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繼兄很縱容我。
縱容我和他接吻，縱容我和他負十八釐米接觸，縱容我對他日益瘋長的愛戀，縱容我一步步沉淪。
可他卻在我徹底淪陷時拒絕我，說我們是兄弟，不能在一起。
去踏馬的兄弟，誰想和你做兄弟啊。
哥哥，我隻想佔有你。
1
已過凌晨，夜變得十分寂靜。
偌大的別墅內空蕩蕩的，隻有二樓的燈還在亮著，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聲響。
我微微喘了口氣，然後一手將額前的頭發往後撩，一手與戚若十指相扣。
望著一貫冷清的人如今眼尾泛紅的模樣，忍不住誇贊：
「哥，你臉好紅，真好看。」
……
2
結束後戚若無力地躺在床上，用手臂擋住了眼睛，似乎不太想見到我。
我將頭埋在了他的脖頸，使勁聞了聞獨屬他的氣息，一臉迷戀：
「哥，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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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將手臂放下，露出漂亮的眉眼，聲音還帶著未褪去的沙啞：「小宴，下次不要這樣……」
話未說完，我忽而湊近，盯著他的唇喉結一滾，驀地開口：
「哥，我想接吻。」
他明顯愣了一下，下一秒柔軟的唇便覆蓋上來。
好乖啊！
我用力地扣住了他的後腦勺，然後蠻橫地掠奪他的呼吸，他隻能被迫承受，仰起了修長的脖子，像隻脆弱的白天鵝。
直到我身體裡平息的猛獸忍不住再一次蘇醒時，我才放開了他。
戚若的眼神再次迷離，唇上還閃爍著水光，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愛和欲交會上頭，我忍不住出聲：「哥，我愛你。」
被我抱在懷裡的人身子卻僵了，頭忽然偏過一邊，沉默很久他才開口，聲音很輕很輕，卻被我聽到了：
「我們是兄弟。」
停頓了一下，他再次開口：
「在一起是不對的。」
我低下了頭，用手狠狠地鉗住了他的下巴，將他的頭轉了過來。
這個回答讓我十分不滿。
怒火在心中橫衝直撞，我不由得被氣笑：
「兄弟？」
「是每天晚上都會接吻，然後在一起的兄弟？」
「那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我發了狠地將他身上剛穿上沒多久的衣服撕開，想要繼續時手上卻落下一滴滾燙的淚，灼熱得讓我的手指都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看著他閉著的眼，我心裡沒來由地煩躁，隻能起身下床，重重地將浴室的門關上。
鏡子裡倒映出我背上曖昧的抓痕，無一不在提醒我們剛剛還在做著多麼親密的事。我的心更加煩躁，忍不住一拳砸在了牆上。
為什麼拒絕我？
明明你對我也有感覺。
哥，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3
其實戚若並不是我的親哥，他是我媽情人的兒子。
我媽是典型的事業型女強人，從偌大的家族裡廝殺出來，又不顧家族反對，放棄聯姻做了試管生下我，選擇成為一位單親媽媽。她說她的人生誰也決定不了，隻能由她。她也從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她偶爾會在情感上放縱一些，包養過幾個情人。
不過戚若他爸戚恆還是唯一一個被她帶回家的，當時我就聽聞他有一個比我大兩歲的兒子，隻是一直沒見過。
因為我媽怕我反感，所以就讓戚叔叔把他養在了外面。
直到後來，我對此沒意見，才將他帶回來。
4
坦白說，我第一次見到戚若時對他的印象不好，因為我覺得他很假。
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固定化，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看起來就假。
說出的話聽起來也假。
他說他很開心能有我這麼一個弟弟。
簡直是笑話，在這之前他甚至都沒有見過我。
開心，哪來的開心？
明明才十八歲，我卻感覺他虛假得要命，臉上像戴了一層厚厚的面具一樣。
恰巧那時的我最討厭的就是他這種人。
所以在他第九次這麼對我笑時，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開口說：「不想笑就別笑，沒人逼你。」
戚若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嘴角的弧度僵了僵，隨即開口，語氣帶著歉意：
「是哥哥讓小宴不高興了，是哥哥的錯。」
我沒忍住嘖了一聲，看著他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心底的火更是旺了旺，語氣忍不住帶上了不耐煩和威脅：
「別讓老子再看到你剛剛那種笑，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撂下狠話後離開，在上到二樓時往樓下看了一眼，這會兒戚若的臉上沒了笑容，反而臉色低沉。
他垂下眸子，眸中情緒晦明不清，隻叫人感覺陰惻惻的……
我們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可能是我的話起了作用，那日過後，再碰面時戚若的臉上不再浮現那種虛偽、令人討厭的笑容，他也沒有刻意和我裝作關系很好的樣子，我瞬間感覺舒服多了，也就沒找他茬。
我們的關系就一直維持在一個不熟的層面，直到後來的某天，平靜被突然打破。
5
那時的我剛高考完，最好的朋友傅淮說帶我出去放松一下，結果他倒好，忽然接到一通電話後便急急忙忙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在夜色的包廂裡。
