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深深

第2章

字數:4421

發佈時間:2025-01-08 13:32:36

用自殺威脅,不斷報警舉報。


用盡能想到的一切辦法。


可最後受傷最深的,是許深。


他神色焦急地圍著我打轉,卻什麼也不知道。


那年他剛進入社會,還太年輕,城府與心機遠不如現在。


我們鬥不過老奸巨猾的猛虎的。


那就,算了吧。


……


不甘與怨毒湧了上來。


夏崢的手再一次伸向我。


我用盡全部力氣,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怎麼會這麼恨一個人?


夏崢甩了我一巴掌:「你再愛他又有什麼用?不還是得乖乖在我身下。」


我歇斯底裡:「那我也愛他,我愛他,我隻愛他。」


夏崢竟然沒生氣。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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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意味深長,讓人不寒而慄的笑。


他拿出手機,語氣挑釁:「許總啊,聽到了吧?」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隻能聽見壓抑的呼吸聲。


我驚惶地去搶手機。


他把我踩在腳下,臉上滿是報復的快感。


「心裡痛不痛啊許總?沒想到吧,她沒有背叛過你哦,她心裡隻有你,她要為你去死了。」


他冷冷地:「我要你們兩個,都痛苦終生。 」


8


我被許深找到時,已經奄奄一息。


爛肉似的,赤裸的,拴在牆上。


迷迷糊糊地,一身警服的許深跌跌撞撞朝我奔來。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十八歲的他,穿著白襯衫,剛從球場下來,月光下,白得耀眼。


他嘻嘻笑著攬過我的肩,一臉臭屁:「剛才那個三分帥不帥?」


我顫顫巍巍地伸出手。


他睜著全是紅血絲的眼睛,緊繃的嘴角微微顫抖著。


餘光裡,夏崢被戴上手銬。


一切塵埃落定。


到此為止,是最好的結局。


我狠下心,一點點用力把他推開。


「謝謝你,許警官。」


我的笑容客氣而疏離。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眼淚從眼角一點點滑落。


……


我體內二十多處創傷,多個器官遭到破壞,流血不止。


再晚被救出來一會,就會被活活打死。


我在 ICU 躺了一個多禮拜。


醫生說如果好好養身體,我或許能活得久一些。


醒來後,我看了夏崢的庭審視頻。


法庭上,他戴著镣銬。


法官問他:「……以上種種不法事實,你可認罪?」


證據鏈完整,他辯無可辯,咧咧嘴笑了:「認,都是我幹的。」


法官表情不變:「另外,與被害人姜纖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你是否實施家庭暴力、婚內強奸等行為?」


夏崢冷笑:「那女人,水性楊花,打死都不為過。」


法官問:「你是否強行逼她墮胎?」


陪審席上,許深猛地抬起頭。


夏崢側臉對他一笑:「又不是我的種,當然不能要。我沒逼她墮胎,我把她綁起來親手……」


許深握緊的拳忽然顫了起來。


他忍無可忍地推開法警。


一陣混亂。


法庭記錄到此終止。


我坐在陽光裡,久久沉默不語。


這些,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9


身為公職人員,幹擾法庭秩序,許深被罰了禁閉。


圓臉女警叫陳安,她眼淚汪汪:「姐姐,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打起精神來,掐掐她的臉:「跟你有什麼關系呀。」


