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州皺起了眉頭，望著她，發現她並不像是在嘲諷他，認真得有些可怕。
“你以為，她離了，我就會跟她在一起？”
“你不是愛她嗎？”施然反問他。
裴明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你覺得，我該愛嗎？”
施然沒想到這種問題他都還能反問回來。
“有些人，愛一個人是沒有底線的。”施然看了他一眼，“你們曾經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想來你是真心想跟她結婚過日子的。現在她的婚姻出了問題，你要是還愛她，應該不會舍得看她難過吧。”
裴明州聽了這些話，認真看著她，忽然就笑了一下，“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可以任由別人拋棄的寵物。不想要了，就丟掉。想要了，還可以抱回來，我還能夠不計前嫌地跟人親近？”
這個比喻，倒是很形象。
施然說：“寵物是認主的。它們被拋棄了，要是哪天主人再找回來，它們會很開心，依舊會把主人當成自己的唯一。”
裴明州眯眸，“所以，在你看來，我就是個寵物？”
“是你先這麼比喻的。”
“那是你覺得我像個寵物，可以被人拋棄了又撿回。”裴明州說：“我不是。”
施然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裡跟他討論這個問題。
她推開車門，“我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下了車，裴明州也跟著下來了。
他鎖了車門，跟在施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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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幹什麼？”施然問他。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你叫代駕呀。”
“去你家借個廁所。”
這個樣的借口，施然是不信的。
隻是這會兒，她就是不想拒絕得那麼徹底。
大概，是因為施琪回來了吧。
她有一個陰險的想法在心中悄然生長。
所以，她默認了裴明州跟著她回家。
兩個人走在安靜得詭異的巷子裡，然後上了樓梯。
這燈又不亮了。
施然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上了臺階。
裴明州跟在她身後，他想讓她換個地方住的話又湧了上來，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開了門，施然打開了燈。
她指了指裡面的洗手間，“廁所在那。”
“我知道。”
“……”
裴明州進去了，沒多久就出來了。
施然倒了杯水給他。
裴明州接過來，在這狹小的房間裡，多他一個人，就顯得更加的擁擠。
施然站在一旁，知道他一直在打量著這屋子。
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她也知道他想說什麼。
“還沒喝完？”施然問他。
裴明州看了眼水杯，還有一點點。
“太晚了，能不能……”
“你覺得我這裡住得下你？”施然自嘲。
裴明州看了眼沙發，“有點累，隻要有個地方靠一晚就行了。”
施然聞言，也沒有撵他，“你不嫌棄就隨你。”
裴明州是意外的。
她居然同意了。
施然站起來，沒看他，“我回房間了。”
小小的客廳裡，就剩下了裴明州。
他脫下了外套，看了眼擁擠的小沙發，他躺下去，兩條腿都得掉在外面，根本就沒有支撐點。
索性，拿過了椅子擺在沙發的正前方，腿搭在椅子上面，上身窩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手機一直在嗡嗡響，從他上車到現在，都沒有停過。
好在他是調成了震動，不至於那麼吵。
拿出來看了眼，號碼隻見過一遍，他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沒有接，這一回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就算是打來，也不會吵到他。
把手機放在小桌子上，他便蓋上外套，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太累了，沒多久就沉沉睡過去。
施然換了衣服出來，拿了條毛毯出來，看到他艱難地睡在這個環境下，有點服他了。
自己又不是沒家，偏偏要來找罪受。
把毛毯蓋在他身上，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亮。
