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我成為王妃後天天被王爺當做殺手這件事

第2章

字數:3794

發佈時間:2025-01-26 11:52:59

  • 20

比如,他會在自己書房門口掛了細絲線,線上系了鈴鐺。結果我進門送雞湯的時候被絲線絆倒,一整碗雞湯全部撒到了他身上。


於是我不得不擦了地,又跑到廚房再盛了一碗過來。


他總覺得我是我爹派過來刺殺他的刺客。


我說:「你見過誰家刺客天天闲得給你煮飯煲湯當老媽子?」


他反問道:「你見過誰家清清白白的閨閣小姐身上這麼多傷疤?」


他一提到傷疤,我便不再說話了,嘆了口氣,收拾了碗筷就離開他的書房。


隻是這次,他起身追出來道:「年有餘,你給本王回來!你要把雞湯端哪兒去?」


「王爺不賞臉,自然隻能倒了喂豬。」


「王府可不養豬。」


「那就喂狗。」


他勉為其難地從袖子裡拿了根銀針置於雞湯裡試毒,確認無毒後,他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喝了幾口。


我滿懷期待道:「怎麼樣?」


「一般般。」他從我手裡拿過碗,轉身回了書房,「不能浪費糧食,要光盤行動你懂不懂。」


懂懂懂,誰都逃不過真香定理。


我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仿佛背後有眼睛一般,他轉頭道:「別以為本王喝了你的雞湯就是卸下防備了,你要是敢有什麼圖謀不軌的想法,本王就……」


「就三天之內殺了我是吧。」我歪著腦袋看他,用手在脖子前比了比,「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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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倪秋是個有些暴躁脾氣的王爺,但我倒也並不討厭他的暴躁。


嫁過來之前,我一直在想這個即將和我度過一生的王爺會是個什麼樣的人,當然這些想象大多基於最壞的情況。


比如他會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比如他會不會心情不好就不給我飯吃,又比如他會不會討一個又一個小妾鬧得後宅不安。


但這些都沒有發生。


他除了一直疑心我是個刺客之外,別的都很好,甚至他的暴脾氣偶爾還有些可愛。


雖然天天揚言三天之內取我狗命,但他每天都會和我一起吃飯,偶爾還會給我夾上幾筷子菜。


而且,每次同他拌嘴,他再氣再急也沒有從口中說出有關我身上傷疤的事。


我做的點心,他心情好了也會吃上幾塊,當然他總說大部分都讓他拿去喂狗了。


但我問過管家,王府從不養狗。


興許那些點心,都喂給了一條叫做「泥鰍」的狗吧。


我忽然就覺得這麼過一輩子也很好,就這麼和一個清闲王爺過著清闲的日子,對我這樣的怪胎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他不知道我是個沒有痛感的怪物;我也不嫌棄他是個娶過三個王妃的克妻鳏夫。


倪秋是老皇帝第三個兒子,老皇帝當年微服私訪遇到個神算子,那神算子說老皇帝這輩子隻能有四個兒子。


老皇帝信了,當時決定四個兒子的名取作春夏秋冬。


果不其然,老皇帝在後宮辛勤勞動了幾十年,也隻得了四個兒子。


老皇帝去世後,四子奪嫡就剩下了倆皇子,二皇子倪夏登基,三皇子倪秋便被迫成了個清闲王爺。


隻是那日我和倪秋入宮給皇帝皇後請安時,帝後的態度很顯然是打算對倪秋多番打壓。


我爹年鎮和倪秋不合,這事兒皇帝一清二楚,卻還下達指婚懿旨,巴不得年家和倪秋鬧個天翻地覆。


倪秋對我如此防範,隻怕這些年來遇刺的次數不少,難怪對刺客的手段這麼清楚。


我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頭頂高掛的月亮,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倪秋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回房睡覺,在這兒招魂呢?」


真是小嘴抹了蜜。


「再不然就是想趁著滿月搞巫蠱術害本王是不是?好家伙,背後搞偷襲,本王勸你好自為之。」


生活不易,有餘嘆氣。


「我就是出來看月亮,你別激動,我很講武德的,肯定不會偷襲你。」


「破月亮有什麼好看的,大冷天的趕緊回你自己房間睡覺!」


我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長廊回房時,他叫住我,丟給我一件大氅道:「年有餘你穿嚴實點,明兒就讓幾個嬤嬤給你縫秋褲,省的你得了風寒傳給本王。」


8.


