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高興了？”趙君楠冷笑：“說吧，開價多少買你閉嘴？”
“電梯裡禁止抽煙。”黎昭繃著臉：“為了他人的健康，請您遵守公德。”
趙君楠夾煙的手頓住，他彈了彈煙灰，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公德，你是幼兒園還沒斷奶的小朋友？不要轉開話題，直接開價吧。”
恰在這時，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站著宋喻跟他的兩個助理，以及劇組其他幾個工作人員。
“趙老師還沒走呢？”宋喻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提高嗓門道：“誰這麼不要臉，竟然在電梯裡抽煙，缺德不缺德？！”
其他人默默看了眼趙君楠拿煙的手，又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氣氛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不好意思，剛才忘了按樓層。”黎昭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扭頭看向趙君楠：“剛才喝了酒，腦子有些不清醒，讓楠哥見笑了。”
說完，他伸手按下了樓層，電梯再次徐徐關上，電梯裡一片安靜，直到電梯門再度打開，趙君楠都沒有再說話。
趙君楠沉著臉走出電梯，扭頭看向黎昭：“你跟我上車說。”
黎昭看著面前的房車，毫不猶豫地坐了進去。
“你倒是膽子大，敢就這麼坐進來。”趙君楠嗤笑一聲，把腿往椅子上一擱，滿臉嘲諷：“一百萬買你閉嘴，夠不夠？”
“全劇組都看見我送楠哥出來，能有什麼事？”黎昭雙手放在膝蓋上，像是幼兒園裡等著老師來上課的小朋友，乖巧極了。
可是在趙君楠眼裡，黎昭醜惡至極，他恨不能黎昭今晚就發生意外從這個世界消失，因為隻有死人不能開口說話。
“三百萬？”
黎昭仍舊一副乖寶寶模樣看著他。
“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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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眨了眨眼，笑容天真無邪。
趙君楠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難道你還想要一千萬？像你這種從臭山溝出來的窮小子，這輩子見過這麼多錢嗎？吃相不要太難看！黎昭，撕破臉對你沒好處。”
“我見過。”黎昭豎起兩根手指頭，笑容燦爛：“我朋友家有兩棟樓，兩棟！”
兩根手指頭彎啊彎，看起來十分自豪的模樣。
趙君楠被彎來彎去的手指頭激得怒火高漲：“兩棟樓跟你有什麼關系，跟你有什麼關系？！”
“可不是你問我，見沒見過一千萬？”黎昭一臉“你這個人真不講理”的表情看著趙君楠：“我隻是在認真回答你的問題。”
“不要跟我裝瘋賣傻。”趙君楠深吸一口氣：“我要你把給我做替身的事情，爛在肚子裡，這輩子都不要提起。就算有人問起你，你也要否認。隻要你能做到，我可以給你六百萬。”
黎昭同情地看著趙君楠，像是在關愛一個傻子：“《俠君》劇組那麼多人，知道我給你做替身的人沒有一百也是五十，你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這與你無關，隻要你閉嘴就行。”趙君楠已經失去了耐性，表情漸漸變得猙獰：“你如果不同意也沒關系，現在你隻是丟代言，丟影視資源。至於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別怪在我頭上就行。”
黎昭愣住，他這是……被威脅了？
他當初隻是賺個替身錢，怎麼還把人身安全也給搭進去了？
“叩叩叩。”車窗被人敲響。
趙君楠回頭看去，一個面色蒼白，穿著西裝的俊美男人站在窗戶邊，這個男人隻是隨意地看著車內，趙君楠卻莫名覺得，男人的眼神穿透了車膜，看清了車內的一切。
