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扭開瓶蓋，瓶子就被顧玥玥搶了過去。
“我再怎麼不會照顧人，也知道你現在這個身體情況是不能隨便喝冰水的！”
她氣得很，卻偏偏還隻能忍著，忽然一陣心悸頭暈，但她沒說。
張栩隻是見到面前的小姑娘面色漲紅，無可奈何地笑笑，“好好好，我不喝冰的，我去燒開水，喝溫水，行吧？別氣壞自己，回頭我不好向你姐姐交代。”
“你之前是不是就認識一一姐姐？”顧玥玥不傻，那天在酒店救張栩的時候，她隱約聽到張栩喊了“一一”。
當時她沒有細想，畢竟他們兩個都是娛樂圈的人，接觸過不奇怪。
不過她回去之後細想了一番，她第一次在沈一一面前提及張栩的時候，沈一一可沒有提過他們認識。
所以，顧玥玥猜想，姐姐隱藏了什麼事情沒說。
她在這方面倒是很想得開。
說到底，她又不是沈一一的親妹妹，沈一一有不想說的事情也是她的自由。
但眼下張栩率先提及沈一一，那她當然想聽聽他的說法。
張栩站在水吧機旁邊，看著電子顯示屏上不斷跳動的溫度數字，眼神失焦地回答道：“何止認識。”
顧玥玥：“啊？”
“我還以為我能娶到她呢。”張栩勾唇。
他的確氣色不佳，可他站起來，還是有勾魂攝魄的魅力。
哪怕隻是看了個側臉，顧玥玥都覺得驚豔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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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喜歡我姐姐啊？”顧玥玥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能喜歡嗎？”張栩反問道，笑容染上淡淡痞氣。
他蔥白的手指隨性地搖晃著兌好的溫水，俊臉虛弱蒼白，卻透著玩世不恭的味道，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幾件值得他在意的事。
他的薄唇輕輕貼在玻璃杯的邊緣，無所謂地抿了口溫水，“你們不也很喜歡她嗎？像她那樣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可她現在結婚了，而且和我哥哥感情很好。”顧玥玥考慮了兩秒，還是決定把最新消息告知張栩，“而且，他們馬上又要有寶寶了。孩子是愛情的結晶，這是他們感情好的最佳證明。所以，不該想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誰和誰會真的在一起一輩子呢。”張栩走到落地窗邊，眺望著烈日炙烤下的魔都。
高樓大廈鱗次栉比，形成日光下閃閃發亮的水泥森林。
他最討厭這種樓的對面還是樓的環境。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和伙伴們爬上雲夢影視城外的洛山。
站在洛山頂處的小塔上，好像伸手就可以碰到天。
天高任鳥飛，那才是他喜歡的世界。
他早就知道，追逐太陽，就得放棄他愛的那片天。
但他還是來了。
而且，到現在為止，他從未後悔過。
第507章 哥哥會對她好的
張栩倚靠著落地窗玻璃，回身望著顧玥玥發笑。
“你剛剛說的那兩句話，錯漏百出，不過你還小，不懂這個世界的險惡，那就好好享受這顆純淨的心吧。”
顧玥玥捏著牛奶的手指微微蜷緊。
他剛剛看她的眼神，和沈一一有七八分相似。
是那種沒有任何目的性的疼惜。
就像親哥哥對自家妹妹的呵護。
前段時間，她從沈一一臉上看到這種神情時，第一反應自然是不信的。
初次相見，她對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但通過後來的接觸，顧玥玥不想再去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了。
她對人性還抱有期待，願意相信這世上就是有人願意無條件地付出自己的真心。
現在，張栩又這樣看她。
第二次經歷相同的情形，顧玥玥不驚訝了，心底隻有感動。
她的心緒比先前安定了不少，所以，她細品了一下張栩的話，又回想起了自己說的那兩句，忽的笑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的人生經歷注定了我也沒有那麼單純。”顧玥玥走到沙發邊坐下，“其實我知道孩子，並不一定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很多人的婚姻就是一場交易，情況稍微好點，就是一場合作。”
張栩很意外。
他沒想到會從一個17歲的女孩口中聽到這樣的觀點。
“你不用那樣看著我，我沒有結過婚，法律不允許我去結婚好嗎……你什麼學歷？有沒有常識啊。”顧玥玥小聲吐槽。
張栩笑而不語，又喝了口水。
顧玥玥從他邪肆的笑臉上收回目光，繼續說道：“我是從我爸爸和媽媽，以及和我後媽的兩段婚姻中感覺出來的。一年385天當中，他最多隻有85天需要感情的滋養，其他時候，他更需要保姆、管家，以及帶出門陪同參加商務場合的花瓶而已。”
張栩忽然更心疼顧玥玥了。
他的腦筋轉得飛快，突然提起自己幹過的瘋狂事，“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哥哥和姐姐結婚的時候，我曾經想去搶婚。”
“啊？！”顧玥玥被嚇得捏扁了牛奶盒。
張栩笑意減淡，眼中的情愫復雜難明。
“因為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豪門的婚姻觀就是如此。我都不敢去想，沈一一將來會被她現在的婚姻打磨成什麼樣子。她能守住自己的本心嗎？還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她眼睛裡那種漂亮的光芒，會不會被婚姻的繁重枷鎖耗盡？”
顧玥玥光是聽他這番話，都隱約感覺到了心口發澀。
她的一一姐姐是沉穩泰然的，天大的事情砸下來，她能做到處變不驚。
同時，她又像張栩描述的那樣，是靈動活潑，滿心巧思的。