其實包廂裡還有幾個人，隻是我和他們不熟，就起身離開了。
低頭發消息指責傅淮時路過走廊的一角，那邊的包廂門虛掩著，可以聽到裡面男人的奸笑聲，忽而又傳來酒瓶被打碎的聲音，怒罵聲瞬間響起。
我本不想多管闲事，畢竟夜色是 A 市最大的會所，來這的人非富即貴，要是惹到什麼不好惹的人，大概率又要被我媽罵了。
我的腳步沒有停，卻在離開那瞬間透過門縫看到戚若的臉，他倒在地上，看著門外，努力向前爬，卻被身後大腹便便的男人拽住了腳腕往後拖。
男人的叫罵聲還在繼續：「賤人，裝什麼清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識好歹的東西，你不讓老子碰，老子就偏偏要碰，還要玩死你。」
……
說完便伸手準備撕戚若的衣服。
說時遲那時快，我當時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進去了。
伴隨著酒瓶破裂的聲音，剛剛還兇神惡煞的男人在看了我一眼後就倒在了地上，我這才回過了神。
一貫出現在人面前得體的戚若此刻臉上多了幾個巴掌印，嘴角處也染上了血跡，衣領被扯壞，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他看了我一眼，眸中似乎閃過驚訝的神色，艱難地開口：「小宴……」
叫完我的名字後他便暈了過去。
我抱住戚若準備離開時，卻發現他整個身子都異常地燙，臉上也染上了兩抹不正常的紅，嘴裡還時不時喘氣……
靠，竟然被下藥了？
如果我沒有碰上，沒有看到的話，戚若就……
我握緊了拳頭，看向那個倒地的男人目光沉了沉。
無論男人女人，我平生最不屑也最討厭的就是給人下藥這種陰招了。
真是卑鄙！
因為發出的聲響太大，夜色的經理也匆匆來到了包廂裡查看情況。
「虞少。」
我和傅狗經常來夜色，一來二去經理和我也算熟悉。
所以在我使了個眼色後，他也很上道地讓人將倒在地上的男人拖走。
「虞少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聽到了經理的保證後，我抱著戚若轉身離開。
他將處理結果發給我看時，病床上的戚若也恰好醒了。
還好送來得及時，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
我和他的關系算不上好，見他醒來就打算離開，卻在轉身之際被他拉住。
我低頭，戚若的笑臉就映入了我的眼裡，不似第一次見面的虛假，這次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笑。
下一秒我聽見他說：「謝謝你，小宴。」
我看著被他拉住的手有些不自在，皺了皺眉然後松開。
「不用，恰好路過。」
戚若的眼睛依舊含笑看著我，恍惚間仿佛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隻不過太快了，讓我有些看不真切。
我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拋開第一次見面的不愉快，不得不說戚若確實長得漂亮。
沒錯，用漂亮形容一個男人。
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含情潋滟。
像極了高中時期我前桌經常看的校園漫畫裡的男主。
隻不過再漂亮也隻是個男人，真的會有人願意去喜歡一個男人？
我忍不住在心底懷疑。
貌似是從那天開始戚若和我的關系變了，他開始很黏我。
我和他的大學距離不遠，他隔三岔五就會來找我，跟在我的後面，任憑我怎麼甩都甩不掉。
我的室友總打趣說要不是因為戚若是個男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的小媳婦兒。
一開始我很反感，隻覺得他是個事逼兒，想要讓他滾遠點，卻在對上他的目光時莫名覺得煩躁，特別是他眸中升起傷心難過的神色時，每當我看到，想說的有關驅趕的話就會莫名說不出口。
草，我懷疑我病了。
更離譜的是，後來我竟然發現我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因為他有些時候太忙沒有過來，莫名覺得心裡有些不習慣。
瑪德，看來病得還不輕。
我們的關系開始變得很微妙，有我的地方就會出現他，就好像我們有多麼密不可分一樣。
直到一天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微妙的平衡，也讓我對他的感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6
那一天正是傅淮的生日，作為好兄弟我又怎麼能不去捧場呢？
盡管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我還是去了。
包廂裡全是一群富二代公子哥，臉上都掛著虛假的微笑，表面上稱兄道弟，內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不由得皺眉，想轉身離開，又念著這是傅狗的生日，忍了忍。
傅狗這人彼時被圍在正中央，黑色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被解開，活脫脫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
在吵鬧的音樂聲中他湊近了我，用隻有我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哎呀，宴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但還是得學的，畢竟以後用得多。」
我沒好氣地推開了他。