坐在前面一直沒有出聲的助理打開車門，語氣不太好：“先生，我家藝人不接受私生粉任何請求，你馬上離開這裡。”
男人沒有理會他，他那雙幽深的眼睛看向車內：“昭昭，下車。”
“庭庭。”黎昭擠開趙君楠搭在椅子上的腿，趙君楠差點摔到了地上。
沒管狼狽的趙君楠，黎昭喜笑顏開地蹦出車門，走到晏庭身邊：“你怎麼來了？”
“出差，順路來看你。”晏庭伸出手，把搭在手臂上的圍巾給黎昭圍上：“走。”
“等等。”趙君楠從車裡追出來：“黎昭，我剛才說的事，你好好考慮，明天中午之前，我需要一個答復。”
晏庭停下腳步，回身看了趙君楠一眼，輕飄飄的眼神像是在看路邊的瓦礫。
黎昭拉了拉他袖子：“庭庭，我們走。”
見黎昭半點反應都沒有，趙君楠臉色十分難看。身為當紅明星，不管他走在哪裡，都會有人用手機偷偷拍他或是找他籤名。
被人當路邊雜草看待，還是他走紅後第一次遇到。
“他想對你做什麼？”晏庭步伐不快不慢，仿佛無論什麼事，都不會打亂他的節奏。
“他想拿六百萬讓我答應一件事。”黎昭把手揣進衣兜：“見我不同意，就嘲笑我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我說我見過，他就又不高興了，真令人頭疼。”
晏庭腳步微緩：“他叫趙君楠？”
“嗯。”黎昭點頭。
“我知道了。”晏庭眼睑微垂，掩住眼底的幽暗。
“我們不提這個奇葩了，你什麼時候到的這邊，晚飯吃過沒有？”黎昭不想讓娛樂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來影響自家純潔乖巧的好朋友，他蹦蹦噠噠地與晏庭並肩前行：“住的哪個酒店，什麼時候回去？”
“沒有。”晏庭看著滿臉都是笑容的黎昭：“你先回去，我自己找地方吃飯就可以。”
“那怎麼行，我們都好幾天沒見了，怎麼能讓你單獨一個人吃飯。”黎昭伸手攬住晏庭脖子：“正好我剛才也沒有吃飽，咱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吃。”
“好。”晏庭側首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孩，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任由他像個掛件似的，搭在自己身上。
“最近還失眠嗎？”菜還沒上桌，黎昭給晏庭倒了杯熱牛奶。
晏庭看著這杯牛奶沒有動。
“喝牛奶對睡眠好，反正除了我，也沒人看見。”黎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喝，咱們誰也別嫌誰不夠爺們。”
他臉頰帶著淺淺的紅暈，酒意還未完全淡去。
晏庭端起牛奶抿了一口，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睡不著。”
黎昭捧著牛奶杯一口氣喝下大半，聽到晏庭說仍舊睡不著，抬頭看他：“數羊也沒用？”
晏庭微微搖頭。
“有人說，數羊不符合我們國家的語言習慣，睡不著時數餃子更有用。”黎昭放下牛奶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要不你數餃子，但是我擔心會越數越餓。”
晏庭看著黎昭，突然道：“那天晚上你給我數羊，很有用。”
“真的？”黎昭來了精神：“我也覺得自己臺詞功底很好，特別有磁性。庭庭，你不愧是我的好哥們，懂得欣賞我。”
他大感振奮，雖然晏庭從頭到尾都沒誇過他臺詞好，但這並不耽誤黎昭在腦子裡自我完善晏庭的語意：“你等著，我給你錄一段數羊數餃子的音頻，你晚上睡不著就聽一聽，說不定能有一點用。”
“好。”晏庭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似乎早就盼著黎昭這麼說。
兩人吃完飯，黎昭蹲在晏庭的車裡，數完小羊與水餃，才跟晏庭道別：“庭庭，明天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來劇組玩啊。”
晏庭：“好。”
“一個水餃落進碗、兩個水餃落進碗……一百個水餃全吃完，庭庭乖乖睡覺覺，我給你說一聲晚安。”
