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沒有下車，而是拉下了三分之一車窗，冷著臉，一字一句地對著車外的肇事者說，“知道為什麼每一年都有那麼多出車禍的無辜者麼？就是因為社會上有你們這群無視法律的渣宰！”
聽霍嫵說這話，車外地肇事者馬上就炸了，“你他媽說什麼呢？有種你再說一遍！”
霍嫵手緊握成拳，她雖然有些怕對方的流氓態度，但此刻她心底還是憤怒佔據了上風，她梗著脖子，吐字清晰地說，“你就是社會的敗類！浪費社會資源的渣宰！”
肇事者何曾被人這麼數落過，他整個人都瞬間氣炸了。
“臥槽，你他媽找死！”那個肇事者邊說著，邊狠狠地踹了奧迪車一腳，“你他媽給老子下來！”
霍嫵自然不會那麼傻地下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合上車窗，保護自己。但是這時候，有一道嗓音不緊不慢，極其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裡，“诶？這不是那天的漂亮小妹妹麼？”
霍嫵聽到這道有些熟悉的嗓音，慢慢地側過了頭。
剛剛站車外的肇事者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乖乖退到了一側，而莫澤兩手插兜，微微彎下身，隔著一道車窗看著她，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笑意，“小朋友剛剛是不是嚇壞了？”
第15章 強制愛
莫澤微微彎腰，含笑看著霍嫵，像是在等待她的回應一般。
霍嫵沒有回答他那句是不是嚇壞了，而是依舊冷著臉，沉聲質問道，“很好玩麼？”
莫澤一時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麼，低低地反問了一句“嗯？”
霍嫵耐著性子，盯著他淺棕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在這樣限速的馬路上飆車，很好玩麼？”
明明都已經是二十五歲的人了，卻還學著十八歲的小年輕一樣玩飆車，幼稚不幼稚？這種行為在她看來，簡直Low爆了！
明明霍嫵十七歲的臉上還依稀可辨稚嫩，但是她此時說話的時候神色嚴肅。她的杏眼睜得大大的，眼神清澈，明晃晃地帶著對他的控訴。
莫澤沉默了兩秒，明明不是他的錯，但是對著霍嫵那張緊繃的小臉，他破天荒地道了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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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秒，莫澤又問了一句，“有沒有受傷？”
霍嫵沒有回答，而是解開安全帶，拿著手機下了車。
因為左邊車身損毀，車門都不大好打開了。後來還是莫澤在車外幫忙，霍嫵才勉強打開了門。
莫澤蹙眉看了下早已經變了形的車身，建議說，“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霍嫵搖搖頭，她身體有沒有事，自己最清楚，不過一點輕傷，不要緊。
她低頭擺弄了一下手機，然後當著他的面，直截了當地報了警。
等霍嫵三言兩語簡單交代了事情經過之後，她衝著莫澤揚了揚手機，眉眼飛揚，“我覺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交警來依法處置比較好，莫總覺得呢？”
莫澤聞言，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
他記憶中見面兩面的霍家小公主很臉譜化，平庸，普通到泯然於眾人，和她優秀的哥哥霍嶼森截然不同，她平凡到完全讓人記不住。
而這也是之前在會所，他看到她坐在霍嶼森身邊，卻依舊沒有認出她是霍嶼森妹妹的原因。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覺得她長得足夠漂亮的話，那麼現在他對她的評價，又多了點什麼。
霍嫵下車之後，被冷風一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事發地點不遠處停著一排豪車，什麼顏色的都有，看上去花花綠綠的，跟車展比也不差了。
看樣子今天是這群富二代集體出門玩車的日子。
霍嫵抿抿唇，移開了目光。
莫澤看到霍嫵被北風刮得通紅的鼻子，蹙了蹙眉，“天太冷了，等會可能還會下雪，我們去附近咖啡廳裡等吧。”
霍嫵搖搖頭，她寧可吹冷風都不想和莫澤單獨呆一塊。
交警來的速度很快。
看到莫澤，其中兩個年輕的交警下意識地愣了一下。
莫澤其人，對於大部分而言都不算陌生。就算是市井小民，也一定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聽過卻不等於見過。莫澤這個人，對絕大多數人而言，都隻存在於別人的口中。
所以今天這個場合，年輕交警見到了平日裡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莫大總裁，難免也些驚訝，暗戳戳地打量了他好幾眼。
莫澤仿佛早已經習慣了別人時不時的打量目光。他單手插兜，表情輕松，“按程序來就行。”
那個肇事者一聽，忙喊了一聲，“澤哥？”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平時都是私下處理的，給對方一點錢，打發一下，也就過去了，反正人沒事就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今天莫澤這意思，是不打算私了了。
肇事者身邊的人忙一把拉住他，勸說道，“你今天差點闖禍知不知道？澤哥也是想要你長點記性。”
肇事者雖然心裡不服氣，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但是肇事者沒說話了，莫澤卻不打算放過他。
莫澤對著肇事者揚了揚下巴，“馮二，道歉。”
肇事者馮家老二，馮乾聞言滿目不可置信，“澤哥？”
莫澤語氣沉了沉，“別讓我說第二次。”
馮乾的朋友忙推了他一把。他沒辦法，隻能被莫澤逼著，心不甘，情不願地對著霍嫵道了歉。
