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第65章

字數:3586

發佈時間:2024-12-03 11:10:20

  寢房裡的夜明珠不知為何,又畏畏縮縮不敢亮了,流景推開門,入眼便是一片黑暗,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視線便清明不少。


  “帝君,你做什麼呢?”她站在門口,問窗前軟榻上的人。


  “打坐。”非寂雙眸緊閉盤腿而坐,沒有交流的意思。


  流景頓了頓,默默往床邊走:“這個時間打坐?”


  “不行?”非寂反問。


  “行,怎麼不行,”流景一顆心提著,卻能淡定與他說笑,“隻是我一個人睡覺太無聊,所以想請帝君一起。”


  “一個時辰後。”非寂竟沒有拒絕。


  流景已經來到床邊,一顆心都在枕頭下的令牌上,自然注意不到他如今態度的轉變,隻是敷衍地說一句:“一個時辰也太久了。”


  摸到了。


  流景立刻握住令牌,指尖一動幻化出個假的,將真的直接藏進袖中:“那我出去散散步吧,等你結束了再回來。”


  非寂沉默片刻,然後淡淡應了一聲。


  流景默默松了口氣,故作無事地往外走,經過他身邊時,下意識地看他一眼,結果就看到他身側的矮桌上,此刻正擺著一朵淺紫色的小花。


  她曾親手摘下它,也親眼看著它在兩人糾纏相扣的指縫中碾爛成泥,本以為早就化作鬼哭淵的一縷風,卻不曾想會在這裡見到。


  流景驀地停下腳步。


  “還不走?”非寂聲音沉靜,仿佛沒有一絲波動。


  流景:“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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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寢房裡靜悄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許久,非寂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流景雙手合十夾著令牌高高舉過頭頂,當著他的面撲通一聲坐在地上。


  “帝君,我拿了你的令牌!”她一臉悲痛。


  非寂:“……”


  短暫的沉默後,非寂:“看來是打算說實話了。”


  “說說說,我什麼都說,”流景立刻點頭,“人不是我殺的,不過我去找她,的確是為了殺她……準確來說,是殺了她和她身後的所有人。”


  “為何?”


  “這事兒得從頭說起,帝君還記得我說過,我是被追殺至此的嗎?”流景看向他。


  非寂閉著眼睛不語,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流景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一邊斟酌開口:“塵憂尊者那日被狸奴帶走前,趁所有人沒注意對我說了我仇人的名字,我便知道他們很可能有聯系。為了報仇,我悄悄去了她的洞府,本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誰知那些人繼續躲著,塵憂卻自盡了。”


  非寂薄薄的眼皮微微一動。


  “他們以治好非啟為誘餌,讓塵憂答應與他們合作,打算用自己的死誣陷我,借你的手也好借冥域的規矩也好,理所當然地除掉我。”


  “為何不直接殺你。”黑暗中,非寂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流景無奈:“你不是已經發現了麼,那些人都長了仙骨,是天界的人。”


  非寂神色淡淡,眼底沒有半分意外:“你自己說。”


  “因為他們是仙族的人,我……我父親其實不是兔族,而是天界的人,所以我也是仙族的人,而你最討厭仙族的人,他們若直接殺我,便容易暴露身份,你肯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才會選擇如此迂回的方式。”


  “你也怕暴露身份,隻能承認殺了她,這樣一來快速結案,再讓舟明和舍迦找出這些人殺了,身份的秘密就保住了,”非寂抬眸,問了和舟明之前在暗牢時一樣的問題,“可身份保住了,罪名也落實了,保住身份還有什麼意義?”


  他果然除了身份的事,其餘的都盡數猜到了,難怪在鬼哭淵時會如此平靜。流景看著他的眼睛,慶幸方才自己及時改變計劃,沒有拿著令牌溜走。


  “說出真相,身份暴露,是死;隱瞞真相,保住身份,也是死,”流景嘆息,“最後怎麼都得上刑臺,我覺得還是保住吧,最起碼……最起碼在你看來,我沒有在身份的事上騙過你,我殺塵憂也隻是私人恩怨。”


  “不同。”非寂突然開口。


  流景不解抬頭。


  “本座隻與陽羲為敵,並非要屠盡仙族,你若承認身份,本座未必會殺你,但認下謀害冥域皇族的罪名,卻是死路一條,”非寂看著她的眼睛,“除非你斷定,身份一旦爆出必然死路一條。”


  屋裡瞬間靜了下來。


  一片壓抑的沉默之中,流景緩緩開口:“因為我不想讓你知道,傷你至深的母親,到最後一口氣斷絕之前,仍舊在為自己的親生兒子籌謀,卻從未想過她這麼做,會置你於何地。”


  她對非寂的問題避而不答,可此刻這番話也句句屬實。


  為了親生兒子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去誣陷另一個兒子的妃嫔,到死都想利用另一個兒子達到目的。這個真相對一個永遠停在十歲前的孩童來說過於殘忍,相比之下,她為私人恩怨殺了塵憂這個理由,似乎更能讓人接受。


  所以她拒絕了舟明把一切推給塵憂的提議,選擇直接認下了罪名,大不了就鬼哭淵走一遭。她全都計劃好了,誰知非寂太過聰明,許多事根本瞞不住他,如今那些人在他手上,為免牽連天界,她隻能將這部分事實說出來。


  “帝君,有些事其實沒必要非要求個真相。”流景嘆息。


  非寂眼眸微動,抬頭看向窗外的月光,他找到了大部分的真相,卻從未想過她不做辯解的原因之一會是自己。


  又或說隱隱有預感,所以才任由她被壓上刑臺,想看她究竟能為自己做到什麼地步。


  寢房內靜靜悄悄,無人再說話。


  流景敲了敲夜明珠,逼迫它將屋子照亮,這才把令牌默默放到小花旁邊:“帝君,你是何時感覺不對勁的?”


