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詞隻是默默喝粥，沒有應。
季霆浔也不覺得尷尬，反正在他眼裡，這季家就沒幾個正常人。
芳姨笑著道：“春聯當然要貼的，咱們家的規矩是午飯前要把春聯貼完。今年有小少爺在，這活兒正好給你了。”
季霆浔擰著眉頭看了看季寧兒：“寧兒不一起嗎？”
芳姨一愣，下意識去看季霆深。
季霆深沒有吭聲，不反對也不點頭。
芳姨又笑著道：“如果小少爺願意帶著小姐當然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
季霆浔就走到寧兒身邊，隨手扯了一把椅子出來坐下了。
“我等她。”
其實寧兒無所謂願不願意，就是問她，她也不會回答。
隻不過，如果你讓她做什麼，她也不會拒絕。
比如讓她吃飯，她就吃飯。
讓她洗澡，她就洗澡。
塞給她一本書，她也能看。
程晚詞就覺得那個叫宋初雲的女人挺聰明的，這分明就是讓季霆浔抱季霆深的大腿。
第232章 跟個呆子還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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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吃完飯，芳姨就給她穿上羽絨服戴上帽子和手套，然後跟季霆浔一起出門了。
兩人年紀差不多大，算起來寧兒還要大兩個月。
她對季霆浔也不排斥，被季霆浔拉出去了。
芳姨有點糾結：“少爺少奶奶，我要不要跟上去？”
季霆深道：“不用。”
程晚詞想了想道：“找個機靈點的去幫忙吧，總要有人幫著遞東西。”
芳姨一拍掌心：“少奶奶說得對極了。”
趕緊安排了兩個年輕機靈的佣人去幫忙。
季家老宅面積挺大的，分了好幾個小院子。
當年這季家的老祖宗大概盼望著人丁興旺，把宅子建得大，誰知季家正房這一脈一直就人丁單薄。
老老爺子以及往上再數兩代都是獨苗。
所以這宅子好些院子都空著的，一直沒人住，每年還得花費一大筆錢進行維護。
春聯自然也不用所有的宅子都貼滿，隻外面的院門貼上，再在院子裡掛上燈籠，過年的氣氛也就差不多了。
季霆浔到底才十八歲，原本不樂意的，玩了一會兒就來了興趣。
二房的院子讓佣人貼的，他沒吐兩口口水就不錯了。
最後才輪到他自己家。
宋初雲站在門口，見季寧兒穿著一件紅色的長款羽絨服，襯得那小臉白得呀。
趕緊過去拿走季寧兒手裡的對聯，埋怨自己兒子：
“怎麼能讓寧兒拿呢，瞧瞧把這小手凍的。”
又哄著季寧兒：“寧兒，進屋裡暖和暖和吧。”
季寧兒也不反對，被宋初雲拉了進去。
季霆浔嘖了一聲：“跟個呆子還演啊？”
宋初雲白了兒子一眼：“怎麼說話呢，這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姐。”
瞅著季寧兒那張臉就忍不住感嘆：
“不得不說這季家的人長得就是好，就寧兒這臉，這氣質，如果人……別說整個燕城了，就是全國能有幾個女孩子比得上？可惜了。”
寧兒站在屋子中間，大概發現不是自己家。
小臉沉了沉，轉身就走。
宋初雲是個慣會看臉色的，喜道：“哎喲寧兒這還認家呢？”
季霆浔在旁邊涼飕飕接了一句：“還不至於太傻。”
這倒霉孩子，宋初雲在兒子背上拍了一巴掌就去追季寧兒了。
人是季霆浔帶出來的，雖說是在自己家裡，這萬一出點什麼事，她還真是不好交代。
程晚詞正和季霆深相顧無言，院子裡就傳來了宋初雲的聲音。
“霆深和晚詞在嗎？我來還人了。”
一路哈哈笑著進來了，看到程晚詞和季霆深就開心道：
“寧兒可厲害呢，我本來想著讓她在我那玩一會兒，誰知她進門看到屋子不對，轉身就回來了。”
人還不是空手來的，手裡提了一堆東西：“這是我娘家給我寄的土特產，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咱這沒有，拿給你們嘗嘗鮮。”
季霆深不說話，這招待人的事兒自然就落在了程晚詞身上。
不等她開口，宋初雲又誇張道：“晚詞可真漂亮，咱這是頭一回見，我看見你就覺得親。寶寶幾個月了？天啦你和霆深的孩子得漂亮成什麼樣兒，真是太期待了。”
這社交能力，程晚詞心服口服。
“七個月了，宋姨坐吧。”
“不了不了，晚上一起吃飯咱再好好聊，你也忙呢。”
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程晚詞看著季霆深冷笑：“季總的意思，我還得在其位謀其政？”
季霆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一天是季家少奶奶，你就得把這位子給我坐穩了。”
第233章 再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季家的團年飯按照慣例都是除夕的晚上在季鴻恩的院子裡一起吃，中午就各家自行解決。
季寧兒坐在落地窗前繼續畫畫，程晚詞一直在旁邊陪著，時不時提一些意見。
“寧兒，你看那些燈籠都是你掛的，咱們也可以畫上去。”
季寧兒根本就不搭理她。
程晚詞試著用畫筆蘸了紅色的顏料遞給她，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旁邊的沙發上，季霆深膝蓋上放著一本攤開的原文書，眼睛卻一直盯著程晚詞。
