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失感

第2章

字數:3925

發佈時間:2025-01-22 16:58:38

心裡突然湧現出一股衝動,我想開誠布公地跟他說清楚。


那衝動極其強烈,以至於我直接告訴出租司機掉頭,去周以澤所在的醫院。


很快醫院就到了。


下車後,我在門口右側的值班室問明了周以澤所在辦公室的樓層,便朝樓梯口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我深吸口氣,指尖顫抖地按好電梯。


電梯門快要合上,突然外頭傳來一道溫和、熟悉的聲音,


「不好意思,等等。」


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進視野。


5


再次見到楊沐,我有一瞬間的愣神。


電梯裡燈光明亮,打在他身上,映射得他身上的西裝很是耀眼。


陰影綿延到他的側臉,線條流暢,稜角分明。


跟三年前相比,他看起來成熟穩重了許多。


楊沐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吃驚,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我。


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安靜的電梯裡響起了電話鈴聲。

Advertisement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接聽後先是蹙了蹙眉,然後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


「我已經在電梯裡了,別怕,馬上就過來。」


我一動不動地盯著電梯不斷上升的數字。


電話那頭應該是他的未婚妻。


餘光看向他,那邊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他配合點輕輕著頭,或許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又出聲溫和應道,


「肚子裡的寶寶不會有事的。」


我指尖蜷縮了下。


寶寶......


所以他們是奉子成婚?


收回視線,電梯也剛好到達五樓。


我快速邁開步子打算往外走去,手腕卻忽然被攥住。


溫熱的觸感很明晰,在我心底卻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我皺著眉回頭,平靜地看他,「有事嗎?」


楊沐眼神復雜地盯著我,喉結滾動,半天才從唇邊溢出兩個字,「沒事。」


 


找到周以澤辦公室,剛要敲門,卻發現門隻是虛掩著。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熟悉的味道讓我微微愣了愣。


裡面沒有人,周以澤應該是有事出去了。


我決定坐在這裡等他。


他的辦公Ṫũ̂ₕ室被收拾得很幹淨,桌上的東西疊得整整齊齊,隻是下方的抽屜半開著,似乎是走得匆忙忘記鎖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中間那個黑絲絨的首飾盒。


梁山的話在腦海飛快掠過,我心跳極快,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首飾盒。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精致的六芒星鑲鑽吊墜,設計風格流暢明快,铂金的鏈子觸感格外鮮明。


我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過這個牌子,這個好像是專門為了情侶設計的系列。


「時雨?」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


我抬頭,恰好和周以澤四目相對。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站在燈光下,長身玉立,氣質疏離。


融合著夜晚獨特的深邃,使得他本就漆黑的雙眸格外濃暗,似乎還有幾分柔和。


看到我來找他,他很開心嗎?


心跳直接漏了拍,唇角也抑制不住地微微勾起,卻沒注意到項鏈從手心滑落。


直到清脆聲響停止我才反應過來,連忙蹲下身去撿。


慌亂之中,我看到了吊墜背後似乎刻了一個極小的字母。


手驀地僵住,心跳也僵住,每根手指都好像被臘月寒冬的冰水浸泡過般,失去了鮮活的本能。


那個字母是——


「Y」ŧū⁵


楊意。


他從沒忘記過她。


心髒像是被猛地用力攥住,數不清的酸澀鋪天蓋襲卷而來,如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到底在奢望些什麼呢?


這場婚姻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是我擅自動了心,是我破壞了遊戲規則。


我們從來不是真正的夫妻,我憑什麼要求周以澤也交付同等的感情呢?


或許,是我一開始就做錯了。


我竭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將項鏈收好放進抽屜。


與此同時,心裡突然做了一個決定。


「你來找我做什麼?」周以澤首先打破了平靜,語調很慢,出乎意料的溫和。


我慢吞吞地抬頭,直到和他視線對上,我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


「我們離婚吧。」


周以澤愣了幾秒,下颌線條驟然緊繃,似有凜冽寒芒染上他眉眼,半晌才開口:


「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沒錯。」


我看著他,裝作不在乎地笑了笑,


「當時你媽媽病重,迫不得已你才找我結婚。現在阿姨已經痊愈了,我們也沒必要再委曲求全下去了。」


周以澤黑色短發下那張臉變得更加陰沉,「你覺得自己在委屈求全?」


我蹙了蹙眉。


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委屈求全。」我攥緊手指,繼續說,「當年要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可能早就......我很感激你。」


