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

第2章

字數:3665

發佈時間:2025-01-06 13:36:52

「有刺客,保護皇上!」


周遭一片混亂。


陳景帶我們下了馬車,我們帶的侍衛不多,對方顯然早有準備,侍衛死傷慘重。


全場混亂一片。


蕭依依不知是何意,從下馬車就拉著我的手不撒開,我一度懷疑她受驚嚇過度拉錯了對象。


箭矢如雨點般密集,朝我和蕭依依湧來,陳景臉色一變,撈過蕭依依躲開了。


明明我離他最近的。


危險關頭,他在我和蕭依依之間,選擇了蕭依依!


7


這些年,我到底愛上一個什麼人?


託蕭依依的福,我被帶的踉跄一步,箭矢擦著我手臂,冷銳的疼,鮮血瞬間浸染,殷紅一片。


我們被衝散開了。


「姐姐!」蕭依依急的大喊,眼睛都紅了,「皇上,快救姐姐!」


一個演戲不倦,一個故作深情,還真是般配。


「溫酒!」陳景喚我,我沒回頭,專心對付刺客。


我是會些武功的,可失血帶來的燻暈讓我支撐不住,身子一踉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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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刺客高舉著劍,卻在下一刻,被飛馳來的箭矢打偏。


「皇上,臣救駕來遲。」


是許雲歸。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鎧甲的樣子,一襲銀白,風姿綽約,添了肅殺和冷絕,和那夜初見他溫潤如玉的樣子區分開來。


陳景大抵是很高興的,我聽見他興奮的聲音,「許愛卿,溫貴妃就交給你了,務必要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去!」


蕭依依動了胎氣,陳景一刻都等不了。


我想,就算我死了,陳景頂多也隻會哭一場,轉而去安慰蕭依依吧。


十年夫妻,一朝到頭,我心還是忍不住疼了。


爹娘出事後,陳景立下誓言。


「姐姐,以後我便是你的全部,我這輩子,隻愛你一人。」


「娘娘!」許雲歸幾個利落的開弓挽合,靠到我身邊,他動作溫柔地扶住我,「娘娘,還起得來嗎?」


「能!」


我沒起來,箭上有毒,反跌他懷裡了。


許雲歸是去軍營路過的,沒帶多少人,又有我這個拖累,很是被動,可他把我護的很好,沒再讓我受一點傷,倒是他身上,染了不少血。


我窩在他懷中,看著他硬朗的側臉,心底詭異般生出抹安心。


在他長劍刺入刺客身體中時,刺客拽下黑色面巾,死死盯著我,「信陽侯府溫酒,你會……後……」


他沒說完,我也沒聽完,我昏過去了。


等醒來,是在一處山洞裡。


我外袍被解開,裡面的衣裳被割掉了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


許雲歸跪坐在我身側,他溫暖柔軟的唇貼在我胳膊上,陌生的觸感刺激的我戰慄,我吃痛一聲,他在替我吮吸毒素。 


「娘娘醒了?」


8


許雲歸耳尖唰地紅了,神態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一聲,「我爹雖是太醫,可我自小就不喜歡,隻學了個皮毛,所以……」


他一頓,似才想起什麼,後退數步,因著盔甲,他單膝跪地,「娘娘,情況緊急,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今日之事,還請娘娘保密!」


