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

第198章

字數:3015

發佈時間:2025-01-06 15:07:37

眼看著就要到了卻瞬間又回到地面,功虧一簣的郭滿瞬間懵了。回過頭,看到又是沐長風這個多管闲事的,氣得要死,差點就當場翻臉。


“你幹嘛!”郭滿還是發火了。天知道她爬到那個位置有多努力!


沐長風扶額:“你這小姑娘怎地就不聽勸?知道這樹有多高麼?摔下來能把你摔成肉餅。”他覺得自己對這小姑娘太有耐心了:“就那麼喜歡養鳥兒?”


“誰養啊!小女是吃好嗎!”郭滿氣急了忘了自己苦情柔弱小姑娘的人設,脫口而出道,“你沒吃過鳥蛋嗎?烤鳥蛋!!”


準備長篇大論教育她的沐長風瞬間噎住了。


郭滿冷哼一聲,屁股一扭轉過身背對著他,小聲地嘀嘀咕咕:“自作多情的男人。”


習武之人,天生耳聰目明五感敏銳驚人的沐長風:“……”喂!別以為小聲說他就聽不到哦不識好歹的小丫頭片子!


第188章 番外二(10)


心虛地喂了小姑娘一頓烤雞, 沐公子還得揣一袖子的斷發走。


這次上山,他是送母親元氏來廟裡還願的。前段時日漠北發生戎族偷襲村子之亂, 沐將軍領兵時受了重傷。元氏收到來信,急得整宿睡不著。隔著千山萬裡, 她也鞭長莫及,便尋思著來相國寺為遠在邊關的沐將軍向佛祖求了願,祈求他早日康復。


相國寺自古以來靈驗得很, 許願也自有一套特別的規矩。就是請願者隻要上山對佛祖是有所求的,那不論靈驗與否, 事後都要親自上山一趟還了願才可。


元氏今日特意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來還願。


沐長風雖不信神佛, 但作為孝子,也願意耐著性子陪元氏上山。來之時便隨母親去主廟進過香。進完香,元氏去找一明大師講經,他不耐煩聽這些, 便在這後山轉轉。誰知走著走著便走遠了, 這才撞見爬樹的郭滿。


他看了眼天色,巳時一過快到午時。想必這個時辰, 母親的經書該講的也講完了。沐長風便站起身,與郭滿告辭了。


告辭的時候,他眼角還瞥了眼郭滿沉甸甸的馬尾。


烏黑的墨發用一根碧青色的絲绦束著,有些毛躁的樣子。短的發絲隱秘地藏在長的裡頭, 不仔細看, 看不太出來。沐公子心裡到底覺得愧疚的。自古以來, 女子的頭發就是命,他這般不聲不響就削掉小姑娘的命,也真是太不厚道。

Advertisement


想來想去,沐長風覺得一頓烤雞就打發了人家,未免有些太欺負人。


想著給郭滿個什麼算是補償,於是手便在袖子裡摸。摸到了一縷順滑的發絲,他手手一抖,下意識往更裡去伸。


摸了半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東西順手遞過去。


剛拿出來發現不對,他拿錯了東西。居然把私人印章拿出來了!


然而正準備縮手換其他的,郭滿的目光已經看過來。


遞到一半,在人眼皮子底下,也沒有收回去的道理。沐長風的身子一僵,硬著頭皮道:“這個……便給六姑娘留著吧。若往後遇到困難了,六姑娘可拿這個去我沐家名下的鋪子。屆時鋪子裡的人看到這個,會來告知我的。”


郭滿眼睛轉得快,其實沒看清,正想著什麼東西?一聽沐長風這口氣,立即意識到是好東西。她半點猶豫都沒有,接過來便塞進了懷裡。


“這是什麼印?”雖說拿東西很利索,但郭滿心裡的狐疑更深了。


這沐長風怎麼回事?怎麼對她這麼好?郭滿心裡嘀嘀咕咕,想著這小子該不會眼瘸看上她了吧?雖說看上她算他眼光不錯,懂得透過她柔弱的外表看她深沉的內涵。但低下頭,郭滿看著瘦猴子一樣的自己,努力思索,她這幅樸實無華的皮囊還有什麼值得這位貴公子青眼的閃光點。


