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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很快開麥，簡單打了聲招呼，接著道：「兄弟，我們撞位置了，你看……」
程川的常用是邊路戰士，那位開麥的仁兄也是。
我記得兩年前，程川說喜歡玩邊路是因為不需要被保護，也不用保護別人。
最好的情況就是誰都別管他。
他自己一個人就能帶穿一條路。
獨的不能再獨。
但王者榮耀終究是團隊遊戲，尤其是打職業。
兩年的時間，程川從那個「別管老子」的張狂少年，變成了現在會跟隊友商量配合，關鍵時刻又能以個人能力扭轉大局的電競大神。
「其實我也可以打野，但是一樓應該要打野……」
程川話未說完，那位仁兄立即道：「沒事沒事，我可以補位！」
「那謝謝兄弟了，下局能匹到的話換你打邊。」
……
我看著這一切，倍感欣慰。
「我的好大兒，終究是長大了啊……」
喃喃出聲的瞬間，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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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把心裡話說出口了？！
本就熱鬧的直播間更是嘈雜起來。
【繼『普通朋友』之後，又喜提『好大兒』的愛稱，get 到了】
【磕到了磕到了，麻麻我又磕到了/哭泣】
【這也能磕？】
【怎麼不能磕，不論是 be 還是 he，我都磕，我螺旋上天磕，全都給他磕了，磕磕磕磕……】
【前方嗑瓜子大軍入場，請大家不要害怕哈哈哈】
彈幕裡人才太多，我不由得笑出聲。
程川卻突然開口道：「大家都把麥打開吧，一會兒好交流。」
除了我之外，其他隊友紛紛開麥，場面一片其樂融融。程川又指名點姓道：「一樓人呢，怎麼不開麥？」
【怎麼感覺程川認出主播了？】
【說不定是故意來撞車的呢/笑瞇瞇】
平常打巔峰賽我都會開麥，好及時跟隊友溝通。
但此刻我猶豫了。
在遊戲內匹配到前男友，跟參加聚會遇到前任一樣，都很尷尬。
更別說直播間還有一群吃瓜群眾。
「一樓該不會是凌雲吧？」
進入遊戲加載界面，剛才那個仁兄精準的猜到了我是誰。
「巔峰第一那就肯定是了！這局穩了啊！」
另一個隊友說著還專門來我直播間確認了一下。
粉絲們紛紛跟他打招呼的同時，還攛掇著他一定要讓我開麥交流。
接著又聽見一開始的仁兄好像在跟女朋友說話，聲音突然響徹整個直播間。
「啥？你說凌雲跟程川是啥關系？」
「他倆是男男朋友啊，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你沒仔細聽是吧？」
女聲比較小，但依舊能聽得清。
直播間再次迎來一陣沸騰。
【哈哈哈哈，什麼叫直播效果啊！！】
【視頻已經在剪了，今天熬夜也得趕出來！】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
看著大家像是過年了一般喜悅。
本來不想開麥的我，進入遊戲後打開了麥克風。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分手了。」
隊友：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粉絲：冷酷！無情！
一局遊戲直到結束，程川都沒再說一句話。
退出結算界面後，我正想著要不要錯開時間再打，免得又撞上。
一條 1V1 邀請再次彈出。
好嘛，又是程川。
我接受了邀請，準備在墨家機關道暴揍他一頓。
然而他卻遲遲沒有點開始。
我發了問號過去。
他那邊才突然發來一條消息。
［你好啊小雲，我是何經理，最近有空的話來戰隊基地玩玩吧。］
我再次發去一個問號，那邊很快回復：
［程川說你還在生氣，不肯跟他說話，所以隻能我代勞了。］
［這次是我的疏忽，下次封閉式訓練一定提前告訴你，你就別生氣了/淚眼汪汪］
我：……
【程川&凌雲，本以為是地下戀情，沒想到是官方認證！？】
【麻麻我磕到真的了，這次真的是真的！】
【新粉不懂，這就是傳說中的兄弟情嗎/滑稽】
……
接下來的幾天，王者頭條上全是我和程川的緋聞。
就連很少關注遊戲新聞的我爸媽都被驚動了。
凌苑先前隻跟他們說我有過對象，並沒有告訴他們這個對象是個男的。
但這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實在是瞞不住。
這天，我爸媽把我叫到客廳，鄭重其事的問起我和程川的事。