「怕皇上知道你唐突了我?砍了你?」


我竟還有心思和他玩笑。


他抬眸看我,認真道:「花花世界,臣還沒看夠,臣惜命的很,還請娘娘手下留情。」


話雖這麼說,倒不見他有任何懼怕之色。


恪守規矩,古板的許太醫生的兒子倒是比他要有趣些,我虛弱道:「許將軍,救人救到底,勞煩替我包扎好!」


「你忍耐會兒。」許雲歸說完,細心替我處理傷口。


我才知道,他方才說和許太醫學了皮毛真是一點都不謙虛,他這包扎手法,我都替他爹臉紅。


許雲歸也有些尷尬,和我說當時情況,轉移我注意力。


刺客人太多了,他沒辦法帶著昏迷的我繼續打鬥下去,隻好帶我離開,刺客一路追,他一路避,就到這裡了。


「我已經發了信號,皇上的人應該很快就到。」


「給我口酒。」


我額頭都是汗,許雲歸會意,解下腰間酒給我,是我上次在他身上聞見的桂花酒,挺好喝的,關鍵止疼。


 「娘娘,皇後懷有身孕,緊急情況下,皇上先帶她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冷嗤一聲,微微傾過身子,直視他雙眸,「若換成許將軍呢?遇見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四目相對,他眼底有個小小的我,這種感覺有些怪異,我率先別開視線。


他笑了,「許家家訓,不準納妾,娶多了,我爹會打斷我腿,所以,真有這種情況,她們可能還得救我。」


我沒忍住笑出聲,扯的傷口疼。


許雲歸緊張道:「娘娘,臣失言,您莫要再動了。」


   「桂花酒挺好,下次多帶幾壺,這事就算過了。」


他眸色微微一動,欲言又止。


9


我累極了,穿好外袍靠在石壁上,我腦子裡反反復復都是和陳景的過往,以及他選擇了蕭氏的一幕。


到最後,是刺客染血的臉。


「信陽侯府溫酒,你會後悔的。」


夢裡,補足了他沒說完的話。


我驚醒,看見許雲歸站在風口替我擋風,他身姿挺拔,渾身都是朝氣,愈發顯得我死氣沉沉。


救兵很快就到,我隻是沒想到,陳景親自來的。


進洞時,他深深睨了眼門口的許雲歸。


「阿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陳景眼眶有些紅,他欲抱我,被我冷淡推開,「傷口疼。」


「對不起,以後朕再也不會讓你受傷了。」


我勾唇一笑,「皇上的意思,以後我和皇後同時遇到危險,你會舍了皇後救我?」


陳景被噎的對Ŧů⁽不上話。


我回了皇宮。


受傷後,陳景時不時來看我,我態度都很冷淡。


當初嫁給他時娘就告誡過我,陳景不是池中之魚,我要面對的,可能是後宮佳麗三千,我那會驕傲,自信滿滿,對娘說,即便後宮佳麗三千,他心裡也隻有我一人。


我善妒又霸道,若我不是唯一,我寧肯不要。


他來了幾次,也就沒來了。


倒是蕭氏,前前後後給我送了許多補品禮物,我都讓四喜丟進庫房了。


「許太醫,這邊請。」四喜領人進來。


許太醫行了禮,替我把脈,又檢查了傷口,我恢復的極好。


「對了許太醫,你上次給我的藥丸我吃沒了,你再給我一些。」許太醫藥好,吃過神清氣爽,胃口都好很多。


「什麼藥丸?」許太醫一臉迷茫。


我遞去藥丸,許太醫聞了聞,眼底有稍縱即逝的變化,「看老臣這腦子,差點給忘了,明日老臣入宮再帶進來。」 


他離宮時,我給了他個盒子,裡面是護心鏡,是我爹的,一直放在我這裡,我也沒用處,索性當作謝禮送給許雲歸。


許太醫走後,四喜道:「娘娘,您怎麼送那個啊?許公子用不到了。」


「什麼意思?」


「奴婢聽人說,許公子在軍營裡犯了點錯,被貶去看牢房了,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他哪還用的上護心鏡啊。」


按理就算貶官,也貶不到牢房。


「多久的事?」


「就在您被救回來後七八日吧。」


「我出去一趟,有人來你便說我不舒服睡了。」


一出宮,我便遇見蹲在角落裡的蕭依依。


「姐姐,你和我來。」


她恃肚逞兇,把我拽到竹林後,鬼鬼祟祟地探了腦袋,小聲道:「姐姐,我終於見到你了,你是因為許將軍的事要去見皇上嗎?」


我眸色復雜地看著她,腦海裡有了些猜測。


「千萬別去,那日皇上看見你和許將軍孤男寡女待在山洞裡,心裡不舒服,回來後許將軍就被貶了,若您去了,許將軍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你喜歡許雲歸?」