「隻是現在......我有些累了。」


「累了?」


周以澤冷冷地重復著這兩個字,似是想到什麼,眸色泛寒,一字一頓,


「楊沐來找過你了?」


6


他嗓音裡毫不掩飾的不悅讓我有短暫的失神,壓下內心浮動的情緒,斟酌著開口,


「我們剛才是見過面,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時雨。」周以澤突然打斷我,「這三年,你從來沒把我真正當成過你的丈夫,是嗎?」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陰霾和戾氣悄然染上他一向冷清的眉眼,


「跟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盼著他能回來,好跟他再續前緣,是嗎?」


我愣愣地望著他,心裡各種念頭亂轉,一時理不清頭緒。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以澤一步步逼近,直至呼吸交纏。


「你該清楚,你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周以澤俯身,一隻手臂撐在我腰側的桌上,另一隻捏住我下颌,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不單單是因為他的未婚妻。」


這樣親密的姿勢,讓我忍不住微微偏頭,心髒幾乎就要跳出胸腔。


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還有,楊意。」


他話音一落,我腦海中緊繃的弦驀地崩斷。


先前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旖旎在此刻盡數化為泡沫,無蹤無影。


周以澤這句話警醒了我。


不管是楊沐ṭŭₗ,還是他,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因為那場意外,我跟他們始終隔著一道雷池,縱使我再努力,也無法逾越。


我緊緊咬住下唇,手指掐入掌心,用疼痛保持理智,不讓自己再像上次那樣在他面前哭出來。


「明天我會搬出去,這周我們找個時間去登記離婚吧。」


說完,胸腔愈發窒悶,五髒六腑都有一種鈍痛,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一把將他推開。


剛起身,一條修長的手臂從後攔住我的腰,重新把我按了回去。


「我不同意離婚。」周以澤視線緊鎖著我,嗓音清冽,語氣不容置疑。


「時雨,我不會同意離婚。」


這下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從眼角滾落,我低著頭,無聲地哭泣。


過了很久,似乎是聽到了一聲嘆息。


一隻手輕輕按住我的後腦,然後抬起我的臉,用指腹慢慢擦拭掉我的眼ṭṻ⁾淚。


我傻傻地和他對視,他離我很近,眼睛像深不見底的漩渦,神色也是溫柔的。


心跳加快的同時,濃鬱的疲憊幾乎淹沒了我,我的聲音如呢喃般,沙啞極了,


「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麼總是做些令人誤會的舉動?


周以澤微怔,眼底的情緒肉眼可見地翻湧變化,唇動了動,似要說什麼,門突然被打開。


「以澤哥!」


梁山急切的聲音傳來,「猜猜我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


聲音戛然而止。


「你們繼續。」


下一秒,門又被「啪」的一聲關上。


我默默收回視線,偏過頭,正好對上周以澤那雙漆黑深邃的眼。


 


梁山帶來的確實是個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


我弟醒了。


我打好開水,提著保溫瓶,站在病房門口,全身緊繃,連手指都因為無法彎曲,隻能直直地貼在身側。


這個消息太意外,太猝不及防,太驚喜,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以至於第一反應竟然是逃避。


調整了好幾遍呼吸,抬腳正打算進去,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周以澤略顯僵硬的聲音,「我是你姐夫。」


出於一種微妙的心理,我腳步微頓,停在了門口。


病房裡,我弟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疑惑,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


