子,沒有仗勢逼她就範的意思。


  想來想去,柳玉珠漸漸安心下來,她最怕的是陸詢狠狠報復她,現在有了那份文書,有了他白紙黑字寫下的保證,與他同住甘泉縣的日子,應該不會太慘。


  .


  三日節假過去後,甘泉縣的百姓們又恢復了平靜安寧的生活。


  柳玉珠去自己的鋪子看了看,老工匠帶著學徒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盤子、石頭也都在幫忙。錘子砸在牆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伙計們搬著東西進進出出,多少影響了左邊幹貨鋪的生意。


  柳玉珠特意去幹貨鋪買了二十斤山核桃,順便向掌櫃表達了歉意。


  幹貨鋪的掌櫃劉叔與柳玉珠的父親一個年紀,本來對隔壁的動靜有點怨言,此時見柳玉珠這麼懂事講禮,還照顧了他的生意,劉叔就變得笑眯眯了,讓柳玉珠盡管忙,他這邊不礙事。


  柳玉珠付了錢,告辭。


  她分了一些山核桃給工匠們,剩下的都帶回了家。


  柳儀搬去縣學了,一心讀書,隻有放假日才會回來。


  東院隻有歸來的廚娘、丫鬟,宋氏在西院前頭的老鋪面賣傘,柳玉珠便去西後院找父親。


  柳暉是本縣有名的傘匠,但他沒什麼野心,隻開了一個小小的傘鋪,手下有兩位年紀跟他差不多的老師傅,乃柳玉珠的祖父的徒弟,還有四個柳暉一手栽培的學徒。


  無論老師傅還是年輕的學徒,都是柳家從各地撿回來的乞丐孤兒,籤了賣身契給柳家。柳家供他們吃穿,傳授他們制傘的技藝,技成賣了傘也會給他們工錢。那個賣身契隻是為了防止學徒們背叛柳家,另立門戶罷了。


  現如今兩位老師傅都在甘泉縣成了家,四個年輕的學徒也有一個成親了。


  柳玉珠一來,四個守字輩的學徒都笑著跟她打招呼:“三小姐來了。”


  這四人,分別叫柳守仁、柳守義、柳守禮、柳守信。


  柳玉珠都認識,小時候她還喚過他們哥哥,大一些明白尊卑了,她才改了稱呼。


  柳暉要做傘,讓小徒弟柳守信教女兒做傘骨的基本功。


  傘骨看起來簡單,然而要將一根竹子做成精巧復雜的傘骨,其中要經過選竹、刨皮、劈條等二十多道繁瑣程序,每個環節都馬虎不得。


  柳暉自然舍不得讓嬌生慣養的小女兒每日都做這些粗活,可他要求小女兒必須學會且精通整個過程,將來一旦學徒們都老了幹不動了指望不上了,女兒還可以把這門手藝傳下去。


  其實,如果不是兒子有讀書的天分,柳暉真想把兒子從縣學抓回來。對柳暉這種工匠人來說,傳承祖輩的家業技藝,比兒子考取功名更重要,他寧可兒子當不成官,也希望兒子能成為一個讓祖宗們驕傲的傘匠。


  柳玉珠明白父親的期許,所以她學得很認真。


  她在院子裡的樹蔭下練習刨皮,傘房裡,一位老師傅低聲問柳暉:“東家,你真打算讓三小姐繼承家業?”


  柳暉嘆道:“她哥哥不頂用,她又不想嫁人,隻能這麼安排了。”


  老師傅瞅著柳玉珠白生生的小臉,他都不忍心看她辛苦,幫忙出主意道:“與其讓三小姐辛苦,還不如替三小姐招個上門女婿,讓三姑爺學這些,將來再傳給三小姐的孩子。”


  另一個老師傅道:“都說了三小姐不想嫁人,還招什麼上門女婿,依我看,就該讓少爺先娶一房媳婦,多生幾個兒子,挑一個繼承柳家制傘的手藝,也免了三小姐辛苦受累。”


  柳暉哼道:“柳儀放過話,說一日考不上進士就不娶妻,現在進士還遠著,兒媳婦更沒影子,我哪等得起他。”


  “那也沒有讓女兒繼承家業的規矩啊。”


  理是這個理,柳暉知道老師傅們沒有惡意,可他就是不愛聽:“女兒怎麼就不能繼承家業了?隻要玉珠願意學,我就願意把我一身的本事傳給自己女兒,別說玉珠,便是金珠銀珠現在想學,我也教她們。”


  兩個老師傅見他不高興,忙說起好話來:“嗯嗯,東家說的在理,隻不過大小姐在蕭家做少奶奶,二小姐也是舉人娘子了,隻等著做官夫人,她們倆是肯定不要學啦,東家就一心教導三小姐吧!”


  柳暉低著頭,還是不愛聽。


  為什麼這麼說起來,好像他的玉珠過得最差?


  停下手中的活計,柳暉看向院子。


  柳玉珠還在刨竹皮,白白嫩嫩的小臉低垂,臉頰紅撲撲的,平時嬌生慣養,這會兒做點力氣活就動用了全身的力氣。可她的眼睛水水潤潤的,專注地看著手裡的竹節,並未露出任何抱怨不滿。


  柳暉突然酸了眼睛。


  三個女兒,金珠、銀珠、玉珠,玉珠從來都是最嬌氣又最聽話的那個,如果不是玉珠命不好遇到了宮中選秀,他的玉珠,本有希望嫁得比兩個姐姐都好。


  .


  從八月中旬到九月底,柳玉珠幾乎沒有離開過柳家的兩座宅子,柳暉雖然愛女,在學傘的事情上卻非常嚴格,要求柳玉珠必須精通每一道傘序後才能繼續學下一道,在這四十多天的時間裡,柳玉珠連制作傘骨的一半程序都沒學到,一雙白皙嬌嫩的手心卻練得起了厚厚的繭子,也多了十幾條細碎的小傷口。


  宋氏那麼彪悍的性子,自己多累都沒哭過,看到女兒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淚。


  柳玉珠安慰母親:“剛學都這樣,學會了就好了,而且等我學會了,一個月做兩把傘避免手生就行,又不用像爹爹他們那樣天天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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