思索一息,她摸著自己的良心,沒有。


所以,該不會,這人其實是好童女的吧……小心地擦了擦紅石頭印章,郭滿擰著兩道小細眉斜瞅著的沐長風。


沐長風的臉,已經鐵青了。


雖說他素來弄不明白小姑娘家家的小腦瓜子裡都裝了什麼,但不妨礙他看得出郭滿眼神的意思。這小白眼狼,得了他的好處,還滿腦子瞎琢磨什麼?!以為他瞎嗎!這麼狐疑中略帶鄙視的眼神,以為他看不到嗎!


若非顧忌君子風度,告誡自己大男人不該跟個小姑娘計較,沐長風就去梆梆地敲這白眼狼的腦殼兒!


“不喜歡便還我吧,”他吸了口氣,微笑道,“我賠你對新珠花。”


珠花哪有印章好啊!傻子也知道要印章,郭滿利落地拒絕:“不不不,多謝沐公子好心。不必麻煩了,這枚印章挺好。紅彤彤,水靈靈的,小女十分喜歡。”


“哦?”沐長風微笑,“我怎麼覺得你這神態不是這麼說呢?”


“那是沐公子你看錯了。”


沐長風呵地一聲冷笑,倒是沒跟她較真。


……


其實你來我往說到這兒,郭滿其實也看出來,沐長風是在可憐她。


嘟了嘟嘴,郭滿感覺有點堵心。


她這個人哪怕招人恨也無所謂,就是不喜歡別人可憐她。看了眼沐長風,郭滿想問什麼,轉頭想了想,覺得還是覺得算了。換個角度想,能被貴人可憐其實也算一種特殊的本事。許多小說裡的白蓮花不都這樣麼?楚楚可憐地被各大男主角可憐著,捧著,一不小心就無辜地走上了人生巔峰。


雖說這種路線有點膈應,可總比別人根本沒路去巔峰好不是?這麼想想,郭滿咽下到嘴邊的多餘的話,彎著大眼睛乖巧地跟沐長風道別。


沐長風最後又看了眼郭滿接放印章的部位,心裡又是後悔又是松了口氣。


……算了,就當是個教訓吧。


辭別了郭滿和無真小和尚,沐長風便去側殿去尋母親元氏。沐家上下還有許多事兒等著元氏安排,能抽出一天已經是不易,還了願便要下山。


陪著元氏又用了些齋菜,母子便匆匆下山了。


相國寺在京城城外西南方六十裡外,馬車快馬加鞭的話,兩個時辰便能進城。兩人回到府上已經是夜裡,沐長風先送元氏回了院子,陪元氏說了會兒話後折回自己的院子。


回了自己的屋,他一進門便打發了小廝下去備水。


沐長風是素來不喜下人近身伺候的,倒不是像周博雅的疏離厭煩,而是打小就沒這習慣。沐家都是武將,男子從三歲起便不用丫鬟婆子伺候,打小養成萬事自己動手的習慣。二十年下來,沐長風能自己做的,從不假手於人。


進了內室,他便在木榻邊坐下。


大手的手指在燭光下白皙修長,他一手扯著窄緊的袖子慢慢扯松了些,一手抖著袖子往桌案上倒。就見一縷縷半截長的烏黑發絲落下來,灑在桌上。沐長風頭疼地捏了捏額頭,原以為不過一把,沒想到這麼多……


沐公子後背又開始冒汗了,若非小姑娘頭發厚,非得被他削禿了不可。


煩得不行,為自己圖痛快一時手快割了人家姑娘的頭發。不過這時候懊悔也來不及了,該削得他已經削了,又不能接上去。


沐長風看著這一桌黑乎乎的,犯了難。


扔了吧,似乎很不像話。古人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身上,就沒有比頭發珍貴的。削了人家頭發已經是大錯,扔就更過分。可留著吧……也不像。他一個沒說親的青年男子,屋裡連通房都沒呢,留個沒出閣小姑娘的頭發算怎麼回事兒?


