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玉

第1章

字數:4473

發佈時間:2025-01-22 15:04:07

未婚夫贈我換魂玉,害我被人奪舍,做了孤魂野鬼。


可他卻與那佔我身體之人恩愛相守。


他們借我公主身份享一生榮華,生兒育女加官晉爵。


我孤苦飄零,魂無所依。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他贈我玉佩之時。


我欣然接受,轉手將玉佩贈一妓子。


這一世,不玩死他們算我輸。


1


我從沒想過能親眼看見「自己」身死。


嘉成公主趙華音回光返照,含笑傾訴她幸福美滿的一生。


夫妻恩愛,子女孝順。


雖然短命,但她這一生了無遺憾。


我冷眼瞧著原本屬於我的驸馬顧廷渲,長相肖似我的孩子在她斷氣的那一刻全都發出了悲痛欲絕的哭聲。


誰也未曾提起過一句,我這個早已被剝奪了一切的真正的趙華音。


眼前的人,他是我的丈夫,卻又不是我的丈夫。


他們是從我身體裡出生的孩子,卻又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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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踩著我的命往上爬的魔鬼,是害死我的罪魁禍首。


許是多年積累的仇恨一朝爆發,我竟以靈體的形式流下了血淚。


我衝著顧廷渲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發出的聲音刺耳尖厲:「顧廷渲,若能報仇,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可隨後我的身體便開始逐漸變得透明,我以為是我的日子到了,便閉上眼準備認命投胎。


可沒想到,耳邊竟又回蕩著顧廷渲那令人討厭的聲音。


「殿下,這枚玉佩是我顧家的家傳玉佩,是要送給我日後的妻子的,如今陛下賜婚,這枚玉佩送給公主再合適不過了。」


等等?


怎麼又是顧廷渲的聲音?


我隻覺手心一片冰涼。


睜開眼,手中赫然躺著一枚玉佩。


是換魂玉!


而眼前的顧廷渲年輕俊美,我竟回到了顧廷渲贈我玉佩之時!


「殿下?」


見我發愣,顧廷渲再次開口。


他的臉上掛著笑,眼裡卻閃過微不可察的不耐。


我將玉佩握緊,揚起了笑:「既是阿渲所贈,我定日日佩戴在身上。」


聽到我這麼說,顧廷渲的眼眸中閃過得逞過後的真實的笑意。


「玉佩代表著顧府對殿下的情意,還望殿下妥善保管。」


我點頭應是,隨後編了個理由告別。


顧廷渲目的達成,自然不會與我多糾纏。


我回到馬車上,將玉佩隨手扔到了角落裡。


掩面痛哭,嚇壞了春歌。


春兒是我的貼身侍婢,上輩子跟在已經換了芯子的柳依依身邊,因著自小侍奉我的緣故,她發現了「我」被奪舍後的異常。


因此被柳依依折磨致死。


「殿下……可是受什麼委屈了?」


春歌驚慌失措,拿著手帕為我拭淚。


「無事,回宮吧。」


「另外,幫我找個瀕死之人,要身份卑賤、身世復雜的。」


既想要圓滿,那憑什麼踩著我的命繼續他們美滿的一生?


這輩子,身世、榮華、愛情,他們一個也別想得到。


我要讓他們渴求的一切都化為虛無。


在我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2


我知道十日之後便是上輩子我被奪舍的日子。


所以讓他們抓緊時間為我尋找合適之人。


當他們帶著一瀕死的妓子來尋我時,到底犯了難。


「殿下,這瓊娘是青樓的妓子,大夫說藥石無醫,就在這幾天了。她患的乃是髒病,您勿要上前,免得汙了您的眼睛。」


他們尋遍京城,隻找到了這一個與我所要相符的。


那女子滿臉髒汙,但也依稀能看出來,是個清秀之人。


我驅散所有人。


走到她面前蹲下,講述了我尋她的意願。


我知道被人奪舍的痛苦,所以不願強人所難。


哪怕我能許諾給她的親友無盡的榮華富貴。


那女子聽完面無波瀾,隻睜開眼睛,像老朽般毫無生機,隻問了一句:「用完這身子之後,可否一把火燒了?」


見我疑惑,她自嘲一笑:「免得讓我那黑心肝的父母和弟弟拿它去配了陰婚,讓我在地下也要牢牢受他們的掌控,我被他們綁了賣到青樓,已經被他們毀了一輩子,不想死了也要被他們榨幹我的骨血,我不甘心……」