她哭得更厲害了。


幾天後,我偷偷離開了醫院。


隨便買了車票,打算離開這裡。


我去了幾個地方,漫無目的地遊蕩。


哪裡風景美,就在哪多住幾天。


這期間陳安聯系過我,說許深出來了,瘋了似的找我。


我沒回她。


半個月後,櫻花飄落的季節。


我在陌生的城市裡,意興闌珊。


入夜後找了家酒吧,點了杯酒,準備好好享受一下夜生活。


幾個小伙子來搭訕,地方口音:「美女,一起喝杯?」


「有對象沒?」


其中一個笑了:「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倒也不是,老公剛死。」


他們都沉默了,很快又笑起來,說我幽默。


我也跟著笑。


剛打算把手裡的酒喝光走人,一隻白皙細長的手伸過來,奪走酒杯。


熟悉的氣味驟然靠近,帶著晚風的清冽。


我心口一顫。


他喝光了杯裡的酒,同時用力捏住我的手腕。


那幾個男人狐疑道:「你是她誰啊?」


「什麼都不是。」


停頓了幾秒,許深口氣淡淡:「但我親手斃了她的老公。」


我剛要說什麼,手腕一痛。


他冷冷地垂眼看我,我下意識掙扎。


那幾個男人立馬警覺地靠過來:「你趕緊麻溜放開人家姑娘!」


人群有些騷亂。


許深漆黑的瞳孔始終盯著我。


他極短促地笑了下,手指撫上我的臉。


指腹帶著絲絲涼意,他整個人陷入病態般的蒼白。


「姜纖,」他的聲音極輕極細,「別逼我。」


語氣裡是令人不寒而慄的偏執。


心中警鈴大作,我恍然間反應過來,強笑著掩飾:「我,鬧著玩呢……」


我主動挽住他,向四周的人道歉。


「老公,我們走吧。」


他低睫,乖乖地應了聲。


10


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我氣急敗壞地甩開他。


他在同一瞬間抱緊了我,單手將我死死壓在牆上,額頭青筋狂跳。


「姜纖。」


暗沉的夜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能察覺到壓緊在胸口處的心髒狂亂悽厲地跳。


他似乎從牙縫裡一個一個蹦字出來:「你憑什麼?」


他問我,憑什麼,怎麼敢。


我平靜地反問:「你管得著嗎?」


他怒極反笑:「四處亂走,你不怕死嗎?」


我還是那句話:「你管不著。」


他氣得無話可說,沉默一會,嗤笑一聲,低頭ṱũ̂₃堵住我的嘴。


我反應極快,抬手給他一個巴掌。


他側臉被打歪過去,我神態自若:「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許警官。」


「女朋友」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他說:「我和她分手了。」


我僵住。


半晌,我艱難地問:「林月同意了?」


他沒有說話。


我痛苦地閉上眼。


他為了我,和林月分手。


那我成了什麼?


大腦嗡嗡作響。


他按住我的胳膊,死死抵住。


我聲音發顫:「許深,林月是無辜的。」


他啞聲說:「是,那又怎麼樣?姜纖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又做錯什麼,我們之間為什麼要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


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


嫁給夏崢的日日夜夜,生不如死的那些時光。


我在陰暗的房間裡滿身汙穢,看著曾經希冀的前途和未來被毀掉,曾經的愛人執手他人。


我難道沒有不甘仇恨過,難道沒有過怨天尤人,東怨西怒?


可是那又能怎麼辦,因為我要保護我在意的人。


心口一陣陣地痛。


我幾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他的氣息壓抑著逼近,眼角發紅,雙眸深處是濃重的恨和執著。


陰暗狹小的角落成了方寸之間的天涯,我渾身癱軟,逃無可逃。


他說:「姜纖,都到這一步了,你覺得我會放手嗎?」


胸口像被大石擊中,刺痛難忍。


我徹底脫力,咳出一口血。


11


我在醫院醒來。


主治醫生痛心疾首:「早和你們說過了,她這個身體狀況要精心呵護,不能有半點操勞。怎麼弄成這樣!」


許深涼涼看了我一眼,連連道歉。


醫生走後,他拿出我出租屋裡的行李箱,把那些沒開封的泡面、面包,挨個往垃圾桶裡扔。


我一陣肉疼,忍不住轉過頭。


他突然開口:「姜纖,你是故意的嗎?」


心跳漏了個節拍。


他猜到了。


許深安靜地收拾東西。


這種異常的平靜沒維持多久,他砸碎了杯子,語氣狠厲冷硬:「想悄悄去死是吧?姜纖,越來越厲害了。」


他咄咄逼人:「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很無私?」


我閉著眼,不說話。


他冷笑幾聲,摔門而去。


……


黃昏時許深才回來,滿身煙味。


他心平氣和地招呼我過來吃飯。


都是我愛吃的,隻是現在沒胃口了。


我放下筷子:「醫院的費用是多少,我轉給你。」


他慢條斯理地夾了些菜到我碗裡:「今晚好好睡,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


我沉了臉:「你什麼意思?」


他皺眉看了看醫院環境:「帶你去好點的醫院。」


「然後呢?」


「結婚。」


我想掀桌子,但掀不動,激動間面色發紅:「我不願意,你聽見了嗎許深,我不願意。」


半年前,他還在和林月談婚論嫁。


現在呢,他在幹什麼?


