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釋什麼？”高雯輕笑，“隨她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們又不是偷偷摸摸在談地下戀。”
說起地下戀，兩人相視了一眼，方寒也笑了。
是啊，又不是在談地下戀。
方寒把倒好的茶放在她面前，站起身來：“你要什麼蘸料？我去幫你調。”
“我不要蘸料。”高雯搖頭。
方寒給她拿了點水果，走到一邊的蘸料臺，想到她喜歡吃清淡的，往碟子裡放了芝麻醬和花生醬，隨後是香油醬油，加上蔥花…
想到她不吃香菜，也就沒放。
方寒走回來時，鍋底正好端上來，他們點的牛骨菌湯鍋底，服務員把菜放在桌子上，開了大火，隨後退下。
現在這個時間點不早了，店裡吃飯的人不多，音樂輕緩舒柔，環境還可以。
高雯看著他的蘸料：“你沒放辣椒嗎？”
方寒：“沒有。”
“這個蘸料好吃嗎？”她好奇。
看起來很清淡。
“你嘗嘗？”方寒把筷子拿過來，放在蘸料裡攪拌好幾下，隨後用筷子沾了一點，遞到她嘴邊。
高雯看了看，隨後笑了，頭微微往前傾，水潤嬌嫩的紅唇輕輕抿了一小口他的筷子。
“還行。”她又珉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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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寒看著她粉嫩誘人的唇瓣動著，條件反射把筷子收了回來，還傻傻再沾了一點：“還吃嗎？”
這話問出口，他自己面色都僵住了，窘迫不已。
分明是來吃火鍋，他給她喂什麼蘸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
“吃啊。”高雯還故意打趣他。
方寒輕咳了一聲，不接話了，看著沸騰的湯，把碗拿過來，給她先盛了一碗湯，然後才把牛肉和牛雜往裡放。
高雯喝著湯，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她空出一隻手去看。
依舊是一個陌生號碼，短信內容卻不少，高雯看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是宋潔。
她不斷往下拉著，看得出來這些文字充滿了對方的氣憤，有勸說有誘哄還有威脅和道德綁架。
高雯隨便瞥了一眼，壓根沒細看，刪除加拉黑。
方寒看到她笑意收斂，但也沒問，繼續挑起話題跟她聊天，高雯也努力接著話，但他能感受到她有些思緒飄遠，不在狀態。
當天晚上回來，方寒擔心高雯自己抹藥油不到位，還在餐廳幫她抹了一會，擦了兩遍。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在聊，擦完高雯就回房了。
方寒看著她緊閉的房門，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為此當天晚上還想了好久。
這個謎底在第二天就被解開。
高雯把藥油落在了桌子上，方寒周末休息，也沒和她一起去上班，就想著中午去超市的時候順便把藥油送過去給她。
“不用那麼麻煩。”高雯在電話裡說。
方寒：“我送過來了，還給你帶了水果，馬上就到。”
“那我在樓下等你。”高雯掛掉電話就開始下樓，剛下課的宋潔原本要叫住她，隻見她越走越快，自己也隻能加快腳步跟上去。
商場大門外。
高雯站在一邊等方寒，宋潔來到她面前，冷眼看著她，帶著怒意。
這段時間，她給高雯發過消息，打過電話，都沒有用，對方把她拉入黑名單，換著號碼打，繼續被拉入黑名單。
氣得她胸口發疼，簡直是兩肺直炸。
高雯依舊沒看她，站在一邊看著前方。
“高雯。”宋潔沒忍住怒氣，“我生了你，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嗎？不知道你藏的心思嗎？你就不怕我攪黃了你的事情？”