心裡煩躁著,他下意識地將撒亂的發絲捋整齊。


郭滿的發絲柔軟而韌,摸著冰涼絲滑。燭光下照著,黑亮黑亮的一團,跟濃墨的砚臺打翻了似的黑。心裡還沒琢磨明白呢,心靈手巧的沐公子不知不覺中,已經將一團都給捋整齊了。此時就發絲這麼在他的手裡捏著,有拇指粗那麼一小把。


沐長風:“……”


……算了,捋都捋齊了,總不能重新打亂。


他於是幹脆去取了一截紅繩,綁起來。


沐長雪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大哥!看看,這是什麼!”人還沒進屋呢,人未至聲先至。沐長雪爽朗的嗓音從屋外一路飄進屋子,蹬著羊皮靴一溜煙就衝進了屋“今日嫻姐兒畫了個新花樣,大哥你給瞧瞧,我繡得可好看?”


沐長風正對著一撮烏發發呆呢,嚇一跳,快速閃電地將頭發又塞進了懷裡。


沐長雪跑到他身邊坐下,沐公子已經恢復了道貌岸然的瀟灑姿態。他長腿支在榻上,一手自然地搭在支起的膝蓋上一手端著一杯燙死人的茶,胳膊肘撐著桌面,偏過頭去斥沐長雪:“莽莽撞撞地想什麼樣子!大晚上不去歇息,你跑我屋來做什麼?”


“大哥!”沐長雪頓時不滿了,“人家再跟你說繡花!我花了半個月,好不容易繡好的荷包,連娘都沒看到,頭一個就拿給你瞧了,你都不看看就知道罵我!”


“……什麼荷包?”


不小心喝了一口熱茶,燙得舌頭都麻了。

暢銷精選

荒唐之下
荒唐之下 "高中時,尤念和校園男神陸清澤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陸清澤除了窮以外哪裡都好,而尤念則是學校有名的白富美。 這段門不當戶不對的校園戀情被所有人看衰。 5年後,兩人果然分手了。"
白兔奶糖
白兔奶糖 我躺在手術臺,主刀醫生是我前男友。他看著我那裡,突然氣笑了:你上面紋的什麼鬼東西?
太子與殺手
太子與殺手 這是他第二次刺殺我失敗了。他問我能不能站著別動讓他砍 一刀。我說不行,我還要長命百歲。他說我做夢。後來他不 殺我了。
聲聲入耳
聲聲入耳 竹馬對新來的轉學生一見鍾情,為了擺 脫我這個纏人青梅,他給我下蠱讓我喜歡上別人。
破鏡難圓
破鏡難圓 我跟了宋疏言三年。 直到他當著我的面和正牌女友擁抱,單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這一刻,我終於累了。
蘇橙
蘇橙 "我爹少時與好友定下娃娃親。 後來他步步高升,好友家道中落。 我爹不甘心了,便把我這個沒存在感的庶女推出去嫁了。 婚後,看著寬厚的公婆,俊朗的夫君,我樂開花。 這大漏竟讓我撿到啦!"
錯撩太子爺.
錯撩太子爺. "圈子裡都傳沈家少爺出手闊綽,對女人大方。 聽信謠言的我上趕著去追。 我拉橫幅,送鮮花,熱情似太陽。 結果對方不光性情冷傲,還不給錢。 此時我才發現自己追錯了人。"
廢獸為王
廢獸為王 "我是個化形失敗的獸人,莫瑾卻是最強狼王。 我自覺提出解除婚約,他卻氣得露出尖牙: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