隻是沒等嬤嬤給我縫好秋褲,皇帝召倪秋和我入宮赴宴的消息倒是先來了。


倪秋和我提起此事的時候,正忙著在胸口綁上護心鏡。


「不至於吧,這次也請了不少大臣家眷到場,這麼大的場面,皇帝想對你動手也……」


「你懂個屁。」他說著也丟給我一塊護心鏡,「是你懂刺殺還是本王懂刺殺?快點戴上,別讓本王親手給你戴。」


我「哦」了一聲,很不熟練地把護心鏡戴上。


坐上馬車,車夫慢悠悠地把馬車駕到了王宮,已然有不少夫人小姐在殿內入座,我拉高了衣領,指望把臉埋進衣服裡。


倪秋見我遮遮掩掩的模樣,伸手壓下我的領子,道:「有什麼好遮掩的,做王妃還委屈你不成?」


倒不是委屈,我覺得他娶了我,還是他更加委屈一點。


我一向在家深居簡出,很少拋頭露面,為的就是避開旁人的目光。


六歲的時候有幾位夫人帶著小姐來年府作客,那幾位小姐在後院裡闲逛的時候便找到了在長廊下啃手指頭的我。


不知道痛還是有點麻煩的,所以咬破了手指也不自知,啃手指啃得滿嘴都是血,嚇得小姐們落荒而逃,鞋子掉了都不敢回來撿。


自那之後便會傳出年家二小姐是個怪物的事,盡管我爹派人壓下了這些消息,但時不時還會有好事者提起幾句。


「 你別……」我話還沒說完,麻煩便來了。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夫人時不時側目看向我,手上指指點點,嘴中不斷說著什麼。我聽不大清,隻勉強聽見兩個字——怪物。


倪秋當然也聽見了,他說:「爺想過去和她們對線。」


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捂住他的嘴:「不,你不想。」


畢竟這些詞我聽得多了,也就不會難過。不僅是京城其他夫人們這麼說,就連自家的奴僕們在背後也少不得指著我,說我是個怪胎。


他拉過我的手,道:「不,爺就要去中門對狙,年有餘你跟我過來。」


9.


他雄赳赳氣昂昂地拉著我到了對桌的幾位夫人跟前,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指著人便開罵。


好家伙一口氣罵了半盞茶的時間,中間都不帶喘氣的。


最後留下一句「再讓本王聽見,三天之內……」


我從他身後捂住他的嘴,給幾個夫人賠笑道:「三天之內上門道歉,上門道歉……」


夫人們連忙擺手道:「受不起受不起,可別來了。」


一邊捂著他的嘴,一邊把他往位子上拖,這哪兒是王爺,這是我祖宗,是我的老祖宗。


要不是我攔著他,他能把這幾個夫人罵得戶口本隻剩個封面。


他坐到位置上喝了幾口茶水潤潤嗓子,問道:「她們為什麼對你出言不遜?」


「我……」我隻得隨口扯謊道,「我平時不愛見人,她們自然覺得我奇奇怪怪。」


總不能告訴他,因為我確實有病,確實就是她們口中的怪胎。


「哦,本王還以為你是這兒有什麼毛病呢。」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警告我道,「幫你解圍純粹是為了懷澈王府的面子,你刺客的嫌疑並沒有解除。」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搞苦肉計。」