蕭依依「啊」了一聲,臉紅了,「我不是,我沒有,姐姐莫亂說。」


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還不是。


蕭依依居然喜歡許雲歸,陳景一廂情願,我竟有些報復般的暢快,可暢快後,心裡卻沒根據的空了。


我略略思襯,「許將軍救過我,他不該無辜受牽連,皇後娘娘,皇上最寵你,你不吹點耳旁風?」


「吹了好幾次,沒用。」蕭依依對對手指,委屈的好似被貶的人是她一樣。


還真是長了一副無辜的樣,這副樣子,搞得我恨不起她來。


最後我和她達成一致,由她打探許雲歸的事原委。


我買通了人,夜裡去了天牢。


我遠遠地看著許雲歸。


他還是那副雲淡風氣的樣,似乎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他的才華,不該囿於天牢這方寸間的,我轉身走了。


回宮時,院子空無一人,四喜跪在寢殿外,旁邊站著陳景身邊的公公。


我進去,他轉身冷笑,「朕倒不知道,朕的貴妃何時和許太醫之子關系這般好了?溫酒,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


10


我冷嗤一聲,「皇上倒是會惡人先告狀,不是您讓許將軍務必把臣妾完好無損的帶回去嗎?難道不是許將軍救的我嗎?就因為我們走投無路,被逼進山洞,被您看見了,您便心生懷疑?皇上是不是覺得,我該自盡,以全清白?」


他愣怔了好大會兒,走過來拉我手,「是朕錯了,朕嫉妒了,阿酒,你原諒朕罷。」


我看向他,「陳景,你愛我嗎?」


不是皇帝和貴妃,隻是我和他。


陳景道:「朕怎麼會不愛你呢?」


「那麼蕭依依呢?」


「阿酒,你別鬧。」


我的感情在他眼底就是鬧。


我推開他手,「我和蕭依依之間,你最愛的是她。」


「可朕也愛你。」


男人的心是櫃子嗎?可以把對不同人的感情分別裝進去,用到了,再一一拿出來。


那為何女子做不到呢?隻會在心裡糾纏成一團亂麻。


我閉了閉眼,道:「皇上,你是明君,切勿為了臣妾,背上汙點,讓許將軍官復原職吧,臣妾也背不起這樣的罪名。」


「好。」


那晚陳景宿在我宮裡。


第二日,便傳來了許雲歸官復原職的消息。


還好,他除了寡情,還算個明君。


我想,以後於公於私,都避免和許雲歸見面,倒是挺可惜那幾壇子桂花釀的。


不過桂花釀還是送來我手裡了。


許太醫送進來的,他順帶歸還了護心鏡。


也是,我們的身份,最好連朋友都不要做。


我傷好後,各宮妃子蠢蠢欲動,陳景護著蕭依依,她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她如何,就跑來我這裡。


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使點下作手段,放條蛇,下點瀉藥,崴個腳。


手段就那麼點手段,我家四喜都看膩了,她們樂此不疲。


這糟心的日子。


若以前,我還有心情和她們鬥一鬥,可陳景不值得我如此,我連應付都不屑,我萌生了要去守皇陵的心思。


嚇得四喜說了許多守皇陵的不好,欲打消我的想法。


不過我倒真想回侯府住幾日,宮妃出宮,不是小事,我去找陳景了。


御書房裡外空無一人。


我轉身出去,袖子帶掉了白玉狼毫,我鑽到桌子下去撿,瞥見一雙黑緞鞋子。


我還沒來得及鑽出來,就聽見陳景聲音,「許太醫,溫貴妃身體,可還能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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