“我的什麼事情？”高雯覺得可笑。
“你應該了解清楚了吧？方家上一輩老人都是幹部。”宋潔也點到為止，冷嘲道，“你和我有什麼不同？隻是你把握的機會更多，可你別忘了，是我把你送出來，我從小辛辛苦苦培養你，才有你的今天！”
高雯默不作聲，看向她的眼神諷刺。
這一切激怒了宋潔，她音調尖銳：“你騙得方家人，騙得了方寒，你騙不過我。你想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吃不苦，受不了罪，想吃好的、想用好的、想穿好的，不就是看上方家條件？難不成你是看上方寒？多可笑，你藏的心思我能看不透？”
高雯剛想回懟她，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不遠處的方寒，他穿著一件淺藍的格子衫配牛仔褲，依舊是幹淨清爽的打扮。
她的眼底閃了閃，對著宋潔問：“所以呢？你想說什麼？你能給我介紹更好的嗎？”
宋潔被一噎，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她想把高雯介紹給姜志文，而姜志文遠不如方寒，再往上她自己都不認識。
宋潔順著高雯的方向，也看到方寒，她的神色又繼續恢復平靜，甚至覺得老天在幫她。
方寒聽到之後，還能好好和高雯在一起嗎？
最後還得分手。
高雯面無表情，看向宋潔質問道：“是培養還是棄養？你別忘了，我爸的資產有我一份。那時我還沒成年，你對我有撫養義務，可你是怎麼做的？”
她突然說出這些話，宋潔神色也是驟變。
高雯繼續看向她：“你拿走家裡所有的錢，賣掉了房子。那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馬上就要高考了？”她的目光盯著宋潔，話語微沉，“你為我考慮過一點嗎？還是隻想著你的前途？你所謂的好日子？”
宋潔：“我——”
“你沒有！我是生是死，過得如何，你不知道吧？既然已經消失，為什麼還要出現？”高雯逼問她，眼底帶著赤裸裸的恨意，“為什麼？”
她從來沒有把這些事和別人說過，家庭是她心中的禁忌，此時就像把傷疤血淋淋地撕開，讓人看到這些狼狽不堪。
宋潔被高雯問懵了，更被她陰冷的神色嚇住。
“我是你生出來的，聽說過基因的強大嗎？你這麼無情又自私，你覺得我會是什麼好東西？我像你啊。”高雯笑，眼底一眯，“我是比你還聰明，也比你冷血。一個消失這麼多年人，為什麼不繼續消失？你是覺得你能把控我嗎？還是徒增笑話？”
“我會找律師起訴，向你索賠當年屬於我的錢財。這面子你不想要，那就丟到底。”
……
宋潔面色煞白，儼然沒想到高雯會這麼做。
方寒走到高雯身邊，她也隻是接過飯盒和藥油，說了句謝謝，轉身就走了。
“雯雯。”方寒快步上前，高雯沒有回頭，很快消失在他面前。
第74章 溫柔陽光的學長男配（31）
傍晚。
高雯今天沒有上晚課，早早就回來了。
方寒準備做飯，溫聲問她：“我們晚上吃火鍋可以嗎？我剛買了蝦滑還有牛肉。”
他還在網上買了好幾包她上次說不錯的火鍋底料，還買了個鴛鴦鍋。
“我不太想吃飯。”高雯話語歉意，臉上帶了些疲憊，“今天下午上了三節課，所以有點累，想早點休息，你也早點休息。”
話落，她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開門進了屋。
方寒站在原地，看著緊閉的房門，快步走上去，站在房門面前站了很久，卻久久沒抬手敲門。
他神色間染上一絲落寞，嘆了一口氣，回了房，也沒吃飯。
宋潔聽說高雯要告她，這才開始慌了，換了幾個號碼都聯系不到高雯，心裡更加錯亂。
高父的賠償款和錢她當初全卷走了，還騙姜洪文說她沒有女兒，和前夫一家早就斷得幹幹淨淨，要是鬧出這種事，她一輩子都別想姜家人看她一眼。
宋潔賭的就是高雯為了想要嫁入方家，選擇息事寧人，哄著方寒瞞下此事。她也想好了，高雯越害怕，她就越得利，到時候主動權就在她這邊。
可萬萬沒想到，高雯一點都不害怕，直接把面子裡子都掀了，一點都不留後路，換她慌得不行。