想想以後我也要掛著這樣虛假的笑容，變成自己最厭惡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他叮囑我幾句後就有人上前和他搭話。
今天他是壽星，自然不可能隻顧著我一個人，喝了幾杯酒後就坐在沙發上和不知道哪一家的公子哥說話。指間掐著一抹猩紅，然後緩緩吐出白霧，俊美的臉瞬間變得有些模糊……
忽然，一陣刺耳的推門聲傳來，吵鬧的歌聲也隨即戛然而止。
一個面容țû⁵冷峻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長發被扎起，黑色西裝褲下包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腿，眼底盡是不悅。
看到眼前這番場景，男人皺了皺眉，然後直直向傅淮走了過去：
「走。」
男人拉住傅淮的手，語氣不容抗拒。
傅淮身旁幾個公子哥嘖了一聲，語氣不悅：「不是，你誰啊，憑什麼拉我們傅哥離開？」
傅淮依舊是一副懶懶的模樣，笑著開口，語氣散漫：
「是啊，你要帶我去哪兒呢？」
眸中戲謔升起，他一字一頓道：「小媽？」
這兩個字一出口，周圍的ṭüₒ公子哥臉色都變了。
傅淮口中的小媽，沈砚清，是傅老爺子一年前帶回來的男人，如今差不多是傅家半個掌權人。
沒人敢笑他作為一個男人卻委身於另一個男人，因為他的手腕實在狠辣且睚眦必報，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沈砚清再次開口，聲音更加冰冷，猶如寒霜：「走不走？」
話音剛落，傅淮直接笑出了聲，臉上帶著挑釁和戲謔的神色：「我要不走你又能怎麼樣？」
話音剛落，男人就上前，將傅淮橫空抱起。
可能是事發突然Ṭūₗ。
傅淮沒料到沈砚清會這麼對他，臉一下子被氣紅，慵懶的神情被撕碎，一邊掙扎一邊怒罵：「沈砚清，你特麼傻逼吧！」
「放我下來！」
男人恍若未聞，抱著他走出了包廂。
被留下的公子哥皆面面相覷。
「傅哥被抓走了，該怎麼辦？」
「不知道。」
「沈砚清不好惹，況且這還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好摻和……」
……
7
在傅淮被帶走後，我也離開了包廂，跟在那男人身後。
傅淮掙扎無果後嘴巴盡吐出一些不好聽的話，男人倒是不惱，繼續加快了腳步，我都險些追不上他。
到了停車場，沈砚清忽然放下了傅淮，後者的嘴依舊沒停，怒氣衝衝：
「沈砚清，你特麼以為你是誰啊？」
「叫你一聲小媽抬舉你了，你真以為你能管我？你算什麼東西？」
傅淮揚起了手，隨著「啪」的一聲響，沈砚清的頭偏過一邊。
傅淮指著他的鼻子，氣急敗壞：「少管老子！老子愛幹嗎幹嗎。」
他轉身，打算離開之際卻被沈砚清猛地一推，然後被抵在車前。
「你特麼到底想幹……」
話沒說完，沈砚清驀地低頭，堵住了傅淮說話的唇。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瞳孔一縮，猛地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
沈砚清……他吻了傅狗？！
他們這是什麼情況？
男人一手狠狠地鉗住了傅淮的下巴，一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強硬地吻著。
片刻後，他在傅淮的掙扎中停下，似安撫般開口：「再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想要的答案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魔力，竟然讓傅淮放棄了掙扎，猶豫了一下後竟攬上他的腰回應了起來。
停車場隨即響起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好兄弟是 Gay 的消息過於震驚，導致我不小心碰到了一旁被人遺落的飲料罐，發出的聲響其實很小，但長發男人還是撩起了眼皮，眼神陰惻惻的，似乎想要殺人，不由得讓我寒毛直立，隻得離開。
我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暗罵。
靠！
傅狗和他的小媽？
他們搞一起了？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的腦海一片混亂，這個消息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了，直到回到家我的腦子還是蒙的。
躺在床上我的腦海裡不停閃過傅淮和沈砚清接吻的場景。
靠，有毒！
我低頭暗罵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開了門後看見戚若站在門口。
他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小宴，我房間的浴室出了點問題，能借用一下你的嗎？」
而此刻的我正想著剛剛的事，沒有多餘的精力，所以想也不想地點頭。
戚若進去沒多久後，燈忽然「啪嗒」一下就滅了。
停電了？
我正疑惑著，浴室裡卻發出了戚若的聲音，我以為他發生了什麼事，便連忙過去查看。
黑暗中一道人影忽然撲進了我的懷裡，淡淡的、好聞的沐浴露的清香隨即飄入我的鼻間。
戚若抬起了頭，溫熱的呼吸灑在我的臉上。
我聽見他開口：「小宴，哥哥怕黑。」
恍惚間柔軟溫熱的觸感擦過了我的唇……
我猛地僵住，燥熱感升起，蟄伏了十多年的野獸驀地驚醒……
恰在此時房間又如同開玩笑一般恢復了亮光，我才發現我們的距離到底有多近。
「小宴……」
他張了張口，叫著我的名字。
我恍然驚醒，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不知是出於羞愧還是什麼，猛地將他推開，然後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