「我記得當初送你去青訓隊的時候，你同寢室有個男生就叫程川，是他吧？」
我點頭，「放心，我們已經」分手了。
最後三個字還沒說出口，我媽突然老淚縱橫，一邊抹眼淚一邊道：
「太好了，媽以為你這輩子真要孤獨終老了。」
「每天看著你妹妹跟宗年恩恩愛愛成雙成對多好，你一直孤家寡人一個，媽都快愁死了！」
「幸好有人看得上你，你可千萬別把人放跑了！」
這……
這絕對是親媽。
我看向我爸，隻見我爸一副穩如泰山的悠閑模樣。
「你媽說的沒錯。」
好吧，能送我去打電競的父母，能如此開明也算在意料之中了。
幾天後，我坐車去了程川戰隊的基地。
冠軍戰隊的基地很大，我以前參加的青訓隊就在這裡。
這次來充滿熟悉感的同時也有些陌生了。
剛下車，就看見程川站在不遠處。
他個子很高，平常除了遊戲訓練的勤快以外，對身體健康也很重視。
每天訓練時間再長，也總會抽出時間鍛煉身體。
不像我，訓練完就躺屍了。
「你來了。」
程川走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我點了下頭，反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接你。」程川說著要來拉我的手。
我側身躲開，一邊往前走一邊隨意道：「我又不是不認路。」
程川靜默了片刻，沉聲道：「你還在生氣嗎？」
我斜眼朝他看去，「不明顯嗎？」
程川頓時露出一副受傷的模樣，像一隻被拋棄的大狗狗，耳朵都耷拉下來了的那種。
10
進了戰隊別墅，何經理立即迎上前表示熱烈歡迎。
「真是好久不見了，你當初走的時候我老舍不得了，這麼一個好苗子，不打職業可惜死了！」
「現在怎麼樣，有沒有想回來的打算？」
我將帶來的禮物遞上前，同時打趣道：「不逼我訓練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
何經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一副無語的模樣。
「你看看你，還在說這種話，我看你遊戲最近一直保持著巔峰賽第一，這可不比訓練輕松啊。」
我笑了笑，「確實不輕松，但是快樂啊，純訓練的話太枯燥了。」
聊了沒兩句，教練從樓上下來了。
看見我道：「凌雲來了，正好一會兒有場訓練賽，來試試你水平下降了沒。」
我愣了愣，「可是我今天隻是過來玩玩的啊……」
「玩遊戲不是玩？來上號。」教練一如以往的雷厲風行且說一不二。
程川在我身後道：「上樓吧。」
我瞥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其中充滿了貓膩。
訓練室裡坐著一眾職業選手，許多都是熟人。
我走到空出來的座位前，還想掙扎一下，就聽教練說：
「正好一隊打野今天去醫院了，你替補他的打野位。」
「呵呵。」教練冷笑了一聲，看了眼我身旁的程川。
「他跟女朋友分手了，心態大崩，昨晚在陽臺吹了一夜的風，今早直接高燒不起。」
「凌雲你說說，現在的選手是什麼情況，聯賽已經開始了，一個個都這麼不讓人省心。」
我總算明白教練剛剛為什麼會看程川了。
合著是在這點我呢。
我心虛的笑了一聲，「分手嘛，有的人接受不了，有的人就能接受，正常的。」
教練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訓練賽很快開始。
這次是一隊和二隊的比賽。
一向穩如老狗的程川這次卻頻頻失誤。
感覺坐在對面的教練已經快要氣冒火了。
程川一向是隊伍的中心，他一失誤，或多或少都會影響到其他隊友的狀態。
遊戲結束，一隊輸了。
一是因為程川的失誤太多，導致軍心不穩。
二是因為我，沒有跟其他三個隊友配合過，很多時候打不到一塊。
在這個團隊遊戲中，有一個破綻，全盤都會崩潰。
教練忍著怒火，留下程川一個人訓話。
我剛要跟其他人一起出去，程川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我房間在三樓，你等我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四周投來各異的目光。
程川臉上沒有太多神情，此刻卻給人一種委屈的感覺。
我可太了解教練了。
比賽時選手出現一個失誤都逃不過他的批判。
程川今天的表現絕對要被罵的狗血淋頭才算完。
一想到他即將面臨的遭遇，我狠不下心拒絕，「行吧。」
程川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高高興興的去挨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