盡管這一面很少在人前展露出來，可顧玥玥是見過的。
她也很喜歡沈一一的那一面。
要是將來，弘越哥哥對一一姐姐的感情淡了，對姐姐的打擊一定不小吧？
每一段失敗的婚姻，感情背後最受傷的永遠都是女性啊……
啪。
顧玥玥忽然把喝空的牛奶盒重重擱在了茶幾上，聲音沉沉地說道：“你不要給我洗腦，我現在看到的就是他們感情很好，哥哥會對她好的。”
第508章 當小三是沒有前途的！
“我沒有要給你洗腦的意思，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張栩不急不慢地說著，“她那樣的性格，不應該被拘在豪門的規矩體統裡。”
顧玥玥又動了氣，“那她嫁給你就是對的嗎？你怎麼能保證自己會一輩子對她好？我以前很喜歡彈鋼琴，還以為自己真的會一輩子都愛這件事。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就對它沒有興趣了。人的感情連自己都無法解釋，就算你現在有把握，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好。”
張栩喜歡這種理性對話，他欣賞地看著顧玥玥，緩緩道：“就是因為人的感情飄忽不定，所以，可以參考過去的表現。
顧弘越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但也聽說過，他對自己愛了十幾年的白月光，都可以說拋下就拋下，那你怎麼相信，他會對一一長長久久地好？
而我，和我媽一樣，戀舊，長情。”
自己誇自己長情，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張栩頓了頓，一笑付之，接著說：“正因為我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一般不輕易踏入感情。
沒有正式進入這個圈子之前，追我的人就已經10雙手都數不過來，可我對其他人，從來沒有對你姐姐的這種感覺。
也許，你還沒有遇到過那個能讓你願意拋下一切去追求的人，所以你很難理解我的感受。
嚴格的說，我和她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可她於我而言，有種很強烈的宿命感，就好像我這麼長時間都不想談戀愛，就是為了等她。”
顧玥玥的眸子狠狠一震。
宿命感？
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存在嗎？
“但你們終究還是錯過了。”在自己完全被張栩說動之前，顧玥玥拼盡自己的全力，抵抗他的觀念，“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他們是合法夫妻，無論你有宿命感，還是別的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也不能去插足別人的婚姻！哥哥，當小三是沒有前途的！”
張栩清冷一笑，搖搖頭，“我才不要當小三。”
顧玥玥暗暗松了口氣，“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隻會在我自己的範圍內默默守護著她。”張栩篤定地說。
顧玥玥蹙眉，“如果他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呢？如果真的能好上四五十年呢？難道你真的要等她一輩子嗎？”
“反正和其他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思，況且，我們老張家也不是有皇位要繼承，不需要靠我承擔傳承香火，就算我這輩子不婚不育，也沒有任何損失。”張栩淡然道。
顧玥玥抿唇。
她很清楚，張栩這種姿態，和常規意義上的舔狗是有區別的。
和小三，也略有不同。
他好像掉進了一個名叫執念的深淵。
但最該死的是……
她竟然覺得，這樣狀態下的張栩，帥炸天！
顧玥玥恨不得揍自己一拳，讓自己清醒清醒！
雖說她是張栩的粉絲，可她也姓顧啊！
總不能幫著偶像破壞堂哥的婚姻吧？！
顧玥玥被這個突然彈出來的念頭嚇得打了個哆嗦。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可別太離譜了！！！
第509章 雙面人情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沒什麼事了……你自己在魔都有信得過的人嗎？公司之前沒給你配助理呢？”顧玥玥趕緊顧左右而言他。
張栩一聽就眼睛發亮，“你姐姐讓你問的吧。”
“……你哪個字聽出來是她讓我問的？”顧玥玥頭皮發麻。
她感覺這兩人好有默契！
張栩那些不正經的話正好說完，沈一一的消息就發來了。
他明明這會兒是背對著自己站著的，卻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
“你不用驚訝，”張栩的笑容愈發燦爛，“這次我是憑邏輯推測出來的——畢竟一個沉迷於和我聊精神世界的小姑娘，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麼理性而冷漠。”
顧玥玥緊閉著嘴，沒說話。
張栩這話好像是在誇一一姐姐？
如果姐姐真的永遠理性而冷漠，那任誰都傷害不了她了吧？
顧玥玥猛地甩頭，企圖把新冒出來的念頭從腦子裡清除出去。
這是她來魔都的第二天！
她怎麼就瘋狂地往作死的邊緣蹦啊！
這樣是不行的！
而沈一一的消息還在繼續：【如果他身邊暫時沒有合適的生活助理，我可以推薦一個人給他。】
反正被張栩識破看穿，顧玥玥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姐姐說，她有合適的生活助理介紹給你，你意下如何？”
張栩欣然，“要，當然要，問問什麼時候能到崗，如果今天能來就最好了。”
很快，袁念恩的電子名片被傳了過來。
張栩和袁念恩取得了聯系，發了家裡地址給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