  “母親來殺你時,非啟還沒死。”非寂淡淡道。


  流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兒子還活著,做母親的又怎會以身犯險,除非她不得不這麼做。


  他做過受寵的兒子,自然也了解慈母的心思。


  流景深吸一口氣:“隻是因為這個?”


  非寂冷淡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後緩緩開口:“還因為本座相信你。”


  流景微微一怔。


  “信你潑皮荒唐,無理也要賴三分,絕非殺了人就承認的老實人。”非寂補上後半句。


  流景:“……好傷人哦。”


  非寂掃了桌上令牌一眼:“先回答本座剛才的問題,若是答得讓本座滿意,便準你去殺了那些人報仇。”


  流景精神一震:“什麼問題。”


  “你除了是仙族人,還有什麼身份。”非寂冷冷看向她,似要看穿她的神魂。


第40章


  在非寂問完之後,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或者,我再換個問法,你的仇家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何追著你不放。”非寂看著她的眼睛。


  流景正要開口,便聽到非寂突然打斷:“想好了再答,本座隻給你一次機會。”


  流景一臉乖巧:“若是還撒謊,帝君要如何?”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道:“把你丟回鬼哭淵,關上千年萬年。”


  ……竟然不是大卸八塊神魂俱滅,帝君真是越來越仁慈了。流景忍住笑,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天界仙族,生來不凡,聽著倒是挺風光,但實際上大部分仙族都是籍籍無名的普通人,不過是壽命和力量比凡人強些,我那仇人……”


  流景故作傷心,“也是如此,否則也不會對我的靈骨心生嫉恨,我修有所成殺了他之後,又中了圈套識海受損,他的屬下便趁機追殺我,想奪我氣運毀我靈骨,至於我……就是個小仙族,還是血脈不純的那種,否則帝君早該發現我的仙骨了,又能有什麼身份。”


  三界五族,骨有不同,她卻是超過五族之外的靈骨,相比之下更接近凡人修煉出的靈根,所以才敢這麼篤定。


  然而非寂卻不買賬,眼神冰冷看了她許久:“小仙族可以驅使舟明賣命?”


  “我哪配驅使舟明仙君,不過是求對了人而已,”流景笑道,“我與小月亮一見如故,這些日子已成為最好的朋友,她若知道我被抓,肯定要哭死過去,舟明仙君又如此疼愛夫人,怎麼舍得她這麼難過。”


  “她整日待在舟明袖子裡,又如何知道這些事?”非寂反問。


  流景眨了眨眼睛:“我這不還有個表弟麼,他與小月亮也挺熟的。”


  非寂聞言沉默片刻:“以後離舟明遠點,最好不要單獨見面。”


  流景不解地看向他。


  “他那夫人隻剩巴掌大小的神魂,你還敢如此利用她,以舟明的性子,隻怕不會放過你。”非寂警告地看她一眼。


  這便是信了。流景松了口氣,笑得愈發真心:“果然,還是帝君對我最好,我這麼騙你你都不生氣,還關心我的安危。”


  “別以為這麼說,本座就不會罰你了。”非寂不為所動。


  流景默默朝令牌伸手:“不管帝君怎麼罰,我都是認的。”


  非寂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流景彎起唇角,快速拿過令牌往外跑去。


  “撤下荷花池的暗衛。”一片安靜中,非寂緩緩開口。


  房頂頓時一道紫光閃過,先前負責監視流景的姑娘出現:“帝君,不抓她了?”


  非寂指尖輕點膝蓋,垂著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小片陰影:“又沒真把令牌偷走,還抓什麼。”


  “可卑職覺得……冥妃身上,還是有諸多疑點。”姑娘面露遲疑。


  非寂抬眸,夜明珠的光照在他一側的臉上,另一側的臉便藏匿於陰影中。


  許久,他淡淡開口:“有些事,沒必要非要求個真相。”


  她既有秘密,便自己守著吧,冥域的天晴滅千萬年,誰還不曾有幾個秘密。


  姑娘見他已有所決斷,便抱了抱拳離開了。


  流景一路跑到荷花池旁,當著狸奴的面就要往下跳,狸奴趕緊攔住她:“幹嘛去?”


  “下去找魚玩。”流景信口胡說。


  狸奴還真就信了:“你直接把它喚上來就是,幹嘛非要跳下去。”


  “我就下水不行嗎?”流景急著去幹仗,語速都快了起來。


  狸奴卻是堅定:“不行,你不能下去。”


  “為什……”流景倏然閉嘴,盯著他看了半晌後試探,“你知道裡面關了人?”


  “你也知道?”狸奴驚訝,“帝君告訴你的?”


  “自然,”合著他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流景立刻將他拉到臺階上坐下,“你可知何時抓來的?”


  “你行刑前一兩日吧,此事是深夜進行,防護大陣都開了,我本來也不該在此,但不放心帝君一個人,便一直在門口守著,這才看見他們被關進池底。”狸奴沒有防備,全都說了。


  流景抿了一下發幹的唇:“從他們被關進池底,到我行刑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這兒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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