霍嫵根本不稀罕這樣表裡不一的道歉，她雙手抱胸，輕哼了一聲。
莫澤失笑，語氣帶著幾分誘哄，“還生氣麼？”
如果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見到莫澤這副低姿態，恐怕早就已經乖乖繳械投降了。隻是可惜，霍嫵不吃他這一套。
在她看來，莫澤和那群人都是一丘之貉。
霍嫵見交警已經把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準備離開了。
不得不說，莫澤在這裡確實也有些好處。比如說交警處理事情的程序簡化了許多，效率也高，前後不過幾分鍾時間，都沒有怎麼耽誤彼此的時間。
經過了剛才這一場小車禍，霍嫵也沒什麼心情約餘心心出來好好逛街了。她準備到商場裡給霍嶼森買一件聖誕禮物，然後就坐公交車直接回家。
但是莫澤一直像個影子一樣，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後。
霍嫵再一次從一家禮品店出來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對著他大聲說，“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了？”
莫澤笑了下，“不能。今天讓你受驚了，我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想要做些什麼補償你。”
霍嫵聽到“補償”這兩個字，不覺驚喜，反倒一臉警惕地看了一眼莫澤，她抿抿唇，試探地問，“你想要做什麼？”
莫澤無奈，“請你吃一頓晚飯，行不行？”
霍嫵想也不想地拒絕說，“不行。”她才不想和這樣的人形移動炮臺在一起吃飯。
莫澤被拒絕後，也沒什麼大的反應。他看了一眼霍嫵剛剛從裡面走出來的品牌店的名字，問了一句，“準備送你哥禮物？”
幾天的時間，足夠莫澤查出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人的真實身份了。所以霍嫵對於莫澤知道她是誰絲毫不覺意外。
莫澤摸了摸下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過他最近幾天很忙，估計你都見不到他面吧。”
霍嫵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動，她轉了轉眼睛，“我想要換個補償。”
莫澤感興趣的哦了一聲，“那你想要什麼？”
他的私人聯絡號碼？還是他的一個承諾？或者是更加貪心的要求？
隻要她開口，他都會給。不過給了之後，他估計對她就不會再有什麼興趣了，就算她是霍嶼森的妹妹，他也不會再提起哪怕一丁點的興趣。
不過霍嫵索要的補償在莫澤的全部預料之外。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我哥哥？”剛才霍嫵在禮品店裡已經挑選好了一件送給霍嶼森的禮物，今晚是平安夜，她想要把禮物親手交到他手中。她不會佔用他太多時間的，隻要一兩分鍾就夠了。
把禮物送給他，然後對著他說一句“平安夜快樂”，這就夠了。
莫澤蹙了蹙眉，“你確定？你不想要別的了？”
別的？
霍嫵誠實地搖了搖頭，“我隻想見我哥哥，別的什麼都不要。”
原本以為會被索要私人號碼或是他的承諾的莫澤的心上突然被扎了一箭。
霍嫵見莫澤遲遲沒有答應，有些懷疑地看著他，“莫總，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我哥哥在哪裡吧？”
“我當然知道。”莫澤回答了之後，才意識到霍嫵對他的稱呼是什麼。
好似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是稱呼他為莫總的？
“叫莫總太生疏了，換個稱呼吧。”
霍嫵眨了眨杏眼，眼裡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那莫叔叔？”
莫澤臉上溫柔的笑意都快有些掛不住了，他提醒說，“我和你哥哥同齡。”
“哦。”霍嫵冷漠臉，“你和我哥哥在我心裡不一樣。”
莫澤心頭又被插了一箭，他頓時有些頭疼。也不再糾結於稱呼這個問題，而是問她，“你哥哥現在應該在瀚海拍賣行，去麼？”
既然他答應了，那麼他就會做到。
瀚海拍賣行？霍嫵隱隱覺得這個拍賣行的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一樣。
不過她敢確信自己最近幾天都沒有從別人口中聽到過，那麼就應該是她之前在哪裡看到過了。至於是在哪裡，霍嫵覺得十有八九就是在《強制愛》中。
難道在瀚海拍賣行裡，有發生什麼事情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霍嫵就在這裡待不住了，她忙催著莫澤，“我們快去吧。”
“好。”
霍嫵和莫澤到瀚海拍賣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拍賣會進程早已經過半。
他們到的時候，場上剛好在拍賣一件明代青花風格地小罐。
霍嫵對這種古董向來不怎麼了解，也沒什麼興趣，她一到場上，就馬上找起霍嶼森來。
拍賣行很大，裡面的位置隻坐滿了一半人，空置了一大半。但霍嫵知道在座的都是大有來頭的商人。
沒一會兒，她就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看到了霍嶼森。
他今天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邊坐著一個滿頭花白的外國老頭，兩人看上去像是在交頭接耳著什麼。
霍嫵指了下那個外國人，問一邊的莫澤，“你認識他麼？”
莫澤看了一眼霍嫵指的方向，神色瞬間閃過一陣波動。他極快地將情緒收斂起來，然後淡淡笑著說，“那個啊，是莫尼耶先生。”
莫尼耶？
霍嫵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下有關於這個法國商人的劇情，然後斟字酌句地問，“是那個法國傳媒大亨，巴蒂斯特·莫尼耶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