她聲如老妪,隻在提到父母兄弟時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恨意。


我聽明白了,問:「你可願報仇?」


聽到報仇二字,那女子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當……當真?」


我點頭:「我是公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


……


顧廷渲贈我玉佩,隻言明說是給顧府日後的當家主母的。


上輩子的我愛慕他,見此自然心中歡喜,當即便將玉佩佩戴在了身上。


可我沒想到,不過十日,我便魂魄離體。


而顧廷渲摟著「我」,極盡溫柔地喊她依依。


原來顧廷渲有一位自小體弱多病的青梅柳依依。


在她油盡燈枯,而顧廷渲求醫無果後,他便聽從一個妖道的話,動了奪舍的念頭。


他為她殚精竭慮,親自挑選了三百位女子。


可不是家世不好,便是容貌不夠出挑,又怕到時難過我這一關。


思來想去,顧廷渲便賭了把大的,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是帝後膝下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貴,容貌昳麗,斷然不會委屈了他的青梅。


又與他有婚約在身,名正言順。


所以他將那妖道給的換魂玉相贈,做法將柳依依的魂魄送進了我的身體裡。


而柳依依的軀體身死,我魂無所依。


我被人奪舍,本不該身死,又無鬼差來索我的命。


於是便成了日日飄蕩的孤魂野鬼。


隻能懷著仇恨看著這對狗男女恩愛相守,借著我的身份,踩著我的命,享受著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上輩子我與父母陰陽兩隔,為了不讓父皇母後看出破綻,他減少了那人與他們的接觸。


除卻必要的宮宴,顧廷渲很少讓她進宮。


父皇母後思女心切,顧廷渲便讓她生下來的孩子進宮陪伴二老。


那是從我的身體裡誕育的孩兒,長相與我極其相似。


父皇母後愛屋及烏,極其疼愛這兩個身上融著我骨血的孩子。


即使後來父皇讓位皇兄,也依舊讓皇兄為孩子們封爵。


上輩子的嘉成公主一生尊榮,唯一可惜的便是紅顏薄命,不過三十歲便香消玉殒。


驸馬顧廷渲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兒子襲爵,女兒一年前也被封了郡主。


她享受著顧廷渲為她奪來的一切,活成了京城絕大多數貴女心中豔羨的對象。


……


我把換魂玉放在了瓊娘身邊,讓人把她安置好。


顧廷渲和柳依依既想要不勞而獲,那便承受搶奪他人身軀帶來的後果吧。


我倒要看看,這一輩子從公主變成妓子,顧廷渲和柳依依還能否像上輩子那樣,恩愛相守。


3


由於要處理瓊娘的事情,我回宮便晚了些。


正好碰到了從母後宮裡出來的皇兄。


見我晚歸,他板起臉訓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成何體統!」


我從小便跟在皇兄身邊,知道他是個面冷心軟的性子。


他從小被當作儲君培養,被太傅教育得不苟言笑。


我時常跟父皇母後嘟囔皇兄是沒有白胡子的太傅,偶爾也覺得他管我太多太嚴。


可相隔十幾年,如今再聽到這熟悉的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眼淚便倏然落下。


皇兄嚇得登時變了臉色。


站在我面前手足無措:「你……你莫哭……皇兄……皇兄沒有兇你,我隻是怕你受傷……」


我一邊擦淚一邊笑:「我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


而父皇母後不知何時從殿內出來,見我哭泣,以為是皇兄欺了我,剛要開口訓斥便被我撲了個滿懷。


什麼公主,什麼禮儀規矩。


此刻通通一邊兒去。


我隻是……隻是離開父母太久的女兒。


我隻是太想念他們了。


4


與父母兄長溫存一番後,我回到了自己的朝陽宮。


我並沒有將今日之事告知他們,因為我知道,按照父皇的脾氣,告訴他恐怕就直接把顧廷渲拖出去砍了。


可我不想讓他死得那麼容易。


朝陽宮離得近,我回去時冬鶴正坐在椅子上,指揮著一些低等級的宮女太監做事。


春歌與冬鶴都是我身邊侍候的一等宮女。


春歌溫厚善良,忠心不二,負責我的飲食起居。


而冬鶴心思缜密,擅管理,便負責朝陽宮的宮務。


見我回來,她從椅子上起身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將我上下掃視一番:


「殿下今日與我們的準驸馬,相談如何啊?」


我並未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來人,把冬鶴拖下去......」


「——杖斃。」


我話說出口,不僅朝陽宮的宮人,就連春歌也愣了:「殿下,您莫不是開玩笑呢......」


冬鶴反應過來,先前臉上的戲謔玩笑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慌驚懼。


她「撲通」一聲跪地,撲過來抱著我的腿開口就哭:「殿下,冬鶴......冬鶴兢兢業業為您打理宮務,今日不知是哪裡得罪了......」


我揚手便給了冬鶴一巴掌:


「我竟不知,你已經想和本宮做姐妹了。」


冬鶴趴在地上,聽到我的話臉刷的一下慘白。


上輩子的柳依依哪怕盡量減少入宮次數,還是免不了要面見帝後。


冬鶴從小伺候我,對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顧廷渲用驸馬妾室的位置誘哄她入局設計我。


又讓她說出我的喜好,助柳依依過我父皇母後那一關。


永寧侯府的爵位三代世襲,到顧廷渲這裡正好是第三代。


他想延續顧家的榮耀,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冬鶴與顧廷渲裡應外合,在我的馬上做了手腳。


為顧廷渲創造了馬場相救的機會。


他對我隱瞞了與柳依依的私情。


讓我對他一見鍾情,這才有了父皇賜婚的聖旨。


他野心太大,看上了我的地位,為人驕傲,卻不得不在我身邊伏低做小。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折辱,便越發不喜歡我。


這才想到了奪舍的法子。


一個聽話乖巧又身份尊貴的妻子,才是他終生所求。


事已至此,冬鶴豈會不知,我已經知道了全部。


她面色灰白,抖著唇朝我爬過來,聲淚俱下地求饒。


她說是顧廷渲引誘她,一切都是顧廷渲的錯。


我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與她平視:


「他顧廷渲日後要伺候本宮,都隻能說驸馬侍寢。」


「沒有本宮的準許,誰給他的膽子納妾?」


「冬鶴,你自小長在本宮身邊,眼皮子就這麼淺嗎?」


「你被蠱惑是真,可要害我也是真。念在你自小陪我一起長大的分兒上,便給你留個全屍吧!」


5


冬鶴最後選了一杯毒酒,我親眼看著她在我眼前沒了氣息。


「吩咐下去,今天朝陽宮的事情若是有人敢向外透露一星半點,冬鶴的今日便是他們的明日!」


春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氣得渾身發顫,啐道:「吃裡爬外的東西!當真可恨!那殿下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我讓人悄無聲息地處理了冬鶴的屍體,再找人模仿她的筆跡給顧廷渲通風報信。


殺雞儆猴之後,如今朝陽宮人人風聲鶴唳,都自覺閉緊了嘴巴。


就這麼持續了幾日,顧廷渲讓人給冬鶴遞了消息。


他們要動手了。


我按照消息上的時間,在這一日十分配合地,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京中一個六品官員家的女兒病故。


被太醫「醫治」一天一夜之後,我悠悠轉醒。


顧廷渲比任何人都積極地擠到我床前,握著我的手:


「殿下,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顧廷渲一邊驚喜又緊張地看著我,一邊用眼神示意他的身後。


守在我床前的還有父皇母後和皇兄。


父皇母後以為他緊張我,對於他此番失禮的行為倒也沒說什麼。


我學著上輩子柳依依的神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是不說話。


他瞧著我略微蹙眉:「怎麼了?」


我有些委屈地開口:「我想吃百花糕......」


顧廷渲瞳孔驟縮。


百花糕的主要原料是牡丹花。


而柳依依對牡丹花過敏。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顧廷渲握著我的手開始發抖。


6


「阿渲,你可是冷了?」


反應過來的顧廷渲噌地便甩開了我的手。


隨後意識到此舉過激,慌得立刻解釋:「臣......臣隻是過分擔憂公主殿下......」


父皇母後此刻沒有心情關注他,全都湊過來關切地問東問西。


倒是皇兄看著他若有所思。


再次經過太醫診脈,得出我沒有什麼事情後,他們才徹底放心,離開朝陽宮去處理政務了。


走之前,顧廷渲旁敲側擊地問我:「前幾日,臣送給公主的玉佩,可還佩在身上?我母親想著過幾日進宮來向您問安,若她見您佩戴定是歡喜。」


我從枕頭下拿出一枚玉佩。


與顧廷渲送我的玉佩極其相似,隻是成色不一樣,更少了幾分陰邪之氣。


「喏,這不是......」


「哎呀,怎麼變成皇兄送的玉佩了?」


我拿出玉佩仔仔細細地瞧了一眼。


隨後滿目愧疚地看向正死死盯著我手裡玉佩的顧廷渲。


「阿渲,忘記跟你說了,在你送我玉佩之前,皇兄也曾贈過我一枚玉佩。」


「當日你送我玉佩之後,我在回宮的路上碰到一個乞丐......」


「我讓人把皇兄贈的玉佩送給她,讓她換了銀子給自己治病。」


「當時天色已晚,我看不清,恐是將你贈的玉佩當成皇兄贈的......」


聽完我的話,顧廷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氣得額頭青筋暴起,卻不敢指責我將他的玉佩送給乞丐,隻能站起身斥責我不敬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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