我越說越急:「你應該和林月結婚,我們倆之間早就結束了,你別糾纏我了行不行?你去找林月啊,你要做渣男嗎?」


他充耳不聞,去浴室打開熱水器。


我氣得推了他一下:「你聽見沒有啊——」


他悶聲將我橫抱起來,丟入熱水桶。


「我幫你洗澡。」


病號服被抽走,上身一涼。


我瞪圓了眼睛打他,氣血一陣陣上湧。


被他抱出來時,筋疲力盡。


我倦倦地用手遮住眼睛,羞恥地把頭蒙在被子下面。


許深關上燈,把我從被子裡拖出來,一點點鋪好床,又將我塞回去。


做完這一切,他在旁邊的折疊椅上坐下,靜靜地看著我。


不知不覺間,我睡了過去。


12


許深強制性帶走了我。


在機場時,人多混雜,他牽著我的手,一刻也不肯放。


我想鬧,又怕影響到他。


就這樣忍到目的地,眼睜睜看著他在全國最好的醫院最好的套房裡,辦理了入院手續。


許深說來之前就向上級申請了調任,在這邊已經順利入職,是有了長住的準備。


他向我要戶口本,說買房子要登在我的名下。


我胡言亂語:「戶口本啊?在大理的時候不小心被魚吃啦哈哈哈。」


他不死心:「那身份證給我。」


我:「啊,身份證啊,在峨眉山被猴子偷走啦哈哈哈。」


他臉色發青。


我有些得意,感覺終於扳回了一局。


醫院的最高級套房,床很大。


晚上的時候他順理成章地爬上來,不由分說將我撈入懷裡。


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慢慢急促起來,意識到什麼,身體僵硬。


他啞聲說:「我什麼都不做。」


我強迫自己冷靜:「那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


他將頭貼在我脖頸之間,語氣有幾分委屈:「就隻是抱抱。」


我問他:「我們什麼關系?」


他愣了一下,反問:「你說我們什麼關系?」


我直視他的眼睛,慢慢地說:「金主,和情人。」


13


許深狠狠地僵硬了幾秒,瞳孔因震驚而放大。


他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在冷白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他慢慢站了起來,語調平穩得令人不寒而慄:「金主?」


我想跑,被他拽著腳踝拖回來:「……和情人?」


這一瞬間我意識到自己做了傻事,不僅沒把他氣走,反而把人惹急了。


他低沉地笑了聲:「姜纖,你知道該怎麼做情人嗎?」


雙手被舉過頭頂,我有些害怕地掙扎。


「做情人,是要被予取予求,是要被人睡的。」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唇上,喉嚨滾了滾。


我還想挽救:「不……」


他晦暗的目光向下遊移,落到小腹處。


像被什麼東西刺痛般,他皺緊眉頭,輕輕地吻著那個地方。


「姜纖……」許深聲音發顫。


我驟然哽咽。


恍惚間又回到那個夜晚,我望著驗孕棒,驚喜又倉皇。


夏崢闖進來,先一步抓住驗Ṭũ₌孕棒,冷笑道:「是他的孩子吧。」


他拿出打火機,慢悠悠將驗孕棒燒掉。


這個動作嚇到了我,我驚慌地跳起來,又條件反射般跪下。


他說:「生下來,可以,不過要徹底和他斷掉。」


那個時候,許深還在千方百計打探我的一切。


我松了口氣,又哭又笑地點頭。


然後就是婚禮前夜那一幕。


那晚回家,夏崢喝多了酒。


他醉醺醺地扯著我的頭發,用婚紗的飄帶將我牢牢捆住。


他笑得猙獰又得意:「我的新娘子,怎麼能大著肚子呢?」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起酒瓶子逼近,左右扭動著,想尖叫,又驚懼地失了聲。


我想起西裝革履的許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許深不會放過你的!」


夏崢哈哈大笑:「姜纖啊,許深是比我有錢,也有權。可你別忘了,他是天之驕子,我是亡命之徒啊。」


瓷器和瓦罐相撞,哪個碎了更可惜?


很簡單的道理。


眼裡的光芒一點點淡去。


我垂下頭,放棄了掙扎。


……


視線模糊。


他緊緊將我扣在懷裡,我在他肩頭痛哭出聲。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我伸手環抱住他。


同一瞬間,他歪頭,唇與唇相碰。


他極輕極溫柔地觸摸我。


理智在靈魂的戰慄前兵荒馬亂,四分五裂。


我在痛苦中哭吟,又在極致的歡愉中沉淪。


他動作愈發的重,雙眼通紅,眼裡暗潮洶湧。


仿佛壓抑了很多很多年,所有的悲傷和不甘在這瞬息間爆發,排山倒海。


兩個人的傷痛,似乎都被撫平了一點。


……


我是被電話聲吵醒的。


艱難睜開眼時,許深已經接起了電話。


聲音開得不大,我能聽見電話那頭陳安哽咽的聲音。


「許隊……林月自殺了……」


14


二十四小時前,林月割腕自殺。


他父母知道她剛失戀,聯系不上她,著急地報了警。


警方來得及時,才救了她一命。


病房裡,她臉色蒼白地昏迷著,整個人脆弱得像張紙。


她朋友正在和林月父母說話。


「小月不同意分手,卑微求復合。她這段日子瘦了十幾斤,整天恍恍惚惚的,期末也掛了好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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