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課上，男朋友忘關麥克風了。
兩百多人全程旁聽了他和學妹的約會。
第二天，男友和我商量結婚的事，學妹甜甜地向我索要生日禮物。
全年級靜靜地看著他們表演，沒一個人出言告知昨天麥沒關。
大家都是我的復仇者聯盟。
01.
今天是助教的習題大課，這門課一共兩百多個學生，都準時進入了線上會議。
雖說都上了線，但也沒幾個人認真聽，我和室友也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她問我啥時候和宋曉明結婚。
「應該快了。」我說，「估計這學期結束就去領證。」
我和宋曉明大一開始談戀愛，到今年研二，已經六年了。
雙方父母都已經見過，我爸媽對宋曉明的家境略有微詞。
他家在南方的一個小鎮，母親無業，父親打點兒零工，已經明確表示過幫不上孩子什麼。
但宋曉明本人很出色，成績優異不說，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他在我爸媽面前攥緊我的手，答應會一輩子對我好。
英雄不問出身，我爸最後拍了板，答應了這門婚事。
房子、裝修、車、辦婚禮的錢，都由我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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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我跟宋曉明過得幸福就行。
「學期結束就領證？那我等著當孩子幹媽啦。」
室友和我嬉皮笑臉地聊到一半，突然指指自己的耳機：
「宋曉明好像沒關麥，你趕緊提醒他一聲。」
我連忙走到筆記本電腦前。
果然，助教的講題聲中夾雜著宋曉明哼歌的聲音，好像還有嘩嘩的水聲。
助教：「……宋曉明同學，你要不關一下麥？」
宋曉明沒回應，估計是手機調成最小音量扔一邊兒了。
我拿起手機，打算撥個電話給他。
沒人接。
我正要撥第二個，突然，一陣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手猛地僵住了。
一旁，室友的臉色變了。
助教講題的聲音也頓住了。
課程群裡鴉雀無聲，然而室友的手機一陣嗡嗡嗡。
這課上相熟的幾個同學已經拉了個小群。
「臥槽，這什麼情況。」
「宋曉明這大白天的，精力夠旺盛的啊。」
「玩這麼大。」
「你懂什麼，人家小兩口婚都要結了。」
立刻有人艾特我室友：
「林嫣是你室友吧？要不你別告訴她了。
「太社死了，一般人都受不了。」
群裡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不斷有同學被拉進來，幾分鐘之內群裡的人數就激增到了一百多人。
我室友呆呆地看著坐在她身邊的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下，這好像……」
「不是林嫣啊？？？」
「什麼情況？？」
音頻裡，那不和諧的聲音已經結束了。
女聲甜甜地響起：「怎麼樣，我厲害，還是林學姐厲害？」
隨即是宋曉明帶著寵溺的聲音：「當然是你。」
群內一片寂靜。
大家沒料想到這個驚天轉折，一時間全都屏息靜聽。
助教比我們大兩歲，是教授帶的博士生，她本有權限立刻結束會議，但她愣是沒結束。
我估計她人也傻了。
我的手腳全是冰涼的，然而我的大腦卻還在轉動。
女孩的聲音我已經辨認出來了。
是我最親近的學妹莫柔柔。
此刻，她嬌嗔地抱怨：「明明更喜歡我，還要和她在一起。」
宋曉明笑著回懟：「那怎麼著？你幫我找工作，給我解決戶口？」
學妹顯然也不介意，她笑嘻嘻地說：「沒關系，反正你結婚了我們也可以繼續，我又不介意。」
「不過你注意點喔，別被抓包了。」莫柔柔說，「我可不想和林學姐鬧僵，她對我那麼好，我哭著說從來沒有用過名牌包，她就答應我生日的時候送我一個。」
宋曉明淡淡道：「這種冤大頭也不多見了。」
「所以說曉明哥有福氣嘛！牢牢把握住了機會，少奮鬥了至少二十年。」
他們笑鬧到一處。
群裡安靜得像是一片墳場。
我深呼吸，深深地呼吸，像是更多的氣流湧進我的身體，我就能更平靜些。
我輕聲對室友說：「把我拉進群。」
我的名字出現在群內的時候，大家都一片沉默。
片刻後，和我玩得最好的女孩率先發言：
「林嫣你還好嗎？」
「我們男生宿舍也都覺得他是垃圾。」她男朋友跟著在群裡說。
他同寢的男生跟著發言：
「踏馬的等宋曉明回來我們得一起揍他一頓。
「這垃圾丟的是我們所有人的臉。」
群裡越罵越兇。
我冷靜地敲字：
「學姐，麻煩先把會議關了吧。」
助教也在群裡，幾秒後，會議便關了。
「謝謝大家，我希望大家能裝作不知道。」
我的姐妹們急了。
「嫣嫣你不會打算跟他就這麼稀裡糊塗過下去吧！」
「現在你們隻是訂婚，損失固然也很大，但結婚了會更糟糕！」
「出軌隻有一次和無數次！」
我按下語音鍵，低聲道：
「我不會和他結婚，但我也不會立刻分手。
「這些年他從我身上騙走的東西，我要讓他一樣一樣還回來。」
02.