宋潔開始去瑜伽館約高雯的私教，想要和她單獨談談。
小美一臉歉意：“雯雯老師這段時間的私教都滿了，要不我給您換成別的老師？小敏怎麼樣？差價也補給您。”
“什麼時間段都行，我要上她的課。”宋潔態度強硬。
“真的不行。”小美猶豫都沒猶豫，直接拒絕，“雯雯老師的課已經排不過來了，老師總要休息，昨天都排到了七節，肯定是不能加了。”
高雯明確說了，她不想給宋潔上課。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小美也本能護著高雯，畢竟這個宋潔從來的第一天就不好伺候。
宋潔還有什麼不明白？高雯不想見她。
她心裡愈發不安，卷走的那點錢，早就被她各種包裝自己和揮霍完了，這要是吃上官司，她就徹底完了。
宋潔隻能在課下等高雯，可高雯很忙，這段時間她一節課接著一節課，就連胡虹都不能和她多說兩句話，胡虹還在她進教室前嘀咕道：“雯雯，你最近課好多，累不累啊？”
上一個人剛下課，下一個人就進來了。
“還好。”高雯淺笑。
可能因為年輕精力好，她的確感覺不怎麼累。徐眉也跟她說過這個問題，但她願意上這麼多節課。
“明天見。”不能和高雯聊天說話，胡虹待著也沒意思，上完課喝了杯茶，也就走了。
胡虹回去的路上，給方寒打了電話，開口就道：“你最近是不是和雯雯鬧了？”
“沒有。”方寒否認。
“我怎麼感覺她的情緒不太好？今天早上她六點就來上課了，上了好多節課，多辛苦啊。”胡虹說的時候，眉頭緊擰，也有點擔憂。
高雯早上六點來上課，五點半就得來了，在館裡一待就是一天。
盡管方寒說了兩人沒有鬧矛盾，胡虹還是道：“說不定是你惹了雯雯，然後還自以為感覺良好，一點都不知錯。你以前談過戀愛嗎？你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方寒一時語噎。
“你好好想想吧。”胡虹丟給他一句話，掛斷了電話。
方寒把手機放在一邊，抬手揉了揉眉間，臉上布滿愁容。
他的確不知道高雯在想什麼，她這段時間很忙。早上的時候，她出門很早，晚上也很晚回來，還讓他別等她了。
每天除了手機上的幾次問候，他覺得兩人隔得越來越遠，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力，她好像正在慢慢把他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一想到這種可能，方寒沒由來心慌，他給高雯發了條短信，晚上想約她吃飯。
高雯可能正在上課，沒有回他，方寒寫代碼的時候也有點心神飄忽，屢次出錯。
大半個小時後，桌上的手機震動，方寒第一時間拿起來。
高雯：抱歉啊，晚上有課。
方寒快速編輯消息：沒關系，我等你下課。
高雯：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下課，小美會幫我訂餐，你也要按時吃飯。
末尾，她還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言語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問題，方寒卻知道不對，前段時間，他明顯能感覺兩人感情在升溫，她是鮮活靈動的。
現在禮貌克制，很多東西在悄悄改變。
方寒下班後也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商場。
他在咖啡廳買了一杯溫牛奶，去了高雯所在瑜伽館的樓層，也沒靠近，隻是在不遠處靜靜等著。
晚上六點，瑜伽館的學員下課，七點又有學員下課，等到八點的時候，宋潔也準備等高雯好好談談。
等到九點半時，小美一直看著宋潔，還問了她幾次為什麼不回去，宋潔不好意思，就出來外面等，卻看到了不遠處的方寒。
方寒抬腳向她走來，宋潔因為心虛，佯裝沒看到他，轉身往另一邊走，坐著電梯下了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