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

第2章

字數:3678

發佈時間:2024-11-27 13:40:57

  • 20

「他說,真可惜,林小姐在您丈夫心目中似乎不怎麼值錢呢——這時候,你依然沒有回來。」


說到最後幾個字,我聲線微微發抖,連眼眶都紅了。


卻仍然直視著周懷川的眼睛。


到最後,反倒是他先移開了目光。


片刻後,他恢復了一貫的淡漠:「所以,你就收了?」


我嗤笑一聲,反問道:「這麼貴,我為什麼不收?」


「林星,我們周家還沒克扣你到這個地步!」


周懷川捏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齒地盯著我,


「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了,你是我周懷川的老婆,不是那個還要四處拋頭露面跳舞賺錢的窮學生,別這麼上不得臺面。」


「下個月有場商業晚宴,你和我一起,沈行舟也會去。」


「到時候,你就把這條項鏈甩到他臉上,告訴他——我周懷川,還不需要別人給我老婆送周年禮物!」


說到最後幾個字,他語氣加重,捏著我下巴的手猛地向旁邊一甩。


連同那條項鏈一起,我整個人踉跄著摔在一旁的床上,腳踝磕在床腳,剐蹭下一大片皮膚。


鑽心的痛令我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你……」


周懷川的目光下移,落在我流血的腳踝上,張了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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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想說點什麼,但隻吐出一個字就止住,餘怒未消地摔門而去。


我看著天花板刺眼的燈光,視線一團模糊。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五年前。


那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抱著專業書,很緊張地來跟我表白的少年。


他會在下雨時帶著傘穿過大半座城市來接我,坐在臺下認真地看我演出。


會買價值四位數的舞裙送給我,在我手足無措想拉著他去退掉的時候,抱住我說:


「不要退,你穿著好看。」


「阿星,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可那價格甚至比不上他在晚宴上隨手付給侍者的小費。


從一開始就都是假的。


都是謊言。


06


等那股疼緩過勁去,我慢慢從床上坐起身,換好衣服下樓。


客廳裡空空蕩蕩,周懷川和周採薇都不見人影。


我面無表情地穿過院子,打車去醫院。


醫生用镊子夾著碘伏棉球,幫我處理傷口:


「這裡之前已經受過一次重傷了吧,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磕到骨頭了,接下來幾天走路都得小心,否則傷上加傷,後遺症會更嚴重。」


我輕輕應了聲。


處理好傷口,我起身離開,拉開診室門,竟然迎面撞上一個人。


下意識往後踉跄了一步。


下一秒,腰就被人攬住了。


「……林星?」


沈行舟目光掃過來,看到我腳踝的傷口時,眼神一瞬間變得森然,


「是周懷川幹的?」


「嗯。」


我站穩,從他懷裡掙出來,


「沈先生來醫院有事嗎?那我不打擾,先回家了。」


極為生疏客套的口吻。


我推門離開,沈行舟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後,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走入電梯。


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我才坐進車裡,手就被沈行舟抓住了。


「怎麼回事?」


我把散亂的頭發絲勾到耳後,笑了下:「沒什麼,就是你送的項鏈被他發現了。」


「他質問我,我隨便編了個你瞧不起他的借口,他就生氣了——但我也沒說錯,你本來就瞧不起他。」


沈行舟看著我,抿了抿唇,眼中浮現出一點愧疚。


這段由我一手策劃的隱秘關系走到今天,他在我面前,已經幾乎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


「……是我的錯。」


他說,「我當時不該衝動,說那些話挑釁他的,害得他今天遷怒你。」


我微微垂下眼睫,以很平靜的語氣開口:


「下個月招標會周氏的底價和方案核心,還有可以下手的第三批人員名單,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沈行舟,我不想再等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我的聲線帶上了恰如其分的一點顫意。


沉默幾秒,我又補上一句,


「還有,我今晚也不想回家了。」


07


話音未落,我就看到他眼中驟然變暗的神色。


沈行舟伸手把我摟過去,放在他腿上坐好。


車燈昏暗,他漂亮的眼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望著我。


身體疊擦間體溫漸升,衣料摩挲著發出沙沙聲響,將氣氛點得更加曖昧。


我眯起眼睛,可落下來的不是他的吻。


而是輕輕握住我腳踝、還避開了傷口的手。


「是不是很疼?」


沈行舟低聲問我。


我有些不懂這種時刻他突兀的關心:


「還好,更疼的傷又不是沒受過——」


「對不起。」


他突然說。


我歪了歪頭:「為什麼突然道歉?」


沈行舟沒有立刻答話,隻是往前湊了湊,將下巴擱在我肩頭。


微一側頭,滾燙的吐息就呵在我耳畔,帶來又麻又痒的觸感。


這個姿勢本該曖昧至極,甚至我們緊貼的身體,都清晰感知到彼此的情動變化。


他卻像是察覺不到,隻說:


「對不起,兩年前見面的時候我不該說那些話,不該嘲諷周懷川,說他娶了個……呃!」


未盡的話被一聲難耐的喘息突兀打斷。


我握著他,一邊慢條斯理地動作,一邊輕聲說:


「現在提這些事也沒什麼意義。」


「早點解決,早點回去吧。」


「……林星……」


沈行舟不肯示弱,他的手扣住我肩膀,又一路下滑,在漸快的欲潮中不受控地用力。


那力道帶來的些微痛感,讓我隻好隨著他一同起伏。


雲層融化,一滴滴落下來,澆灌幹涸土壤上的一切。


在閉合花蕊綻開的那一刻。


我往前傾了傾身體,啞聲道:


「再說了,你沒說錯,我本來就是個瘸子。」


沈行舟猛地睜開眼睛。


那本該凌厲的眼睛裡,懊悔、尚未褪去的情欲……還有更多更多沉暗的情緒,混成駁雜的一團。


「連這種時候,你也……」


他話沒說完,閉了閉眼睛,湊過來,有些惡狠狠地吻住我,


「放心,我會再加快進度的。」


08


第二天醒來時,天色大亮。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周懷川的聲音:「阿星,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我不小心弄傷了你,你就夜不歸宿,是故意讓我擔心țŭ₅嗎?」


惺忪的睡意瞬間被驅逐。


我定了定神,平靜道:


「我去醫院處理了下傷口,醫生說磕到骨頭,有些舊傷復發,所以就在醫院住了一晚。」


電話那邊突然啞了聲。


我揉了把睡亂的頭發,正要坐起身,身旁沈行舟的手臂就搭了過來。


下一秒,他一翻身,整個人跨坐在我腰上,然後一點點俯下身。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就這麼盯著我的眼睛。


我和他似乎都很喜歡這樣坦誠赤裸地對視。


仿佛隻要這樣,這段不能見人的隱秘關系,就不是因為各ťù₃懷鬼胎的彼此利用。


「……是我的錯,阿星,你在哪個醫院,我現在過來看你。」


安靜片刻後,電話那邊的周懷川再度開口。


沈行舟突然衝我惡劣地一笑,然後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低下,緩慢地、一寸寸下移。


春日野草蔓生,草葉露水潺潺,一條小蛇在草間爬行。


「……唔!」


我難耐地喘了兩口氣,用空著的那隻手去推沈行舟,卻被他握住,一把按在腰側。


「不、不用了……嗯……醫生說我很快就能出院。」


「下午我會準時到公司的。醫生喊我復查,先掛了。」


電話掛斷,手機從我手裡滑落,落在滿地凌亂的衣服裡。


「沈行舟!」


他終於肯抬起頭來,唇角微揚,水跡折射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姐姐生氣了?」


鮮少被他叫出口的稱呼,與滿是侵略性的目光混在一起。


變成了我心裡某種對於危險最本能的預感。


「你在幹什麼?」


他勾了勾指尖,慢條斯理地笑起來:「姐姐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過了嗎?」


「我在幫你『復查』啊。」


……


折騰到最後,等到一切平息,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我匆忙吃了幾口沈行舟做的午飯,起身就要離開。


手又被他拽住了。


「……真希望今天能變成每一天。」


我背好包,側頭看著他:「下個月那場晚宴,還有之後的招標會,都會見面的。」


「那之前呢?」


我有點無奈:「從昨天到今天,我覺得你和我應該已經待夠了。」


「那隻是你以為,我可還沒夠。」


他寸步不讓,目光幾乎要黏在我身上,


「所以這一個月都不見面了嗎?」


我頓了頓,隻好安撫道:「我會想辦法,抽空來找你。」


09


也許是為了補償我,哪怕公司股價在跌,流動資金吃緊。


周懷川還是斥資上千萬,買下一條更昂貴的粉鑽項鏈,親手戴在了我脖子上。


到了第二個月的晚宴那天,我挽著周懷川的胳膊,盛裝出席。


一眼就看到了宴會廳正中央,正笑著和幾個人談笑風生的沈行舟。


他是沈家最出眾的小兒子。


年紀輕輕就縱橫商界,嗅覺敏銳,手段雷霆。


進入沈氏不過兩年時間,就將商業版圖擴大了一倍。


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矚目的焦點。


「沈行舟。」


周懷川冷冷叫了一聲,撥開人群走了過去。


他挽著我的那隻手微微用力,我便將手裡的藍鑽項鏈朝沈行舟甩過去。


沈行舟抬起手,準確無誤地將項鏈抓在手裡。


鏈條在空中晃動,把他看過來一閃而逝的笑意也切割成碎片。


「沈先生,我和我老公的結婚紀念日禮物,還不需要你來送。」


我冷淡地說。


「是嗎?」


沈行舟挑了下眉,「那天在拍賣會上,周總一直跟我競拍這條,我還以為林小姐會喜歡呢。」


「我喜歡的不是項鏈,是我老公送的禮物,什麼都行。」


我看著他,「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沈先生大概體會不到,也就不勞你費心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旁邊的人似乎察覺到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


「小沈總和周總都是要做親家的人了,幹嘛還這麼針鋒相對的?」


馬上就有人跟著接話:「真應了那句話,大舅子和妹夫是天生的敵人。」


我怔了下:「妹夫?」


「是啊,小沈總不是馬上要和周總的妹妹訂婚了嗎?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又何必……」


後面的話,我沒有聽完。


周懷川就冷嗤一聲,挽著我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酒過三巡,他和人攀談,我拿著手包出去補妝。


路過走廊盡頭某扇門時,卻被一隻手猛地拽了進去。


室內一片黑暗,隻有窗外漏進來的一點瑩瑩月光。


「姐姐不害怕嗎?」


沈行舟借著那點光,準確無誤地找到我嘴唇的位置,輾轉啃咬,


「不擔心我是壞人?」


我脖子往後仰,整個人靠在冰涼的門板上。


身前貼著的體溫卻越來越滾燙。


「除了你,還有誰這麼大膽?」


沈行舟輕笑了一聲,唇舌一路下移:「姐姐就不大膽嗎?當初一桌吃飯,就敢當著你丈夫的面來蹭我的腿。」


「今天倒又說,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


「你老公送什麼你都喜歡……那你老公知道你和我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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