「可是......楊沐哥哥才是我姐夫。」


他舔了舔唇,慢吞吞地說道,「你是楊沐哥哥的姐夫。」


周以澤似乎被噎了一下,沉默片刻,盯著我弟一字一句地說,


「我現在才是你姐的合法丈夫。」


我弟摸著腦袋思考了下,眨眨眼,「以後也會是嗎?」


周以澤的臉徹底僵住了。


……


醫院突然有個急診病人要立刻做手術,周以澤被叫走了。


臨走之前,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清俊的眉頭微蹙,眼底微微有些茫然。


光線將他身影拉長,明明是暖色調的燈光,卻莫名漾出了一絲落寞。


周以澤離開後,我拿著熱毛巾認真地給我弟擦臉和擦手。


我弟乖乖地揚起臉,嗓音溫軟,「姐,他真的是我姐夫嗎?」


我輕輕「嗯」了一聲,想起什麼,又補充一句,「以後就不是了。」


我弟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我過去。


我挑了挑眉,把臉湊到他耳邊,就聽見他輕聲問,「那你喜歡他嗎?」


我身體微微一僵,默了默,拿毛巾繼續給他擦臉,聲音很淡,「以後不會再喜歡了。」


我弟的臉被熱意一燻,脖子漫上淡淡的紅暈,他「哦」了一聲,小聲嘀咕,「那他也太慘了。」


我忍不住笑,「這有什麼慘的。」


我弟不服氣,「你不喜歡他,楊意姐姐也不喜歡他——」


說完猛地捂住了唇,眼睫撲閃個不停,似乎這樣就能掩蓋他剛才不小心暴露出口的秘密似的。


我微微睜大了眼,望著他。


我弟心虛地咽了咽口水,撇過頭,避開我探究的視線。


7


不管我怎麼追問,我弟都緘口不言,說這是他和楊意兩人之間的秘密。


對了,我弟還不知道楊意為救他喪命的事。


我想了很久,還是打算等他身體狀態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告訴他。


「說來也是奇怪,我昏迷的時候,好像有一個奶奶經常來看我,也不說話,就一直哭。姐,你知道那個奶奶是誰嗎?」我弟有些好奇地問。


雖然知道我弟說這話是為了轉移話題,但我還是愣住了。


心髒像是被人猝不及防地狠狠攥住,酸澀更是直衝鼻尖和眼眶。


他口中的那個奶奶,應該是楊意的媽媽。


 


第二天,我買了點水果和補品,打車來到楊意的家,像往常一樣,把東西給他們的鄰居,拜託他們轉交給楊意的媽媽。


沒想到轉身就看到了兩道身影。


是楊意的媽媽,和一個陌生的女生。


那女生長得不算很漂亮,但特別有氣質。


皮膚白淨,長發垂直到腰間,目光下移,可以看到小腹微微凸起。


她親密地挽著楊意媽媽的胳膊,語氣嬌軟,


「媽,待會兒楊沐回來,我要他給我做排骨湯。」


楊意媽媽滿眼寵溺地看著她,溫柔地說了一句,「好。」


我背靠著牆,看著這一幕。


之前楊意媽媽因為我的家世,一直反對我和楊沐在一起,從來沒有對我展現過如此溫和的態度。


那時我聽楊意說她媽媽喜歡小孩,就拜託楊意約她出來吃飯,還把我弟帶了過去。


後面她媽媽臨時反悔,讓我們在餐廳等了三個小時,楊意覺得有些抱歉,便帶著我弟去附近的公園玩。


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


我微微揚起頭,抬手把眼淚擦幹,視線慢慢變得清晰,一轉頭,剛好對上了一道平淡無波的目光。


我心裡咯噔一下,還沒做出反應,楊意媽媽已經平靜地轉開視線,仿佛我隻是一個陌生人。


良久,我眨了眨酸澀的眼,準備離開。

暢銷精選

年夜飯上我斷親
年夜飯上我斷親 年前,媽媽傷了手,讓我回去幫她煮年夜飯。剛進娘家門,嫂子便給
福寶的七十年代
福寶的七十年代 "聶老三家得了一對龍鳳胎後,不想養福寶了,他們說福寶天生帶衰。 生產大隊裡沒人要她,顧家抓鬮抓中了那個「福」字,不得已收養了福寶。 聶老三媳婦掐著腰罵:誰愛養誰養,誰養誰倒了八輩子楣! 聶老三閨女生銀暗暗地想:這輩子,把你趕走,你曾經在聶家享受過的一切,都屬於我。"
山水必相逢
山水必相逢 "我的女朋友告訴我。 她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來找她了,而且已經給她表白了。"
如珍
如珍 "我名喚秦若蕪,國公府千金。 家世顯赫,可母親並不喜我。 她為我取名若蕪。 若沒有便好了。"
我為白月光復仇
我為白月光復仇 太子選中我時,我隻是個平凡醫女。 太子看上的,是我這張酷似他白月光的臉。 人心不穩時,我助他登基。 瘟疫泛濫時,我陪他熬過。 太後病重時,我幫他照顧。 直到最後,他拼命吊著一口氣,仿佛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心漪,這些年,你對我,到底有幾分真心?」 我看向他那雙極為期盼的眸子,貼在他耳邊道。 「我夜夜難眠,隻恨你不是他。」
穿進恐怖遊戲後,我惹上boss
穿進恐怖遊戲後,我惹上boss "和愛欺負我的室友一起進入了恐怖遊戲。 裡面的Boos居然是她們曾經逼我玩的招鬼遊戲招來的老公。"
高冷舍友他又兇又狠
高冷舍友他又兇又狠 我患上了肌膚飢渴症。每次發病時,都忍不住找竹馬求抱。
我的檢察官先生
我的檢察官先生 "初壹和喬安琛在一次相親中認識。 結婚以後,檢察官先生很忙,每日早出晚歸,初壹卻是個宅女,兩人相處時間寥寥。 除了夜間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們就像是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同居舍友一樣。"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