男孩的聲音清澈又幹淨，晏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聽著一個個餃子掉進碗裡，伸手打開床頭的燈，把音頻進度條往前拉了拉。
“庭庭乖乖睡覺覺，我給你說一聲晚安……”
“庭庭乖乖睡覺覺，我給你說一聲晚安……”
床頭燈熄滅，房間再度陷入黑暗。
“晚安。”
凌晨四點，本是所有人睡夢正香的時候，趙君楠的工作團隊，卻被一個噩耗打擊得緩不過神來。
他們已經跟某個全球知名奢侈品牌談好，由君楠做當季新品的亞洲代言人，並且會在各大廣場鋪宣傳平面照。
面對其他競爭對手羨慕嫉妒的眼神，趙君楠團隊十分得意，甚至還提前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一些大粉，再讓他們把消息透露給其他粉絲，以此來加固他們對藝人的追捧。
可是就在即將官宣的關頭，品牌方卻突然打來電話，說趙君楠的形象不太適合他們家的產品，合作的事情稍後再談。
稍後，哪還有什麼稍後再談？
他們分明是被品牌方放了鴿子。團隊又急又氣，可又不能得罪大品牌方，隻能緊急召開會議，商量對策
為了抬高趙君楠的身價，幾天前他們就開始安排水軍在各大論壇及公眾平臺，炒趙君楠即將與奢侈品牌合作的事，趙君楠昨天還轉發過品牌方的一條微博。
現在品牌方突然反悔，他們頓時就成了圈內其他對手眼中的笑話。可他們偏偏不敢跟品牌方鬧翻，隻能緊急召開會議，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
就在他們商量解決辦法時，又有兩個即將談好合作的品牌方來電，取消了雙方的合作計劃。
“一個品牌方取消合作可以算作巧合，可是在一夜之間，三個品牌方都取消合作計劃，就是有人從中作梗。”趙君楠的經紀公司連夜緊急開會，商量應對策略：“現在我們必須弄清楚，是哪家在跟我們過不去。”
奢侈品代言，對一線、超一線藝人身價有很重要的加成，各家粉絲也以此為傲，現在即將入嘴的代言變成鴨子飛走了，經紀公司自然是心急如焚。
趙君楠翻紅以後，擋了不少一線男藝人的路，在經紀公司看來，每個與趙君楠競爭過的男藝人都很可疑。
可誰有這麼大能耐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一隻昭昭跳過來，一隻昭昭蹦過去，庭庭全部揣進了兜裡。
第32章 喜服
第二天，嘲諷趙君楠的帖子，在各大論壇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有暗諷趙君楠過氣老透明，好不容易紅一次，就吃相難看的。也有嘲諷趙君楠為了抬高身價，連臉都不要的。
“趙君楠家的粉，不是天天吹噓自家藝人即將拿下幾個一線時尚品牌？可惜人家品牌方直接表示，並沒有與你家藝人合作的意向呢。”
“純路人，尷尬癌犯了，默默替趙家粉臉紅。”
“呵呵，我早就猜到趙君楠這個小人會翻船，沒想到翻得這麼快。自從他演的《俠君》火了以後，團隊天天買通稿拉踩這個，拉踩那個。幸好他不是女人，他如果是女人，就要豔壓整個娛樂圈了。”
“樓上沒見識了，前幾天我還看到一篇報道，什麼男藝人媚起來就沒女藝人的事了，我點進去一看，差點辣瞎了眼睛。趙某家的粉絲，把正主P成女人，跟一幹女藝人比美呢。”
“騷不過騷不過，趙君楠的宣傳團隊牛逼，我就想知道，那些拿來跟他一塊比較的女藝人粉絲，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
“受害者表示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家閨女是小仙女下凡，趙君楠是什麼妖魔鬼怪，也好意思豔壓我家閨女？”
這還是趙君楠翻紅以後，第一次遭受全網群嘲，他氣得不輕，甚至向負責公關的工作人員發火，認為他們能力太低。
“楠哥，看今天這個架勢，應該有好幾家下場趁機黑你。”宣傳助理安撫著趙君楠的情緒：“最近我們暫時低調一段時間，安心拍戲，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同時被三個品牌方放鴿子，還被其他圈內人知道了，除了躺平任嘲也沒有其他辦法。
現在這種情況，盡量保持低調比任何回應都有用，演員終究還是拿作品說話的。
“過一段時間？！”趙君楠氣極：“再過一段時間，《俠君》的劇粉都跑光了，我拿什麼固粉？”
