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人想攻略我的同桌。
班草，級草，校草，各類帥哥蜂擁而至。
而我那沉默陰鬱的同桌，冷豔不可攀。
對著帥哥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滾。」
充滿了無情與厭煩。
轉身卻躲進我的懷裡，晦暗的神色中夾帶著討好的索取，
「你不要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1
我，一個平凡的路人甲。
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智商，不算帥但還算過得去的樣貌。
每天三點一線，學校，路上，回家。
日子過得十分的平常。
我就這樣按部就班地度過每一天。
直到，某天我發現日子裡的不平常。
這要從我上高二時，老師給我安排了一個新同桌說起。
我的同桌叫陸瑤，一個年級第一，外表出眾的女神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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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沉默陰鬱，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別靠近我的厭世頹喪氣場。
但是耐不住人家好看啊，學習好啊。
依舊是不少男孩春心萌動的對象。
除了我。
我對他沒興趣，沒感覺。
我欣賞的是隔壁班陽光明朗喜歡運動的班花。
這也是老師安排她給我當同桌的原因。
為什麼不選女生，因為她好像有很嚴重的潔癖。
別人碰一下感覺掉塊肉，瞬間就黑臉。
又獨來獨往不和別人交流，其他女生紛紛反應不想和她當同桌。
男生吧，幾乎都對她別有用心。
於是我成了陸瑤同桌的最佳人選。
2
我對外的人設是呆，話少，死宅一個。
和陸瑤成為同桌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不說話，不打招呼。
桌子中間放著課本，基本不交集。
雖然她脾氣差，但每天上學，書桌上總能出現新的信件。
她每次都……塞進書包裡。
開始她丟垃圾桶，被人撿起來宣讀，後面就統一放自己書包。
我猜測，她是自己回去集中銷毀。
陸瑤不缺男孩追，但是最近我發現很奇怪的一點。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個男生不斷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每次刷失敗後，對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性格完全不一樣了。
我抱著這種怪異的感覺，像個旁觀者一樣觀察著他們。
3
「陸瑤，這道數學題我不懂，你能不能教教我。」
說話的是我們班的班草，長得像網絡上流行的小奶狗男生。
他站在陸瑤旁邊，課本放在陸瑤課桌上，帶著幾分腼腆。
陸瑤涼涼地抬起眼，冷漠地說，「我不會。」
這實屬睜眼說瞎話了，她數學每次都是滿分，我都沒見過那個數字變動過。
班草嘴角的笑容僵了下。
「那好吧。」
我看著他保持著笑意，識趣地離開。
看他的眼神，我猜想他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果然，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我看著他拿著一瓶水遞給在樹下乘涼的陸瑤。
「陸瑤，渴了吧，喝點水。」
「我不渴。」
陸瑤拒絕了他，並拿起身旁的水瓶擰開瓶蓋喝起來。
我看到了班草暗中捏緊的拳頭。
「沒事，我放著了，你想喝的時候再喝。」班草保持著得體的笑，走開了。
樹蔭下涼風拂面，吹起了陸瑤被碎發擋住的額頭，女孩的輪廓精雕細琢。
本該明媚朝氣的年紀，眼神裡卻染著沉沉的黑。
少了生氣。
她突然側身回眸，對上我的視線。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望著天上的雲發呆。
4
體育課最後的時間，集合解散的時候。
班草驚呼一聲，人往前栽倒。
他的前方是陸瑤。
可是，他低估了陸瑤的冷漠。
陸瑤往旁邊挪了一步，生生看著班草摔倒在地上。
垂落的雙手甚至沒有一點點條件反射地抬起。
班草疼得哀嚎，這假摔變成了真摔。
陸瑤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輕扯的唇角帶著對小醜的嘲弄。
第二天起，班草消停了。
他恢復到從前的模樣，不再圍繞著陸瑤。
講臺上的老師口沫橫飛，我旁邊的女孩在紙上寫著我看不懂的公式。
密密麻麻，晦澀難懂。
我發現，她在寫這些公式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會發生變化。
眼裡有了少見的光彩。
5
今天是月考成績出來的日子，整個年級沸騰了。
長期獨攬第一名寶座的陸瑤，遇到了對手。
出現了兩個第一名！
排名榜上與陸瑤並肩的是一個男生的名字。
像一匹黑馬，驚豔了所有人。
教室裡的同學竊竊私語，都在討論這個新起的學霸。
陸瑤坐在位置上，無動於衷。
我看著自己面前剛講解完的數學卷子，勉強及格的分數。
默默嘆了一口氣。
我的嘆氣聲引來了陸瑤的目光，她的視線落在我的分數上。
沒有不屑，沒有自得。
很平靜的目光
但我還是悄悄地把卷子翻面，她卷面上的滿分，我可真羨慕。
人與人之間的參差啊。
課間出去做操回來的時候，一個男生把陸瑤攔下。
瓜子臉，五官英俊立體，帥得不像話。
「你就是陸瑤？」