我十分敷衍地點頭,吃起碗裡的紅豆羹。


到底是宮裡的廚子,手藝比王府裡的好上不少,紅豆甜而不膩,雪白的糯米丸子嵌入其中。


不過多時一碗羹湯便見了底,我側頭看看倪秋,他瞪了我一眼,把自己的那碗紅豆羹往我這兒推了推,一邊推一邊小聲道:「真能吃。」


「能吃是福,你一看就沒福氣。」


「爺確實沒福氣,要不也不能娶了你。」


我不理他,隻低頭喝紅豆羹。殿內舞姬舞姿曼妙,身輕似燕,水袖一拋一引引得眾人連連贊嘆。


他問我怎麼不看。


我放下手裡的勺子道:「有什麼好看的,都沒我姐姐跳得好。」


「你姐姐就是那個年無虞?」


「是,就是那個長年在京城玲瓏榜榜首的年無虞。」他要和我說起姐姐的事,那我可就來勁了,「姐姐不僅長得好看,還能文能武一點不輸男兒。」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


「年有餘。」他似乎想打斷我。


「對了,她還會跳舞……」


「年有餘你停一停,你流鼻血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摸到一手的血,連忙從袖子裡取出一方白帕子擦了擦鼻子。我問他:「現在鼻子還流血嗎?」


「鼻子是不流了。」他勉為其難地伸出一根手指抹了抹我的嘴角,「但是你怎麼開始吐血了?」


我舔了舔嘴唇,確實一股甜腥味,我和他對視了幾眼,大大的眼睛裡有著大大的疑惑。


他從腰封內側取出一根銀針放到盛著紅豆羹的碗裡,銀針變黑了。


「哦,原來是中毒啊。」我捧著一個碗在身前,這樣吐血直接吐在裡面比較方便,「希望人沒事。」


「本王覺得現在叫個太醫過來,你還能搶救一下。」他說罷起身,一邊和皇帝裝模作樣地匯報我中毒一事,一邊強硬謝絕了宮內太醫診治。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扛起不斷吐血的我,還有我手裡那個碗,飛快地離開了現場。


說實話,一開始隻是吐血,但是他扛著我的姿勢實在太不舒服,以至於我把喝下去的紅豆羹也一起吐了出來。


他罵罵咧咧地把我丟上馬車:「本王已經想好要把你埋在哪個墳頭了。」


當王妃真不愧是體制內工作啊,死了還能免費得個墳頭。


10.


馬車載著不斷吐血的我回到了王府,府內大夫果真是個神醫,給我灌了兩大碗湯藥過後我便覺得舒服了不少。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那大夫疑惑道:「不對勁啊,按理說這毒毒發的時候腹中劇痛無比,沒理由都吐血吐了兩大碗才發現,真是奇了怪了……」


我把頭埋進被窩,不敢說話。


總之命是保住了,就是得連著喝藥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倪秋天天過來督促我喝藥,我看著他從飯盒裡面拿出來黑糊糊的一碗湯藥便反胃,但還是硬著頭皮喝了藥。


「我說,你就沒覺得特別苦,特別反胃?」


確實苦,我看著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肯定使壞讓大夫在裡面加了雙份的黃連。


「再苦也要喝。」


反正從小大傷小痛不斷,喝的藥沒有三千碗也有三百碗,再苦的藥也要一口氣全部喝完,不給母親添麻煩。


他似乎是一下子無言以對,側過頭沉默了一會後,打開飯盒的第二層,他遞給我一串用糯米紙包著的冰糖葫蘆。


「愣著幹嘛,吃啊。」他把糖葫蘆塞到我手裡,「吃糖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我接過糖葫蘆,一邊吃一邊問道:「你這人還是挺好的……怎麼就克死了三個王妃呢?」


「看在你喝藥還算積極的份上,勉為其難和你講一點也不是不行。」


他抱著胳膊站在床邊:「第一個王妃是陳家的小姐,大婚當晚她哭得像死了親爹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王強搶民女。一問才知道她有了心上人,本王嫌她煩就放她走了,對外就說她急病去世了。」


「那第二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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