程晚詞還記著剛才宋初雲的話，問芳姨：“寧兒之前有認家的現象嗎？”
季霆深道：“從不進那邊的院子。”
他指的是季鴻恩的院子。
程晚詞對芳姨道：“以後找兩個細心的人跟著寧兒吧，她有什麼舉動立刻記下來，最好是像記日記那樣記下來。”
季霆深道：“沒有用，醫生說她心裡其實什麼都清楚，是她自己不願意面對現實。”
程晚詞繼續看著芳姨：“不管怎麼樣，試試吧。盡量不要把她當病人，你們沒事兒就跟她說說話，像今天跟季霆浔一起貼春聯我看就挺好。”
芳姨：“……”這自己是回答呢還是不回答呢？
被直接無視的季霆深顯然不爽了。
“砰”的一聲扔了書，把寧兒嚇得一抖。
“程晚詞你是不是故意的？”
“季霆深你是不是有病？”
兩人同時發聲。
程晚詞立刻安撫季寧兒：“寧兒別怕，咱不搭理神經病，你還要繼續畫嗎？”
季寧兒的興致被那一聲“砰”嚇沒了，放下筆上了樓。
季霆深自己找補：“她畫了快兩個小時，是該休息了。”
程晚詞冷漠地看著他：
“你知道寧兒為什麼不去那個院子嗎？”
“因為那個院子裡有曲施憶。”
“因為她討厭曲施憶！”
“季霆深，我也恨那個女人。”
在這件事上季霆深確實理虧，他自己也很惱火。
“我都說了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你就是不信對不對？”
“對。”程晚詞聲音很冷：“我被騙的還不夠嗎？我再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一次又一次被人當傻瓜。”
聊不下去了，程晚詞也上了樓。
大過年的，實在沒必要生氣。
公司群裡挺熱鬧的，一年了，作為老板也該有所表示。
她和楚枂分別在群裡下了一陣紅包雨，大家愉快的搶了半個小時紅包。
楚枂私信過來：【幫我給季大哥帶個新年好。】
程晚詞：【你自己不會發啊，這種事還有讓人帶的？】
楚枂；【你見到他了嗎？】
程晚詞：【沒有，晚上吃飯才能見到。】
楚枂：【那就沒事兒了。】
不明白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一會兒她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陸渣渣家出事了，老巫婆被蘇晴趕出家門了。】
程晚詞：【？】
楚枂幹脆發了語音視頻過來。
原來陸母告安泰醫院這事兒是瞞著陸湛和蘇晴的，昨天在醫院撒潑被警方帶走，陸湛和蘇晴這才知道陸母幹的好事。
尤其蘇晴，簡直把陸母恨死了。
現在他們住的房子是蘇晴的，她直接把陸母從小別墅趕了出來。
陸湛沒辦法，把陸母送去了酒店。
第234章 請曲小姐回避一下
“你說陸湛多狠的心，大過年的把他媽扔酒店，呃……雖然那老巫婆確實不是個東西。”
楚枂感嘆：“幸好你離開他了，這也太不是人了。”
程晚詞道：“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值得。”
楚枂：“你跟季霆深……”
程晚詞自嘲道：“前面那句話同樣適合形容我跟他，我現在感覺就跟黑化了一樣，看到曲施憶就控制不住。”
“換我早撲上去撕了她。”楚枂說。
程晚詞挺著肚子自然是不能撲上去的，她連晚上的團年飯都不想去吃。
但是不去不行，時間還早呢，宋初雲就過來約她一起了。
這個女人自來熟的本事程晚詞嘆為觀止，沒聊上幾句，話題直接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
“還跟霆深鬧別扭啊？年輕人真是任性，你別怪宋姨多嘴啊，你看你孩子都懷上了，季家少奶奶的位置也坐上了，你跟曲施憶較什麼勁啊？這整個季家都是你的了，你還用在乎一個曲施憶？”
不得不說，這是實話。
可程晚詞就是在乎！
她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晚上的團年宴季寧兒沒有參加，怕她看到曲施憶被刺激到。
其他人都到了，連季慎之都在。
看到程晚詞和宋初雲一起出現，柳婕眼睛一瞪。
“你怎麼來了，這裡有你站的地兒嗎？”
宋初雲根本就不怕她，笑著道：“瞧二夫人說的，季家這麼大，還能沒有我站的地方？”
剛才還在門口的時候她就松開了程晚詞，是跟在程晚詞後面進門的。
應該是料到她自己會被針對，卻沒有拉程晚詞當擋箭牌。
程晚詞覺得這個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因為過年，宋初雲今天穿得也很喜慶。裡面居然穿了一件墨綠色的旗袍，外面披著貂皮大衣。
屋裡暖氣足，脫了大衣後那好身材簡直一覽無餘。
而且這女人很會打扮，隨時又笑盈盈的，很能給人好感。
柳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兒子都成年了，穿這麼風騷是要勾引誰呢？
剛要繼續刁難，季鴻澤說話了：
“這是大哥的院子，都給我安靜點。”
宋初雲就過去坐到了季鴻澤的另一邊，殷勤的幫季鴻澤把已經空了的茶杯續滿。
柳婕又被氣到了。
她堂堂季家二夫人，娘家在燕城也是有頭有臉的，自然做不出來這種曲意逢迎的姿態來。
程晚詞拿手機看了看日歷，是二十一世紀沒錯。
所以啊這男人，骨子裡的劣根性再過一百年不知道能不能洗幹淨。
就聽曲施憶道：“宋姨怎麼跟少奶奶一路了，剛才看你們一起進來，好像一對姐妹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