下課前十分鐘，宋曉明拿起手機，準備簽個到，卻發現會議已經提前結束了。
手機上還有我的未接來電。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我。
我接起來，聽出了宋曉明的語氣裡有顯而易見的緊張和試探。
「怎麼提前下課了？」他說，「你剛怎麼課上到一半給我打電話？」
我盡量讓語氣顯得若無其事：「學姐身體不太舒服，就提前結束了啊。」
「那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沒什麼啊，就是問問你下課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烤肉。」
我聽到宋曉明的聲音輕松了些許，但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備：「我今天得把實習的筆試做了，明天陪你去吃，乖。」
我溫和地抱怨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說起來，宋曉明這個頭部券商的實習機會，也是我爸給他找的。
宋曉明和我聊完，並不放心，去找了助教學姐。
「學姐你身體沒事了吧？」
他在試探，試探我有沒有騙他。
而學姐早就和我對過了說辭，滴水不漏地回復：「睡了一覺好多啦，不會的題可以私下再問我哈。」
學姐把聊天記錄轉給了我：「這下宋曉明應該放心了。」
我攥著手機，冷靜地回復：「不，沒那麼簡單。」
宋曉明等下就會回寢室，他一定會再向他們寢室的其餘三個人求證。
那三個人中，有一個是我姐妹的男朋友，他悄悄錄了段音給我。
果然，宋曉明一回寢室就向他們求證：
「今天習題課沒點名吧？」
「啊？沒有啊。」三個室友打遊戲的打遊戲，看小說的看小說，打盹的打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等宋曉明出去了，他們才各自精神抖擻地一躍而起。
「什麼垃圾。」
「以後別跟他打籃球了，不然妹子們都覺得我們跟他是同類。」
大家的戲都演得非常好，宋曉明被蒙在鼓裡，徹底相信那天並未發生任何異常。
而比宋曉明警惕性更差的，是莫柔柔。
她邀請我去參加她的生日party。
原因很簡單，她之前反復撫摸我的香奈兒，一會兒羨慕我，一會兒自憐自艾，最後弄得我心一軟，答應送她一個。
她叫我去生日宴，無非就是催促我盡快兌現自己的承諾。
我答應了下來。
很快，莫柔柔的生日到了。
這姑娘是朵socialflower，邀請了我們年級的很多人去給她慶生。
生日的前夜，我問宋曉明：
「明天我去參加一個學妹的生日派對，可以帶家屬。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宋曉明的神情微微一頓。
不過很快又恢復得若無其事：「你學妹的派對，我湊什麼熱鬧。」
「你見過的呀！拉拉隊那個，莫柔柔，可漂亮了。」
宋曉明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久：「哦……好像有點印象。」
好絕的演技。我在心裡冷笑。
宋曉明仍然想拒絕，我立刻裝作生氣了：
「怎麼，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宋曉明還沒參加券商的面試，我早就告訴他，負責面試的女高管是我爸的朋友，也是我的幹媽。
這個節骨眼上，他絕對不想惹我不高興。
無奈之下，他答應和我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