她看著那個號碼，總覺得這麼晚了，一般人不會這麼狂轟。
她看了眼裴明州，拿起了手機，劃開了接聽。
“明州，你在哪？我現在好怕……”施琪的哭聲確實是讓人聽著都心疼。
施然嘴角輕揚，聲音很輕，“他睡著了。”
第889章 番外：跟我談戀愛，達到你的目的
施然接了這個電話，心情大好。
特別是施琪那頭的靜默，讓她很爽。
作為女人，今天看到施琪的那副姿態，她大概也知道施琪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想要做什麼。
施然沒有家庭背景，沒有錢沒有權，就算是知道母親的離世與施琪母親有關，她也不能做什麼。
像她這樣的人，隻能祈求老天可以收拾這樣的人。
如今，她難得抓到了一個可以反擊的機會，她不能不要。
隻要能讓施家人不爽，她怎麼做都可以。
施琪那邊先掛了電話，施然放下了手機。
回頭間，她嚇了一跳。
裴明州睜著眼睛看著她，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醒的？
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可是接他的電話就已經不對了。
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到她可以接聽他的電話。
“你……醒了。”施然指了指他的手機，有點尷尬，“剛才出來看到你的手機亮了，我怕是有誰著急著找你，所以就接了一下。”
裴明州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晦暗不明。
施然很局促，她指了指房間，“我回房了。”
她剛側過身，裴明州說開了口。
“要不要跟我試一試？”
施然微怔，“試？”
“談戀愛。”
施然蹙眉。
“你不想嗎？”裴明州目光很犀利，“跟我談戀愛，更能達到你的目的。”
施然心裡陡然一緊，他看穿了她的目的？
她有點慌亂，被人看穿後的那種不安在此刻無比的強烈。
裴明州坐起來，兩條腿放在地上，看了眼身上的毛毯，“你想利用我，那不妨利用得徹底一點。”
“我沒有……”
“你不用這麼著急著否認。”裴明州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配合你，達成你的目的。”
裴明州把毛毯放在一邊，站起來了。
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讓施然倍感壓力。
“你早點休息，我走了。”裴明州之前非要在她這裡將就一晚，這會兒走得很幹脆。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走到了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他又說：“把門關好。”
施然點了一下頭。
裴明州出去後，施然過去把門上了鎖。
她靠著門，狠狠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他睡過的地方，她過去把毛毯疊起來。
現在，她有一點點的後悔。
後悔不該接那個電話。
但是，當時接過後，內心是得到了一些很奇怪的滿足的。
做都做了，不去想那麼多了。
施然回到她的房間，躺在床上，拿過手機看了眼，發現有一條信息。
是裴明州發來的。
【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和他談戀愛？
其實她今天接這個電話，包括在他和施琪說話的時候，她突然衝出去說那句話，不就是想讓施琪誤會她和裴明州有什麼關系嗎？
所以，和裴明州大大方方的談戀愛，確實是可以達成她所願。
她躺在床上，想著裴明州說的話，她是有所動搖的。
不過就是假裝談個戀愛而已。
她現在就想讓施琪難受。
施然想了想，她回復了裴明州：【明天見一面吧。】
……
次日。
施然買了早餐，裴明州的車就停在公路邊等她。
她把早餐遞給裴明州，“包子和豆漿。”
裴明州接過來，“你是同意了嗎？”
“你既然知道我想幹什麼，也願意配合我，那等我達成了目的，我們就散了。”
裴明州咬了一口包子，是牛肉餡的。
他說：“用完就甩的那種。”
“你總不能，真的想跟我談戀愛吧。”施然喝了口豆漿，問他，“施琪要是離婚了，你真的無動於衷？”
“我要是有想法，就不會有這個提議了。”
施然抿了一下嘴唇，看著手上的菜包子，“好。”
裴明州看了她一眼，“跟我談戀愛，我總不會讓你住這種地方。要麼搬去我那裡，要麼重新找個地方住。”
施然皺起了眉頭。
“住我那裡要是覺得不自在，那就在我住的小區裡重新找一個房子。”裴明州說：“談戀愛就要有談戀愛的樣子。”
施然不想花這個錢。
她現在的經濟條件還不允許她放肆花銷。
“還是為難？”裴明州看她一直繃著臉色。
“我這裡還沒有到期。”施然說：“還有，富家子和窮女談戀愛，也不是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