「我是這次月考的第一名，我想告訴你，下一次考試我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你上面！」
男生倨傲的對陸瑤宣戰。
陸瑤盯著他的眼睛，在我以為她驚豔於對方的顏值時。
她眼神閃過不耐煩，甚至一句回話都沒有，就無視了男生走上臺階。
男生在一群人看戲的目光中漲紅了臉，朝著陸瑤的背影喊道，
「陸瑤，少瞧不起人了！我一定會贏過你！」
6
後面男生總是非常巧合地與陸瑤相遇。
每一次都是傲氣地看著陸瑤，言語間倔強勵志。
「我一定會把你踩在腳下。」
他在用激將法，但陸瑤不接招。
第二次月考時，大家都很期待。
期待男孩怎麼把陸瑤踩在腳下。
然而驚呆眾人的是，陸瑤依舊第一名。
全科滿分！
作文居然拿了滿分！
男生在第二名！
成績出來後，男生對陸瑤說，「你運氣好作文拿了滿分，我不會放棄的！你等著！」
男生說完這句，從來不搭理他的陸瑤開了口，「煩死了，你想幹嘛關我屁事。」
「聒噪。」
陸瑤目光陰沉，語氣生冷。
男生愣住，氣得面目扭曲。
8
男生安靜了，沒再出現了。
我有點好奇下一個刷臉的男生是誰。
後面又來了好幾個男生，每一個都用著不同的方式接近陸瑤。
無一例外的都沒引起她的注意，換來的是同樣一個字，「滾。」
在這些帥氣的男生中，有一個像雲間明月一樣清雅的男生讓我印象深刻。
他叫高宇是轉學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上來就往陸瑤眼前湊。
第一個星期，他毫無動靜。
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等待一個時機。
因為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他的目光就在陸瑤身上駐留了好幾秒。
輪到我和陸瑤值日那天，有位女同學手賤地拿了陸瑤桌上的巧克力棒。
那是某個男生送給她的，她沒動，就放桌子上。
當時，那個女同學問了陸瑤一句，「陸瑤，又有男生送你吃的啊，你吃嗎？」
陸瑤在擦黑板，頭也沒回，淡淡地說，「不吃。」
下一秒，那女同學打開了包裝，「我肚子好餓，你不吃，那我吃了。」
陸瑤回頭，看到對方吃進嘴裡的巧克力，眼一下沉了下來。
她抬手，手裡的黑板擦準確無誤地砸在女同學身上，粉末飛揚。
「你有病啊！」
「我不吃，也沒說讓你吃。」
然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第二天被班主任審問。
女同學咬死陸瑤先動手，陸瑤沒說巧克力的事情。
老師讓陸瑤道歉，她用沉默拒絕。
於是，老師搬出了學生最害怕的一句話。
叫家長！
陸瑤瞬間揣緊了拳頭，我能感受到她的怒氣。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說巧克力的事情，女生的思維真的很奇怪。
我思考著，同桌一場，就幫忙解釋一回吧。
我的手剛舉起，高宇突兀地站起身。
「老師，陸瑤沒有錯！」
他把昨天的事情經過陳訴了一遍，還了陸瑤清白。
我看著他，覺得很有趣。
原來他在這等著。
9
半個月後，高宇要離開學校了。
他失敗了，我很意外。
我不知道這陣子發生了什麼，我見過他和陸瑤在食堂一張桌子吃飯，以為他是特別的。
那天放學路上，我看到他拐進一個巷口。
我記得，那是個死胡同。
我正在一個路邊攤等著攤主烙手抓餅。
餅好了，我吃完了，也沒見他出來。
猶豫了會，我往著那條巷子走去。
直走，左邊有一條岔道。
我在拐角時，看見背對著我跟無人的高牆對話的高宇。
他一改平日文雅的模樣，罵罵咧咧，「我去，我裝了這麼久，一點用都沒有。」
「她是不是有隱藏技能讀心術啊。」
「她居然在我吃飯的時候過來跟我說，我和其他人一樣都帶著目的接近她，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明明都那麼收斂了，來之前讀了多少救贖文學，總結多少前輩失敗的經歷。」
「還是不行。」
「這個女主攻略難度 SSSS 級別啊系統，這活接不下。」
我藏在拐角處，耳邊的話令我訝異。
女主，攻略，系統。
大腦一下浮出一條清晰的線，我好像觸摸到什麼了。
我慢慢走出胡同，傍晚的雲霞之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少女壓著白色帽沿，走在前面的大道上，冷白皮膚上唇角那抹殷紅的血跡擦傷格外醒目。
她突然側目望過來，眉眼陰翳。
我看著陸瑤，神色漠然，我們之間就像陌生人，短暫的視線交集後，各自錯開，走向不同的方向。
高宇的話一直在我腦海裡回放，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唇角微勾。
真有意思呀。
路邊的榕樹上蹲著一隻大橘，它一直注視著我的背影，而我並未察覺。
10
第二天，高宇在班裡和同學道別。
他從講臺上下來，路過陸瑤身旁時臉色有些許不甘心和無奈。
陸瑤嘴旁的傷好了些，但也看得出來是受傷留下的。
高宇還想掙扎一下，他放了一個創可貼在陸瑤桌上。
我不解，不流血的傷口貼創可貼是為了好看嗎。
我搖了搖頭。
陸瑤將放著創可貼的課本拿起，抖了下，創可貼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高宇面上扭曲，憤憤的回座位。
下課的時候，我主動去找高宇，將一塊奶酪包放到他桌上。
「送你的，離別禮物。」
他愣了會，遲疑地說，「你叫……」
「我叫夏星辰。」
「啊，你是陸瑤的同桌，謝謝你的禮物。」
我笑了笑，不意外他對我的陌生。
在這個班裡，我的存在感很低，也一直踐行著低調的人設。
「放學一起吃飯吧。」
「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